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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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 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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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务实不由笑了笑,又道:“此物是臣家丁高琦从福建送来的,他还告诉臣一个传说,或许皇上听了会有兴趣一些。”

    “让朕猜一猜……跟西施有关?”

    高务实笑道:“然也。说是西施与范蠡在逃生的路上失散了,她自知孤单而易招不幸,于是故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吐于河中。舌头恰巧落在一只正张开着壳的河蚌中,具有仙胎的美人之舌当然也不一般,竟然在蚌体内存活了。并由河中进入大海,成为今天的美人舌。”

    朱翊钧哈哈一笑,道:“浣沙人去舌犹在,这故事本身尽管有些凄美,但后人能享受到美味和美名,倒也不负西施。”

    闲扯了一会儿,朱翊钧吃了些高府的菜式,赞不绝口,又感慨道:“朕原以为御膳就该是天下最美味的菜肴才对,如今看来却不然,你府上这些东西,朕估摸着御膳房是做不出来的。”

    高务实摇头道:“皇上,您这话却冤枉御膳房了。”

    “哦?”朱翊钧诧异道:“哪里冤枉他们了?”

    高务实笑道:“您那只是吃惯了,甚至是吃腻了,换换口味就觉得特别好吃而已。就好比臣也是一样,在家里吃得久了,偶尔去别人府上吃个酒,就总觉得人家家里的菜式别有一番风味,家里的远不能比。可实际上,若是换了一位两家都没吃过的人来品评,说不定他倒觉得是臣家中的菜色更美味。”

    朱翊钧恍然道:“原来是这个道理,朕明白了。难怪朕每次去天寿山,总觉得皇陵那边的厨子倒比御膳房的手艺要好,现在看来,倒不一定是手艺问题,而是朕换了换口味。”

    不过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此时宴会已经进行了好一会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围人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盯着他们俩看,朱翊钧便把话题一转,道:“尧媖马上就要大婚了。”

    高务实一愣,下意识问道:“这么快?”

    朱翊钧苦笑道:“上次你和尧媖‘巧遇’的事,母后后来还是知道了,幸好那次没出什么意外,尧媖事后也表现得很平静,母后才没有计较,不过……”

    他叹了口气:“母后可能还是担心夜长梦多,这次你去塞北之后,她便让陈洪亲自出马为永宁挑选驸马,并且要求一切从速……要不是你这次打得太快,朕估计母后是希望在你回来之前就把这事儿给办妥的,算是绝了一切后患。”

    高务实苦笑道:“听起来,臣似乎应该在土默特多逗留逗留的。”

    “别说气话。”朱翊钧摇头道:“朕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只是太后毕竟是太后,是朕和尧媖的母后,这种事连朕也不好插手……你的委屈朕是知道的,所以朕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你这次的大功到底该怎么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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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辽东有缺吗?

    这话高务实不好插嘴,只能道:“臣受两代皇恩,此行不过是……”

    “诶,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又没有外人。”朱翊钧直接打断道:“不过是什么?换了谁去也没法比你做得更好了。”

    “但图们还是跑了。”高务实叹了口气,说得跟真的似的:“若是臣当时更果断一点,说不定这会儿蒙元就已经没了。”

    朱翊钧摇头道:“那可不一定,蒙元要是这么容易灭掉,过去两百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的大汗吃败仗又不是一次两次,死掉一个大汗也不代表就会亡,朕倒是觉得你之前的想法才是最稳妥的。咱们都还年轻,一步步来就是了,不必急于什么一战功成。

    至于当时果断不果断,朕觉得也不是问题,那时候你选择先整编辛爱残部,本身就是一步求稳的棋,大明不是蒙元,求稳才是对的。”

    高务实很欣慰,朱翊钧虽然是少年天子,但他的心性跟当年的正德完全不同,与他的皇爷爷嘉靖也不同,已经算是文官们喜欢的那一类了。

    正德未必不好,嘉靖也未必很糟,但那样的皇帝会导致皇权和臣子彻底割裂,从整个国家层面来看,就是严重的内耗,这就很不好了。

    就像历史上的万历,他的“叛逆”其实远远比不上正德,也比不上嘉靖,可是“国本之争”最终导致的麻烦却依然很大,这就是典型的内耗。

    大明之亡,原因很多,而内耗肯定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

    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而是真理。

    当然,也未必是说皇帝就要老老实实听从文官集团的摆布,成为文官集团的提线木偶。

    事实上,政治原本就不该是个零和游戏,它应该是、也只能是妥协的产物,不懂得妥协的政治人物,是成不了事的。

    除非你真能以一己之力吊打全世界,可惜那只能是玄幻。

    历史中,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以汉唐之盛,也吊打不了全球;铁木真虽强,也死于征西夏。

    大英帝国最强的时候,也只是“离岸平衡手”;拿破仑纵横欧罗巴,也一样折戟莫斯科……

    况且,强大的本身,首先也来自于内部的团结。

    如正德一般,将皇帝与臣子割裂开来,君臣同床异梦,难道能指望有盛世出现?

