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一般无二。”
“难怪觉得她长得和三叔好像,比珺儿长得还要像一些。”说话间,林镜之将今日大街上所听的消息说了一遍,又笑道:“原来,她就是东傲城中如今人人传言的三叔的私生女。”
“呵呵”一笑,林漠轻道:“你姑姑少时喜欢穿着你三叔的官服在东傲城中为非作歹。更顶着你三叔之名去了许多风月场所,所以……”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林镜之又笑了,遥想着姑姑少时着一袭红衣穿梭于各大酒楼、风月场所的模样。
“这次你圆满完成任务,你舅舅给了你几天休沐之期?”林漠轻有意岔开话题。
林漠轻口中的‘舅舅’指的就是当今靖安帝龙今朝。因为龙秋彤是龙今朝的同胞妹。龙今朝亦极喜欢林镜之这个外甥,私底下总是要林镜之唤他‘舅舅’便成。
“十天。”
“你小子,居然一下子便得了十天假,有你的。比你老子强。”说话间,林漠轻一拳头擂在了儿子的肩头。
心疼儿子,龙秋彤嗔怒看着夫君,然后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行至儿子身边,仔细的替儿子揉着肩膀。
林镜之好笑的看着母亲,道:“娘,儿子没事。没那么细皮嫩肉。”
“你爹那拳头比铁还沉呢。”不待儿子反驳,龙秋彤又道:“待会子去我那里拿一瓶花清露,好好的涂一涂,肯定都淤了。”
见妻子仍旧像护着小孩子的护着儿子,见儿子一副无可奈何之态,林漠轻笑着一边饮酒一边道:“秋彤,小心慈母多败儿。”
再度嗔怪的瞟了丈夫一眼,龙秋彤道:“镜之这般大了,性子早就定了,能够败到哪里去?”
闻言,林漠轻感叹道:“原来,你也知道镜之大了啊。”
丈夫用意居然在此,龙秋彤红了脸,一如以往般的甩了丈夫一个隔空掌。惹得林漠轻‘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道:“秋彤,你先下去,我有话单独和镜之说。”
想着他们父子要谈的可能是朝政上的大事,龙秋彤虽然贵为公主,但也一直秉着女人不论国事的态度,是以又闲闲的叮嘱他们父子不要喝多了,早些休息的话后便退下了。
眼见母亲远去的身影,林镜之回头看向父亲,道:“是天珠的事罢。”
“嗯。”
“如果天珠长大的话,容貌定和姑姑一般无二,是不?”其实,他这‘镜之’名字当年亦是为了纪念姑姑所取。因为姑姑名唤‘林镜镜’。
“是。”
“她不可能是三叔的女儿。”
“镜之,有些问题不一定就得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有时候有了明确的答案不一定是好事。但无论这个答案是‘是’或者是‘不是’,只要你心中有一盏明灯便成。”
他是姑姑一手带大的,在姑姑的身边他渡过了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最欢快欢乐的童年。可以说,姑姑在他心中的分量超过了父母爹娘。姑姑去世后,他痛哭了七天七夜并大病一场,一身的肥肉自此荡然无存。有时候,他真的非常怀念,怀念他和姑姑二人悠闲的逛在街道上的情景。那时,因了他们手中的零嘴多了,会被几只恶狗围上,每每此时,姑姑总会一把抱起他,然后笑道‘小肉包子,将你丢出去喂狗如何’的话。
念及往事,姑姑的英容笑貌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果说原来模糊了许多,但如今因了一个小胖子的到来,那模糊的映像似乎便又清晰起来。林镜之眼含浅湿道:“爹,儿子明白。天珠定不能卷进林家的是是非非中,她和林家除了‘小恩公’的关系外没有其它任何关系。这是为她好,为姑姑好,为舅舅好,为世怀好,更是为东傲好。”
儿子这般快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林漠轻甚觉欣慰,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叮嘱道:“答应为父,以后若真有动乱生,一定要保住天珠,哪怕是你的命也在所不惜。”
难怪要将母亲支走,原来是有这般郑重的托付。林镜之心中那个模糊的概念似乎越来越明白了,他郑重的点头,道:“儿子明白。”
“既然明白了,也当知道以后你的路有可能会非常的难走。要不……先给我林家留个后先?”
