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日子,过的很滋润,可今天,魏徽却怂了。
一辈子,魏徽都在老李面前蹦跶,就像是一个撵不死的蟑螂。可魏徽却不傻,他知道他的蹦跶,是建立在自己政治觉悟正确基础之上的。
朝会没有人言语,大家都是默不作声,谁敢说话,铁定狗头落地。
文臣三巨头默契相约,集体留下来,可老李愣是不见,惹的文臣三巨头只能去了房玄龄家里喝闷酒。
琅琊郡公牛进达很恼火,平日里和他家傻儿子牛见虎交好的人一个没来,就连光腚娃娃程怀亮和李长思都没来探望牛见虎,老牛发飙了。
发誓要打断程怀亮和李长思的狗腿,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可坊间传闻一出来,照顾牛见虎的丫鬟,纷纷说话,自家昏迷不醒的傻儿子突然醒了,就躺在榻上呵呵呵的傻笑。
老牛恨铁不成钢,可心里依旧很心疼,毕竟两代单传,“儿啊,你别光顾着笑。和爹爹说,是谁让你断脚的,爹现在就去砍了他的狗头。”
“爹,坊间传闻听见了吗?”牛见虎上气不接下气,笑的十分可怜。
“听说了。”牛进达心里一紧,真的害怕会昌寺的事情是程怀亮和李长思做的。
“那是我俩兄弟做的。”牛见虎的眼角闪烁泪花,“爹爹,他们都说儿傻,其实儿不傻。他们都说久病无朋友,其实不是。怀亮和长思不来看我,他俩是在冒死为儿报仇呢。”
牛进达虽然没参加朝会,可也能想象到,朝会上是如何场景。
担忧的心情立刻升起,“可这……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爹爹,儿这辈子够了,知足了。有两个这样的朋友知足了。”牛见虎脸色惨白,表情欣慰,“只是,孩儿不能让您那样冲锋陷阵了,儿……残了!儿,对不起您。”
“狗屁!”牛进达一声怒吼,“我牛家两代单传……”
说到这,牛进达老泪纵横。
“牛叔叔,见虎的病可以治。”
门突然被打开,出现了程怀亮和李长思的身影,李长思的手里,还像是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部曲的脖领子。
“可以治?”老牛彻底惊为天人,几步冲向前,一把揪住小程的脖领子,“怀亮,你别骗你牛叔叔!”
“牛叔叔,您和我爹打劫皇杠的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们三人又从小玩到大,小侄会骗您吗?”程怀亮很小心的挪开老牛激动的手,“牛叔叔,你不相信我爹可以,但是你要相信我和长思。”
“可你们做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老牛语重心长,但也担忧连连,“知不知道,这件事被揭发了,会有什么后果?”
“去他妈的后果。”
程怀亮和李长思几乎同时说话。
“爱咋地咋地,看结果。”程怀亮咬牙切齿,“犯错必须付出代价。虎哥的脚不能白断。”
“牛叔叔,您放一百个心。”李长思也安慰牛进达。
白天的风波刚过去,长安城周边增加了羽林卫巡逻的队伍。
夜,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和狗叫,可街上和庄子的街道上都不见人影。
老李加强了长安城内外的戒备,可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神神秘秘的传闻,也让老李莫名的紧张,生怕再出现什么事端。
玄武门大杀特杀,没点血腥味肯定是不可能的,尸山如海最为恰当。
不管出现什么事情,老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想着得过且过。可这次发生的事情,让老李无处可躲。
以讹传讹,恶意重伤,让老李伤透了脑筋。
毕竟,无数鬼火出现在会昌寺,谁能解释?
解释不清没关系,只要说是老李的错就好了。
可今晚,会昌寺在次发生变故,又莫名其妙的出现鬼火。
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可要在一个地方出现,那就匪夷所思了。
大半夜的,会昌寺在次闹鬼。老李愤怒无比,摔碎了还几个茶碗之后,找来内侍,“让程家的杂碎滚来见朕。”
谁知道,内侍去了程家庄之后,却很无奈的回来了,程怀亮失踪了,去了哪谁都不知道。
老李愤恨不平,坐在龙椅上好一阵子,突然间笑了,对着黑暗之处招招手。
黑暗中走出来一名穿着紫金蟒袍的内侍,对着老李一施礼,“陛下。”
“今夜发生的一切,要如实禀报。把长安城的飞骑全都放出去,朕要知道实情。一分一毫都不能错。”
老李说完,那名内侍消失不见。
这一夜,也注定了不是平凡的一夜。
会昌寺闹鬼火也就算了,可清河崔家在京城为官那些人的家里,也都闹了鬼火。
如果只是一家闹鬼火,也就算了,可清河崔家在京城的代言人崔敬轩的家里也闹鬼火,那就说不过去了。
长安城鸡飞狗跳,李世民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可老李没说话,只是对那名穿着蟒袍的内侍说,继续观察。
老李似乎明白了,这件事是有幕后主使的。
斐俊的做事效率有点慢了。老李一阵无语,“内侍何在?”
