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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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 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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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按台从谏如流,当即表示大军依然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不过嘛……

    郑松那里,倒也可以将计就计一番。

    …………………………

    太困了,写着写着睡着了一波……


………………………………

第179章 “刑天”行动

    这一日也是事多,刚刚议论好继续出兵,另一个非正式的出兵命令也来了。

    为什么叫非正式呢?因为来的是朱翊钧催促高务实汇报安南局势的圣旨,但为什么询问安南局势和“出兵命令”挂上了钩,是因为朱翊钧在这道圣旨中引用了他爷爷世宗嘉靖帝的一首诗。

    这首诗是这么写的: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此诗的名字,叫做《送毛伯温》,是当年嘉靖准备出兵摁死莫登庸的时候,写给南征主帅毛伯温的,此后安南一战虽然没有真正打响,但莫登庸毕竟是畏惧请降了,因此毛伯温功成而返,此诗遂成千古佳话。

    这首诗浅显直白,论文学水平当然很一般,不过意义却很重大,尤其是最后一句“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被后世不少人津津乐道。

    朱翊钧似乎也很喜欢这句,之前高务实中了六首状元之后,他送给高务实的那首诗里,“二百年来真魁首,朕为文曲落书丹”似乎就和这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这一次,他直接把“原版”送来了,这个意思就非常明显了,他需要高务实的“太平待诏归来日”——换句话说,就是尽快抵定安南然后回来,朕已经等着赏你了。

    而既然郑松是诈降,想要太平待诏,当然就只能赶紧打啦。

    次日一早,高务实登台点将,领大军出征。此次南下,虽然分出去莫玉麟和阮倦的四万余人,但因为有郑军的降兵,所以兵力依然极盛。

    计有高务实家丁hùwèituán近五千,广西狼兵四万余,莫氏降军三万,郑氏降军三万,依然保持了十万以上的大军。

    对于安南而言,十万正规军,那无疑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大军——除非你相信当年安南人抵抗大明时真的有七百万大军。

    这真是个神奇的数目,因为当时整个安南的人口大概只有“七百万大军”的一半,经过了一两百年到现在,安南人口估计也不过就是五百万左右。

    嗯,这七百万“火星兵”可能是开外挂刷出来的。

    但高务实这十万大军却是实打实的十万多人,他甚至没有玩中国历朝历代都喜欢玩的把戏——号称。

    十万大军,按照过去的习惯,号称三十万、四十万,其实问题不大,甚至号称五十万也不是不可以。

    但高务实没有这个爱好,他在出兵的同时,派出黎、郑降臣前往南方宣谕,就是直说已经“出兵十五万南下”,丝毫没有虚夸——莫玉麟和阮倦手里还有四万兵,加上舰队,十五万只多不少。

    阮潢的反应目前尚不得而知,倒是郑松的反应很有意思。

    高务实的主力两日后抵达静嘉府,发现这里的官员都跑没了,军队也早已撤走,静嘉府实际上成了一个“不设防城市”,而且郑松很老实的履行了他在降表中的态度:避免百姓受苦——所以百姓没有撤走。

    高务实没有就此发表看法,照例在城外露营,只是派人安抚了城中百姓,又挑了几个后黎朝的降臣暂时把城中事务管理起来,免得一些牛鬼蛇神都跑出来浑水摸鱼。

    要知道,把治安搞坏了,也是会影响他高按台声誉的,毕竟从现在起,这里就是“光复区”了。

    又往南走了三日,到达演州府,此处是当年大明交趾承宣布政使司下辖的一个直隶州,领芙桑亍⑶砹窒亍⒉枨逑厝兀罄璩裁挥卸源俗鞒龈谋洌猿蒲葜荨

    在明属时期,这里设有演州守御千户所,另外设有芹海门巡检司、羊变社巡检司两个巡检司。后来有些什么变化高务实不是很清楚,据阮有僚说,此处在平时“驻兵少有超过两千之数”。

    但现在两千都没有,跟静嘉府一样也是一座不设防城市,城中秩序是靠“耆老乡绅”在维持。高务实听了,轻哼一声,按照静嘉府的做派一样,派了郑氏降臣管理城内治安。

    静嘉府和演州府两处,高务实虽然把治安这块交给了郑氏降臣,但却派了驻军:每府派了五百家丁hùwèituán加一千五百莫氏降军,一共分了四千兵马出去。

    他其实考虑过把这两处只派驻降军,但又怕没有“大明天兵”压着,降军们的军纪很难保证——莫氏跟郑氏血海深仇,鬼知道他们会不会乱来。

    至于派郑氏降军驻扎,那还是算了吧,搞不好就把后路直接送还到郑松手里了。郑氏降军要安心用起来,至少也得等郑家覆灭之后再说。

    至于现在,如果是莫氏降军是二等待遇,郑氏降军就只好将就一个三等待遇了。

    一视同仁什么的,高务实没有兴趣去搞——都一视同仁了,谁肯卖力往上爬?谁肯挖空心思来向他高按台效力表忠心?

