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个美声发音又响起了,我四下环顾了一遍,这里只有我们俩,声音还很近,难道这是那只羊患的叫声?
太奇葩了,羊不是应该叫“咩咩”的吗?啥时候会唱美声歌剧了?
我觉得很好笑,一时间也忘了那些揪心和恐惧了,我看着羊患一副自信满满、高贵冷艳的样子,很想跟它套个近乎。看样子,它一定是这里的常客,地形什么的它就算是只动物也比我熟的多。与其让我独自一人在悬崖下瞎转悠,还不如跟它组个队,说不定它还能把我带回洵山之上去呢!
我张开两只手向它示意我的手中没有武器,一步一步的向它靠近再靠近,这只羊没有躲闪,它依旧挺胸抬头的瞪着我,甚至又“哒哒”的踩了几下地面,向我踏出了两三步。
它的身体上还是散发着那种特殊的、像放置了很多年没使用过的陈年老毛毯的味道,它绕着我走了半圈,主动的在向我身上磨蹭。
我忍不住把手往厚厚的长毛中一伸――啊啊啊,超温暖,超柔软!
崖底是这么冷,我又害怕的一直在发抖,和羊患一亲密接触,我就马上有一种想抱住它好好睡一觉的感觉!
它一直在把脖子往我那双手的方向磨蹭,我随便在长毛中动了动手指,这家伙又马上发出了一声“啊~~~”。
我突然意识到,它好像是在乞求我的抓痒啊!
果然,我伸手在它脖子上一旦施展起怪人亲自传授的抓痒神功来,它就不再乱动了,由威武霸气的一只野兽变身成了温顺的大羊,只不过它不时发出的开嗓练习听得我是挺惊悚的。
这个地方是如此的人迹罕至,为什么羊患会知道我可以给它抓痒呢?
我心头一动,我觉得,怪人一定曾经在崖底陪它玩儿过,这只羊患在山上的时候就见过我们一行人,它知道我们都是一伙的,所以怪人会的东西,我应该也会!
看来,他和耗子是顺着攀岩绳一路安全的降到崖底,现在的我终于到达了这里,可他们又跑到哪儿去了?
我以手作梳,边帮羊患理着毛,边念叨着“带我去找抓痒哥”,没想到它还真的就行动起来了!
我欣喜若狂的开始跟在后面小跑,没几步我就发现我压根儿是跟不上的啊,羊患也不希望我的抓痒停下,干脆我就把它当成了蓬莱的麒麟,翻身骑到了它毛茸茸超级舒适的背上,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和怪人耗子的会和!
能找到他们,我就什么也不必害怕了。
即使崖底非常难走,可是羊患的步子一迈开却很平稳,我晃晃悠悠的感受着羊患的呼吸起伏,觉得好温暖好舒服,我像趴在自家的被窝里一样,居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很累,可还是很怕入睡,因为一睡着就势必会带来剧烈的牙痛,牙一痛,那个反复再反复的梦境就会出现了,而且内容一次比一次丰富,就像是很多层画面逐一叠加在一起似的:
空气很阴冷,我的身体是冰凉的。
山洞中横着那具对我来说已经很熟悉了的大棺材,耳畔偶尔能传来一两声滴答的落水声。
昏暗的光线被棺材中油墨似的液体反射出淡淡一层光晕来,写着朱砂字的黄纸和白纸人一起在轻轻拂动着,我的胸口很紧很闷,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我无法动弹,我被绳子牢牢的捆住了,我期望着走向我的那个人可以帮我解开绳子拯救我出去,可是他就在我的旁边,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在着急的摇晃着身体,我的手腕都被绳子摩擦的发红发热了,我的眼泪顺着两颊不停的滑落下去,我发不出声音来,我的嘴巴是被堵住的。
难道我在这个梦中的角色,是一个陪葬的奴隶吗?可为什么这个山洞中被捆住的只有我一个人?
白纸人开始了打转和跳舞,山洞燃起了火光,这里的一切将要被付之一炬。
那么我呢?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我被活活的烧死在这儿?
“啊~~~”
我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羊患大叫了一声,好像在抗议我不抓痒还赖在它的背上。
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这个家伙就突然腾空而起,把根本就没抓牢的我一下子从半空给甩了出去!
丫的,它故意甩开我跳到了树杈上去!它对我失去了耐心和期望,昂首挺胸的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跳到了更高的地方去了!
这里完全不是之前的那个地方,我小憩一会儿的这段时间里,它到底有没有再帮我找同伴啊!
很快,脑海中的那些梦境碎片又开始潮水般涌起又回退过去了,我越来越不相信那只是个单纯的梦而已,这不符合情理啊,一般人的梦中,怎么会有颜色视觉、有痛觉听觉、还有对周围事物的感知?
