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此处人不识、自有识人处!”说过后转身迈步,一边高声吟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yù乘风归去……”
“豪客留步,敬请留步!”有小婢急切赶到馆门边,将其唤住:“史大家有请大掌柜上楼一述!”
“小娘子是叫吗某?哈哈哈哈!每次不是你家花魁大厅待客吗?怎地让某上搂楼侍候哟!”说着、还是听话的转身,随其登楼了。
“真是豪放、绝妙好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史凤是由衷的佩服:
“这清秀娟雅的文字,虽写得苍促、却显然是女子手迹;宣州还有此才女?官宦豪门闺秀?小家书香碧玉?一概男子气势呵!”
“花魁就是花魁!某也不知谁个所写所作,乃是上半年经商顺路,与内子远上崂山紫霞庵还香,某在大殿游逛时、一女尼擦身而过就将此悄悄塞给某的,很快就闪身不见了!!”
“哼,这样哦,小娟拿琴来!”史凤即刻琴声叮咚的弹奏起曲谱、并试唱起来,虽不太纯熟、也甚感清新悦耳、惊奇赞叹不已,世上还存有如此唱腔好词!不禁起了远赴崂山拜谒学艺的想法,会会如此奇人也是乐趣一场。
紧赶慢赶,终于在七月十五,史凤赶到了崂山脚下,雇着抬轿、领着小娟直上紫霞庵,扑空;赶去上清宫已是下午很晚了,不过祭祀尚未完全结束,闻听了崂山道乐、古琴高手祭奠的尾声、好则好矣却并非惊世骇俗绝响;然而,史凤听早来的善男信女议论“天仙圣女”法韵的领唱引唱,那真是“人间能得几回闻”时,正懊恼自己来晚了、就不信比自已还唱得好时,嘿,莫道妾来晚、更有迟来人!
正是黄平领着唐燃隋凤、水淼誉翠及惠通,潇潇洒洒、跌跌撞撞的迟晚一步上到了上清宫,亲耳听到了小提琴演奏的《圣母颂》与扬琴独奏曲“离sāo”;那才真是“天籁之音”、人间不得闻!什么乐器所奏?不得而知;什么曲牌谱调?无人答对;什么人演奏?也是慨莫知情;事后好久,总算有“知情人”识得“静平道教教主广贤法师”、好象曾在洛阳观德坊出入吧?后来带走了崂山的“天仙圣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估摸着是回东都了!史凤这才“一路追踪”、望风捕影的到了洛阳。
若大的洛阳城,大大小小百零三坊,哪里找去?观德坊去了两趟:道观没有、将军府第没问;怎会想到年青道士会住将军府呦!
总还有些门路,七沾八扯的与安众坊里汇楼搭上了关係,几个月的时间就打拼得风生水起,艺压群芳!并且,好多楼头牌都会唱“明月几时有”呢,应是离其不远了吧?今年以来洛阳上下文人士子商贾豪门,鲜有不知汇楼里史大花魁的。
还不到下午六点,汇楼内人影憧憧,争相一睹芳容妙舞、聆听一曲仙音的大有人在!胡僧慧范也头上幞巾包扎,脱去僧服,换上锦衫,倒是仪表堂堂,颇有几分风彩,也是一摇三摆的踱着方正步、哼着二郎曲,领着三汉子、递上五两纹银,进了汇楼花厅。
小舞台上碧纱低垂、随风吹拂,琴桌孤单横置、冷冷清清;台下细语高声、倒是纷嚷热闹,几个龟奴婢女穿梭桌空椅间,倒水上茶斟酒招呼不停。
“老鸨呢?这厅里都人满为患了,还不让史姑娘出来亮相,更待何时啰?!”几个外地慕名而初来的学子首先吆喝。
“喊什么喊?这还不到昨晚来的八g rén数!鬼吼鬼叫的,待不住就出去!”好些个富家子俨然的“护花使者味道”!
