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苏锦云仿佛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激烈,便收敛了许多,才继续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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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得一人心
“你知道吗?你本有许多优势,你比黎落修为高,你比黎落有权势,姿色上佳,各方面俱优,我宁愿看到的是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的心里也能好过一些,这是命,比不了的,可黎落――却完全是个悖论!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天意!”
苏锦云说到激愤处,孙妙仪注意到她握紧的拳头,指甲已经陷入肉里,但苏锦云好似毫无痛觉一般,只凝着远方,眸中是深深的不甘心。
孙妙仪听懂了,苏锦云这些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无非还是嫉妒二字,苏锦云自以为和黎落条件相当,既然都非得天独厚,那么想得到的便得自己争取,可黎落几乎是上天的宠儿,不费力便能选走别人一心渴望的事物。
孙妙仪渐渐信任了苏锦云,相应的,她也和苏锦云一般,生出一种可怜之人惺惺相惜的感觉。
可是,即便她们心齐,又能如何,根本撼动不了黎落分毫,这种无力感让孙妙仪将想要问出口的话又咽了进去。
苏锦云回过神来,直勾勾盯紧了孙妙仪:
“孙妙仪,你愿意为了向苍天求个公允,而奋不顾身、浴火重生吗?”
孙妙仪仰视着苏锦云,看见对方的双目中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那烈火夺人眼球,又好像有着一股奇特的魔力在召唤她,在激励她,在等待她。
没有多想,全凭着心里所想所愿,孙妙仪无比肯定的点头。
苏锦云十分满意孙妙仪能够重拾斗志,便面色欣慰又肃然的蹲下神来,贴在孙妙仪耳侧,告诉了孙妙仪接下来该如何自救。
言毕,苏锦云看着孙妙仪,用一种探询的眼神,似乎在和孙妙仪商量一件让孙妙仪很是为难的事。
“这……”
苏锦云见孙妙仪脸色犹疑,便有些不悦的轻声斥责道:
“孙妙仪,你清醒一点――彦尘在世上一日,你无龄就永无翻身之时!圣主不会无故帮人,你不想报仇了吗?孰轻孰重你考虑清楚!”
孙妙仪蹙眉思量了片刻,才妥协道:
“好,反正那些东西,便宜了外人,总好过便宜无龄,我会趁师傅他们赶到那里之前想办法把东西带出来,然后就按你说的做!但愿――你指给我的路,能够赐予我想要的东西!”
苏锦云赞许的颔首,才道:
“你放心,我仍要继续潜伏在无龄,处境并不比你好多少,如若哪日被拆穿身份,我的下场不会比你好过!我仙缘太浅,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至于你,或许圣主会有其他安排!希望你能承受被洗练的痛楚,脱胎换骨!”
孙妙仪闻言,抿抿唇,侧过头看向远处,忽而轻声说道:
“谢谢你,若不是你来找我,我恐怕真不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苏锦云呆滞了片刻,才起身背过孙妙仪回道:
“原本,我以为我选的路还有回头的余地,可现在――我不想回头,你我现在是一类人,踏上不归路,不再问出处。我要回去了,你一路当心,待你安定后,我会想办法联系你。”
“好。”
……
这厢,彦尘到黎落的厢房时,黎落的气色好了些许,但还是略显苍白,她斜靠着软枕半躺在榻上,听到动静后,忙气息微弱的问道:
“师傅?”
彦尘快步来到床前,一言不发,沉着脸帮黎落探测脉息,见黎落的脉象还算安稳,彦尘才望着黎落的双眸,叹气般说到:
“你得变得强大起来――”
黎落闻言,垂下头去,嗫嚅着回道:
“师傅,我是否拖累到何人了?锦云师妹方才还同我在一起,她没事吧?”
