《大宋超级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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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超级学霸-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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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便是邱勇,号称追命虎,武艺高强,性格暴烈,同时也心狠手毒,在他手中家破人亡的农民不计其数。

    德晟钱铺的主要业务就是放利子钱,当然是高利贷,一年的利息大概是本钱的六分到八分。

    也就是年利率60%到80%,而且是利滚利。

    不到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借这种高利贷,可一旦借了他们的钱还不起,那就意味着倾家荡产或者家破人亡。

    农民每年春耕买种子或者租借耕牛都要花钱,家里有点余钱还好说,如果家中无钱,那就必须借钱,借钱还不起,土地就被兼并。

    如果土地被抢走后依旧还不起高利贷,也只能举家逃亡,沦为流民。

    或者借不到钱,租佃的土地无法耕种,颗粒无收,无法交租,也无法生存,那就只能沦为流民。

    这几乎是中国农民几千年来的宿命,无论两汉隋唐,几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是倒在流民大起义中。

    “老三,你不要这么冲动,王安石毕竟是朝廷命官,是一县父母官,不是普通农民,靠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

    长兄邱琏劝说三弟,不过他能理解三弟的愤怒,这两年他们对农民的放贷几乎都停掉了,每年损失达四成之多,着实令人愤怒。

    旁边老二邱琳也点点头道:“深恨王安石的人远不止我们,甚至包括县衙内部,张县丞也对他一意孤行极为不满,更不用说几个押司,如果我们出头对付王安石,不知正中多少人下怀,最后顶罪的也必然是我们,这种蠢事我们不能做。”

    两个兄长的劝说使邱勇稍稍冷静下来,他恨恨道:“听说县衙那边排队借钱的农民排成长队,眼看今年的利子钱又要泡汤,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坐以待毙?”

    邱勇的话虽然粗鲁,但他说的话却针针见血,邱琳和邱琏都感受很深,官府给农民放贷,使他们利益遭遇到了严重损害。

    王安石或许只剩下一年的任期,但就怕他把那些农民的胃口养刁,将来新官上任,就算他不想实施青苗放贷,但在农民的闹腾下又不得不实施,这才是最危险的。

    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在王安石任上把这个所谓的青苗放贷法打压下去,就算要付出一点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老二邱琳沉吟一下对兄长道:“大哥今天上午去问了龙大掌柜,那些去杭州告状的百姓怎么样,包拯和提刑司是什么态度?”

    邱琏摇了摇头,“结果你和你想的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邱琳沉思片刻,缓缓咬牙道:“实在不行,索性建议龙大掌柜把事情闹大,一旦出了人命,我就不信提刑司不管?我就不信包拯还能再假装看不见?”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县衙前的血案

    两天后,范宁的船只抵达了鄞县,或许是靠海边的缘故,鄞县要比杭州暖和一点,不过繁华程度却远远比不上杭州,和吴县倒是挺像。

    码头距离县衙很近,众人下了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景色。

    虽然是晚冬,但并没有冬天的萧瑟,不少树木依旧绿意葱葱,岸上往来行人不多,却穿得比较整洁,建筑也一样,虽然建筑都不高,被长长的围墙包围着,但看起来就像下了几场大雨。

    房顶和街道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房顶是黑漆漆的瓦片,而地面的青石板也被摩擦得光亮如鉴。

    “师兄,这座县城挺干净的。”

    蔺弘打量四周一圈笑道:“看河水便知道了,这里的水确实清澈。”

    范宁点点头笑道:“吴县是靠京杭大运河的水运,这里却是倚重海运,河水当然比较干净,我们去县衙。”

    众人上了码头,只见一名公差远远本来,卷着舌头用官话大喊道:“请问,各位可是吴县来的范小官人一行?”

    范宁有点惊讶,王安石怎么知道自己今天这个时候过来?

    他连忙道:“在下正是吴县范宁。”

    “那就对了!”

    公差呵呵笑道:“王县君估计你们今天要来,让我在码头上等着,各位请随我走!”

    “要不要雇两辆牛车?”苏亮问道。

    “不需要,我们抄近路,片刻就可到县衙。”

    公差带着众人走过一条小巷,片刻便到了县衙门口的广场,只见县衙门口广场上排了长长的几条队伍,约有数百人之多。

    这些都是前来县衙借钱准备春耕的百姓,每个人手中拿着一块木牌,这是官府发放的农耕牌。去年问官府借的钱还清后,就会得到这块农耕牌,凭这块农耕牌便能向官府借钱准备春耕。

    七八名弓手正在维持着秩序,每个借钱的农民都伸长脖子,注视着队伍前面的一排桌子。

    几名文吏正忙碌地登记信息,然后签署借款契约。

    其实农民能从官府借的钱并不多,每亩地借款五百文,足够买种子和租借耕牛。

    如果去年还贷记录良好,则不需要任何抵押。

    如果去年的借款逾期未还,也不是不可以再借,但需要用土地来作为抵押,这便激起很多农民不满,去杭州的群体告状就由此引发。

    范宁一行人来到县衙门口的小广场前,范宁远远便看见了王安石,他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审核农民的资格,不时询问上几句。

    两年多未见,王安石变得更瘦更黑了。

    一般而言,县令的任期都是三年,如果有特殊情况,还可以延长一到两年,比如有重大事情未完成,再比如被当地百姓挽留等等。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将是王安石在鄞县任职的最后一年。

    王安石也看见了范宁一行,他笑了笑,起身要过来迎接,可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忽然大喊:“牛惊了,快闪开!”

