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顺吃痛,他小看萧亦了!
“狗官,你去死吧!”
他强忍着左侧传来的剧痛,手中砍刀朝萧亦一个横劈过去,萧亦拥有许多的战斗经验,他早便在防着王子顺死前挣扎。
戚家刀只是一竖,便砰的一下挡住了王子顺这一刀,继而手中刀闪电般的挥出,直指王子顺的咽喉而去!
王子顺大惊不已,萧亦速度奇快,他一只手已经不能在戚家刀到来之前格挡住这一击,他的脑子中瞬间游过了数个方法。
他选择了唯一能救命的方法,虽然他十分不情愿。
农民军惊骇的见到,一向无敌的王子顺与那个官兵将官打了几个回合后,竟然扔下砍刀就跑。
但萧亦会让他就这样逃跑吗,他飞快的解下腰间的一个竹筒,对准王子顺狂奔中的背影,嘴角一翘。
“砰!”
王子顺应声而倒,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软绵绵的掉落下马,萧亦赶到他身前的时候,这位本应在这时纵横一方的‘一字横天王’,已经气绝身亡。
天边已经迎来一丝曙光,竟已是厮杀了一整夜。
忽的从前方传来一声怒吼,无论是流贼还是永安军、民壮,都震惊的看着这个人,他左手持着尚在滴血的戚家刀,右手高高举起的,正是那王子顺头颅。
萧亦的喝声传来:“王贼已被我斩杀,流民降者免罪,老贼如数尽杀!”
曲萤萱也在战场激战许久,她一直找不见萧亦的身影,见到战事吃紧,她只好协助官兵守城,她带着的那些女贼匪自然也就和永安军将士们一同作战。
激战整夜,她将双剑刺入一名老贼的体内,再奋力拔出,已经是气喘吁吁,香汗如一般雨落下。
这时她却听到官兵之中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仔细听去,这欢呼声竟是‘永安军’三字,紧接着他便听见了萧亦的怒吼,这声怒吼几乎整个战场的人都听个清楚。
初升的阳光泼洒在如画般的战场上,她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举着王子顺首级的身影。
曲萤萱一直以来桀骜不驯的内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喃喃道。
“他…他竟真的杀了王贼。”(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四章:乱象
蔚州州衙,知州王湛、同知郑文举、令吏周有成在内的众多文员都是面色苍白,更有甚者浑身发抖。
农民军席卷而来,只要一想到那些贼寇破城之后的所作所为,他们就禁不住瑟瑟发抖,唯有调集护卫州衙的民勇才会让他们稍稍安心。
王湛极力平复自己,让自己接下来的话显得更有威严,更不失体面一些,他问道:“战况如何了?”
早先农民军被萧亦击退,这的确让他们欣喜若狂,但没过多久更大的噩耗传来,贼寇集结上万人正猛攻南门,他们不禁去想。
萧亦只有几千人,如何能抵挡得住上万如狼似虎的贼寇?
这些文官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将官,但到了这时他们又不得不依靠那些将官奋力抵抗,只有他们抵抗住贼寇拱攻城,自己的家人与财产才有可能幸免于难。
王湛问话后,没人回话,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王湛看见他们的反应,也是叹了口气。
看来这些人的想法与自己的一样,没想到自己苦熬多年,终于将崇古从知州的位子上拉下来,屁股还没捂热,就要被贼寇洗劫,到时流寇攻入城内。
即便侥幸未死,但朝廷清算下来,不光萧亦那个操守官,包括自己这个知州,还有内的一干文武官吏恐怕都是难辞其咎,没有人可以逃得掉。
“大人,知州大人,城破了!”
正想间,一人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他带来的消息让众人如梦方醒,城破了?城破了!
快跑啊!
先前还坐在座椅上不知所措的官吏们,这时都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他们争先恐后的逃出州衙。
大部分的人跑回家中,收拾金银细软欲逃之夭夭,也有人逃出去后就不知所措,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
跑出州衙外,不久前还平静如水面的蔚州城,也终于开始动荡了起来。
萧亦已经下令戒严,同时严令任何人不得出房,起初这种命令还是挺有效果的,但是连续几日的厮杀声,纵然大多数人还在家中,但他们的关注度一点也没减少。
家家户户都是屏气屏息,竖起耳朵听着城外的喊杀声,直到这一日的深夜,外面突然传来农民军的欢呼声。
“城破了,城破了!”
紧接着的,便是城内巡防的永安军战兵成批成批的赶往南门,他们过去不久,喊杀声传的愈来愈近,有不少人屁滚尿流的从南门那边逃回来。
这时便有胆大的人悄悄出门,看见从南门逃回来的人,他们竟然穿着官兵的衣服,仔细一问,贼寇已经攻入南门了!