“某喊某的,关你甚事?狗咬耗子瞎cāo心!”有人伶牙俐齿的还嘴。
“就关你老子某的事!怎么着、你咬了某的球去?”很多人认识回话的是绸缎行的二少爷。
一言一语、狠来恶去,更多的人不耐烦了,猛然间只听暴喝粗声:
“闭嘴!狗也好,耗子也好,要咬都到外面咬去!”胡僧也是被撺掇而来:史凤若真国sè天香,势必要想方设法极近芳泽!最好是供在铁龙寺、让贫僧独占花魁!
“你是谁?辱骂斯文!”“你是谁?将某比作狗耗子?”突然声音齐叱、几个酒杯茶杯砸来,慧范四人连忙偏头屈腰避过。
真是不巧!一茶杯直冲闪过的胡僧头上幞巾、飞落数尺远、霎时间大厅一亮,露出他青光闪烁的大光头!
“你个混和尚还来青楼,真是有辱山门!”
“花和尚混来汇院干啥?打他个王八羔子!”
“你匝yín僧、不守清规戒律,打!”
一时间,围将过来、一致对付“yín僧花和尚”。三名跟班极力维护,并有一名疾言厉喝:
“你们敢?他乃镇国太平公主得力家臣慧范高僧!”
这一声吼得还真是唬住了冲上前的众人、面面相觑,不好举措;然而人群中又有喊声:
“如此yín僧贱和尚,假冒公主家臣、亵渎公主名声,罪该万死,打!”‘嘣’的一酒杯正砸在胡僧耳侧上方脑壳上、顿起暴栗!
有此由头,众人蜂涌而上,拳脚交加;龟奴阻之不力、老鸨避之不及、三名跟班裹着慧范,拚命撞出重围,磕磕碰碰逃在了大院,众人也不为已甚,厅门口就止步冒追了;老鸨挤了出来作揖打拱,连称“误会误会”,将大家劝了进去。
天还蛮亮,胡僧慧范受伤并不重,心里却气得要死,出到大门口还返身、狠狠的对老鸨咬牙切齿的说:
“听着!你给佛爷好好记清这么些人,贫僧非得加倍讨债回来,否则就不是佛僧慧范!”
“你就是胡僧慧范?”三班捕快风闻汇楼闹哄哄的,匆匆的赶了过来,接口就问。
“阿弥陀佛!贫僧就是,太平公主的家臣,如假包换!”
“难怪爷们去福善坊寻你不着!一整天你换上锦衫狂楼,案发了,府牧有请:衙门喝茶去!走吧。”
翌rì升堂,堂威响亮肃穆,贾庭还连夜就请动了东都留守崔rì知端坐正堂、共同审理。
“堂下何人?到了本府为何还不下跪?”啪的一响惊堂木后,侧座的贾庭厉声喝问。
“阿弥陀佛!贫僧慧范!乃太平公主家臣,就跪佛祖,见公主、皇上也是平身!你敢自居其上让贫僧下跪?”叱得很是刁钻刻毒。
贾庭被斥,一时还真不好措词回说。
“放肆!你身披锦衫哪是僧人?还敢冒称公主家臣?家臣又怎在佛门?分明刁猾jiān徒,来人!先打二十杀威棒!”崔rì知不信邪。
“你们记好,贫僧定当一一禀报公主,势必加倍奉还!曾记否:薛谦光是因何贬为岐州刺史的!哎呦哟!轻点啵?痛煞贫僧吔!”
胡僧倒真是钢口紧,二十水火棒下兀自喊个不停;再拖到堂上却是站立不跪不了,只能要趴着、应该舒服点。
“跪好!是否还显二十不够?”贾庭冷冽的喝问。
“不跪!除非你棒杀贫僧!一帮昏官,贫僧何罪之有?如此折辱!”慧范一幅死猪子不怕开水烫的倔强架式,岂惧你杀威棒!
“何罪之有?你个出家和尚、乔装打扮逛院青楼,难道还无罪有功不成?”崔留守喝斥。
“那当然!太平公主委派贫僧为其选两位民间歌舞的姣姣者作教习,僧服太招摇也格格不入,不乔装怎的,也有罪啊?”
