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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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争龙-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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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行来,有卫兵引路,沿途得见军营参差林立,法渡森严,杀气内敛。

    韦公公颇为满意,陈棱总算还有几分将才。

    到了一处大帐前,由随从分开门帘,他当即垮了进去。

    “好久不见!”陈棱说着,心中有些感慨,想不到这次到来的传令使者竟然是多年前的故人,只是却早就物是人非了。

    等下人皆退下,韦公公(刘照)凝神注视着陈棱,冷冷道:“你可还记着公主的恩惠?”

    “末将永不敢忘,愿为公主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棱单膝朝南跪下,毫不犹豫。

    韦公公这才拿出信物,郑重道:“公主选中的人就在对面,这次你渡河助剿,不要出力,坐观成败即可。”

    “什么?”陈棱大惊,他实在没有料到还有此等变故,沉吟片刻后,立即决断道:“某家省得了。”

    茅城楼上,高驷运转神通,极目远眺,观察吉凶。

    只见楚字大旗声黑气盘旋,原本的紫青之气不断溃散,里面红黄煞气之气不断侵袭着,外面黑气不断渗入,每远去一点,黑气就似乎浓郁了一分,只怕对岸的大军已经凶多吉少。

    唯一只得欣慰的是,气机交感之下,两位妻子和重要大将等人物并无陨落之相。

    勉强按下担忧,高驷凝目自视,探查周身气运变化。

    谁知一看之下,黑气竟然不在侵袭,远来的有股红气不断注入,这实是一场及时雨,并且其气生机勃勃,仿佛欲助他冲天而飞,脱出重围。

    等黑气气完全散去,就意味着突围的最佳时机来临。

    高驷观此气相,心中暗暗思索着。

    立于城头上,又见对岸打着 隋军龙旗的大军源源不断的渡河,恰好同红气来向一致。

    想到这怪异的气数变化,高驷却仍旧做好准备,招来杨民行和杨积善,王伯仁以及其他众将前来,商议军情之余,再仔细观看这些人的气数,未雨绸缪,到时候才好派兵布阵,给宇文阀个迎头痛击。

    “宇文老贼,咱来报仇了!”高驷暗中立誓。

    城下,宇文化及终于稳住阵脚,重新部署围城事宜。

    得到陈棱来援消息,他大喜着出城相迎。

    虽不善临阵打仗,但长于笼络人心,这也是宇文化及的长处了。
………………………………

第二卷:波涛乱 第六十八章:入局

    陈棱大军登岸,宇文化及亲自迎到了中军大营,这消息传播开去隋军士气为之一振。

    而此时,骁果进军的中军大营中,宇文述也接到了儿子宇文化及大败的消息。

    宇文述接到消息,并没有什么生气举动,照常和娇娃吴绛仙作乐,并且仍旧将大军交于儿子指挥。

    玉不琢不成器,剑不磨不锋利。

    借一个必死之人来锻炼小儿辈,即便伤亡再多士卒,那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此时长秋风乍起,就算刚到黄昏时分,也有了几分萧瑟。

    “一十时。颜如蕣华晔有晖。体如飘风行如飞。娈彼孺子相追随。终朝出游薄暮归。六情逸豫心无违。清酒将炙奈乐何。清酒将炙奈乐何?

    …………

    三十时。行成名立有令闻。力可扛鼎志干云。食如漏巵气如熏。辞家观国综典文。高冠素带焕翩纷。清酒将炙奈乐何。清酒将炙奈乐?