这些人就是原来的炮手了,短期内萧亦手中招揽不到可用的火炮人才,又是用人之际,便仅仅裁撤了一批最为懒惰的炮手,其余人留用。
这时正是厮杀最为激烈之时,无论是永安军的军士,还是协防的民壮都忙的不可开交,恨不能多长出一双手,哪里有空余去照顾这些炮手。
他们手无寸铁,遇见虎狼一般的贼寇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功,城门被攻破的时候他们便屁滚尿流的往城内逃。
不明所以的百姓,只能见到黑洞洞一片的南门处,官兵四散逃回,加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而那些当官的竟然也已经开始逃跑了。
这更加让百姓更加惊慌失措,早就收拾好行李的他们纷纷从家中逃出,朝东西二门涌过去。
“大人,咱们…”
州衙中,郑文举和周有成两人走到黯然失色的王湛身边,言下之意,是劝说王湛随同他们一起逃离。
王湛这时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无力的挥挥手:“你们走吧,本官乃是我大明知州,朝廷许我厚禄,如今贼寇入城,亦不可卑躬屈膝的出逃!”
“可…”郑文举还想说什么,被周有成拉住。
随后,王湛亦步亦趋的走出大堂,看着外面慌乱的家仆与民壮,仰头冲天:“萧亦完了,永安军应该也快灭了,应到了我王湛了。”
郑文举和周有成两人对视一眼,双双逃出州衙,见到外面慌乱的军民,他们更加坚信萧亦已经失败,各自逃回府邸要逃出城。
“快跑,贼寇破城了,再晚就跑不出去了。”一个男子拎着包袱哭喊着跑出来。
“官兵呢,永安军呢,也逃了吗?”
他后面的一个女子叫喊道:“天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些天杀的贼子!”
这时候既有慌乱出逃的军民,也有失去希望,哭坐在地上等死的百姓,更是有坚信萧亦与永安军的人,他们躲在家中,任凭外面乱象层出,依然没有任何出逃的想法。
……
一间民居内,女子慌乱的来回奔走,竟是在收拾行李准备出逃,她一转头,见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还坐着一动不动,她就急急走过去,拍打着他。
“他爹,贼寇破城了,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孩儿好逃出城啊。”
那男子闻言,摇摇头,坚定的道:“胡言!大人不会任凭贼寇进城的,有永安军的好汉们镇守,不会有事的!”
女子看见自己丈夫眼中的决绝,她也有些动容,哭着上前摇晃他的身子:“天杀的,早和你说了官兵不可靠,你偏不信,这下好了,贼人进城了!”
男子一脸的决绝,抱住哭喊的妇人,眼中精光四射。
这间民居外,无数行色匆匆的百姓拖家带口的从房内跑出来,乱哄哄的就要往南门而去。
……
南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紧接着的是震耳欲聋的呼喝声,有些伶俐的人很快便听出呼喊的是什么。
不知是谁惊喜的叫喊一声:“是永安军,他们喊的是永安军!”
“是真的吗?”
百姓们停住步伐,面面相抵,都是不知所措。
州衙内,王湛正指挥着少量忠心家仆和民壮,他们都没有逃跑,他们无依无靠,长久以来都是靠王湛的接济,他们一起将柴火布满州衙,都要随同知州大人与蔚州城共存亡。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的叫喊声从南门传过来,紧接着城内的百姓也传过来欢呼声,王湛早已调整好心态,既然要死,那就决不能叫那些乱贼看不起我大明的知州!
他平淡的道:“阿正,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贼寇进城了。”
被叫成阿正的那个仆人点点头,跑出州衙,没过多久,那家仆回来,他一脸惊喜的喊道。
“大人,大人不用死了,贼寇败了!”
“操守大人守住了!”
王湛闻言后满脸都是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贼寇真的败了?!”
那家仆满脸的喜极而泣,一点不似作假:“是真的,永安军已经入城安抚军民了!”
王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与州城共存亡,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如一颗重磅炸弹,能活,说也不想死。
他一下子便瘫软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喃喃着:“萧亦,萧亦他……”(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五章:惊喜的总兵大人
崇祯三年八月二十二日,王子顺兵入大同,三日后,贼围蔚州,时操守官萧亦,亲率军民死战两昼夜,贼溃,王子顺死。
官兵血战,军民相安,大捷传至京师,远近震动。
……
八月二十四日,大同镇城。
时任大同镇总兵官的韩世猛依旧在调动兵马,军令已下,但收效甚微,各地守备、参将、游击等带来的人数十分稀少。
调动半月之久,也才几千老弱病残而已,加上自己麾下营兵,勉强可以有一万多人,但这些人和贼寇的几万人马相比依然不够看,官兵剿贼除非是几倍于贼才有获胜的机会,自己人数尚且不及贼寇,怎么能打赢?
