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自信一笑,道:“都尉大人,我哥哥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没准知道。”
叶少缘轻笑一声,道:“那就好,希望你没有吹牛。叶元,你继续带着伤兵队伍前行,我带一些人留下来断后。我们刚才在枯树林旁杀了不少突厥人,我怕他们会朝这个方向追击过来。你们安全到达了颍州以后,再派人来接应我们!”
叶元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迟疑,他似乎有话要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他憋了良久,长出一口气,才说道:“得令,那都尉大人你们多多保重,我一到颍州就让他们派兵来支援你们!”
叶少缘在路途之中已经观察了这座牧场,进入牧场的道路只有一条,道路两旁都是长长的荒草,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叶少缘又拣选了几名得力的手下,补充了一下刚才损失的兵源。二十一名好汉留在了牧场,准备起了断后的艰巨任务。
叶少缘目送叶元带领的大队人马离开了牧场,他自己则和剩下的二十名唐军战士留了下来。他们隐藏在了进入这座牧场必经的小路两旁的荒草丛里。他们将身子紧紧的埋在草丛里,在朦胧的月色里,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草丛里有人。
“都尉大人,你说卫国公指挥的前线战事战况现在怎么样了?”叶宝半蹲在叶少缘的身边,百无聊赖的问道。
叶少缘记忆中残留着对卫国公李靖强烈印象,单打独斗能列宗师之列,行军布阵更是当世毫无疑问的第一人。
叶少缘吐出叼在嘴边的草梗,脸色平静的道:“卫国公他文韬武略,那些突厥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这前线战场上,突厥人的尸骨怕又要堆成一座山了。”
“说的也是,卫国公他运兵入神,定然是胜券在握。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赶到颍州,然后把粮草护送到前线战场!那我们就真是功德圆满了”叶宝轻笑道。
叶少缘嘴角显现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没有说话。他心中暗道:“军神”李靖,纵然是你,恐怕也难以破掉现在的迷局了吧?你可千万要多撑些时日啊。
“都尉大人,你快看,果然来人了!”风鸽焦急的喊道。
叶少缘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前方那条羊肠小道上果然上来了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蹄的声响很是浩大,应该来了不少的突厥骑兵。
叶少缘情知如果让这帮人追上叶元他们,那可真是羊入了虎口。
叶少缘依然保持着大将之风,脸色不见任何变化,命令道:“大家,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让突厥的任何一个人通过这里,等他们到了这里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冲出去,出手一定要快,快刀斩乱麻!”
叶少缘和其他的唐兵分开埋伏在牧场要道的两侧,进入牧场的道路十分窄小,仅能容下两匹战马并列行走。
如此一来,叶少缘他们就占有了天时、地利、人和中守住此地的地利优势。更何况因为道路的两侧都是长长的荒草,非常适合隐蔽。这样两个有利条件,才让叶少缘敢直面突厥人的大量骑兵队伍。
突厥战马甲天下,果真名不虚传。突厥骑兵座下的战马迈着遒劲有力的步子,踩在了进入牧场的乡间小道上,每落地一下,都会烙下一个深深的马蹄印。
突厥骑兵队伍中的两人刚刚到了路口,就猛然听见了道路两侧杀神震天的呐喊声。
叶少缘他们下手极快,几乎是在敌军的马蹄刚落到地面的同时,就马上提刀冲了出来。
可怜那两名身先士卒的突厥骑兵,还没有看清楚突然蹦出来的是何方神圣,便已经被唐军的乱刀剁成了烂泥。
只是眨眼的功夫,叶少缘率领的二十余名唐兵,便堵在了进入牧场的必经之路上,防守的阵势十分严密,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突厥人后面的轻骑兵看到走在最前头的两人被乱刀砍死,知道是中了埋伏,连忙停住了脚步。
突厥军队中领头的几人商量了一下后,派遣了一名去向头目报信的骑兵向后方冲了过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从后面高速奔来了一匹骏马。
骏马上的人穿着厚重的皮甲,腰间悬着的宝刀也绝不是寻常兵士有权力佩戴的。
他就是这帮骑兵队伍的大头目,正是叶少缘在枯树林里外面见到的那位突厥将领。
那名突厥的将领黑着脸,心情差到了极点。
任是哪位将领遇上了今天的这种情况,心情都不会美丽到哪里去吧!
