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和老夫人一听,立刻变了脸色,玉竹离开丞相府了?!郭氏诧异道:“玉竹去远陌那里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季然讽刺道:“这是我们二房的事,何必让大嫂您知道呢。”
郭氏被说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算计了那么多,就是没注意到玉竹离开了府邸,她以为是玉竹怕惹事才闭门不出呢,这算算日子,是她派人往池塘里投毒的第二天玉竹就走了,这走得可真够及时的!
陈季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玉竹是个孝顺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多不被府里人待见,虽然刚回府就跑回嫡兄家里小住有欠妥当,可看看你们一个个咄咄逼人的嘴脸,玉竹她在这个家里还有容身之地吗!”
“二弟,话可不能这么说……”郭氏厚着脸皮刚想反驳,却被陈瑾儒狠狠的一眼给瞪了回去,陈瑾儒不是不知道宅子里的勾心斗角,平日里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今日二皇子殿下在场,他们还要吵下去,简直不像话!“好了好了,我看是大媳妇杞人忧天了,池塘里的水多日不换,过于污浊,家禽那边怕是饲料出了问题,这事情就不要深究了。”陈瑾儒说着,深意的看了郭氏一眼。
郭氏心里一寒,不知这老太爷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底气立刻不足了,期期艾艾的道:“是……是,父亲说的是……”
陈瑾儒赔笑这脸对皇甫政道:“家丑让二皇子殿下见笑了。”
“哪里。”皇甫政面无表情的道:“可这时辰也不早了,老夫人还要养病,我就先回府了。”
“恭送殿下。”
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皇甫政的心里堵堵的,刚才目睹了厢房里发生的那一切,丞相府大房里的那些人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幸亏玉竹小姐早早的住在陈府,否则指不定脏水怎么往她身上泼呢!
皇甫政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他越发的心烦意乱,居然会为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打抱不平,想把她捧在手里好好的护着。
“殿下,等一下。”忽然一道女声从皇甫政身后传来。
皇甫政停下脚步,转身看去,见是陈玉冬跟在自己身后,她气喘吁吁的小跑而来,,笑着道:“殿下,让我送您出府吧。”
“哼!不用了!”皇甫政冷声拒绝,迈开脚步。
可陈玉冬不依不饶的跟在他的身后,“殿下刚才我父亲母亲做的太过分了吧,玉竹姐姐已经那么可怜了,当年她被冤枉,硬是被祖父送去庄子上,一去就是整整八年……”
还不等陈玉冬把话说完,皇甫政连忙追问道:“什么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关于玉竹小姐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当年啊……”陈玉冬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轻声道:“那我我悄悄与您说,您可别往外传啊,毕竟是家丑……”
“好,我答应你。”
虽然当年陈玉冬年纪小,可该知道到底事情她一样没落下,她想了想,将陈玉竹塑造成一个无比可怜的人儿,“其实这一切都是玉竹姐姐生母的错,当年玉竹姐姐还没及笄……”接着陈玉冬将陈瑾儒如何做主把陈玉竹嫁给安国侯府,嫁给痨病鬼,陈玉竹如何在安国侯府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被他们诬陷是扫把星,后来府中又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明明与陈玉竹无关,全部推到她的头上,最后陈玉竹被家族驱逐了,无论她怎么喊冤,陈瑾儒依旧决定将陈玉竹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陈玉冬绘声绘色的叙述的这一切,皇甫政听得心都搅合在一块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妒红颜么,她明明是无辜的啊,居然被丞相府丢弃了,现在好不容易得以回来,安安稳稳过过日子,为何他们还不肯饶过她!
皇甫政铁青的脸色被陈玉冬尽收眼底,现在她可以十成十的把握,这位殿下对绝艳的玉竹姐姐动了心,看来只需要自己悄悄的帮他们推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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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内,陈玉竹住在陈远陌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厢房里,里面布置得典雅而奢华,她坐在榻上,无聊的拿起手中的绣品,这八年来,她在庄子上无聊的时候只能绣绣花,因为没有可供她消遣的东西,到后来为生活所迫,她只能绣花。
这时门外恰恰恰的有人敲门,陈玉竹道:“请进。”
门被推开,见是陈远陌站在门口,陈玉竹欣喜的站起身,连忙对身边的婢女月儿道:“快为二哥上壶茶。”
“妹妹不必客气。”陈远陌笑着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个小厮,他们一个人抱着几匹布,一个人端着一摆满首饰的托盘,一个人抱着一把古琴,一个人捧着上好的文房四宝。陈远陌对他们道:“把东西搬进屋里了。”
“是。”小厮们领命道。
“二哥不必这样,我实在是……”陈玉竹感激的道。
“怎么不必?”陈远陌笑着拉着陈玉竹坐下,道:“以后你是要在我府上长住的,没点行头怎么行。”
“二哥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在此长住呢。”陈玉竹心里知道,这是为了躲避大房栽赃陷害罢了,等风头过了她就得回去。
等小厮们把东西搬完离开厢房,屋里就剩下陈远陌和陈玉竹、以及她的丫鬟月儿,陈远陌才低声道:“怎么不能在此长住?你还打算回那丞相府?”