见黎落猝然落泪,泪水扑簌簌掉在前襟带血的衣料上,彦尘的心像被人扎了一般,细细密密的痛,一丝丝抽走他的镇定。
彦尘抬手,替黎落轻轻拂去泪水,不能更轻柔的宽慰道:
“我又不曾怪你,怎么哭了?所有人都好好的,逍遥门已被无龄收整,无人死亡,只是门中小部分同门受了些轻伤罢了。”
黎落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朝彦尘点点头,却由于适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知庆幸自己能活下来,还是迟来的恐惧,让她的泪水无法停止。
彦尘的阔袖几乎被黎落的泪水浸透了,最终不知该如何让黎落好受些的他,想起了些什么,便轻轻将黎落搂进怀中,让黎落贴着他的胸膛,给黎落踏实的安全感。
彦尘暗道――我怎忍心苛责你,只是不想再给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你的机会。
趴在彦尘的胸膛上,静静地留着泪,许久,黎落终于感觉舒坦多了,便又笑呵呵的扬起还带着泪痕的脸蛋,轻轻嗅了嗅,弯了眉眼惊叹道:
“师傅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清香――”
彦尘见状莞尔,没有回答黎落的问题,只因――那是一个多年前的约定,他一直没有违背过。但现在,还不适合向黎落坦白罢了。
“刚才,怎突然要子佩转告我惜人性命?”
黎落闻声挠挠头,眼神有些茫然的回道:
“我也不知为何,脑子乱糟糟的,就是想告诉你这句话,大概是被打傻了吧?呵呵……”
凝着黎落娇俏的笑脸,彦尘扬唇,回道:
“那日我问你除夕想吃何物,我带回来了。”
黎落闻言面色惊喜的探头看了看彦尘的周围,见彦尘并未带任何东西,便反问道:
“师傅,你莫不是忘在何处了吧?”
彦尘轻笑着回道:
“我又不曾被打傻。”
这带着几分宠溺、几分疼爱、几分戏谑的话语,让黎落的双颊立刻浮起两朵红云,好在彦尘正变戏法一般凭空变出一只用荷叶包裹着的香喷喷的烧鸡,才没有让黎落的羞态被彦尘注意到。
彦尘将烧鸡托举到黎落的跟前,黎落深深吸了口气,馋的咽了咽口水,继而又伸手探了探烧鸡的温度,发现烧鸡居然还热乎着。便一脸惊奇的问道:
“师傅,你刚才究竟把烧鸡藏到了何处?竟一点都不凉!”
彦尘将烧鸡放到了岸边,眼看黎落的目光直追烧鸡,彦尘的眼底是深深的无奈和宠爱。
“这烧鸡有些油腻,你大伤未愈,师祖他们吩咐厨房给你做了野菜粥,等喝过粥,再吃烧鸡可好?”
黎落甜甜的答应,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剑伤,她伸出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正要惊叹的时候,回想起她被孙妙仪打成重伤随后被方子配带走前,彦尘好似帮她疗过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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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共度除夕
黎落蓦然觉得――彦尘的身份好像迷一般,似乎了无牵挂,又似乎满腹心事。彦尘的修为之高,如常人无法想象。
黎落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感到自己即便每日同彦尘朝夕相处,也并不了解对方,更到不了彦尘的高度,她永远成为不了可以和彦尘比肩看星辰的天之骄女。
见黎落的目光黯淡,彦尘以为黎落正在为他的修为感到纳闷,便轻声回道:
“有朝一日,你会同我一样,可以办到很多你现在认为神奇且不可思议的事,不值得为此琢磨,也不必为此伤神。”
彦尘虽然揣度了错了黎落心思,答案却非常贴合黎落的期盼,黎落的情绪好转不少,才又笑呵呵抬起头,朝彦尘点点头,目光里的坚定和执着――表达着她一定要做一名优秀修士的决心,有资格站在彦尘身边的人的追求。
“对了师傅,无龄今日,是否不会举办除夕夜宴了?”