    纵然大明的皇帝只要敢于“不要脸”,就能为所欲为,可是臣子明面上反对不了你,难道还不能阳奉阴违?说到底,正德那样的做法,只是手段不够罢了。

    嘉靖本来好一点,可惜他聪明有余,大志却不足,没有真正想过成为一代明君,反而陷入歧途,一门心思想要长生不老,终于成为一个笑话。

    万历……历史上的评价两极分化,后世的大部分人只看表面,或者受某些著作的影响,只看到不好的一面;也有些人找到很多记载来证明他这个皇帝其实干得很不错。

    可是不管怎样,他没能解决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如皇帝与文官之间的矛盾,祖制与现实之间的冲突等等。

    高务实现在所欣慰的就是,在他的影响下,现在的朱翊钧比历史上明显更加成熟,最起码看待问题不会那么简单,办起事来也不会那么急躁,这对于一个想要证明自己的少年天子而言,是很不容易的事。

    “有皇上这句话,臣无他虑也。”高务实叹了口气道。

    朱翊钧笑了笑,道:“本来想让你去山西主持乡试,现在看来却应了你当初的一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蒙古的局面出现这么大的变动,接下来朝廷的重点肯定要转向到察哈尔那边,但梁梦龙还好说,周咏这个人,朕总觉得他能力有些不足……”

    梁梦龙是张居正的门生,但能力不错,高拱当年没有动他,并且还一路提拔,郭朴也继承了高拱的处理,依然保持重用,此人现在是蓟辽总督。

    实际上,张居正下台之后没有把旧日恩怨告知儿子们,也有可能是因为高党并没有完全“清理”他的门生之故——当然,没有完全清理不代表没有清理。

    至于周咏,此人是现任辽东巡抚,过去曾任大理寺左少卿。整体上来说,此人在辽东基本上无功无过。

    其实功是有的,但都是李成梁的战功,他作为辽东巡抚必然会分润到——就好比后世的领导有方。但实际上大家都清楚,随便换一个辽东巡抚过去,只要不给李成梁拖后腿,这些功劳都是妥妥的。

    但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人家既然没有什么失误,哪怕皇帝也没有理由莫名其妙的就把人家给撸了。

    而朱翊钧这么一说,高务实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这是想让自己去做辽东巡抚?

    这个职务本身,高务实倒是觉得不错,换了他去辽东,能做的事情还真不少。但是这里头有一个大问题,他高某人的资历怎么够得上辽东巡抚?

    一年前他还只是个正七品呢!两年前他还是个白身呢!

    高务实想了想道:“皇上是希望臣去辽东,助周军门一臂之力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看看宁前兵备副使、辽海兵备参政或者辽东苑马寺卿是否有缺。”

    朱翊钧愣了一愣,皱眉道:“兵备道?你前不久还指挥了几镇之兵,若是现在去辽东只当个兵备道……不妥不妥,说不过去。”

    宁前兵备副使、辽海兵备参政或者辽东苑马寺卿都是兵备道这个级别,前两者一看名字就知道,不必多解释,后者倒是可以解释一下。

    辽东苑马寺,听起来好像是个负责管理军马的部门,这个……以前的确是,不过后来出现了明代特有的一些变化,以至于该职务和另一个兵备道的职务合二为一,出现了一个新的职务,全称叫做“整饬海盖兼管屯田苑马寺兵备副使”。

    从这个名称来看,该兵备管理的是海州和盖州。

    其实不止于此,嘉靖三十一年的时候,该兵备或者说辽东苑马寺卿就已经管理金、海、该三州了,而到万历八年时,又把复州也加了进去,成为管理整个金、复、海、盖四州的兵备道——这块地区有多大呢?

    嗯,简单的说就是整个辽东半岛的“半岛”地区,全部归他管。

    倘若一定要按照面积来算,该兵备道的管辖范围大概能占全辽东的五分之二左右。

    而最关键的是,辽东的临海部分,大半都在他手中。

    高务实斟酌着道:“皇上,周咏无过而有功,易之恐遭非议,且臣末学后进,焉能骤居高位?即便论及此番漠南战功,能为一兵备道已是极致也。另外,臣于海道略有研究,若去辽东,任职海边,或许能有所展布。”

    朱翊钧仍然皱着眉头,反问道:“可你若只做个兵备道,李成梁的事怎么办?”

