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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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海魂-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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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他飞快的抄起步枪,一把扯过武装带,将黄橙橙的子弹压入弹仓,枪口正对着约拉谷口。

    如墨一般的夜『色』中,峡谷山林里万籁俱静,王海蒂隐约听见了悉悉的脚步声,还有长枪破空和弓弦发力的颤音。

    “是富尼拉人!敌袭!”王海蒂来不及思考已经“溃不成军”的富尼拉人是怎么重集结起来,堵兵站四周的,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对着天空连开数枪。

    急促的枪声和撕心裂肺的警告声响彻河滩,让酣睡中的小兵站『骚』动起来。陆军士官的指挥下,几发照明弹升空,镁粉燃烧发出耀眼的光线,黑夜瞬间变成了白昼。

    借着照明弹的光亮,王海蒂贼头贼脑的朝掩体外面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冷气。只见数百名裹着兽皮草料,黝黑的皮肤上涂满了油彩,拿着刀枪和弓箭的高地部落人从河滩附近的沟沟壑壑中一跃而起,蜂拥着、呐喊着、铺天盖地的朝小兵站扑了过去。

    史书不屑于提及的约拉河滩战役就此打响了。凌晨三时,荒凉的德属西非腹地,流水潺潺的约拉峡谷谷口,兵站守卫部队与喀麦隆高地部落叛军短兵相接激烈交火。无数带着白『色』翎羽的箭矢和木质投枪铺天盖地的朝小兵站投『射』去,以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没入小兵站深处。1888式委员会步枪也不时喷出死神的焰火,旋转着钻入富尼拉人身体,带起一团团血雾。

    穆勒中校河滩修建兵站显然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位于河滩右岸高地上的小兵站坐拥地势之利,『射』界良好,很容易发挥火器的优势。手持冷兵器的富尼拉人浑身是刺的兵站面前撞得满头是包,死尸横躺了一地。被吓破了胆的叛军开始调转枪口,将注意力放了落单外的哨兵身上,黑压压的朝王海蒂他们扑了过来。

    王海蒂的预警时间太短了,流动哨奥登和赫尔曼根本就来不及撤回兵站,他们所处的位置相当不妙,几乎被富尼拉人三面包围。形势已经危如累卵,王海蒂顾不上与奥登、赫尔曼的那点龌龊,头脑一热,嗷嗷叫着跳出掩体,抓着步枪不管不顾的朝奥登那边跑去。

    “奥登,赫尔曼,这边!”雷德尔也追了过来,朝奥登他们喊道。

    土著人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浸了毒的弓箭和投枪胡『乱』飞舞。王海蒂硬着头皮开了几枪,误打误撞似乎击中了两三人。

    中了枪的叛军捂着伤口疼得满地打滚,同伴的哀嚎声让狂热的高地部落人犹疑了一下,借此良机,奥登三步并作两步,溜了过来。

    一位酋长模样的头目站了出来,催促手下继续进攻。那些黑黝黝的食人生番们似乎铁了心要将这支三人小分队拿下,举着白晃晃的渗着寒光的刀枪冲王海蒂他们围了过来,王海蒂、雷德尔和奥登结成的三角阵型就好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浮萍,随时都有可能被嗜血的富尼拉人给吞噬干净。

    “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撤回兵站!”委员会步枪枪膛设计并不合理,容易炸膛,眼见枪管发红,王海蒂不得不停止『射』击,准备撤退。

    “再等一等,赫尔曼还没逃出来……”奥登拉住了王海蒂,骄傲的他难得难用上了谦卑的语气,恳求道。

    王海蒂看了奥登一眼,默不作声的抽出刺刀,将它『插』枪头。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三个人边打边逃,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赫尔曼冲出来。奥登急了,大声喊道:“赫尔曼,你哪?”