我在想,我是不是被北极的女巫开了天眼,得以窥见我的前世种种了?
后牙根痛的简直难以忍受,我后悔的想拿碎石砸自己的脸:每次梦醒我都等着盼着林医生的止痛片,可不久前我跟他一块儿搭伙呆了那么久的时间,怎么就没找他要几片预留在身上呢?
我原本就被摔成了八瓣的屁股,经过羊患这么一折腾,估计已经碎成了十六瓣小橘子了,我觉得我真是太逊了,孤身一人,嘴疼腚疼,上辈子好像是被烧死的,这辈子又生得了这么一副矮子躯体!
老天啊,你到底玩儿够了没有……
我心里的郁闷和委屈无处发泄,牙齿真的好痛,想着刚才羊患那个高傲的冷眼,我觉得我是永远也出不去洵山了,连一只怪羊都欺负我啊!
我只好扬天长啸一声就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啊,好痛……我好惨,我的命好苦啊!大禹求你快显灵带我走吧!哎……朝闻道,你这个死人!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矮子你是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痛死了啦!呜呜呜呜呜……”
我的嘴巴张的比一个拳头还大,我撕心裂肺的狂擤鼻涕、狂抹眼泪的发泄着情绪,突然我就呆住了。
我靠,我刚反应过来,刚才是谁在说话?
“哭断气了?”
……
我几乎脱臼的下巴一下子闭合起来,我听到了怪人的声音?!
“你别吓我啊,一惊一乍的,你还好吗?我都不敢过去了……”
一扭头,站在那里满脸惊愕的人不就是朝闻道嘛!看来那羊患还挺靠谱,它到底是把我带到他的身边来了!
我乐的来不及擦脸就“噗”的一声笑开了,结果没擤出去的鼻涕被那股气流冲出了一个巨大的鼻涕泡,然后在我眼前和怪人完全傻掉的目光中炸开了。
……我靠,我的形象!
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了这辈子最丑的一面,我突然宁愿那只羊患把我坑到了蜘蛛洞口去!
“我……我过去了哈?走过去了?”
怪人不确定的迈着犹豫的步伐走到我身后,我急的赶紧擦鼻涕抹眼泪的,把他的冲锋衣袖口都沾满了奇怪的粘液。
我觉得他在用一根手指戳着我的脑袋,我满心惆怅的不敢回头让他看到我的花脸,只好轻声细语的跟他正式打了个招呼:
“hi,又见面了……那个,我和冬爷他们走散了,自己一个人找了你们好久……”
“走散了?你们全都跟下来了?”
“恩,小王爷找到了,林医生也归队了。”
他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会儿,掰过我的头说道:“你爱哭我能理解,可那么多人呢,你刚才干嘛偏要骂我?”
“……那是,呃……”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唯唯诺诺的随便说了句,“打是疼骂是爱……”
刚说完,我就觉得脑门上被重重的弹了一记脑瓜崩,丫的不能因为骂了一句就下手这么很吧!
“行吧,扯平了。”他往四周看了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来,“既然掉队了就别傻坐着,地上太冷,这里的目标也太大了,跟我走。”
我踉踉跄跄的起身,根本站不稳,怪人有些嫌弃的指了指被我抹的脏兮兮的衣服,叹了口气弯下腰来,把我背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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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铁连载一周年
一年前,13年的1月(号,我在这里打开了第一篇霸王宝藏的大门,当时做梦也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我居然能为了当时的那个决定,码出了一百多万个字来。
这是我和你们的纪念日,这是我的努力和坚持,这是你们守护一颗种子开花结果的历程。
虽然我的发芽很慢很慢,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包着的那个故事,到了最后能开出一朵什么样的花儿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也都是充满着希望的。
我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距离零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我才刚刚到家,没法写出来跟大家矫情了,总之,这一年,地下秘藏和我,承蒙关照,非常感谢!
这段时间的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忙碌,今天抱歉,实在来不及更新了,我甚至害怕打不完这段字我就睡着了,所以我有些不清醒,也不知道有没有说错些什么,我是真的爱你们的。
噢对了,明晚我好像在yy有个访谈,时间依旧是好难挤出来,我会尽力的更新的,白天的工作和空闲时间的全力道具赶工已经把我累瘫啦……赶工赶工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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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快乐!
马上有六一?马上有奸情?
