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百姓已经是最后一批了,人数仅仅是三四百人的样子,而押送他们的骑兵不过是几十人。是以,范仲淹带领着的禁军,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本想好好表现的,李宗厚的士兵,也只好无奈地往回走。心里仍然想着,如果有匹马儿就好了,这样子的话,这个头功便自己的。
范仲淹一声令下,他带来的禁军们很是知趣的分成四拔,两队人马分左右从两侧包抄,而剩下的两队一前一后,呼啸而过。而李宗厚的兵马,则作为直行的第一队,打的是前锋,这正合他们的心意。
人群一挨近,这西夏的士兵倒也不怵,对于这宋兵,他们从来都不怵,因为他们有马。只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宋兵作为先头部队,冲在最后面的,他们是有马的。也就是,在李宗厚的禁军前面的那一群人,他们是有马的。
虽说宋军的骑术不如他们,战斗力也稍差些。但是,别忘了,后面还有一批李宗厚的士兵,还有在人数上,西夏士兵也不占优势。再说,这些老百姓们,刚刚还在伤心这辈子得成为人家的奴隶,正在难过的时候,突然之间冲出这么一队人马,他们便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手里头没有称心的兵器,那没有关系,我手里头不是还有家具、农具吗?把这些东西会拿出来,全招呼上去。如此,四面包抄,这些西夏士兵彻底歇菜了。个个心里头都在想着,凭什么,只是因为这些百姓走得慢,然后我们是放在最后一批走的,难道,我们就得挨杀?
范仲淹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一个字“杀”,一众禁军,如入无人之境,个个都很勇猛,要知道这些西夏士兵可是带着东西的呀。虽说,这些东西都是老百姓的,但是现在不是还没有还给他们吗?那就还不是,我现在不是抢老百姓的,抢的是西夏人,而且我还救了你的性命,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存着这份心思,这些禁军倒也不客气,一口气便把这些西夏士兵打趴下了。宋兵还从来没有这么这么有面子过,虽说,人数上自己不知道占了多少优势,但这些东西他们是不管的。
要不是秦牧喊话快了一点,只怕一个活口也是留不下的,这些禁军已经完全是杀红了眼。在秦牧喊话完毕后,留下三个活口,一高,一矮,一胖三个眼睛已经血红的西夏人。
秦牧不去管他们的眼睛,直接吩咐李宗厚的禁军把这些人押回安保监去。这一次,有人抢到了东西,而有的人,很郁闷,虽然很拼命,可是却依然没有抢到任何东西。
至于说,让他们抢自己人的东西这个问题,不要说秦牧和范仲淹这样的上级在这里,即便不在,他们也是不会的。这一次你抢了,大家对你便会留下印象,如果在战场上看到你遇到危险了,那谁还会去救你?
所以,不管是愿意不愿意,禁军之间,互救已经成了一种必然的选择。
押着百送,还有这些西夏士兵骑着的战马,往安保监而回。到达监所里,范仲淹立刻修书一封,差人送往京城,说城池已经夺了回来。秦牧知道这个消息后,有些生气,但也无可奈何,但是他却找到范仲淹,道:“将军此行,莫非看不出西夏人打的算盘?”
范仲淹不知道秦牧想表达什么,眼露怀疑之色道:“哦?不知道秦大人想讲什么?”
秦牧看到在范仲淹依然懂装不懂,故意搞深沉,立刻有些不悦,这说话的口气自然有些不温不火,有些阴阳怪气了,“将军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西夏人把城池完全丢给我们,很显然,他们并不是怕了我们,而是让我们把城池收回去,然后再移民到这里后,再次洗劫,因为他知道,我们不可能长期在这里驻军。”
“秦大人既然看懂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办法倒是有,只是你现在已经上书了,有办法那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晚了。”
“是嘛,本将倒不这么觉得,办法总还是有的,本将就不相信了,秦大人你会不知道。”
秦牧听到范仲淹如此一说,便把头转过去,看了看范仲淹的眼睛,从他的眼神中,突然看到了一股子冷意,那留在叫喉咙里的话,便吐了出来,“难道你想采用……你疯了,要知道这样,百姓也是会死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做,固然会死一些百姓,但这么做,却能让更多的百姓活下去,难道不好吗?再者,如果不这么做,百姓就不会死了吗?只会死的更多。难道不是吗,秦大人?”范仲淹盯着秦牧说道。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这个秦牧并不是一无是处,而且本性极其善良,做事有方法,且不是那种有城府的人。同这样子的人共事,那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所以,他才敢不经过这个名为“向导”的秦牧商量,便决定了下来。
到了这一步,秦牧还有什么好说的?方案已经制定出来了,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不执行这个方案,又能怎么办?只能有些无奈道:“范将军如此行事,果真大胆,只是如此一来,兴许会招致文臣的死谏,范将军可要小心了。”
秦牧说这话时,是发自内心的提醒。经过几天的接触,他也知道这个范将军是一个办实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从大局出发,不以小利而行,也不讲究个人得失,是个难得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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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大战前