    “他还河滩!”雷德尔眼尖,很快便从人堆里找着了赫尔曼。赫尔曼的处境相当不妙,他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胸口『插』了一支箭,斜靠河滩处的一块老树根旁奄奄一息,而步枪早就不见了踪迹。

    那个面目狰狞,酋长模样的头目站赫尔曼旁边,兴高采烈的举起了投枪,稍稍发力,对着赫尔曼的胸口刺去。

    “arhh!”奥登怒吼一声扣动扳机,子弹直接命中酋长的右心房,暴起好大一团的血雾,染血的投枪自他手中滑落,掉落铺满鹅卵石的河滩上。

    “,,!”

    身后传来爆裂的枪声和嘈杂的脚步声,无数年轻的身影呐喊着赶超王海蒂,对着作鸟兽散的富尼拉人冲了过去,追亡逐北流血漂橹。王海蒂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两腿一软,软倒河滩上,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喘气。雷德尔双手叉腰站一旁,似乎也已经精疲力竭。

    “赫尔曼,不要死,说好了一起加入海军一起退役,说好了一起回巴伐利亚乡下修建酒庄……不要死……”

    赫尔曼横躺老树根旁,失去生机的眼睛凝望着星空,一副茫然的神态。奥登跪赫尔曼尸体前,发出惨绝人寰的哭喊声。

    ****

    约拉河滩战役的战斗报告已经出炉了,原来穆勒中校击溃的根本就不是高地部落人的主力,而是他们丢下的疑兵,真正的主力早就集结约拉谷口不远处的山林中。富尼拉人目的很明确:摧毁德意志人的后勤,让德意志军队不战而退。

    不能说高地部落人的计划不完美,可惜世界已经进入全火器时代,大舰巨炮和综合国力面前,富尼拉人那远东的大清帝国和近东的奥斯曼帝国式的武士反击根本就是穷途末路不堪一击。

    “可以说海军学员的胜利是情理之中,至于赫尔曼的死,那只是个意外。”除了参与过那场夜袭战的军人,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评价约拉河滩战役。

    1894年11月下旬,德属西非,几内亚湾。

    微醺的海风阵阵,吹得铁十字海军旗铮铮作响。碎白的海浪袭来,把战舰轻轻摇曳。

    海葬是海军人的传统,因为大海就是海军人好的归宿。赫尔曼的石棺就放弗里德里希-卡尔号训练舰后甲板上,四十一名海军学员、训练舰的教官和老水兵、西非总督和穆勒中校神情肃穆,静静的守石棺旁,等待牧师祷告结束。

    牧师合上《圣经》,将手轻轻放石棺上。前来参加海葬的人无分贵贱不论贫富,纷纷垂下头来,比划十字默念阿门。乐队奏响葬礼曲,苍凉的号声和祭奠亡灵的弥撒飘『荡』南大西洋上。

    石棺和花圈被放了下去,缓缓没入大海。奥登抓着花篮站船舷侧,眼睛微微泛红。

    “对不起,没能救下赫尔曼……”王海蒂走了过去,拍了拍奥登的肩膀,满脸羞愧。

    “那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力了。我和赫尔曼有十五年的交情,他一直想要加入德意志陆军,他觉得陆军军服比海军帅气,因为我的坚持他后选择了海军。西莱姆,不必自责,如果追根究底,我的罪孽可比你大多了……”

    奥登爽朗一笑,将花篮里的花瓣数洒进大海,抬起头望着铁十字海军旗附近盘旋不去的海鸟,淡淡道:

    “重认识一下,我叫伯恩哈德-冯-奥登,巴伐利亚人。”

    管屡次遭受奥登的戏弄和嘲讽,可宅男依然毫不犹豫的递出手,与奥登重重的握了一起。

    “海蒂-西莱姆,基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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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一)

    【这一章的数据资料有些多,我想把德意志海军崛起的原因给介绍清楚,所以大家将就一下吧。】

    基尔海军学院毕业前的海军军官考试已经结束了,如今只剩下了论文答辩和毕业授衔这两个环节。1897年10月,学院大礼堂济济一堂人满为患,斯腾泽尔作为主持人站讲台上,而恩斯特-冯-赖歇校长、穆勒中校等海军教官坐台下,为上台答辩的学生打分。

    奥登的论文答辩结束了,台下响起如雷一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赖歇提笔犹疑踟蹰了许久才打了一个98分。