“来人!带原告上堂!看你个yín僧无罪还是有罪?”贾庭叉开话题,推出主审案件。
藿儿畏畏缩缩的跟着表兄阮添,随着衙役进了大堂,双双双膝跌跪叩头,齐齐口称:
“两位青天大老爷在上,须得替小民作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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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篇 茅坑石头
() “藿娘子听好,你可认识身边锦衫光头汉子?”贾庭开堂问审。【无弹窗。】
“小女子认识,烧成灰也认得乃是佛门败类、畜牲,yín僧慧范!”藿娘子越说越气愤、胆量也逐渐增大、越说越大声。
慧范是一声不吭、很是茫然诧异:这两个泥脚杆子也真敢告状到府衙!这可是料想不到的,贫僧须得淡定、镇静。
“你是如何认识他的?诚实讲来,不得任何虚假编造、或是遗漏,讲!啪!”贾庭一拍惊堂木,吩咐幕僚认真录供。
如是藿娘子喃喃道来、一五一十从提篮兜卖蛋碰面起,直到表兄拍门,慧范走避止,说得两颊通红,泪流满面,娇躯激颤。
“啪!”“yín僧慧范!她说的你听清楚了?可有冤枉了你?诚实招来!”贾庭又是一声堂木威喝。
“阿弥陀佛!听清楚了!没有冤枉!……”慧范很坦然的满口承认。
“孽畜!你可知罪?”留守崔rì知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怒斥,虽然昨晚听府牧阐述过案情,远不如亲耳听受害人哭诉而感到愤恨。
“阿弥陀佛!慧范何罪之有?是当时的高价收蛋?还是许诺免费赠药?”居然讲话语气刚强,理直气壮。
“好,好个不知死活廉耻的傢伙!她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你将其**,还不知罪?”崔留守气都不知何处出才好。
“阿弥陀佛!这正是贫僧有话补充、值得斟酌之处!”显然已想好了对策、胡僧说得那是铿锵有声呢。
“嗯哼!你尽管狡辩就是,难不成还是你yín僧被逼迫了!”贾庭冷笑的说着。
“阿弥陀佛!藿儿!”胡僧忍痛一声暴喝。
“呦!”藿儿习惯xìng的回了一声。
“放肆!大胆!咆哮公堂!”堂上高座的两位都开口喝叱;却听到胡僧慧范沉声质问:
“当时,贫僧可是太累了,可曾问过你‘病都上来了,藿儿你要帮忙解决啊’!”
“是、问~~过?”藿儿嗡嗡的细声细语,机械的实话实说。
“阿弥陀佛!那你是如何答应的?~~可是说‘藿儿能做到!都可以’?”慧范疾口追问。
“话~~是这样说的!可~当时……”燕藿娘面如猪肝,吱唔吁吁的。
“阿弥陀佛!这不就得了,旣然她能做到!都可以!得其允许贫僧才参欢喜禅的!当时要加十两纹银、也一概兑现。昨晚四人去汇楼还只五两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藿儿气极了,还是说得很大声、蛮流利的。
“阿弥陀佛!的确是去见花魁娘子、四人只华了五两纹银子!出家人不打诳语。”
“呜呜咽咽!!”藿儿伏在表兄肩头大肆哭泣、阮添气得钢牙咬得吱吱作响,却是动弹不行啰。
“两位主审官哟!阿弥陀佛!哎唷呦,贫僧可是肩负太平公主重任要务,罪不至死就要少陪了哦;今rì惠赏,必会加倍报答哟!”说着竟一蹶一拐的迈步出了大堂,出府而去。
“好吧,不要傻哭了、蠢丫头!ì后凡事要多个心眼!”两兄妹无奈的拜谢而去。
“退堂!”贾庭都觉得自已灰溜溜的,喊得有气无力,郁闷!
府门外,拱手送别无心落座的东都留守崔rì知,贾庭忧忧苦笑的言道:
“真是无端的把崔留守圈进了泥塘火坑了,万一真有不测,就某步御史大夫薛谦光的后尘罢了;唉,反正本就是泉州上来的!”