突厥的这名将领已经有点忌惮对面的那群英勇善战的唐军,不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贸然的起了干戈。
突厥的那名将领眯眼观察了一下前面的路况,轻声嘀咕了一句骂人的脏话。
他忽然拔出腰间的锋利弯刀,摇指对面的叶少缘,口中高声说出了一串突厥话。他已经记住了叶少缘的面目,如此神勇的军人可不多见。
叶少缘脸色一沉,岿然不惧对面的锋利刀锋,问道:“风鸽,对面那装13点的家伙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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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瑞雪兆长安 少年心事,情系长安,一箭之仇…… 第一百零四章 武动长安状元郎(30)
风鸽的神情有些落寞,稍微迟疑了一下,脸上更是悲恸之色尽显,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缓缓的向叶少缘翻译道:“都尉大人,对面那位突厥的混蛋……突厥的混蛋说卫国公……卫国公手下的十万亲兵已经深陷重围之中,不日卫国公就会束手就擒了。他让我们赶快投降,仍然可以放过我们的性命,做他们的奴隶,否则的话,必定将我们千刀万剐,煮成人肉之汤……”
“一派胡言!岂有此理,这些突厥人肯定是在妖言惑众。卫国公国士无双,战场上更是无往不胜、一骑绝尘。卫国公肯定不会打败仗的。他们是想动摇我们的军心。风鸽!你告诉那些无耻的突厥人,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若是不敢,留下来化身为奴,为我们抬伤员、行李,还是要得的!”叶宝大声的否定道。
叶少缘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不祥之感。卫国公纵然是没有被擒,战况也是绝对不容乐观了。那名突厥的将领说的话虽然有水分,但是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人。
人力毕竟有限,纵然是“一代军神”李靖也绝对不能只靠他自己的力量,就能左右战场的格局的。侯君集包藏祸心,在后方袖手旁观,一直不肯出兵支援李靖的疲惫之师。内忧外患之下,李靖会失败,也绝对是情理之中的事。
风鸽把叶宝的话转达给了那名突厥将领。
那名突厥将领冷“哼”了一声,脸色更加的阴沉。
那名突厥将领大声的用突厥话,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我定叫你们这一帮狂徒和李靖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风鸽听到那名突厥将军的话后,神情忽然变得十分激动,一下子跳了起来,拔出长刀,大声的喝骂了几句。
只不过风鸽有的是突厥话骂的,所以他骂的是什么内容,叶少缘和其他的唐兵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明亮的月光下,叶少缘和其他的唐兵都能清晰的看看到,那名一直压抑着心中怒意的突厥将领终于怒不可遏的爆发了出来。
那名突厥的将领变得十分的激动,嘴上也不饶人,骂了个不停。
风鸽一听到那名突厥将领的回骂,脸上更加的愤怒,又用难听的突厥话反骂了回去。
风鸽犹在逞口舌之利时,叶少缘的耳朵里却清晰的听到一声弓箭的弦响。
叶少缘情知不好,赶紧风鸽推到了一边,他自己则举起一面小型盾牌,护住了面门。
“叮”的一声,果然有一支长箭落在了叶少缘的盾牌上。
风鸽惊魂未定,没想到对面的突厥人这么不讲究,大声的骂道:“突厥的鸟人,缺少教化的野蛮人,竟会施一些暗箭伤人的不要脸手段!”
风鸽的话音刚落地,便听到对面马蹄塌地的一阵巨响,三匹快马不分前后的并排奔了过来。
“突厥人杀过来了,我们不要硬拼,闪开一条道路,先让这三匹战马过来,然后再在牧场里一举击杀他们!”叶少缘想充分利用起来地形的优势,不想一味的斗狠,胜负不说,肯定会增加己方的伤亡,所以他高声的提醒其余的唐军道。
突厥人的那三名突厥奇兵眼看便要冲到了近前,堵在牧场口的唐军士兵默契的闪开了一条“康庄大道”,然后将手中的长刀抛出,直接将入了瓮的三名马上的突厥轻骑兵的后心穿了给我通透,立刻摔下了马来。
唐军抽出三名突厥轻骑兵后心上的长刀,喷射出一丈高的鲜血,三人立时毙命。
那名突厥的将领很是恼火,再次挥舞了一下手臂。
马上便有数十名突厥的轻骑兵,浑然不畏惧死亡的向前冲了过去。
不过,唐军仍不愿直撄其锋,还是以相同的方式给冲过来的突厥轻骑兵让出了一条路,然后从突厥轻骑兵的身后击杀了他们,最后将十几名突厥轻骑兵的尸体抛了出去,堵在了进入牧场的路口。而叶少缘他们一行人的后方,则是十多匹失去主人的突厥战马。它们停在了不远的牧场道路两旁,不住的仰首悲鸣,显得无比的凄凉。
这里的地势果然对突厥人非常的不利,他们都是骑兵,而这里的道路十分窄小,令突厥轻骑兵很难活动开来,形成了他们的天然坟墓。
于是,一筹莫展的突厥将领改变了策略,他开始命令那些骑兵慢慢的推进,三个人组成一个小分队,互相支援着进入了牧场的路口,就地与叶少缘他们一行人展开血0拼,力求用人海战术来慢慢消耗掉这些难啃的骨头,既然马的机动性利用不上,那就充分利用人数的优势好了。
近身的厮杀正式开始,叶宝领着两名士兵守在了最前面的一排。他们灵活的运用盾牌挡住了突厥轻骑兵从马上的发起的攻击,然后让收在第二排的叶少缘、胡燕等人,利用长弓放冷箭。
突厥人的第一波冲击很快被叶少缘一行人压了下来,他们全部阵亡,无一幸免。死去的突厥士兵留下的马匹挡住了突厥人进行后续进攻的要道。
后面的突厥骑兵不得不跳下马来,和叶少缘他们进行搏斗。