    “少将,我的学生怎么样?”年过半百的老赖歇眯着眼睛,老花镜镜片下不时闪过一丝狡黠,得意洋洋道。

    “不愧是基尔三剑客中的雄才,他的论文气势恢宏,具有大格局,将来一定是一位杰出的舰队指挥官!”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少将似乎看穿了赖歇校长的用意,就事论事道。

    “那你可得给他安排个好位置!”老赖歇少将丝毫不顾忌他的脸面,就像市井买菜挑三拣四的大妈一样,斤斤计较道:“你是基尔海校的学生,这些都是你的学弟。如今你已经是帝国海军大臣、海军部部长,作为学长,你可得多多照顾你的学弟……”

    提尔皮茨笑了,他斜斜的靠椅子上,眯着眼睛字字斟酌,隐晦道:“校长,其实我真的很羡慕这几届海军学员,他们赶上了好时候,不像我们,人等船时代的海军苦熬了二十多年才勉强混出头。看着吧,国会阻止不了我,距离海军扩军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老赖歇错愕了片刻,旋即欣喜若狂起来,以至于赖歇校长俯下身子,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试图学生面前保留威严。

    19世纪90年代是德意志海军崛起、公海舰队成立重要的十年。这十年里,疯狂崇拜《海权论》、试图建立大舰队的德皇威廉二世登基,并且于1896年1月28日发表的一篇演说中初次透『露』了扩大海军的意图;坚持国家应该保持“第二流的海上力量”、“只要他是大臣,就不会有殖民政策”的铁血宰相与年轻气盛的皇帝争吵后主动辞职,具有自由主义倾向的首相利奥-冯-卡普里菲将军也因为得罪了容克贵族而被赶下台,上台的首相席林斯菲斯特亲王『性』格软弱,他并不能阻止海军的崛起,而任外交大臣菲尔斯特-冯-比洛与提尔皮茨有着良好的私人友谊,他不可能阻止海军;1892年,极富改革魄力的提尔皮茨提出组建战列舰舰队,1897年他如愿以偿的成为帝国海军大臣,1897年排名世界第七的德意志海军终于能望见崛起的曙光。

    当然,德意志海军的崛起少不了工商业阶级和大学教授的支持。容克贵族对于海军漠不关心,他们只关注他们乡下农场、牧场、酒庄和葡萄园,他们甚至认为海军主义与工业是一丘之貉'1',“海军与反动派不两立”'2'。与此相反,兴的工商业阶级、大学教授他们关心时事,为德意志未来苦苦思。这些工商业阶级、大学教授、民族主义者、泛德意志主义者认为德国资源缺乏,国内市场狭小,凭借德国自身并不能支撑德意志民族的高速发展,然而就德意志人披荆斩棘辛苦创业的时候,它的邻居――英国、法国等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占据了丰富的原料产地、大的商品倾销市场,却守着祖辈的荣光,躺棺材本上自甘堕落不思进取,甚至对于第二次技术革命无动于衷。这种反差极大的刺激了德意志的民族精英们,于是他们竭力鼓吹大海军主义,对外奉行“路线”:德意志人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要用暴力的方式,从“垂死的”帝国势力手中获取“阳光下的地盘”,“当别人得到什么东西时,我们也想弄到一点。”'5'

    正是工商业阶级和大学教授的鼓动下,德意志人终于意识到大海的重要『性』,长久以来一直作为大陆强国而存的德意志人小心翼翼的向大海迈出了试探『性』的一步,提尔皮茨的上台就是德意志人的投名状!