彦尘闻声摇摇头,回道:
“应当一切照旧,毕竟――无龄并无任何实质性的损失和伤亡。纵观道观上下,唯有你受苦最多。”
听到彦尘关切的话语,黎落垂下眼睑,盖住了眸中深邃又娇羞的光芒。
一整日的时间,彦尘都陪伴在黎落左右,甚至未曾远离黎落一步,尽管彦尘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不敢在尝试眼睁睁看着黎落被欺凌的感受。
夜幕降临,黎落见屋外飘起了小雪,听到斋堂那方传来喜庆的炮竹声,有些无精打采的倚在床头观望着雪景。
因着黎落行动不便,不能独自行走,所以这夜宴就和她无缘了,想到满观团聚的温馨同她无关,黎落难免打不起精神来。
不多时,彦尘从斋堂取来了为黎落特质的适合养伤的饭菜,很清淡的野笋山珍汤,一碟清炒野草,还有午间没有用完的烧鸡。
瞧着黎落胃口不佳,只食用了一点,便将碗筷推开了,彦尘有些心疼的轻问:
“怎不多用一些?”
黎落勉强的朝彦尘笑笑,表示自己不饿,而后眼珠一转,十分有兴致的同彦尘打听夜宴是否热闹。
彦尘瞧出了黎落的心思,便弯下腰将黎落打横抱起,黎落惊得身子一震,面色不解的惊问说:
“师傅?”
彦尘回望着怀中的黎落,含笑反问说:
“想参加夜宴同我说即可,以后不要何事都藏在心里……”
这嗔怪又不忍重责的语气,让黎落软软的心脏被何物戳了一下般,慌得厉害,却并非难受和不适。
黎落羞涩的埋下脑袋,未曾应答,彦尘便径自抱着彦尘冒雪前往斋堂。
还未进入斋堂内,黎落便可听到屋中热闹异常的声音,她的心情也随之雀跃起来,心道:除夕夜,还是得聚在一起才算有年味儿。
安分的靠在彦尘的怀里,黎落甚至不敢去偷瞄彦尘的表情,一想到待会子会被满座之人看到她被彦尘抱在怀中,脸颊便烧的厉害。
好在,屋中的弟子都已放开了矜持玩得很是尽兴,彦尘的动作又轻,所以没能吸引到多少人的注意。
清风同方子配一眼见到黎落以这种方式出现,面上虽依旧挂着笑,心里却酸酸的。正和同门师兄做游戏的陆鸢容,不经意间看到黎落也来了,便兴高采烈的朝黎落跑来,走到跟前时,又迟疑了一会儿。
似乎怕彦尘因为孙妙仪伤害黎落的事情而迁怒她,是故陆鸢容有些胆怯和忌惮。
“鸢容。”
听到黎落跟自己打招呼,陆鸢容这才又走近了几步,神情歉疚的正要说什么,黎落却先一步开口堵住了陆鸢容准备脱口而出的话:
“世事难料,祸兮福所至,鸢容你莫要多想,今日观中同门都在顶力奋战,不能面面俱到是很正常的。”
听黎落毫无责怪之意,陆鸢容心里好受许多――今日双方门派起争执,乃是由于孙妙仪不肯说实话,虽然陆鸢容赶到的时候并不知晓当时发生了何事,但后来却能听到前因后果。
孙妙仪的任性和执念,给无龄带来灾祸,这是陆鸢容无法理解也接受不了的,总之孙妙仪也没有丢掉性命,陆鸢容就无需因为孙妙仪而过多哀伤。
发现孙妙仪行事风格与之前大不一样,好似变了个人般,陆鸢容渐渐觉得――她和孙妙仪也许不是一路人,孙妙仪折磨黎落的手段是莫逆亲眼所见的,这种病态的嫉妒孙妙仪推脱不了。
即便两人昔日的友情仍在,可陆鸢容放在孙妙仪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少。
同黎落相比,陆鸢容反而更同情黎落的遭遇,也对于没能帮上黎落而感到自责。
彦尘找了一处空座位,把黎落轻轻放在了座位上,自己则静静坐在一旁,听着黎落同陆鸢容闲聊。
不一会儿,方子配和清风也聚了上来,都询问了黎落的伤势如何,听到黎落亲口说没有大碍,已经一点都不难受了,方子配和清风这才安心不少。
无龄出彩的弟子极少,而近日彦尘风头最盛,黎落又总是舆论焦点,不一会儿,无龄的话题人物全部坐在了一个餐桌上,自然会引得其他弟子频频注目。
行踪鬼祟的苏锦云一进斋堂,便瞅到了最吸人眼球的那一桌,想到待会子她得跑到黎落跟前表达愧疚和抱歉,她便觉得心里作呕。
“师姐,我刚刚带了些吃食去厢房找你,原来你在这呢!”
