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颖儿此时才凛然,她算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偏偏漏算了人心!
阮文慧的贴身丫鬟蓝灵血染当场,身死被唐氏丢弃在乱葬岗上。
而在场所有人,唯有阮文慧哭骂蓝灵的“一时失足”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阮少博更是看都懒得再看一眼,转身就走。
阮文慧那紧紧握着绣帕的手已经揉捏出了血色,她浑然未觉,唯有身侧的女儿赵芝兰看着,吓得面无人色。
尽管蓝灵这一番做作,但阮文慧的形象褒贬不一,有人质疑,有人依旧维护着她良善的外皮。但,可喜可贺的是贺颖儿看到了贺天对阮文慧的厌恶以及娘对阮文慧的防备。
贺颖儿兴致好,不意回头。
却瞥见阮正隆低头恭送少年出门,少年身侧的八个玄衣男子龙骧虎视,少年却没再回头。
仿佛他这一来,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突地,少年的脚步微顿,他对身侧的玄衣男子说了些什么,复又跨步出去。
那玄衣男子面色古怪,他回头看了眼贺颖儿,便快步朝贺颖儿走来。
玄衣男子身上的气势犹如出鞘的宝剑,锐不可当,惹得贺天猛地将女儿拥在怀里,警惕地看向他。
玄衣男子面无表情,道:“我们爷留话,小姑娘且听。若日后有事相求,请到燎原巷找栾二爷。”
玄衣男子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接着道:“有求必应。”
贺颖儿眼眸微闪,只微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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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邀请
听得这话,唐氏面色一凛,看老爷对那栾二爷的态度,这人的来头必令人头疼,可他偏偏对贺家这小女娃说了那四个字。
有求必应?
那栾二爷是谁?怎么敢如此开口,难道他是什么过路神仙吗?
与唐氏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有人猜测那俊美少年的身份,有人猜测贺家的未来。
刘夫人在听到栾二爷这三个字的时候周身寒凉,她猛地看那红袍背影,眼中满是敬畏和惊讶。
与唐氏不同,刘夫人深受刘老爷的器重,甚至朝堂的一些事也都陆陆续续透露给刘夫人。
刘夫人自是听过栾二爷的名头,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向贺颖儿。
她转头看唐氏似乎也朝贺颖儿看去,立刻快人一步,走向范丽娘。
“大娘子,我是刘府的夫人曾玉,你年岁比我略小,就唤我曾姐姐吧,你这一手绣工真是深得我心。如果你有意,可来我刘府做绣活,我可提供每个月十两银子的补贴,另外,我女儿与你女儿年纪相仿,可让你女儿来府中学习琴棋书画。如何?”
刘夫人的话刚一落,贵妇人们都惊地看向她。
至于吗?
一个不过是村妇生的孩子。
那十两银子够一个平常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吃用了。
这还不算什么,给范氏两个女儿的待遇,堪比大家小姐!
有人觉得刘夫人这么做过了,不必如此抬举目前不过是秀才娘子的女儿。
可刘夫人是谁,在世家圈子里头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人家儿子前途似锦,女儿嫁给了摄政王,出口的话如钢似钉!
唐氏微愣,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刘夫人的意图,暗恨自己慢了人一步。
此刻,阮文慧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刘夫人。
待见到刘夫人对范氏露出的笑脸,她的心霎时惊跳了起来。
不可能的!
这一切突然都不可控起来,她猛地垂下头来。阮文慧迅速冷静了下来。
这么看,贺家的崛起怕是注定了。
她说什么都要抓住贺天,决计不能让贺天从她的眼前错过!
思及此,我她便给了唐氏一个眼色,那神色与唐氏的不谋而合。
彼时,沈婆子禀了贺家老大老二也来了,阮文慧知道这二人无利不起早,这事还需这二人才能成。
便让沈婆子去请了贺福贺才进来。
阮文慧扶风若柳地站了起来,起身对唐氏行了一礼,便转身低眉顺首,安分地站在了唐氏身后。
这会儿却是再没有抬头看贺天夫妇。
范丽娘敏感地察觉到了阮文慧的不同,她心中疑惑,难道真是不争了?
贺颖儿冷眼看着,心中不免对阮文慧的这番作为起了寒意。
她如此,不再否认,反而一副认错悔过的样子,怕是有后招。
她竟是不怕那些唾沫星子,如此恬不知耻!
贺颖儿怒极,她是不信阮文慧自此从良,阮文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格,贺颖儿是一清二楚。
可阮文慧从来只知道成王败寇,历史如何,还不是由王者来诉说。
她嫁给贺天之后,坐享众臣中第一夫人的美名,何须看他人脸色?