    研究德意志海军的崛起过程,提尔皮茨这个名字无论如何是绕过不去的。1895年,赫赫有名的“克留格尔电报”'1'刺激了英国人的敏感的神经,英国人对德意志发出战争警告,米国海军肆意查德国船只,这让皇帝感受到了压力和屈辱。1897年6月,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登基60周年庆典了,德国仅仅派出了一艘老式巡洋舰,这让英国人对他冷嘲热讽,自卑的威廉决心组建一支足以与皇家舰队匹敌的大洋舰队,于是他想起了提尔皮茨。

    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这个出生于勃兰登堡的科斯琴、小公务员的儿子是个天生的海军人才,政治家。皇帝的关注下,极富改革魄力的提尔皮茨以火箭速度暮气沉沉的德国海军晋升,1892年担任海军参谋长,1895年晋升为海军少将,1896-1897年成为远东舰队总司令,1897年6月17日,提尔皮茨用一种不光彩的方式扳倒了前海军大臣、海军少将弗里德里克-霍尔曼'2',成为帝国海军大臣。摆提尔皮茨面前的后一位对手,或者说横德意志海军崛起之路上的后一道绊马正是国会中的进步党、社-会-民-主-党、波兰人和少数中央党人。

    “下一位,海蒂-西莱姆!”

    主持人斯腾泽尔少校翻了翻名册,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对着扩音器喊道。

    斯腾泽尔雄浑的声音宽阔的大礼堂里回响,埋头窃喜的校长恩斯特-冯-赖歇稍稍抬起头,靠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任海军大臣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也微微有些动容。

    “基尔三剑客之首、鬼才海蒂-西莱姆要出场了……”台下的某个角落里,一位刚考入军校消息灵通的学员激动起来,对他的同伴小声吹嘘道。

    “基尔三剑客?”

    “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我们基尔海军学院的学员呢!”学员口水四溅,使劲向他的同伴卖弄他道听途说来的信息:“所谓基尔三杰就是指雄才伯恩哈德-冯-奥登,全才埃里希-雷德尔,鬼才海蒂-西莱姆。”

    “哦?”同伴来了兴致,小声道:“你给咱介绍介绍……”

    “首先说雄才伯恩哈德-冯-奥登,他曾经多次打破我们基尔军校的考核纪律,军事素质无与伦比。1894年约拉河滩战役你知道吧,四十二名仅仅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军校学员一举击溃兵力过千的富尼拉叛军,那可是只属于我们基尔海军学院的辉煌胜利,正是由于奥登『乱』军中一枪击毙叛军首领,让叛军群龙无首军心不定,这才取得胜利的。再说全才埃里希-雷德尔,他的军事素养三杰中排第二,满腹经纶多才多艺,他不仅通晓英语和法语,而且擅长写作,对于哲学心理学也很有研究。后是基尔三剑客之首的鬼才海蒂-西莱姆……”

    “等等,我想起来了……”同伴粗暴的打断了学员的话头,指了指站主持台上的斯腾泽尔少校,疑『惑』道:“海蒂-西莱姆不就是咱们军校流传甚久的那个海军白痴,军事低能儿吗?面瘫斯腾泽尔经常骂我们说‘你们能比西莱姆差劲一点吗?’就这种货『色』也能成为三剑客之首?”

    “你懂个篮子!”学员对他的同伴很不屑的诋毁了一句,嘲讽道:“斯腾泽尔教官那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想当年海蒂-西莱姆入学考试的时候正值远东清日战争,西莱姆赌日本胜利,说的有理有据有节,而斯腾泽尔则固执的认为清国会赢。清日海战的结局你也知道,正因为学生面前伤了自尊,所以斯腾泽尔那个面瘫腹黑的家伙才会不遗余力的诋毁西莱姆。”

    “arhh!”同伴朝斯腾泽尔少校看了一眼,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不提斯腾泽尔,你继续……”

    “同样是约拉河滩战役,正是由于海蒂-西莱姆警觉,提前发现了富尼拉人的偷袭企图,才有了约拉河滩的辉煌,西莱姆功不可没。还有,西莱姆虽然是三剑客中军事素质差的一个,可他是个战略鬼才,他对武器装备的发展,世界海军版图的变化、舰队作战还有地缘学说有着惊人的预见『性』,他的几篇战略报告就连我们上任的海军大臣提尔皮茨也赞不绝口。”眼见王海蒂已经走上讲台,喋喋不休的学员急忙摆正身体,正襟危坐道:“不知道鬼才这次会给我们什么意外惊喜。”

    王海蒂匆忙走上讲台,台下的掌声稀稀落落。

    1894年初宅男拖着行李箱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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