一名内侍进了紫宸殿。
“传朕旨意,让大理寺卿斐俊,立刻马上就把朕的事情办了。”
李世民怒吼连连。
………………………………
第33章 拿人见赃捉奸捉双
卢国公府。
程咬金正在与人拼酒。
一人是大理寺卿斐俊,另外一人是一位有点秃顶的油腻大叔,这人是斐俊不成器的弟弟斐行俭。
斐行俭很不自在,尤其和斐俊坐在一起,更不自在,总感觉自己放不开。
“让你喝酒你就喝,咋的?”老流氓斜着眼睛,一脸愤怒的瞪着斐行俭,“嫌我程家的酒肉不好吗?”
“我……”斐行俭想说话,最终还是放弃了,和老流氓没理可讲,端起酒碗,一口喝光。
老程家的优良传统,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酒肉都吃不尽兴,你还来程家作甚?
不喝趴下就是瞧不起程家,就是瞧不起老程手里的萱花大斧。
密旨老程已经收到,斐行俭也收到密旨,唯一没见着人的就是程怀亮了。
别看老程是令人发指的混蛋,可他确是整个大唐活的最滋润的,寿命最长的武将。长孙无忌就曾说过,老混蛋才是人精中的人精。
“怀亮已经被我逐出家门,所以,你们来我这也找不到他。”老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至于去哪了……老夫也不知道。”
“老混蛋,这里没外人,我问你句话,你可知程怀亮干的可是诛九族的勾当。”斐俊瞄了一眼老程,谁知道老程面无表情。
“谁他娘的说是我儿干的?证据呢?拿不出来证据?老程的大斧子可不是吃素的。”老程嘴角一咧,一连不在乎。
“不过这小子算是聪明,懂的祸水东流。”斐俊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就觉得事情蹊跷,前脚牛见虎受伤,后脚会昌寺闹鬼……只能把你儿推出去查办此案,让他自圆其说。为了保险起见,还带上了斐行俭和你。”
“臭穷酸,你这话说的,你还想找俺老程要人情呗?”老程怒视斐俊,“告诉你,休想拿走程家一针一线。这是程家,雷打不动的家风。”
“我呸!”斐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程咬金,“说你是老混蛋,真没委屈这个名头。”
“说吧,什么事情?”老程突然笑了,“只要不让俺老程掏腰包,啥事都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如果未来几年边疆起战事,把斐行俭送去戍边。”斐俊用眼睛扫了一眼斐行俭,怎么看都觉得不成器,必须历练。
“凭啥啊?”斐行俭生无可恋,“我在左屯卫挺好的。”
“放屁,家里有一个文人就行了,滚去戍边,没有军功别他娘的回来,老夫丢不起这个脸。”斐俊咬牙切齿,很想说形势要变了,从文已经行不通了,想要为斐家搏个名声,必须要去边疆戍边,杀敌立功。
“去就去,又不是没去过。那么凶做什么。”斐行俭满肚子委屈,凭啥你不去让我去?现在在左屯卫天天像大爷儿一样多好啊。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斐俊一瞪眼,斐行俭立马不做声了。
清河崔家,有十人在京为官,为首的是崔敬轩,崔家闹得鸡飞狗跳,就连巡防营的兵卒也足足出动了五十多人,简直到了声势浩大的地步。
程府的管家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了老流氓,老流氓先愣了一下,很快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老斐,咱们接着喝。”
程怀亮和李长思还在琅琊郡公府,和牛见虎唠家常,一个劲儿给牛见虎加油打气,生怕牛见虎丢了脚想不开自暴自弃。
程福很是时候的来了,“小公爷,陛下召您入宫。旨意说的很急,立刻马上滚过去。”
“大半夜的进宫?”程怀亮很想说,李世民的脑袋秀逗还是让驴踢了?
“小公爷,您还是去吧。”程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儿闹得太大了,程风那混蛋居然点了清河崔家。”
“是我让他去的。”
“怀亮,这事儿闹得确实有点大,我连累你俩了。”牛见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怀亮,去了小心说话。”李长思的额头瞬间流下冷汗。
“屁大点事。”程怀亮耸耸肩,“虎哥、长思,不用惦记,静候佳音。”
程怀亮骑着快马入宫,老李脸色铁青。之前内卫已经详细说了崔家闹鬼的事情,老李更是觉得蹊跷,程怀亮一来,老李不由分说就是一大脚丫子。
“陛下,何故殴打忠臣?”
“看看你做的好事!”老李咬牙切齿,“你是真的嫌朕的大刀不够锋利吗?”
“陛下,拿人拿脏、捉奸捉双,陛下哪只眼睛看到是臣做的?”程怀亮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老李继续动粗。
“不是你做的?”老李双目喷火,“昨日上午牛见虎摔伤,夜里会昌寺就闹鬼。今夜会昌寺在次闹鬼,你还说不是你做的?”