    …………

    七十时。精爽颇损膂力愆。清水明镜不欲观。临乐对酒转无欢。揽形修发独长叹。

    ………………”

    吴绛仙舞动流云飞袖,婉转唱起了百年歌。

    此百年歌乃是晋出江东辞赋大家陆机所作,道尽了人世无常,岁月易逝,英雄豪杰也避免不了老儿将死的结局。

    宇文述少年卑微,壮年得志,老年修身,几乎觉得歌中所唱的便是自己的人生,不由打着节拍,流泪相和。

    曲罢,良久才回过神来,对次子宇文士及道:“我老了,家中事就靠你和化及了,要兄弟齐心。”

    宇文士及连忙应声说是,对父亲连番安慰,这才在吴绛仙的注视下离去。

    在一处征用的村庄里,却有一座打扫的干净的院落,周边卫士像伞盖一样伸展开来,牢牢护住了院落,利刃光影映得人眉目皆寒,非将军不得入。

    就在这时,数人脚步响起从容而入,为首的中年人,却是宇文化及,并排走着的另一人,正是陈棱。在后面,乃是各自麾下将校十数人。

    陈棱年纪大概三十五岁左右,换下铠甲后穿着一幅得华贵内敛的青衫,脸生得俊秀白皙貌似文士,唯有眉下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举手投足带着一种肃杀的兵戈之气。

    到了屋内,看着迎接的属吏,宇文化及就“啪”的一声拍了下掌,笑吟吟地说着:“军中简陋,只有这出自江南的舞姬尚可,请陈兄共赏。”

    当年宇文化及还在大兴城时,就已久慕江南繁华,当了将军之后,更是酒色财气并举。这军中乐舞,专挑宫廷女子演习,以玉树后//庭歌为最,被视为雅士之兆。

    现在行军打仗之余,风流阵仗如故。

    “多谢,承蒙宇文阀主款待,陈某自当携麾下儿郎打头阵。”陈棱笑了:“区区杨玄感余孽,哪值得阀主亲自出手?明日某将反贼头颅献给将军!”

    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闪现的寒光,陈棱杀机已燃烧经起来。

    玉树后//庭花歌曲,固然奢靡浮华冠绝天下,可对江左儿郎乃是奇耻大辱。当年陈后主创下此曲,日夜赏歌观舞,荒废政事,使得大陈基业被隋朝所灭。

    后世更有诗句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十万虎贲齐解甲,宁无一人是男儿!

    故而此曲有被称为亡国之音,但凡江左血性男儿,无不以此为耻,何况自付将才无双的陈棱陈长策?

    宇文化及当然不知道陈棱的心事,不更晓得一曲歌舞成了引发陈棱杀机的导火索,人心难测可谓如是。

    这时宇文士及却说着:“陈将军果然勇烈,吾等自然坐等好消息。我宇文家在河东城调集了足够的粮草甲胄,将军如有需要的尽管开口,就算没有平叛之事,也绝不吝啬。”

    这番慷慨之话一出口,气氛更加热烈下来。

    “未必,高重德病虎子之能,在座都领教过。若是这样容易打,那我们岂不是早得手了?陈将军可敢立下军令状?空口大言,谁人不会!”司马德堪狼狈逃得一命,头皮却被高驷剑锋削去数寸,此刻看到颇为滑稽。

    他败的难堪,那就更要抬高对手,好挤兑陈棱上阵时出死力。

    司马德堪暗吸一口气,豁然起身,扮起了红脸。

    气氛骤然凝重!

    陈棱却面色不变说着:“有何不敢,宇文阀主,司马将军,列位,你们都都做个见证,倘若三日不胜,某甘当军法!”

    军令状既立下,这时宇文化及突然一阵懊悔,说着:“陈将军,有件事我忘了说,那高重德小儿据传得到了陈霸先的真传,你不会害怕吧?倘若心怀故主,咱们再商量一下办法,总不能是长策兄为难。”陈棱,字长策,吴兴陈氏旁支。

    听到到这里,陈棱哪里还不知这是对方的试探?毫不犹豫表态,说着着:“陈棱身为大隋臣子,自当为朝廷尽忠。明日一早,某就开始攻城,定然拿下高驷小儿的头颅一表忠心!”