啊啊啊,着了道了。林镜之一反在朝中那清冷的神,很是委屈的看着父亲,道:“爹,原来你早挖了个坑,等着儿子在这里跳,是不?”这明显是逼婚的节奏啊。
“若说挖坑,这好像是我林家人特有的优点。”
说话间,林漠轻将武念亭智战龙奕真、阴无邪的事说了一遍,接着又着实将武念亭激退方家姐妹的事事无巨细的向儿子说了一遍。字里行间无不是对武念亭的喜爱和赞扬。
林镜之勾唇听着,心中却在想父亲也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说了‘林家人特有的优点’的话。这是不是无形中就承认了武念亭其实就是林家人呢?如果她果然是林家人,那她……
想到武念亭有可能的出生,林镜之不知不觉端正了身子。心血沸腾起来。
在足足将武念亭夸奖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后,林漠轻才止住了继续夸奖武念亭的话题。最后,他才道:“有没有觉得为父老了,罗嗦了许多。”
“还好啊。儿子喜欢听。”自从姑姑去世后,父亲从来不似今夜这般开心过。看得出来,他这是将所有对姑姑的怀念和喜爱都转移给武念亭了。
“好在璇儿不在,若在的话,听我只记得天珠、只夸奖天珠,她肯定又得醋了。”
林镜之‘卟哧’一声笑了。道:“说起璇儿,我想起珺儿了,她真的下了决心了?”席间,隐约提起怎么不见林珺的话,林老夫人只简单的说去了边关锻炼锻炼。
那个时候,林镜之便有些明白了,只怕是为了林珺进宫做准备了。
“你爷爷和奶奶本不想考虑这件事,但万不想是珺儿有了这段心事。既然她有,我们自然便要成全她。再说有个亲上加亲的人辅佐太子,我们也会省心许多。”
明白后宫在朝堂的重要性,林镜之道:“可是太子他……”
摆了摆手,林漠轻道:“我知道,太子对珺儿没有男女之情,有的皆是兄妹之义。可是,时间还长着呢,几年后谁说得准呢?”
“太子聪明得狠,会不会觉察到?然后依他的性子,肯定逆反。别到时候牵怒于珺儿徒惹珺儿伤心。”
“东傲历来首立兵部尚书的女儿为太子妃,其次是太尉的女儿。今兵部尚书和太尉都是我,我没有女儿,太子自然便不会多想。当然,太子聪明之极,为了防他察觉出来,年末时我会呈请交出太尉一职。”
父亲主动提出辞去太尉一职?可那职位是太子最坚强的后盾啊。
看着儿子震惊的神,林漠轻轻笑道:“听闻西宁王府近段时日闹得极热闹,龙奕勋如今如日中天光耀了阴氏一族,于氏一族难免多有忐忑,到时候我当建议于一川任太尉一职。好歹也可以平衡平衡西宁王府的势力。”
与其说是平衡西宁王府的势力,倒不如说是平衡朝中的势力。
世族七贵中以于氏一族最是强悍,出任官场的人员最多。
在东傲,人人传言林家‘独霸朝纲’,这些话或多或少皆出自于世族七贵的推波助澜,其中当以于氏一族居功至伟。他们七贵这是成功的将林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他们则隐身在后看笑话。
林镜之恍惚记得于一川是西宁王妃于茜月的同胞兄,他膝下倒有一个女儿。到时候正好符合选太子妃的条件。
若于一川成功得了太尉之职,那国人自然而然便会认为于府将出一位太子妃了。
“七贵中人将我林家推到国人面前不知吃了多少口水,如今我也要将他们推到国人面前吃吃口水再说,便让于氏一族暂时先做着将出一位太子妃的美梦罢。”
虽然说龙世怀年少气盛,已得靖安帝的允许可以不按规矩挑选自己未来的太子妃,但少年敏感的心仍旧会将他的眼光牵引向兵部尚书府和太尉府。兵部尚书是他大舅,大舅没女儿。那么按惯例,未来太子妃应该出自太尉府中。
林漠轻此举一来可以彻底根除龙世怀的怀疑,将龙世怀的眼光引向于一川的女儿,自然而然便会不再敏感于林珺的边关之行。二来还可以看看于氏一族是不是因为将要出一位太子妃而再次得意忘形。只要他得意忘形,到时候便给他一棒,给他一棒自然便是给世族七贵当头一棒。可谓一举两得。
林镜之轻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是真真正正的捧杀!