经过那么多事,陈玉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被当做嫡女长大的天真小姐了,八年时间,已经认清了许多事实,马氏死后,丞相府内她不再信任任何人,包括她的父亲和大哥,但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早早分出府出去住的陈远陌。
对于陈远陌,陈玉竹由始至终抱着感恩的心,当年在府里,由于马氏自己的算计,陈玉竹对陈远陌更多的是利用和讨好,她从未想到过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这位二哥站在自己身边!后来被送去庄子上,陈远陌偷偷的来看过他几次,还派人给她送些衣物,而她是我父亲呢,一母同胞的兄长呢?一次面都没有出现过,仿佛她这个人从未从在。
如果当年陈玉竹对陈远陌是算计和利用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是的,她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个二哥。在陈远陌面前,陈玉竹不想隐瞒些什么,他道:“二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父亲接我回府是有目的的,他不想一辈子被大伯压一头,他想让我……让我……”
“我知道啊,大哥与我提及过。”陈远陌点点头道。
陈玉竹猛地抬起头,“你知道?我……我……二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认为……认为我以色侍人?”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陈远陌露出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开导她道:“或许你很反感父亲的安排,但不要因为这个缘故而放弃,这些年来你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对你来说是个机会,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二皇子殿下未必不是你的良配,一个女子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一个对她好,爱她的人。”
“二哥……”陈玉竹听了他的话,不禁红了眼,只要二哥别看不起她就好。
陈远陌笑着道:“傻妹妹,别哭了,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在庄子上孤苦伶仃的,一开始我在丞相府,处处受牵制不敢去看你,后来又因公务繁忙更没时间了,现在有机会住在我府上,你就安心住下。这里不是丞相府,不必拘谨于房子里,你可以到处转转。”
“我……就我现在的身份,哪儿敢到处乱跑。”陈玉竹摇摇头道。
“有何不可?现在京都可繁华了,有很多有趣的店面,我派丫鬟小厮跟着你,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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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368玉冬相约
陈玉竹就此在陈府上安心住下;陈远陌待她很好,就像对待陈玉兰一般。しxs520
林淼对陈玉竹的小住很是惊讶,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当年陈玉竹的母亲马氏迫害过陈远陌他们姐弟俩,陈远陌现在是以德报怨吗?对此林淼不是很理解;陈远陌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怎么偏偏在陈玉竹的事情上接二连三的软下心;回想起自己;对林恩和林真真简直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们这辈子不得好。
面对林淼的询问,陈远陌毫不在乎的笑道:“玉竹妹妹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也不能落井下石,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心善点比较好。”
听完陈远陌的诉说,林淼的心里暖暖的,好像更喜欢这个人了;果然呢;陈远陌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心善而不懦弱;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日天下大雪;林淼早早回府;刚好碰上在雪中散步的陈玉竹,林淼笑着与她打招呼,“玉竹小姐。”
“林少爷。”陈玉竹也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陈玉竹回来近两个月;面上的笑容明显的多了,最近这些日子,陈玉竹归来的消息在京都传开,人们又在谈论着八年前她的那场骗局婚姻,陈玉竹不在乎这些,还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公众的视线范围内,她没有急急忙忙的挤入贵妇圈子,而是按照陈远陌所建议的,出去走走。
陈玉竹先是去相国寺上香,在那里惹得一群刚刚出家的小和尚们频频侧目,陪着女眷们一起的公子们,小厮们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甚至有大胆的公子前去搭讪,却被跟着的嬷嬷挡了下来。后来陈玉竹又拿着陈远陌送去的戏票前去戏园子,虽然是坐在包厢里,可出行时一路上被众人围着,仿佛她才是请来的名角儿。更不用说陈玉竹偶尔去胭脂店里买点胭脂水粉之类的小事了。
大楚国民风开放,寡妇二嫁是常有的事,更何况陈玉竹身份摆在那里,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一时间不少公子哥们都在打听她的消息。
林淼朝着陈玉竹走去,“怎么在大雪天里走着,也不怕冻着,快些与我进屋吧。”
“林少爷不觉得在雪中散步别有情调吗?”陈玉竹道。
林淼可不是有情调的人,他只知道穿着这么单会感冒的,“还是进屋去吧,万一你生病了,远陌会着急的。”
“那好吧。”陈玉竹乖巧的道,跟着林淼一起进了屋。
两人刚坐下,陈玉竹的贴身婢女月儿端着两碗姜汤上前,“外面天凉,喝点姜汤驱驱寒吧。”
林淼刚从外面赶路回来,身子正是冰凉,他端起姜汤吸溜吸溜的喝完,身体才算暖和了些,他朝着门口道:“小穗,小穗。”
丫鬟小穗站在门口,问道:“小少爷找我有何事?”