    “壮哉,咱家作为天子使者,定然会把将军的忠心上报圣天子。”韦公公(刘照)拿着一个折扇轻轻摇了,操着尖细的嗓子说着。

    大将在外,天子往往会派出亲信做监军。

    杨广也不例外,宇文述统兵回击叛乱,这自然要派出内侯官为监军,陈妃进言,韦公公便接下了这趟差事。

    现场诸人中,韦公公的态度也很关紧。

    “韦先生,那就辛苦你啦。我宇文家必有厚报。”宇文化及接着说道。

    歌罢酒酣后,诸将各抱佳人另开场。

    陈棱在住处,暗夜独起,踱步良久又叹息一声,想起了那传自先辈口中几乎忘却的战歌:”“雌雄双剑,仁义为宗。汉之传承,薪火不灭。日月所照,八方来朝。龙战四野,卫吾子民。始兴霸先,兵冠天下。北伐,北伐,北伐……!

    也罢,就让某来试试汝得了始兴剑的几分传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月落日升,战鼓轰鸣。

    高驷静静听着,提剑巡视,目光幽幽思考着破敌良策:“我们现在,要再坚守两日,让宇文老贼误以为我们力竭了,然后趁机杀出重围!”

    “宇文老贼,长于用兵。现在虽然是其子宇文化及在拿我们练兵,但有那三千骁果铁骑在,咱们走不脱的。而且,河东肯定有了防备,重德将军纵然勇武,也无济于事。”最后两个跟着的世家子弟崔远淑丧气道。

    “我父亲也曾言,宇文述用兵方正,只是私心过重而已。但即便他儿子宇文化及代替指挥,咱们也在劫难逃。”另一个将门世家子弟,周仲也苦笑着。

    大多数人都开始丧失了希望。

    高驷哈哈大笑,满怀信心,说着:“诸位,我还有十万天兵未用呢!破围容易,只是坚守两日很难,我再有妙计突围!”

    “是何良策?”众将齐齐发问。

    “两日后又大雨将至,届时雷电交加,我们可乘势突围!平日不行,但大雨之下,骑兵奔驰困难,正是我等唯一的生机!”

    “倘若不下雨呢?”

    “狗屁,自古要成事,必须有好运支撑。就如鲤鱼跃龙门,过者化龙,败者粉身碎骨,此乃常理也!”高驷横剑大笑,说着,从牙齿缝里挤出煞气:“为将者,当知天文地理,若想活命,尔等须得听我号令,拼死一战。”

    “我们愿听将军的,誓同生死!”

    “誓同生死!誓同生死!……”城头士气再阵,众志成城,共守孤城。

    陈棱微微一怔,已经明白了此战不好打,但依旧冷着脸下令道:“进兵,全军分四面攻打,一刻也不得停止!”

    咚咚咚!

    鼓声催,杀伐再起。

    各级军官安排军中精锐力量,调来披甲勇士,搭乘云梯,咆哮着向城头攻去。这些江淮劲卒来都期待一次大胜,赚取战功,故而人人奋勇。

    “将干粮和酒肉下发,伤员也要给足,让大伙养足力气,我们要和官军拼个你死我活,再杀出此地。

    “天下大着呢,我们有刀枪,有武力,地下更有祖宗庇佑,难道真找不到立足之地?”

    高驷见官军再度攻城,就分派诸将守城,哑着嗓子说着:“诸位都记牢了,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唯有拼杀到底才有生路!”

    就在这时,爬城的隋兵已有冲到城头的,高驷立马上前挥剑便斩,大叫说着:“死来,给我杀!”

    人命如蝼蚁,不时有双方士卒和将领惨叫者负伤或者阵亡。

    高驷带着常何不住冲杀,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勇猛无敌。

    陈棱立在大旗下,一动不动,抬着头,神情莫名,不住打量着高驷。

    攻城士卒如同潮水涨了又退,许久,又是一波兵士狼狈讨回。

    陈棱方伸欠了一下,情绪有点激动,嘿嘿一笑:“公主真是好手段,好手段,二十年未见,今日选人的本事依旧如此出色。既如此,某家便将这柄新生的王者剑打磨的更锋利些吧!”