儿子在官场历练几年,将官场这套花花肠子倒也领会了个七八分,林漠轻甚感欣慰。于是又和儿子扯了些轻松的话题。直到龙秋彤使人来催了几次并说‘镜之方归,路途多有劳累,你暂且放过儿子,让他好生憩息一晚再说’的话。林漠轻这才和儿子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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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贵女中的贵女(5000字更)
今天是林老夫人的生日。这也是林镜之之所以千赶万赶的赶回国的原因。
林老夫人娘家姓贾,自她曾祖父那一辈起,便已是单传。直至她,从此贾氏一族再无出。而且她出生的时候便身逢大难,正赶上一场瘟疫。在那场瘟疫中,尚在襁褓中的她差点便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那个时候,恰逢一个僧人路过,那僧人看到了襁褓中气息皆无的她,直赞她以后必是儿孙满堂、大富大贵、寿终正寝之人。并且掏出一颗药丸,叮嘱她母亲喂她吃下。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她母亲毫不犹豫的将药丸予她吃下。说也怪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的神志居然慢慢的悠了过来。
她母亲大喜过望,急忙要感谢那僧人,哪里还有僧人的影子。
是以,从此,但凡她生日,她母亲都要带着她去佛寺祈福。同时这一天,还要广开粮棚,舍粥舍银予乞丐。
便算后来贾氏一族彻底没落,但嫁了人的她时时谨记她母亲临终所说的话:笃信佛教、善待众生。
所以,做为林家妇后,她亦时时叮嘱自己的丈夫不要为她的生日大举庆贺,只需在那一日去佛寺上香并且为乞丐施舍粮银便可。
以往,都是丈夫、儿子陪她去,后来有了媳妇,就多是媳妇们陪她去了。
是以今天一大早,林老夫人的院子便显得相当的热闹。
林瑾、林璇一左一右的窝在林老夫人身边,而林老夫人则喜爱的搂着她们不时和她们说笑,时不时的又问龙秋彤‘粥棚搭好了没有、施舍的钱银有没有装好’的话。
龙秋彤笑道:“娘,放心。粥棚早搭好了,比往年的还要大许多。那些要施舍给乞丐的钱银也分别用钱袋装好了。您别操心,只比往年多,不会比往年少。”
轻轻的摇晃着两个小宝贝,林老夫人笑道:“我这是老糊涂罗。如果不是你们一大早的巴巴的来说,我都要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娘是大富大贵之人,真正应了贵人多忘事那句。”
说话的是任明月,一席话使得林老夫人笑指着她不知说她什么才好。正在此时,林漠轻、林漠楼、林镜之、林念之都走了进来,齐齐的跪在林老夫人面前。
“儿(林漠轻、林漠楼)恭敬母亲大人寿比天齐、福如东海。”
“孙(林镜之、林念之)恭敬奶奶寿比天齐、福如东海。”
笑得合不扰嘴,林老夫人一迳说着‘快起来、快起来’的话,一迳示意龙秋彤、任明月扶起他们。只有林璇,看着笑着要摸她脑袋的林镜之,居然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知道小丫头还在吃昨天的醋,林镜之笑道:“我呀,从北极国带回一匹小马驹。”
果然,林璇的大眼睛中生了好奇,但因了生气就得有个生气的样子,是以虽然仍旧不看林镜之,但眼珠其实已斜向了林镜之的方向。
“那匹小马驹虽然不似汗血宝马珍贵,但长相极可爱,浑身雪白,毛极长,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团绒毛……”
林镜之的话还未尽,林瑾已跳了起来,道:“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小马驹?”