    别说不能一视同仁,高务实甚至还在考虑多分几个档次,比如分个什么一等团、二等团、三等团甚至四等团,有不同的待遇差别,才能让下面的人老实安分、力争上游嘛。

    多熟悉的套路,只是眼下还没空而已。

    演州既下,高务实在城外休整了一天,确定后方一切正常,这才继续南下。

    从演州到英都,也就只有两三日路程了。

    他却不知道,他这一路不急不忙地走,把郑松在英都急得团团转。

    不同于高务实的万事求稳,莫玉麟和阮倦两人这次用兵,风格都可以用一个字形容:急!

    莫玉麟这一路,计划要打清都府、葵州府、茶麟府和玉麻府四个府,然后转而东进和高务实会师,路程相比高务实从清化到英都府多了一倍,虽然他提前了一些出发,按理说因为要打的地方更多,路程又远,其实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然而,莫玉麟这次发了狠,一路催促加快进兵,结果高务实还差一日到达英都的时候,莫玉麟反而已经抵达英都wàiwéi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因素,就是这四个府依然没有驻军抵抗。

    莫玉麟当然把消息反馈给了高务实,但高务实无动于衷,在他看来,这都是郑松的把戏,无非是想让自己产生麻痹大意之心罢了。

    但是郑松可能不知道,高务实在打仗这种事情上,小心过头导致错失战机倒是有可能,麻痹大意反而很难。郑松因为高务实的年轻,就把高务实想象成一个志得意满骄傲自大的少年郎,显然是估计错误了,虽然正常来讲,以高务实这些年来的“顺利”,骄傲自大应该是正常现象。

    世界上哪有永远料敌机先的人,绝大多数的神机妙算,其实无非是根据对手的身份、经历、水平等,来计算对手可能的心态和应对方案罢了。

    用高务实的话来说,这些就和做数学题一样,先多做几个假设总不会坏事。郭朴说他“算计过甚”,无非就是他的假设做得太多。

    三月十四,高务实大军抵达英都府城北二十里,郑松在城中松了口气,霍然站起,目光中凶光一闪,森然吩咐道:“传令:‘刑天’行动开始。”

    …………………………

    今天有幼儿园家长会,略微有些耽搁……但还是要继续求订阅和各种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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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请献户籍于圣使

    “按台,郑松请降,其已执黎逆幼主黎维潭于城北,面北而跪,等候发落。”

    说话的是岑凌,他所部桂西狼兵是此行前锋。

    高务实点了点头,道:“大军向前,本按来会一会这位‘郑主’。”

    黄芷汀靠近过来,对高务实道:“现在开始?”

    高务实“嗯”了一声,微微笑道:“黄姑娘,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黄芷汀娇躯一震,虽然明知道高务实这话有开玩笑的意思,还是忍不住道:“你若伤了一根汗毛,必是我已死了。”

    高务实微微一怔,又笑了起来,忽然走近一步,伸手拍了拍她的左肩,小声道:“那可不行,我要你好好活着。”

    黄芷汀虽然是桂南土司之首,一路南征而来,早已树立起将威,但不管怎么说,总是女子身份,高务实这一下不仅大出黄芷汀本人的意外,更让在场将领愕然相望,面面相窥。

    高务实倒像个没事人一般,好像只是对自己的亲信部下表示亲切,也不管黄芷汀霞飞双颊,径直走了出去,到战马前翻身上马。

    过了一会儿,黄芷汀也出来了,面色发红却又板着脸,一声不吭地也上了自己的战马,紧紧跟在高务实身边。

    走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其实眼下都这个局面了,你没必要行险。”

    高务实笑了笑,道:“仁者不以安危易节,义者不以祸福易心,勇者不以生死易志。郑松此人,虽是逆臣,但他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放弃,倒也算是个人物了……然则彼之甘露,吾之鸠毒,我偏要让他死不瞑目。”

    黄芷汀沉默了一下,道:“你这也算不以安危易节吧?你是为了证明,大明之臣,亦不惧生死之祸?就像那次你和我说的‘虽千万人吾往矣’一样?”

    “哈哈哈哈!”高务实打个哈哈,道:“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英都府大致便是后世越南的荣市,越南“国父”胡志明的家乡。

    此地是乂安治所,位于蓝江之北,对于北方来敌,算是毫无地利——当然,就算它在蓝江以南也没有意义,因为阮倦此时已经攻下河花府,京华舰队现在已经封锁了蓝江口,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随时可以派出中小型战船如同清化之战一般开进江中,炮击英都或者沿江防线。

    河花府与北路的情况不同,并不是没有郑军防守的,只是兵力也不算多,就三千多人,面对阮倦的一万五千大军,这支三千多人的郑军士气涣散,守了两日就出城投降了。

    大概他们也知道北面的局势相当不妙,早降晚降反正都得降,要不然还要给郑主陪葬么?

    别开玩笑了,一个月才多少饷银啊,值得把命都搭进去?