慢慢下去,他也就不再想着去阻击贼寇,半月都过去了,想必蔚州城此时应该已经陷落了吧,也是,蔚州只有几千的人马,但贼寇却有上万,到时朝廷怪罪下来,一顿斥责恐怕是免不了,整日郁郁寡欢起来。
除了韩世猛,抚台蔡佳禾则更加郁郁寡欢,朝廷对于韩世猛最多就是几句斥责,韩世猛手握重兵,朝廷不会过度处置,但他就难说了。
蔚州乃是京西重镇,此地失陷,自己身为大同巡抚,怎么跑的掉?再说了,崇祯帝多疑人尽皆知,继位才三年,杀的文臣一拨又一拨,各地的抚台和督臣说换就换,但对于武将能不动就不动,最多也就是个戴罪立功,他要开始为自己考虑退路了。
韩世猛虽然已经不再想去接战,但身为总兵官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时他就率领自己的正兵营前往扎在一条官道附近。
这条官道当地人称石蹄岭,只要他牢牢控制住这条官道,就能让贼寇不得寸进,到时清算起来也好说道一番。
当他得到萧亦的报捷后,韩世猛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惊讶,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真的假的,这萧亦一个小小的城操守,带着几千的民壮居然打败了王子顺的两万兵马?”
起身后他依然看着捷报,又一声惊呼传出:“娘咧,王子顺都他被杀了?!”
他扭着自己四四方方的壮实身材,硕大的头颅不断的摇头晃脑,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次来人是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是萧亦的亲兵王大山。
这时王大山看见韩世猛及那些所谓的游击将军、各处分守参将、守备的神情,心中满是得意。
他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军门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往蔚州一探虚实,这几日大人正处理战后事宜。”
韩世猛刚要点头,顿住想了想,又急切的道:“好!本将这便前往蔚州!”
他吩咐几声,坐营中军官李杰招来几个标兵传下命令,一行人立马拔寨而起,直往萧亦所在的蔚州而去。
……
得到总兵亲自来临的消息,这可让萧亦吃惊不小,连忙安排人手和一干军官城外迎接。
眼前而来的是临时调集起来几千的大同镇官军,他们一路而来,旗帜四动,乱哄哄的一片,声势倒也是颇足。
只是内中大部分人都披着那一顶破烂的鸳鸯战袍,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洗过,手中制式长枪和马刀生锈的也不少。
细细看去,除了韩世猛那一杆威武的总兵大旗外,与那些先前战斗的贼寇倒也无大区别。
韩世猛见到萧亦后寒暄几句,连萧亦对城内将官的介绍都没有听完,就急急的率人进入州城,他要看王子顺的首级和萧亦的斩获。
萧亦领着一干的大同镇高级将官进入城内,刚刚进入南门,众人就闻见一股股的血腥气息,满地的血迹即便是几天过去了,也没有擦拭干净。
永安军中的军士们,还有那些协守民勇,这时正忙着用石灰硝制这些斩获的老贼首级和流民首级。
当日获胜之后,流民除了四散奔逃的,其余的尽皆扔下刀枪木棍就地投降。
而那些老贼萧亦断然没有放过之理,几日下来,整个蔚州境内的各堡总计斩获溃逃老贼首级一百余,受降流民上千。
那些各处的参将和游击等人窃窃私语,韩世猛抢上前几步,大手抓起几颗头颅亲自观看,随后他便是哈哈大笑。
他军伍十数年,这些首级是真贼还是杀良冒功他一眼便能瞧个仔细,再抓起几颗,同样,尽是老贼首级。
韩世猛多年以来见到的多了,他前来一路便闻见了血战余生的气息,到了蔚州城,他一眼便能看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本是清澈的护城河这时已经浑浊不堪,变成一道血河。
良久,他的身子仿佛在微微颤抖,好似看到了先前这里曾发生过的那场血战,看见总兵这样的神情,萧亦身侧黄阳、史路几人不免心头得意。
韩世猛将手中老贼首级一扔,哈哈大笑道:“好,好你个萧亦!”
“本将在镇城就曾听闻你在东路的名声,果真是名不虚传,勇猛无敌,此战竟能打败贼寇,斩获如此之多,相必皇上得闻后,定是欣喜万分!”
萧亦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道:“此战得胜,与军门率军后援,指挥若定不无关联。”
韩世猛看着萧亦,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萧亦作战骁勇每立大功不说,还非常识趣,会做人。
这次大功虽然是萧亦一力获得,在场的众人都看在眼里,但韩世猛乃是大同镇总兵官,这批军功他同样可以分得很大一部分。
韩世猛身后的亲将王丁略叫喊道:“萧大人,此次定要与你痛饮三百杯,庆功宴,咱们军门大人包了!”
韩世猛不置可否,居然上前携起萧亦的手,拉他往操守府邸边走边道:“萧大人,此次杀贼个中情形,可否与本军门提及一二?还有,那王贼的首级,本军门也要一睹为快!”
身后游击将军郭大亮叫喊道:“是啊,我等都要一睹为快,这祸害多年的王贼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萧亦也是大笑:“人模狗样,人模狗样罢了!”
众将官轰然大笑,随萧亦进去操守府邸,众人虽然都比萧亦等级高了不少,但在萧亦面前年却没人摆官架子。
萧亦此番得力大功,升官已是必然,近的来说,韩世猛对于萧亦的看中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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