    只听蹄声如雷,轰隆隆击打着地面,震人心魄。

    再细看,却是两头硕壮的大青牛从不远处狂奔而来,两头牛奔跑的速度太快,正在排队的百姓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头牛直冲进了人群,而另一头牛撞翻了十几名百姓,又继续冲向桌子。

    百姓们吓得哭爹喊娘,仓惶逃散,但是有不少年老百姓跑不快,被大青牛撞倒,大青牛踩踏着人体,向其他百姓冲去。

    而另一头大青牛则直奔桌子冲来,王安石也惊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竟没有躲闪。

    ‘咔嚓!咔嚓!’

    大青牛一连撞翻两张桌子,它见前面有人挡道,心中愈加愤怒,索性低下头,喷出重重的鼻息,用犄角向王安石狠狠顶去。

    眼看大青牛要顶上王安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一支短弩箭闪电般射来,力量异常强劲,竟贯穿了牛头。

    大青牛轰隆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当场毙命。

    其他几名弓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站在王安石面前......

    此时,另一头牛也被弓手们制服,小广场上已是一片狼藉,到处是哭声和喊声,十几名被撞倒在地上的百姓,有的挣扎着要爬起来,有的则一动不动.

    范宁一行人反应极快,立刻奔上前扶助倒地的百姓。

    范宁却快步走到那头被击毙的大青牛前,他看得很清楚,一支箭从对面约二十步外的巷子里射出。

    正是这支箭保住了王安石没有被惊牛撞倒。

    这是谁射出的关键一箭?有人在暗中保护王安石吗?

    还有这两头牛,范宁也看得很清楚,两头牛的屁股各插着一把匕首,显然是有人在故意制造事端。

    范宁快步走到大青牛前,王安石已经被弓手们保护进了县衙,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第二次攻击。

    左面巷子里空空荡荡,出手射箭的人已不见踪影,而远处几名弓手正在青牛奔来之处搜查,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收获。

    倒在地上的大青牛已经毙命,插在它屁股上的匕首完全刺入体内,只剩刀柄在外,但这并不是致命伤。

    致命伤是它头顶上插着的一支弩箭,这支短弩箭至少有五寸,从眉心射入,也同样大半没入牛头,只剩下一支箭尾在外面。

    竟然能射穿牛的颅骨,这可不是一般短弩能办到,只有大型军用弩才有这种可能,但弩箭显然不是军用弩射出。

    虽然想不通原因所在,但有人在暗中保护王安石,这无论如何是一件好事。

    这时,段瑜来到范宁身边低声道:“死了四人,重伤八人,其中三人很危险,估计也活不来。”

    段瑜身体较弱,长年和医师接触,他多少懂一点急救之术,连他都说出无力回天这种话,估计就真的救不活了。

    “县君,你不能出去,外面还很危险!”县衙内传来一阵激烈的劝阻声

    “再危险也要出去!”

    县衙传出王安石愤怒的声音,“百姓们生死不明,我躲在这里算什么?”

    王安石最终还是走出了县衙,他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怒火。

    他很清楚这两头牛不会从天而降,除了那几家钱铺,不会有其他人会干这种事?

    只是王安石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这让王安石心中升起滔天怒火。

    他看了一眼正在救助的伤员,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青牛,目光最后才落在范宁身上。

    他眼中愤怒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歉疚。

    “范贤弟,今天真的很抱歉,让你们刚来便遭遇到了不安全事件!”

    范宁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们倒没什么不安全,仅仅旁观而已,不过,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事件那么简单,应该叫血案了。”

    “什么?”

    王安石大吃一惊,他明白‘血案’两个字的含义,那表示出人命了。

    此时王安石也暂时顾不得范宁,快步不远处围着大群百姓的县衙东墙下走去。

    墙角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几名衙役上前奋力拨开人群。

    “大家让一让,县君来了!”

    王安石穿过人群,这才发现至少有六人已经被草席盖上,这让他大脑‘嗡!’的一声,竟然死了六人?

    这时,一名住在附近的医师正在救助另外一名重伤老者,他低低叹息一声,站起身对身后的王安石摇了摇头。

    王安石心中一凉,又死了一人,现在是七人死亡,这无论如何是一件大案,但如果死者超过十人,那就必须上报朝廷。

    王安石急声问道:“其他伤者情况如何?”