唐氏满是愧疚地对范丽娘道:“是我们不好,误会了大娘子。一会儿我另摆酒在白水亭,还请大娘子能应允。沈妈妈,去请了里正来,让他们都来见证。”
范丽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好意弄得云里雾里,但她经过今日这一事,对阮家这个看似繁华,内则幽暗如沼泽的朱门贵府不敢再踏足了。
“谢过太太了,我们一家还是回去为好。今日老太太寿辰,我们便不打扰了。”
范丽娘拉着贺颖儿欲走,就被刚来的贺福贺才二人给挡了。
贺福低声对她道:“说什么呢,阮家咱们得罪不起,就算他们不会动贺天,咱们家还这么多人呢,要随便动点手脚,都不要过了。”
贺福语气有些不善,可言语之中透露着些许恳求。
贺颖儿不觉抬头,看到贺福白面微发福的脸上堆满了笑。
贺福朝贺成大走去,低声在贺成大耳边说着什么,惹得贺成大脸色一变,骂道:“畜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贺才也跑到贺天身边,道:“老三,这事一定要答应我们。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贺才此番作为让贺天诧异。
贺才眼露恳求,目光微闪,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
贺天脸色微沉。
贺才有些着急,一拍手走到周氏身边,道:“娘,我和大哥做的一笔生意卡在了关外,我打听了下,听说是被……阮家的一个亲戚给按下的。”
周氏闻言,忙问道:“什么?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家里说!”
贺才也是急得冒火,原先阮文慧那贱人答应了他们兄弟以阮家的名义去关外购买皮草等东西,可自上次和阮文慧闹翻,阮家也没说什么,兄弟俩心存侥幸,没想到,等东西运到关外,阮家不声不响就扣了他们的东西!
那可是他们的全部家当啊!
何花和翁桃似乎也察觉到不对,这一听,都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这会儿,何花也不顾什么,只求着范丽娘,“我们不能与阮家撕破脸,要不然你大哥二哥我们一家都要吃西北风啊。”
范丽娘顿了下,对于贺福两兄弟能将生意做到关外,她觉得不可思议,可听被阮家扣下,心也有些不忍。
贺福是个赌徒,他一旦确定有利可图,必定全力以赴,怕真是将所有钱财都投进去了。
翁桃吓得心砰砰直跳,这会儿也怔怔地看着范丽娘,眼眶含泪。
她下意识地抱着贺花容的脑袋,人都懵了。
就在她犹疑之时,贺成大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整个脸都青黑了。
这一幕吓得贺天夫妇脸色大变,贺成大踉跄了下,被周氏和贺天用力扶着才站了稳。
他转头看向老三媳妇,浑浊的眸子通红。
“老三媳妇,这事你一定要帮忙。算我老头子求你。我知道这阮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们放下身段,咱们不求什么,只求他们能放过你大哥二哥。”
贺成大精瘦的身子平时精神奕奕,此刻看去却骨瘦如柴,仿佛一瞬间就留下最后一口气。
范丽娘被吓得手脚发颤,她怕公公就这样去了,要是咽气前,她没答应,就要背负一辈子不孝的骂名。
顾不得什么,只满口答应。
贺颖儿闻言,眉头微凝,转头见到唐氏微舒了一口气,派人去请大夫。而阮文慧面无表情地退到了人群后去。
范丽娘有些愧疚地看了刘夫人一眼,刘夫人报以理解的笑,只说三天后会命刘东来接。
贺颖儿黝黑的眸子一转,便也没有再提出离去。
她倒是要看看阮文慧要做什么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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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戏中戏
夏日的夜风徐徐,吹起白水亭那的一卷幽帘。
散尽了宾客的阮府恢复了平静,几盏灯笼高高悬挂,门下的奴仆手拿食盒,穿梭在花园假山之中。
贺家人与里正还有村中有名望的人围绕着圆桌而坐,几个小姑娘都绕着亭子,闻这夜里的悠悠花香。
贺心儿拉着贺颖儿在一边的柱子下站着,昏黄的烛光将她熠熠的眸子打亮,她对贺颖儿努了努嘴,目光却看向了阮文慧。
“这人,敬酒四次,两次朝咱爷奶,两次朝咱娘,每次碰了酒杯却没有吞咽的动作。三次目光触及咱爹爹。”
贺颖儿听着贺心儿的分析,肃然起敬了起来。
贺心儿撇了撇嘴,似乎没看到贺颖儿这崇拜的眼神,继续道:“她虽掩饰地好,可她女儿的目光骗不了人。”
贺颖儿这才看向坐在阮文慧下首的女孩。
那女孩长相柔弱,一朵茉莉般的稚嫩与美丽,但她乖巧的脸上却掩盖不了倨傲与不屑。
她不时抬起头来,看了看贺天,又不时抿着唇,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贺天的打扮依旧是庄稼汉的模样,没有白净的锦袍,没有华丽的鞋面,这样的一副乡土面貌还真入不了赵芝兰的眼。
贺颖儿半眯着眼,打量着这个时候的贺芝兰。
与贺颖儿张扬的耀眼的五官不同,贺芝兰给人一眼就能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似乎只要她轻轻蹙眉,便让人心生痛意。
贺颖儿当初并没有细看,如今才恍然。
难怪,难怪林云峰会护之如珠,爱之深切。
贺颖儿有些想笑,天下男子又有几人能够始终如一,不过是喜新厌旧,乏善可陈罢了。
可心中隐隐传来痛意,她是将后背都给了他,他却给了她最真最深切的一刀。
她暗暗摇头,醒神之时对上贺心儿不解的目光,忙狡黠一笑。
贺心儿却拉着她的手,“颖儿,咱们快去看看,那狐狸精说不舒服去后面的会春园休息了。”
贺颖儿忙是看去,果真不见阮文慧的身影,贺芝兰也不见了。
贺心儿拉着贺颖儿找了个借口就去后头会春园。
僻静的小路上,蛐蛐叫唤犹如就在脚下,一旁的湖水在月光之下醉如明珠。
两姐妹看的园子外竟没一个奴仆,就朝里头走去。
一个屋前亮着灯,印出里头女子的侧脸和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娘,我不想出去。”赵芝兰有些奇怪,为什么院子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仆人呢?