苏锦云上前表示了自己的关心,而后假作无意间瞥到了彦尘,便连忙乖巧的问安:
“师傅也在啊,众位师哥师姐都在呢,今日当是一年中无龄最热闹的一天了罢――”
说完这些有的没的,苏锦云在黎落身侧蹲下,一脸委屈模样的望着黎落道:
“师姐,中午我们和逍遥门交战的时候,两个逍遥门弟子揪住我不放,你知道我本事不大,最后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去搭救你,才知你被那可恨的孙妙仪折腾的催人泪下。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跟紧你,让你独自面对孙妙仪那个狠毒女人――”
黎落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很是感动的抚摸着苏锦云的头顶,嗔道:
“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你若如此理解――那我也得因为无暇在交战之时帮衬你而惭愧不已。你今日与我共同进退,就是对我最大的鼓舞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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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九章:神教
听了黎落的安慰,苏锦云一扫脸上的阴霾,朝黎落傻笑起来,然则她心里却在腹诽说:置你于死地,怎就这么难呢……
除夕夜,万家烛火,最不缺的就是热闹,可此时的孙妙仪,却被孤独和无助包围着。
孙妙仪爬行的速度太慢,走走停停,又不敢动作太大,怕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撕裂开。
下山之路艰险,放在以前,她修为卓越的时候,几乎对这些窄小险峻的山路不屑一顾,可如今,她却只能想个普通人一般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又饿又渴的她沿着小溪捧了些泉水喝,清洗了伤口和红肿的双颊,她试着站起身,尽量避免胸口剧烈浮动,还好这一次的教训足够深刻,让她对这条烂命更加重视,更加珍惜,只为复仇。
能够站立行走的她,沿着前去逍遥门的途中,摘野果果腹,喝溪水止渴,好不容易来到逍遥门的时候,发现逍遥门那些被无龄赶回来的弟子,根本毫无危机感,也无人为孙令的遭遇感到悲伤,抑或是筹划着潜入无龄救回孙令。
孙妙仪从人性里再次读到了冷漠和失望,她没有去打扰那些只顾饮酒作乐的逍遥门弟子,而是瞧瞧来到了孙令的练功房。
孙令的练功房向来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因着孙妙仪贪玩又霸道,偶尔会闯进来几次,也得益于这点淘气,她才能知道被孙令看得比性命重要的上古内功功法的残本被孙令藏在何处。
当时苏锦云告知孙妙仪,若想拜入所谓的“神教圣主”门下,肯定是要拿出诚意来的,由于孙妙仪当时修为尽费,逍遥门也不再风光依旧,孙妙仪几乎成了平庸之人,苏锦云担心神教圣主不愿做亏本买卖去接纳孙妙仪,才问及孙妙仪是否持有可以让神教圣主心动的酬劳。
孙妙仪第一时间便想到这本孙令的功法残本,可由于此物被孙令视若珍宝,拱手送人,确实可惜,孙妙仪才有所迟疑。
但在报仇面前,一切的代价都可以不计算成本。故而,孙妙仪便先清风一步来到逍遥门,带走这本功法残本,而后按照苏锦云的指引,去投诚神教圣主。
孙令将残本放在练功房的暗格里,设置了一个很隐秘的机关,因为曾亲眼看见孙令如何操纵过机关,孙妙仪取得残本的过程就格外轻松。
暗格里,除却残本,别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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