    说完,起步度步,手把吴钩,口中吟着。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这人间本就世态炎凉,杀机四伏都在其中。

    陈棱吟罢,仔细玩味片刻,对亲随道:“传令,打起火把,夜战。某说了,要三日破城!”

    他自出生后,就天赋聪明,本可成就一番大业,只是被大隋一统天下的大势碾压了。

    梦想破灭,只好成了隋朝将军。

    只是,时机再度来临,不免动念起意。

    “宇文阀,你们的手伸的太长了。江南之地,岂是尔等可以染指的?接招吧。”陈棱心怀激荡,他要借这叛军的力量,试试宇文化及的成色。

    天下英雄争龙,草莽岂无龙蛇?这成龙之路,布满荆棘,唯在一个争字。

    高驷,宇文化及和陈棱几乎不分先后加入了这场意外的对决!
………………………………

第二卷:波涛乱 第六十九章:斩将

    箭飞如雨,长枪似林,官军的追杀无穷无尽!

    几乎每逃两步都要用木盾掩护,隋军的官兵制式装备优良,不断的追击下,殿后的楚军余部最终不可避免的走向崩溃。

    韩世鄂左手拿着一面大盾,右手的横刀不断劈砍。但已避免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了,一个隋兵倒下去,另一个便已冲了上来。

    这时,张海勒马冲回,到他跟前,叫道:“将军,我们顶不住了,快走。”在身后路上,已经铺满了死尸。殿后的三千余将士,几乎已经阵殆尽,剩下残存的伤兵也再无抵抗之力。

    韩世鄂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爬上战马,两人同乘,吼道:“走!”

    此时,屈突通的精骑再度阴魂不散的追了上来。

    噗嗤!

    前方拦截的官兵一波箭雨射来,张海痛哼一声,倒地身亡。

    战马也哀鸣着倒毙。

    韩世鄂挣扎着跃起,忽然长啸一声,直冲云霄,这是英雄末路的不平之气。

    还未来得及自杀,立时数个隋兵围上来,铁索环绕,将他捆个严严实实。

    屈突通策马赶到,居高临下,得意道:“如何?”

    韩世鄂被捉,长叹了一声,道:“屈将军,天子无道,民诛之,必亡大隋。可我惜韩世鄂看不到了。”

    这话触及了屈突通的底线。

    屈突通的脸上浮出一丝失望,厉声道:“押下去,解往洛阳,明正典刑。”

    韩世鄂大笑着被压了下去。

    崤山官道前,一辆马车狼狈而行。

    尉迟恭和柳庄在阻击追兵时不知何事已经失散,只剩下贺怀亮扈从,李百药赶车了。

    前面忽然向边上闪出一标军马,打着韦字将旗,当先一将拦住去路,扬声道:“反贼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糟糕!”贺怀亮和李百药暗自叫苦。

    这时,只听得车中有人呵斥道:“放肆,韦小鹰!连我也不认得了吗?”韦珪掀开车帘,露出了真面目。

    “大小姐,是您回来了。小人该死,请大小姐原谅。”韦鹰认出了韦珪的身份,连连赔礼、

    韦珪道:“算了,你派人护送我回家。”

    “大小姐请。”韦鹰分出队人马,扈从着韦珪一行,进入了关中。

    徐小慧和杨敏跟着她,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李百药和贺怀亮也暗暗松了口气,只得暂时栖身于韦府之内。

    至此,陕州城下未来得及渡河的楚军在屈突通追击下,全军覆没,被擒者官宦子弟众多。

    茂城外,隋军重重围困。

    因营中子弟多来自无为县(安徽芜湖),故又号称无畏军。

    这围城第四日,天才刚亮,远处就听得一阵战鼓声由远及近扩散开来,隋军旗帜晃动,尘土飞扬,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功成。

    片刻,残酷的攻防再度拉开,这是两千无畏军精锐,一身剽悍杀气,面上带着立功的渴望,如蚂蚁般涌上来,爬城速度极快。

    太阳初升后,才从苦战中醒来,这支官兵已是奔至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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