“当然是真的。很像璇儿曾经喜爱过的那个类似马儿的布偶,但这个马驹是活的哦。”
“昨晚怎么不说。不是骗人的吧。”林瑾表示怀疑。
“你大哥哥我今次不但出色的完成出使任务,更因得北极皇帝的喜爱,他送了两千匹战马给东傲,另外还单独送了几匹汗血宝马予你大哥哥我。因我们林府没有专门的养马场所,所以,你大哥哥我暂时将那几匹汗血宝马养在了木兰马场。包括那匹小马驹。”
“给我,我要,我要。”林瑾摇着林镜之的胳膊,满脸的乞求之色。
林镜之‘诶’了一声,将林瑾的手一一掰开,然后坐到林璇身边,一把将林璇圈在怀中,道:“我当时想着这小马驹我们璇儿肯定喜欢,是以专门带回来送给璇儿的。可不是给你的。”
林瑾“啊”的失望的叫了声,她自命有着做姐姐的觉悟,做为姐姐的她是从来不和林璇抢东西的。
林璇早就心痒难耐,再也装不了腔也作不了势,立马转身,手搂着林镜之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一匹小马驹终于将林璇心中的醋排得一干二净,林家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木兰马场?”
“明天吧。今天我们都先陪着奶奶去相国寺进香。”
当然知道陪奶奶最是重要,林璇高兴的点头。
林老夫人笑叹道:“你们一个、二个啊,欺负着我年纪大了,不记事了,都瞒着我。若我知道今日是我的生日,昨晚就留下天珠了。”
其实,林老夫人倒真不是年纪大了不记事,而是这段时日心神皆在武念亭身上,自然而然便忘了她自己的许多事。
随着林老夫人语毕,就见武念亭一袭浅蓝淬染白色幽兰的薄袄袍,腰系白玉质绫罗缎带,披着一件浅蓝色系的大氅跑了进来,直接跪在林老夫人面前,清脆道:“天珠恭祝外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在林老夫人惊喜的扶着武念亭起来的功夫,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进门的却是林老爷和武必老爷子。
原来昨晚林镜之送武念亭回去的路上便提及今日是林老夫人生日之事。
武老爷子一迳作揖一迳笑道:“老寿星,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林老夫人急忙示意林镜之请武老爷子入座。
林璇因了小马驹的事不再吃武念亭的醋了,拉了武念亭在她耳边说着今天要去相国寺进香的事。乐得武念亭不停的点头说着‘好好,我也去,我也去’的话。
众人在说笑的功夫,林正匆匆跑来,道:“宫里来人了。”
众人急忙迎了出去。
每年的这个时候,靖安帝都会遣人送来大量的进香物品。今年亦一样。看着赵公公率着一众宫人将十数箱进香物品抬进府,林老夫人又急忙遣身边的老嬷嬷去拿赏钱。
好一番忙碌下来,赵公公看时辰不早了,道:“差不多要上朝了,洒家该走了。”
林老爷急忙遣人送赵公公出府。林老夫人则叮嘱大儿子、三儿子上朝去。
林老夫人的生日一贯本着不声张、不铺张是原则。在和母亲又说了些‘去相国寺注意安全’的话后,林漠轻、林漠楼就上朝去了。
林镜之方从北极国归来,有十天休沐假,倒不用去,是以今天决定陪着奶奶林老夫人去相国寺进香。
“我有镜之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