    不过阮倦拿下河花府之后也没有率军北上参与英都之战,因为他得到的任务是切断郑松和阮潢之间的联系,而不是其他。

    而且对于英都之战,他也没有什么担忧,这位高按台的指挥……怎么说呢,在阮倦看来,没有什么巧妙之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亮点,那就是堂堂正正之极。

    但眼下这个局面,堂堂正正就意味着郑松找不出什么破绽来。所以,也可以说高务实指挥的亮点就是一个稳字。

    既然稳,那就不用担心了,毕竟郑松眼下这个局面,就算他出奇兵偷袭莫玉麟,甚至击败了莫玉麟,也没有意义——高务实那十万大军不解决,他面前的就始终是个死路。

    至于郑松跑来偷袭自己,这倒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毕竟他有可能取道河花府逃亡顺化,只是以阮倦对郑松的了解,这个可能性也很小,因为郑松不大像是能寄人篱下的主,尤其阮潢还是他老子郑检纵虎归山放去顺化继而割据一方的。

    所以阮倦现在除了守住河花府,主要精力都用来打探顺化方向的消息了。

    言归正传,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高务实的大军抵达英都城北郊,郑松已经领着大约一千来人跪伏道上。

    郑松今年三十一岁,正是当打之年,虽然并不高大,却英气勃勃。只是眼下他“囚首徒跣”,看起来实在狼狈了些。

    郑松也在打量着高务实,他知道高务实的许多名头,高龙文、高侍读、高观政、高解元、高会元、高六首、高修撰……直到高按台。

    不得不说,高务实这十年的人生,早就达到了无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而更厉害的是,他这一路走来都十分顺利,除了这次因为帮皇帝背了个黑锅,“降调外任”来广西之外,他这十年简直顺利得可以让任何嫉妒。

    眼下出现在郑松面前的高务实,也的确足以让人嫉妒:身材高大而不壮硕,气度雍然而不冷峻,一身大红蟒袍则说明了他在大明的地位之尊贵——其实郑松是看错了,高务实穿的是他获赐的大红纻丝飞鱼服,只不过斗牛、飞鱼、蟒袍等几种超品赐服的确都是“龙形”变种,长得确实都有些相像,而郑松在当前的局面下也不好盯着高务实细看,这才看走了眼。

    高务实骑着北地高头大马来到道中,勒马立于郑松等人几步之前。

    “道上所跪何人?”高务实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

    郑松心中一紧,这个情况略微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高务实此刻应该志得意满才是。

    “南荒罪人郑松,执逆酋黎维潭,见过大明天朝圣使。”郑松也算是豁得出去了,说话之时竟然真的来了个三叩首,磕在黄土路面上都砰砰有声。

    圣使?

    哦,巡按御史本是代天巡按,说圣使,道理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个称呼在高务实听起来,实在有些怪怪的。

    “你此来作甚?”

    这就是装逼了,人家难道是来磕头玩的吗?

    但郑松丝毫不见恼怒,又是一个砰砰砰地三叩首,大声道:“罪人此前不知天朝之威,竟做出许多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悔改虽晚,却也想补救一二,是以将僭wěidà越皇帝黎维潭擒来,听候天朝圣使处置。”

    高务实看了一眼那位原历史上的“黎世宗”,此人是“黎英宗”黎维邦的儿子。隆庆五年到隆庆六年时,南北双方打得正凶,“黎英宗”不甘心成为傀儡,于是密谋除郑主,没想到郑主先下手废黜并杀死黎英宗,之后另立英宗之子、时年六岁的黎维潭为帝,便是眼前囚车上瑟瑟发抖的这位。

    黎维潭今年才十四岁,一直都在做傀儡,哪有什么胆色,到了眼下这一步都不敢放肆一回,被郑松装进囚车之前也只是哭哭啼啼,现在被高务实看了一眼,竟然吓得筛糠一样的乱抖了起来。

    高务实暗暗摇头,也不想再吓唬小孩子了,毕竟人家平时也是顶着“大越皇帝”的头衔的,压迫过甚,万一吓尿了,安南人也脸上无光。

    安南人脸上无光不打紧,但自己治下现在也有不少后黎朝的降臣,这些人甭管怎么说,还是要选出一批来用用的,没必要因为这点事让他们心存芥蒂。

    霹雳手段要有,“菩萨心肠”该展现的时候也得展现展现,毕竟要想利用安南做基础,放眼整个中南半岛的话,咱最好也争取做个某种程度上的黄福……

    “黎氏虽是逆臣,不过本按见此人年纪尚幼,想必恶迹不彰。本按代天巡按,善必赏,恶必罚,此人有甚大恶,须得审问明白,再行定论。来人,囚车接下,将人从囚车中带出来,不可折辱。”

    这一下再次出乎郑松意料之外,他本以为高务实会对黎维潭大加申饬,骂他什么“不知顺逆”、“僭称天子”之类的话,甚至很可能还会带上一些侮辱性的词汇,从而让在场的安南人心中忿忿不平。此时,他便可以趁势发动,虽然扳不过大局,自己多半也难逃一死。

    但是,只要能当场斩杀高务实,就算自己死了,安南也要大乱。

    因为高务实才是此次大明南征真正能做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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