    好嘛,李成梁刚刚在我手下立下大功,您老居然还是打定主意要让他长长记性?不过,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任他像历史上那样搞,辽东迟早变质。

    至于我去辽东干个兵备道,是不是就拿李成梁没办法……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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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辽东苑马寺卿

    高务实不介意做个普通兵备道,却不代表朱翊钧也同意这个观点。

    年轻的皇帝摇头道:“不行,区区一个兵备道,不足以酬你漠南之功,朕要是这样做,且不说对你不公,也势必令百官寒心。”

    此次漠南之功的确够大,不说漠南之战后北疆局势变得对大明极其有利,单说收获的首级,就可谓是百年之未有。

    要是高务实现在已经是一镇督抚,说不定便能以此功封爵。

    有明一朝,文官封爵可不是说着玩的事,哪怕就是个流爵也不得了,毕竟眼下可不是天下大乱的时期。

    可惜的是,高务实目前的品级太低了些,况且他不过是个万历八年的进士,按照正规入仕的时间算,现在才两年多点,这资历也太浅,指望封爵是不可能的。

    那就唯有升官可以酬功了。

    升官的话,就牵扯到一件大明特有的问题了:翰林史官转外官,这在大明并不多见,而且翰林史官由于是天子近臣,其特点一贯都是品级低而地位高,当他们转外官的时候就必然是要“高配”的。

    高务实现在是詹事府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左庶子是正五品,侍读是正六品,显然是按正五品算。

    一般正常转迁的话,应该是升个从四品,运气好升正四品。但史官转迁外官肯定不是正常转迁,正四品属于保底,从三品也不稀奇,甚至正三品都算情理之中。

    为什么呢?

    因为高务实现在的这两个职务,别看一个只是正五品,另一个甚至只是正六品,但是千万要注意,从这两个职务直接放到六部当侍郎,那是极其常见的操作,远的且不说,许国许阁老就是这样上去的。

    六部侍郎什么级别?正三品。

    大明朝翰林史官的特殊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当然,一般而言,也不至于仅仅做了一年的左庶子或者翰林院侍读,就能直接外放六部去当侍郎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所以大多都要经历至少六年到九年的考满才有这样的机会,而且还必须是有首辅的举荐、皇帝的认可。

    皇帝的认可,高务实自然不缺,但首辅的举荐却不可能——张四维固然是他亲舅舅,可越是亲舅舅越不敢做这种破格之举啊!他们舅甥二人又不是阉党,敢于这般不要脸的。

    所以,如果高务实留在京师混资历,那么皇帝顶多也就只能给他在翰林院提拔一下,譬如从侍读升为侍读学士,但那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侍读学士外放六部也就是个侍郎,除非是侍读学士掌院事,而且资历够老,那倒是有机会外放礼部尚书等入阁。

    资历,现在成了卡死高务实升迁的一个硬性指标,高务实清楚,皇帝当然也清楚。

    因此皇帝这次的态度明显有变化,开始倾向于将高务实外放——别的人入阁外任,固然显得是跟中枢疏远了,但高务实外任其实不担心这个。

    朱翊钧觉得,高务实再怎么外任,自己也不会忘了他。而且外任可以从很大程度上解决这个资历问题——外任官员,尤其是边镇官员,升迁转任主要还是要看事功。

    事功?

    高务实先有偏师定安南,后有漠南败图们,现在朱翊钧是一点都不担心高务实取得事功的能力了!

    所以,外放高务实,才有机会更快地把他提拔上来,名正言顺地进入中枢,而不是放在詹事府、翰林院闲置起来,喝它十年的茶。

    说到底,朱翊钧打算外放高务实去辽东,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成梁,但一个李成梁还不至于让朱翊钧这么重视,他主要还是想快速提拔高务实。

    既然如此,区区一个兵备道怎么行?

    要知道,兵备道不过是按察副使、佥事,为正四品和正五品,哪怕按正四品算,高务实去的话也几乎属于“低配”,这不是开玩笑吗?漠南之战的功不酬了?

    这时候,高务实就摸清了朱翊钧的心思了,微笑着道:“原来皇上是担心这个,却也好办。”

    “哦?”朱翊钧问道:“怎么好办?辽海东宁分巡道(以广宁为中心)、辽海东宁分守道(以辽阳为中心)都只是四品官。”

    朱翊钧这一反问需要略作解释:以上这两个地区,一个分巡道,一个分守道,虽然前缀都是“辽海东宁”,但实际上却几乎是以辽河为界东西划分的,西边的分巡道以广宁为中心,东边的分守道却是以辽阳为中心。

    而朱翊钧为什么只提了这两处,而没有提宁前兵备道、辽东苑马寺以及开元兵备道呢?那是因为有明一朝的辽东总兵官此前一直驻守广宁,到了隆庆后期,开始按季节划分,半年驻广宁,半年驻辽阳。

    朱翊钧既然想要高务实去敲打敲打李成梁,当然下意识地就把给高务实安排的“工作单位”跟李成梁能有直接交集的地方去想。

    然而高务实不这么看,他笑道:“皇上忘了么,辽东苑马寺卿是从三品的。”

    “这个朕怎么会忘?”朱翊钧摇头道:“可是辽东苑马寺卿的辖区是辽南半岛,那里什么事都不会有,跟李成梁也没什么关系,你去那里能做什么?”

    现在的辽南可不是后世的辽南,没有“东北明珠”之称的大连,经济也好,人口也罢,都不是辽东的发达地区,放在大明全国范围内来说,几乎称得上荒凉。

    落后一点也就罢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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