    “启禀县君,还有三人骨折和两人轻伤,应该不会再死人。”

    王安石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死了七个人的血案还是俨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他心中,令他愤怒万分。

    同时又像一阵狂风突袭,令他措手不及。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酒问君

    范宁的同伴们跟随着县学学政去了县学,范宁却留了下来。

    县衙后堂内,范宁独自喝着茶,耐心地等待王安石。

    王安当然是去处理惊牛伤人案,部署手下调查策划惊牛案的幕后之人。

    范宁却从这件事中发现了一些端倪,从上午到现在,他发现几乎都是王安石一人在唱独角戏,没有看见县丞和县尉的身影,甚至连主簿也没有看见。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想到杭州的百姓告状,想到今天上午发生了惊牛案,直觉告诉范宁,恐怕县衙内部不和。

    如果自己猜测是真的,那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一项改革如果得不到县衙上下齐心协力的推行,十有八九会出问题,甚至还会出大问题。

    即使青苗法被王安石依靠县令的权力得以强行推行,但也不会长久,说到底,任何一项改革都是人治问题。

    “让贤弟久等了!”

    身后传来王安石略带疲惫的声音。

    范宁回头,只见王安石快步走进院子,虽然他面带笑容,但脸上的笑容却难以掩饰他眼中的忧虑。

    不过王安石一声‘贤弟’却让范宁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他连忙上前行一礼,笑问道:“小弟现在才来鄞县,大哥没有生气吧!”

    王安石脸一板,故作生气道:“我当然生气,你如果再不来,我就只好亲自去吴县把你抓来!”

    说完,王安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了,范宁心中也稍稍一松,至少王安石还有那么一丝乐观情绪。

    “坐下,我们慢慢谈。”

    这时,有衙役给他们送来一壶酒和几道菜,王安石拾起一支筷子,在酒壶里蘸点酒小心翼翼地尝了尝。

    这个举动让范宁暗吃一惊,连忙问道:“大哥,有这么严重吗?”

    王安石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给范宁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的酒杯也斟满了酒。

    “来!今天仓促了一点,这杯酒就当作为兄替贤弟接风洗尘。”

    “谢谢大哥!”

    范宁举杯表示谢意,随即一饮而尽,酒很淡,几乎没有什么度数。

    范宁抢过酒壶替王安石斟满酒,王安石注视着酒杯良久,这才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现在才理解重新分一块饼是多么艰难,这还只是一座小县,一个小小的青苗钱就触动了这么多人的利益。”

    范宁沉吟一下问道:“现在借青苗钱的农民很多吗?”

    王安石想了想道:“大概一万五千户左右,占了所有农户的三成左右。”

    范宁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大哥,一万五千户不算少了,难道家家户户都这样穷,一年下来,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

    王安石笑了笑,反问道:“你也是乡下出来的,难道你自己没有感受?”

    范宁一时沉默了,他家虽然没有借过钱,但在他记忆中,日子过得确实很拮据,他母亲将省吃俭用发挥到了极限,积累多少年才勉强攒下十贯钱。

    不过那还是自己父亲是渔夫的缘故,渔夫虽然很辛苦,但收入确实比一般农夫要高一些。

    可就算这样,自己家也过得很艰辛,更不用说那些靠租田种地为生,或者家里只有十亩八亩田的农民,一年辛苦下来,恐怕只够糊口。

    如果家里人口多一点,恐怕糊口恐怕都不够,否则贫寒人家怎么舍得把七八岁的女儿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

    范宁沉默良久道:“我只是觉得江南地区比较富裕,就算有贫寒人家,也不会占到三成之多。”

    他注视着王安石,眼中充满疑惑不解。

    王安石摇摇头道:“只能说明你并太不了解民情,江南的富裕只是相对于北方而言,北方的赤贫人家大概占到六成,鄞县只有三成,这就很不错了。

    鄞州平均每户人家有二十亩地,若都是上田还好一点,如果是中田或者下田,那艰难了,交了税后就只剩下十几贯钱,上有老,下有小,要吃饭穿衣,要看病吃药,一年到头都靠这十几贯钱,哪里还有余钱买种子?”

    说到这里,王安石长长叹息一声,“尤其在青黄不接之时,很多人家连饭都吃不起,只能借钱度日,那些豪门巨富和钱铺就靠这个剥削农民,八分的利钱啊!借一贯钱,三年后就变成四贯钱,一亩地就没了,长此以往,有点田产的人家也会变成赤贫。”

    范宁沉吟一下又问道:“那佃农怎么借钱?”

    “佃农可以找主家借钱!”

    王安石见范宁不太明白,便又解释道:“一旦你真变成了赤贫人家,想借钱都借不到,就像你说的佃农,借钱要用财产抵押,没有抵押,谁肯借钱给你?我推行青苗法,就是要保住小自耕农,历朝历代灭亡都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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