约莫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叶宝的左肩膀上吃了一枪,鲜血图泉涌。和他一起守在前排的两名士兵更是已经阵亡了,后面的士兵赶紧补上。
而牧场口的道路上,却突厥轻骑兵的尸体和留下来的马匹完全堵住了。
叶少缘他们一行人忙里偷闲,将杀死的突厥轻骑兵的尸体在路口堆积了起来,慢慢的汇聚成了一座小山。
“都尉大人,这下突厥人很难轻易的再杀进来了!”叶宝苦中作乐的说道。
叶少缘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咱们是时候该撤退了,这里不能久守!时间一长,咱们都得去见阎王”
叶宝和风鸽对视了一眼,齐齐的点了点头。
于是,叶少缘见好就收,率领着他手下的战士在尸体小山的掩护下,悄悄的退走了。
突厥的那名将领依旧骑在马上,一脸的迷茫之色。
突厥的那名将领看到前面堆积如山的尸体,挥出了手中锋利的宝刀,大声的用突厥语言向叶少缘他们一行人喊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名突厥的的将领都没有听到对面的回答,甚至连个轻微的响动都没有。
突厥将领心中生疑,赶紧派人冲了过去,检查一下里面的情况。
突厥的骑兵不敢大意,对面的唐军士兵实在是猛的像是非人类。他们小心翼翼的踩着尸体,从尸山上面经过,结果后面竟然是空无一人。
突厥的那名将领再次遭到叶少缘的戏耍,险些怒火攻心。他气急败坏的命令手下的突厥骑兵马上清理堵塞在路口的士兵尸体。
突厥人好不容易清理完了挡在前路的尸体,便在那名突厥将领的授意下,马不停蹄的向前追击了过去。
叶少缘他们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牵着战马溜走了,此时他们已经是走到了距离颍州只剩下一半的路途上。
叶少缘他们一行人沿着小路向颍州赶去,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突厥的敌军,相比先前的路途,简直是轻松写意到了极点,而且刚才追击过来的突厥轻骑兵也一直未能追赶上来。
叶少缘等人,有叶宝这个天才的领路员,很快便进入到了颍州境内。
然后,他们转上官道,走了不到十里地的样子,便看到从颍州的方向驶来了一支军马,领头的是一名穿着铠甲的大人,他身边的人再熟悉不过,正是叶元。当他们相见的时侯,便跟着这支接应的军马进入到了颍州城里。
叶少缘进入颍州城的时侯,天色已然是大亮。
早就已经回到颍州的伤军被颍州太守安排到了城里的军营里休息,他们连夜行路,都劳累到了极点,又加上好几天都睡眠不足。他们刚沾到床边,就呼呼的睡着了。
叶少缘进入到军营后,视察了一下那些手下伤兵的状况后,这才回到了颍州军官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营帐里。
叶少缘缓缓的坐到了营帐里的一张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叶少缘也累极了,他毕竟也是人,不是神。他上一次跑这么长的路的时候,还是最少在十年以前。当时的他累得几乎昏死过去,幸亏遇到了友军,修养了大半个月,身体才恢复回来。
这连续的好几天的折腾,叶少缘的身体虽然也很疲惫,但是身体的各个部件却没有损伤,而且体力的恢复速度,明显比以前快上了好几倍。
这显然就是无名功诀的效果了。
叶少缘一下子躺在了营帐里的简易搭建的床上,心里面有了一种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成就感。
“哈哈!我终于还是活着从那片“屠宰场”里走出来了,而且也顺利的把那些唐军的伤兵给救出来了。我既然已经迈出了这第一步,那么接下来的步子又该怎么走呢?”叶少缘睡不着,在床榻上辗转深思道。
想了很长时间,叶少缘也没有想出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来。他心中有点不耐烦了,又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击身体上面的伤口。
叶少缘摸了摸他身体上的一条伤口,感觉到了一丝真实的疼痛。
叶少缘紧锁眉关,不忘抱怨道:“天啊!我的身上是多久没受伤了,怎么这么不抗痛了呢?”
叶少缘在到达颍州之前,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所以也不怎么感觉到他身上伤口的疼痛。可是,他现在处于放松的情况下,各种伤口的疼痛纷至沓来,令他不住的“啊啊。。。。。。”的惨叫。
这声音成了颍州大营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叶少缘坐卧不安了一阵之后,终于适应了身体上的痛苦。
叶少缘又卧倒在了营帐里的床上,双眼望着营帐的棚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极美的身影。
纵佳人倾城,奈何天各一方?
叶少缘想到了石轩轩,心中越发的惆怅,当下很忧郁啊!他心中的此种思念让刚才的成就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想回到长安,纵然现在是十年后的大唐,那石轩轩应该还在长安吧?只不过十年了,她怎么样了呢?我还爱你,但是在空间和时间都很遥远的长安,你还有思念吗?
“哎!”
叶少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只得淡淡的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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