可她没敢再问,因为阮文慧骤然的拧眉让她下意识地想躲。
“去西厢房休息,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阮文慧的声音透着冰凉的命令,赵芝兰没再多言,有些怯怯地朝另一个屋走去。
贺颖儿察觉到了古怪之处。
她眸子一转,便听得贺心儿道:“有人来了。”
黑暗之中,贺颖儿辨识着这脚步声,仿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的脚步声她一听,便听出来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在夜风的吹袭下,扑面而来,这样的烂醉让贺颖儿一凛。
“是大伯和爹爹。”贺心儿笃定道。
她道了一声不好,就要冲出去。
贺颖儿一下扯住她的衣服,将困惑的贺心儿拉住。
“姐姐,我有办法。”她话一落,就朝那湖水噗通一跳。
这一跳,吓得贺心儿脸色大变。
贺颖儿钻出湖面,大喊:“救命,救命!”
贺心儿这才想到了贺天,忙跑去贺天面前。
贺天也不知为何被灌地有些头晕目眩,待听到贺心儿凄厉的哭喊,霎时一个激灵。
“爹爹,快,颖儿掉到湖里去了。”贺心儿被吓得面无人色,径直拉着贺天往湖面走。
贺福喝的多,醉汹汹地,只模糊地看着贺天离去。
黑暗之中,沈婆子摸索来,见那高大的背影,忙笑着将贺福带到会春园去。
温凉的水让贺颖儿恣意地踢打着水花,一轮明月将她凌乱的发丝下那清丽的小脸打上了莹白的光,她突地停了下来,右腿朝前一击,听得水下一个闷哼。
身子被用力一抱,她微微一窒,刚要攻击,水面哗啦一声,一张俊脸破水而出,张扬着明媚耀眼的笑。
阮少博!
贺颖儿愣了下,阮少博已将她朝岸上拉去。
方到岸上,就被丢了下去。
贺颖儿还没来得及教训这坏事之人,却听得他轻笑了起来。
“你要如何感谢本少爷的救命之恩?”
贺颖儿转身,看着他肆无忌惮的笑容下,那微肿的五个指印,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阮少博方才是……
不怪她怀疑,她刚刚落水并没有听到人跳水的声音,那么,阮少博应该是她落水前就跳进来的,难道,他……
贺颖儿心惊。
前世,没有今日发生的一幕,阮少博一贯隐忍,绝不会在唐氏面前公然拆台,可今天阮少博做了证人,揭穿了蓝灵的谎言。
堂堂的一个阮家少爷,被人非打即骂。只因为多嘴说了句证词?
不对,贺颖儿突然想起蓝灵在听到阮少博说那话的时候的震惊和疑惑。
贺颖儿如此一想,更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昨晚蓝灵根本没和阮少博在一起?
那他是为了什么?
贺颖儿心存疑虑,怕阮少博就此想不开,脱口而出一句让人惊疑不定的话来。
“你命里富贵长寿,位居高位不可限量,可不能如此轻生!”
话一落,贺颖儿就后悔了。
对上阮少博微闪的探寻的而来的桃花眸子,她立刻闭上了嘴。
阮少博微微皱眉,看着贺颖儿,悠悠道:“你会相术?”
贺颖儿暗暗咬唇,此时管家的声音传来。
管家一看到阮少博,猛拍大腿。
“哎呀,我的大少爷啊,您这是怎么了?”管家见阮少博湿了一身,也是一吓,命人立即给拿了衣服来。
“我的少爷,老太太正找你呢,这会儿已经拄了拐下床了。”
管家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阮老太太痛心疾首的话。
“你这孽障,你是彻底不管你祖母我的死活,你要去了,祖母我也不活了。”阮老太太猛地抱住阮少博的头,痛哭了起来。
阮正隆扶着阮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
少博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为身为父亲的自己说了几句爱惜羽毛的话,难道就是大错特错了吗?
那么多奴仆,唐氏竟半分脸面也不给少博留,还扯出死去多年的杜姨娘,不怪少博会想不开。
阮少博一改方才那张恣意张扬的笑脸,凝眉道:“是少博不孝,害祖母担心了。”
阮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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