“陛下,天地良心,坊间传闻冤魂索命,一定是会昌寺的秃驴们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然怎么会连续两天闹鬼?”程怀亮傲娇的一昂头,“再者说,和尚都讲佛祖保佑,都讲轮回。没有因哪有果?肯定是作奸犯科,遭报应了。”
“那崔敬轩家里闹鬼又是怎么回事?”老李凶神恶煞,他发誓只要程怀亮不把这件事说的清楚明白,一定要把这混蛋碎尸万段。
“坊间传闻,又在说当年那档子事。谁背后说的,陛下心里最清楚。现在门阀氏族家里闹鬼……”程怀亮嘿嘿的贱笑,“陛下,您被人骂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么一哆嗦了?冤魂索命,索命就索命呗,公道自在人心。”
“你这是在告诉老子,其余几家门阀,安排在京城的官员家里也会闹鬼了?”老李突然上前,一把揪住程怀亮的脖领子,脸色几乎都狰狞到了一起。
“陛下,这件事不是臣做的,你说什么臣不懂。”程怀亮必须宁死不屈,诛九族的大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
第34章 卖身不卖艺
老李一个人坐在龙案上生闷气,凶神恶煞双目喷火。
“处理不好,老子要了你的狗头。”
“陛下,寺庙闹鬼理应找大理寺卿和钦天监老神棍李淳风,你让臣处理不妥吧?”程怀亮说的很小心。
毕竟,老李的大脚丫子绝对不是吃素的。
“朕就让你查案怎么了?不行吗?”老李耍起了臭无赖,“斐俊领了旨意没找到你,朕现在就告诉你,此事由你和左屯卫仓曹参军斐行俭二人主查,大理寺从旁协助。”
“陛下,您就不怕臣把天捅个窟窿?”程怀亮很好奇,大唐牛人那么多,查案这种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唉!”老李叹了一口气,走下龙案,坐在台阶上,随后伸手拍拍台阶,程怀亮很老实的坐在老李身旁。
“怀亮,朕问你,你说一个人被欺负久了,一口气一直积压这出不去,会不会变成大夫常说的积郁成疾?”
“臣没啥仇人,有仇当场就报了。所以陛下说的臣不懂。”
老李感觉自己的心,没由来的又堵了一下,这混蛋小子真心不会唠嗑,你就不能安慰朕几句?像是在朝堂上,对朕歌功颂德一阵?
“陛下,查这件案子,臣和斐行俭恐怕不行,臣还想向您借两个人。”程怀亮略微思索了一下,“有这两个人在,或许您说的积郁,一下子就散了。”
“借谁?”老李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怀亮,“和朕说说,你借谁?”
“太史丞傅奕、太府卿房遗爱。”程怀亮贱兮兮的一笑,“陛下,如果有此二人相助,会昌寺闹鬼这件事定会处理圆满。”
老李半眯着眼睛,瞄了一眼程怀亮神色极其复杂,“你要傅奕?安得什么心思?你是要把我大唐佛教赶尽杀绝吗?”
“天地良心。傅奕此人有大才,遇到想诡辩的,臣就放傅奕。遇到不服管教的,臣打到他们服管教。仅此而已。”
程怀亮生怕李世民不相信,“陛下,房遗爱也是您未来女婿,这混蛋虽然说平时懦弱点,可真牵扯到皇家,这混蛋还是很公平公正的,所以,臣借房遗爱,无非就是让房遗爱记录整个办案过程,让过程真实一点。也算是给臣做个见证人。”
老李琢磨了一下,房遗爱虽然生性懦弱,师从刘政惠,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果断的,立刻点头同意。
“程怀亮,你要记住,处理不好,朕会真的要了你的脑袋。”老李一边说一边拍程怀亮的肩膀。
“陛下,屁大点事,您就瞧好吧。”
程怀亮刚离开皇城,内侍就出现在李世民面前,“陛下,崔家乱了。”
“乱了好。”老李心里一片敞亮,但也隐隐担忧,“吩咐飞骑,如果程怀亮有难,适当的拉他一把。”
内侍点头,随后便消失在黑暗中。
程怀亮出了皇城已经快天亮了,“该去哪呢?”
程怀亮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个时间根本不能出城,老李也真是的,你给小爷找个睡的地方能死吗?
城门关闭,你难道让小爷回卢国公府?
别傻了,打扰老流氓清净,不大义灭亲才怪!
长安城勋贵,大都是吃喝玩乐的败家子,程怀亮也是,时不时的去青楼喝点小酒吹点牛逼。
逛青楼?程怀亮看看时间,还是算了吧,青楼都歇业打烊了。
没由来的,程怀亮突然想到一个通宵营业的地方,名叫月光小兔,和朱雀大街就隔两条街。
朱雀大街上住的都是国公和勋贵,程怀亮没被逐出家门的时候,出行总是能路过这里。
这里只有一个卖唱的女人,摆明了身价:卖身不卖艺。
别以为花钱就能把这个女人睡了,想睡这个女人,得凭才华。
月光小兔的正门口,写了一副不算是对联的对联。
上联是:寻花问柳春深处。
下联是:覆雨翻云夜尽时。
横批:睡就跟你走。
可偏偏,长安城内大小勋贵无数,愣是没有人一个人睡过这女人,更没有人见过此人真正面目。
起初,长安城的勋贵以为,是这家青楼写错了名字,应该是月光小筑才对。
谁知道,人家经营者说了,就是月光小兔,不是月光小筑。
月光小筑的装修,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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