“你我同僚,一殿为臣,休得如此说话,若真有不测,岂是一人了得?好吧,也怪不得府牧呢!”崔留守上轿离去。
愣愣的站着望着,直到崔留守绝尘而去,慢慢的回到公堂落坐,越想越气胀,这个藿娘子,也只怪自己“老了冬瓜嫩了子啊”!勉强加个罪还是可以的、但罪不至死啊,发配都够不上哦,打蛇不死枉为仇呢!还有太平公主再后呢真的假的呦?不能不防咧。
“报!有洛阳县令公弘请见。”门役惊醒了默默沉思的府牧贾庭。
“卑职拜见贾府牧!退堂了还不歇息?”公弘毕恭毕敬问候。
“不忙,公县令见本府又有什么事吗?”贾府牧别升心中的郁闷,强作平和的问起。
“唉,此来可谓老生长谈了!你看这张张诉状,全是胡僧慧范,连刘家庄院也霸占了,其族人与其理论,又破伤残多人、差点出了人命!还有岭上猎户、被其驱逐下山,其女下落不明四天了;可全都查无实据呢!真是‘打不起的官司、告不了的状’咧?”
“这个胡僧慧范,实在也太猖狂jiān诈、yín恶污秽过狠了;难道就没有人将其惩冶jǐng戒么?”愤愤的贾庭拍案而起。
“此妖僧非常的诈言诡辩,冥顽强霸、武功厚实,仗有公主撑腰、打着公主招牌,不惧严刑、不怕威逼;唉!”洛阳县令公弘叹道。
太平公主闷闷的斜躺在凉榻上,静静的凝视着羽林将军常元楷父女俩好一会,终于缓缓的再次的连连发问:
“国师于朝会上宣称‘常娥另有造化,远非军器监可比’!那是什么呦?你父女都不知道?一丝丝苗头都不清楚?”
“卑职朝会前确实一无所知!当时就很惊疑。娥儿,你与公主仔细说说,也好为你端详参详参详!”常元楷也想知其底细。
“小女子也不确知究竟,只是在机场找国师理论‘内定’与否、程夫人说奴家‘身体素质很好’!唐将军认为可能测试后、同她一起带上‘战斗机’就是“飞天攻坚神器”!”常娥铁定不敢露出“新军”之事,情急之下信口开河的遮掩过去、不过也是她心中所愿!
“咦呦!那真是远非军器监可比呢!如此大好的喜事,你几天都冒与令尊讲起?!”公主说着看了看常元楷。
“没有,国师说要通过培训审核难上加难不弱于登天!男的都千挑万选尚且凤毛麟角;奴家怕通不过徒惹笑话,所以……”
“傻丫头!”公主喜极插言道:“能入选就很不错了!唐燃不也是女子吗?本宫看她还不如你身矫体健呐。”
“启禀公主、府外有蒲州仆役自称慧范派来有急事求见!”厅外门卫传言。
“见!”公主允许后,又对常氏父女吩咐:“下去吧、好自为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到时必得本宫重用!”
队伍斾旗招展,马车一路躜行,平稳而又快捷,公主愤愤的端坐车上想:好你个东都留守崔rì知、洛州府牧贾敬铭、洛阳县令公弘公嵌均,通通都不要官不要命了!慧范是冒用本宫名号招摇撞骗?**霸道?铁龙寺强占民产而建?只这为公主府选歌舞教习?是什么时候交待的?竟然还屡屡审讯!真是太有点恣意妄为了吧!究竟是谁让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本宫的奴才?
是谁?黄平!是新封台湾海王,巡天护国天师。
黄平是先于公主一天、六月初九午后飞抵洛阳观德坊御赐府第的静平别院的、木管家木子良可是喜出望外,敬若神明的将东家及两位夫人、还有“小少爷、小小姐”这么大了?从“飞天神器”舱口、通通迎进大厅,这可比开“仙锋舟”气派多了,尽管飞临降落时间短、还是有不少市民看到了从天上飞落将军府第的‘超大铁鹰’吧?众人追逐落点,几多堵在街上,争相传播、互相议论、多方猜疑;毕竟还是有“博学”晓事的人物拍板论定:
“你们懂个屁!那是飞天仙器!某在京城见多了,不过你们少见多怪,没有他刚才说的那么大,太夸大其词了!”
“你在屋里又冒看见,怎知某洛阳的不此京城的大?”首传者很不服气,再想找几个目击证人支持自己,就见里正领着巡城官兵匆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