“秦大人倒多虑了,在本将看来,百姓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虽然有些百姓或许会为此而丢了性命,但与整个天下相比,这又何足道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是我们做臣子的本份。”范仲淹表面上说的如何淡然,心里头却有些担心。
对于范仲淹说的那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秦牧还是很有印象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在这一年,便不得而知了。
当然秦牧可没有聪明到,有一个人说了这么句话,便把对方认为是这句名言的创造者,就如同我们可以随口说出一句名人名言来,但是这句名言是不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或是我们想出来的?答案很显然嘛。
“范将军有些思想,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秦牧说道。
“哦?还有哪个人也曾说过这句话吗?”范仲淹明显表现出很是好奇,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若有哪个人跟自己的思想、价值观类似,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说起来,这个人倒跟你是本家,也姓范,全名是范仲淹,不知道范将军有没有印象?”秦牧说道。
听到秦牧这么说,范仲淹很是愕然了一会儿,这个人不是自己吗?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以说,根本就没有用于某处,也没有写在哪篇文章里,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怎么,这个秦牧却听过?这很是可疑呀。
“不知道秦大人,是从何处得知这句话的?”范仲淹压制住自己的好奇之心,脸上尽量装着没有事一样,可是那脸上的肉,因为过于激动而一跳一跳的,这却无法压制住的。
秦牧刚想说,这个是自己在一篇文章里看到的,但转念一想,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自己隐隐记得开头的第一句话是“庆历四年春”,现在还是天圣年间,还没有到庆历四年春,也就是说这个文好像还没有出现,如果自己这么一讲,范将军不把自己当成妖人就怪了。
是以,秦牧很是识趣道:“哦,这个嘛,不知范将军的名字是什么?”既然你也姓范,我还小心一点为好,要知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名句是我从一篇文章里看到的。看你的秉性,往后绝对不会再写这句名言了,那我们中学课本不就少了一篇名作?
若你不是范仲淹,那也没有关系,处了这么久了,总得知道名字才是吧。虽然知道你现在字希文,名字却也是不知道的,万一后面处了讳,那可怎么办办?
听到秦牧问话,范仲淹没有多想,随口答道:“本将姓范,这你已经知道了。名字嘛,因家中排行两二,故取名仲淹,表字希文。”
仲淹,姓范,连起来不就是范仲淹?自己的偶像站自己面前,自己怎么可以不认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此时,秦牧再认真看范仲淹的模样,跟以前自是有很大的不同。
那模样,那气势,还有那因装着铠甲的身姿,实在是一代名将风范呀。范仲淹看着秦牧一直看着自己,有些奇怪。从那里眼神里,似乎也看出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心惊,听说过有人好男风的,可是好自己这么大岁数的,好像还没有吧?
“秦大人,你还没说你从哪里听说过这句话呢?”范仲淹连忙把之前的问题再问一遍,不然由着秦牧再这么盯下去,只怕自己会崩溃的。
“哦,这个嘛……”秦牧笑了笑,“我也是刚刚听范将军说出来的,你说范将军和范仲淹是不是也都是姓范?”
很明显了,这秦牧是在搞文字游戏,范仲淹是个允文允武的角色,现在听到秦牧这么一说,哪能不明白。没想到,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这个秦牧倒有这份玩笑的心性,还真难得,是以,大笑了起来。
秦牧一看范仲淹笑的那么开心,也只好陪着笑。
这时从外头进来一名小兵,抬脚进了屋子,说道:“禀将军,那些百姓已经全部安置好了,只是因为担心西夏士兵还会再攻进来,他们现在还没有把东西全解出来。”
百姓们会这么做,秦牧也是理解的,现在只是一点儿西夏兵罢了,若是千军万马的,你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又得被这些人赶着往西夏当奴隶去。还不如,现在把东西提着,真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再拿着东西跑路,至于守城,那是你们军人的职责。
对于这一点,我想大家伙都是明白的,我们一向把责任分得很清楚明白。就如同在大街上看到垃圾,我们是不会去捡起来的,不但我们自己不去捡,而且不允许别人捡。
若是别人捡起来了,我们自然会嘲笑他说,你看又是一个捡垃圾的。因为我们知道,这个垃圾的清理工作那是清洁工的工作,你去捡,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范仲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再道:“行,本将现在就过去。”范仲淹说完,便向处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秦牧却拦住了他,道:“范将军,这个让我去,跟百姓沟通我比你比较擅长。你现在还有任务得做,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你现在得尽快布防,否则可来不及了。”
范仲淹那一下子犹豫,立刻明白范仲淹到底犹豫什么了,他知道现在安保监,若不及时布防,只怕被西夏人一触即溃,即便能阻挡一时攻击,长久下去,那也支撑不了多久。虽然后面,你一样可以布防。然而,战争呢,先机非常重要!