“去库房把去年刘老板送我那件白色的貂皮大氅来给玉竹小姐。”林淼道。
“是。”小穗得令,转头就去库房了。
陈玉竹连忙道:“林少爷,您不必这样,我已经吃住在此了,实在不该……”
林淼是一切向陈远陌看齐,陈远陌不喜欢的他一律厌恶,陈远陌喜欢的他也看好,因此看着陈远陌的态度,林淼自然对陈玉竹不会差到哪里去。林淼微笑着道:“冬天的衣服还是差些的,而且那貂皮大氅是女款的,我也穿不了,刚好你来了,就送与你,你是远陌的妹妹,还跟我客气什么。”
“那我就在此谢谢林少爷了。”陈玉竹不再推辞。
没过一会,小穗抱着那件白色大氅走了进来,双手递到陈玉竹的面前,笑着道:“玉竹小姐试试吧。”
那貂皮大氅是纯纯的雪白色,从毛质到做工都是一等一的顶好,怕是上百两的银子也买不了这一件。
陈玉竹在小穗的服侍下穿上这件大氅,陈玉竹的皮肤本就如剥了壳的鸡蛋,现在被衣服衬得更加通透,一身白色站在那里,就像是冬天里随着雪花一起飘落下来的仙女。
“玉竹小姐,你穿上这件衣服可真美。”林淼由衷的赞叹道。
屋里架着火盆,两人在屋里有的没的闲聊起来,直到外面的雪渐渐的小了,外面的看门小厮前来禀告,“小少爷,玉竹小姐,丞相府来人了,说是找玉竹小姐。”
陈玉竹微微一颤,似乎心有余悸的样子,林淼见状不免笑道:“玉竹小姐请放心,这里不是丞相府,他们欺负不了你。”接着林淼对门口的小厮道:“让人进来吧。”
本以为进屋的会是一个威严的管事或者嬷嬷,没想到丞相府派来的是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怯怯的走了进来,朝屋里看了一圈,看见陈玉竹后,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道:“给玉竹小姐请安了。”
陈玉竹看着这小丫鬟挺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你是……?”
“奴婢是玉冬小姐院子的丫鬟小姚,您忘了,您回府时玉冬小姐找您聊过天,我当时也在。”小丫鬟提醒道。
“原来是玉冬妹妹的丫鬟。”陈玉竹不解的问道:“是玉冬妹妹让你来的?有什么事吗?”当年在府上时,大家都是姐姐妹妹的,经常一起玩耍,可那也只是年幼的交情,陈玉竹实在想不出玉冬为何会找她。
“是这么回事,”那小丫鬟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帖子来,递给陈玉竹道:“小姐说玉竹小姐回京都有些时日了,还没请您好好坐坐,刚好最近京都来了一个杂技班子,小姐有一包厢票,就想着请玉竹小姐看杂技,就在明天,还请玉竹小姐赏光。”
杂技班子?!一旁的林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最近京都的杂技班子是自己的水墨园请来的,之前二皇子皇甫政派人弄了一张包厢票,说是请丞相府的某位小姐听,如今丞相府里还未出嫁的小姐只有陈玉冬了吧?林淼将思绪捋了捋,二皇子请陈玉冬看杂技,陈玉冬又把她那貌美如花的姐姐带上?这……不对吧?陈玉冬是傻子吗?她难道不晓得陈玉竹最近在京都风头正盛,都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她领着陈玉竹去见二皇子,就不怕二皇子变心?
“林少爷?怎么了吗?”陈玉竹察觉到林淼的脸色不对。
“呃……没什么,”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要瞎参合了,林淼随口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吧,你那个玉冬妹妹心挺大的……”
陈玉竹懵懂的眨眨眼,见林淼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多问,便笑着将那份帖子收下,“对玉冬妹妹说,我明天会赴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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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陌回到到府上已经是晚上,他回来后就喊冷,说要沐浴。下人们烧好水端进厢房,林淼怕陈远陌冻着,又亲自端了三个火盆来。
林淼坐在八仙桌上嗑着瓜子等陈远陌洗好出来,可这瓜子都嗑了一小盘,再嗑就上火了,陈远陌还没有从屏风后面的浴桶里出来的意思。
林淼无奈的走了过去,敲了敲屏风,道:“远陌,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快点出来啦。”
“不要,”陈远陌待在浴桶里,觉得舒服极了,他是真的怕冷,尤其是冬天,“外面太冷了。”
“不冷了,我已经加了火盆了。”
“加了火盆也冷。”
“可过一阵子浴桶里的水会变凉,你会生病的。”林淼哄着道。
“那我让下人们再烧水。”
“……”烧水?洗一个晚上?会泡脱皮的好不。
见陈远陌软的不吃,那就干脆来硬的。想到此处,林淼先去床上包了一床厚被子来,放在屏风旁的椅子上,然后他走进了屏风。
陈远陌正懒洋洋的靠在浴桶边上,好不惬意,听见身后有声音来,他转过头来看是林淼,笑着邀请道:“淼淼,要不要跟我一起洗呀?~”
林淼没回答陈远陌的问题,而是问他道:“最后问你一遍,出不出来。”
“不出来。”他才不要……
陈远陌刚说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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