但是若这里的百姓,一但打起来,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那还如何守城?两个都重要,两方面都要兼顾,范仲淹又如何不头痛,现在听到秦牧讲说,他去安抚百姓,他自然乐见其成。
范仲淹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秦大人,那百姓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这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你可要小心为之呀。秦大人,本将在这里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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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训百姓
眼见自己的偶像如此恳求自己,秦牧还真有些“忘乎所以”了,那小心脏倒有些支撑不住,连忙过去把范仲淹的手扶了起来,道:“范将军,你们食君之禄,怎能不忠君之事?好了,闲话咱们先不提了,将军先去布防,待抵挡了第一波攻击后,我们再把酒夜谈如何?”
范仲淹虽说是个文人,可却没有多少文人的气息,不然也不会担任一方将军,行武人之事。此时听到秦牧如此言说,怎么会不明白眼下处境,是以,不再耽搁,拱手道:“那如此,就拜托秦大人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这时,秦牧忽然想起什么来了,连忙把身边的卫士叫了过来,从怀中拿出自己书写的关于西夏的信息,交到卫兵的手里,交待道:“你把这个亲手交到范将军手上,然后再跟他,布防之事,尽可交到李宗厚将军手上,他们对布防更加擅长。好了,就这样,快点去。”
看着这个卫士跑了出去,秦牧又唤过一个卫士,道:“走,我们现在去会会那些百姓。”
当然在处理百姓事情的时候,秦牧还是没有忘记让王二柱等人赶紧收紧情报,凭着城墙,还有范仲淹带领的这好几十万人,范仲淹定然是守得住。且不说,秦牧从后世来,知道这个范仲淹是个有将才之人,即便是一个无能之辈,这第一次攻击定然也是守得住的。
西夏之人,不善于攻城,所以,他们每一次都是先派出一波人先行攻城,若觉得有机可乘,便大力攻城,倘若没有多大希望,他们便采取围城,或是弃城的打算。
出得安保监临时办公室,来到大街上,果然一大群百姓身背着各式物件,强行要出城门,负责临时治安的禁军自是不敢让他们走。这些禁军,先是把城门关了,也不知道这城门是因为年久失修呢,还是这西夏士兵走的时候故意捣乱,竟然关不严实。
这些禁军士兵只好手拿长枪,以人体作门,挡在百姓的前面。这老百姓一看禁军拦道,一开始倒还老实,求着这些“老爷们”让路,这些禁军也没有像样理他们。
到了后面,这些百姓一看,再留在这里,说不定,这城池一丢,他们又得去西夏当奴隶去,自然是极其不愿意留在这里。说什么,也得再进一城,到那里去躲躲去。
可是秦牧他们却想,如果让这些百姓进入内城,只怕他们为了安全,还会再进几城,到那时,只怕会引起边关百姓的极度恐慌。再说,抢回一座城,若没有这些百姓,劳军找谁?种粮找谁?那些需要百姓的活计,又得找谁?
总不能让这些禁军,打完仗,流完血还得拼命种粮吧?再说,秦牧他们也不能总守在此处,若没有百姓,哪有城存在的必要?这地若无宋朝百姓,迟早变成草地,那不又成了西夏的领土?
所以,这些百姓走不得,也不能走!
百姓们一开始说理,继而推一推,但是禁军枪相向,他们便又退后几步,可是看到没有什么危险,便又靠了过来。后面的百姓为了试试禁军的限度,便把前面的百姓往前一推,这一推便把禁军的身子给推动了。
禁军看到黑压压的百姓,立刻把身子又挺了回来,怒目圆睁,但百姓人多势众,再加上现在正是战乱时机,这些禁军又能如何?百姓一看,禁军只是拿眼睛瞪,便有了胆气,这推搡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这时候,秦牧走了过来,看到百姓如此推搡,刚刚打算说理的想法,立刻降了下去,刚想怒骂一阵,他身边的一个卫士,兴许是范仲淹的亲兵,这胆子就更壮一些。
看着一个死命往前挤,嘴角还带着笑意的年轻人,手起刀落,把此人砍于刀下。怒喊道:“秦监军在此,谁收无礼!”
随着这卫士这带着怒意声音而去的,还有刚才年轻人身上的鲜血。离得近的,身上突然之间似有水泼一般,正想骂哪个不长眼的,把水往自己身上浇时,伸手一摸,才发现那是人血。
正害怕呢,便听到卫士的声音,立刻把头转了过来,看到秦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中充满着杀气,立刻跪倒在地,也不知道应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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