祝各位新春快乐,假期愉快!年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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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详的叫魂声
怪人走的很快,我趴在他背上觉得跟还趴在羊患背上差不多,舒心又安全。看着树荫间散落下来的太阳光,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午后的时刻了。
但想到我还有同伴被困在蜘蛛洞里生死难测呢,我便赶紧的打发掉那些悠闲的心情,把之前所遭遇到的情况跟怪人粗略的说了一遍。
他听得揪心,带着我加快步伐在四周转了转,又放下我找了几颗树爬上去眺望了一下,却正如所料的一无所获。
自从进入了会稽山脉开始,我们始终是处在迷路状态的。
“越找越找不到,而且这个悬崖里,根本就没有回头路。”
怪人束手无策的摇摇头,大步流星把我带进了一片灌木丛中,我四下看了半天,这个地方隐蔽性很好,可是我没觉得这儿是一个根据地的样子,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这个悬崖里没有回头路”,我疑惑的问道:
“耗子哥不在这里?”
“不在,我和他也走散了。”
我愣了一下,我们这支队伍,加上后来的林医生总共才只有六个人,大家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队都走散了啊……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歇歇,我饥肠辘辘的从他包里找了一盒凤尾鱼罐头,边补充着体力边让他说一说和我们完全脱了节的那段遭遇。
怪人罕见的叹了口气,咀嚼着他最爱的能量棒,开始开口讲述道:
“一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我只觉得越往下越冷而已。我们就是想探探悬崖下是不是真的有一条路,然后就速去速回的,可是这里比预计的要深很多,而且,耗子的耳朵向来很尖,他滑着滑着,突然停下了动作,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
耗子哥耳朵的灵敏性无可比拟,连铜锁里哪根弹簧在拨动他都能听出来,这也是让他作为我们开路先锋的原因之一。所以如果是他听到了某些声音,那就是绝对错不了的。
“我们觉得很奇怪,就加快了下降速度,耗子又仔细的听了听,说那好像是一个人在在哭,又好像有一个人在呼唤他。”
我打断了他问了一声:“是不是那个羊患的美声嚎叫?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怪人摇了摇头:“绝对不是,我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耳朵上去,后来耗子所说的那个人的声音随着位置的下降,也能渐渐的能传进我的耳朵里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听起来像是叫魂似的声音,和羊患的叫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而且,还是个男人的声音。”怪人又补充道,“我静下来仔细听了听,觉得怪吓人的,好像下头住着个冤魂似的!”
我听到“冤魂”这两个字,觉得又是一阵寒意袭来,这整个山可都是个大坟啊,别说什么鬼啊魂啊的了行吗……
“悬崖里又不是阴间,怎么可能有冤魂嘛!肯定是听错了!”我急忙给自己恐惧的心安慰道。
怪人递过来一块湿毛巾,让我擦了擦脏兮兮又满脸惊恐的脑袋,停了停继续说道:“耗子的速度太快了,他和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浓雾一起来,我觉得低头都看不到他在哪里,就想先跟你们打声招呼。可是赶路赶的太猛,距离崖顶已经很远很远了,我的眼睛在这个环境下不用手电,照明设备是放在耗子身上的,我就只能晃晃绳子通知你们了,可是刚把手往攀岩绳上一伸,我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绳子已经没法摇动了,它像被冻住一样固定在了崖壁上。”
我心想虽然悬崖很冷,但还不至于冻住绳索吧。
“我开口喊了几声耗子,可是已经没有回应了,他听到那个声音以后就跟中了邪似的开始玩儿命的下降,怎么都不理我。事情变得很奇怪,我发现身边聚集了数不清的蜘蛛,我们的绳子好像就是被一层层蛛丝给糊住的。”
这事儿越听越蹊跷,蜘蛛什么我见的够多了,听着就难受,提都不想再提,可是耗子哥不应该啥都不顾的自己冲下去啊!
“叫魂”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我不是很清楚,我听过禹村中的叫山魂、阿日族送殡的时的悼词、我自己还站在北极的祭坛上自导自演了一个山寨的招魂。我让怪人详细的给我形容一下,他回想了半天,啥也讲不明白,他说那个声音他能听到,但不是很清晰,时断时续,感觉就是有个人在用一种画外音在引诱着你的魂魄,跟着它走远一样。
我想了想,他的这种描述只能让我觉得,这是死神的召唤啊!
可是耗子哥为什么会跟着那个叫魂就走了?他可别跟着就走到阎王殿去了……他这个人一向做事很急很冲动的,但好歹也得跟同伴打个招呼吧!
“等等,你说他跟中了邪似的,不理人,也不等你,听到一个声音就加速就自己跑了?”我回顾了一下整件事情,突然灵光一闪的问道。
“是啊,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这段情节在我脑子里有了重叠,我吞下最后一条香喷喷的小凤尾鱼,把罐头盒往地上一卡,确定的说道:“他的东王公身份又浮出来了吧,他听到的一定是‘那个召唤’,你还记得不,咱们在北极的时候,他是怎么提前掉队的!”
我这么一提醒,怪人就连连点头了,当时我们一队人走在那条连通两座冰山的海底长廊的时候,耗子就是这样,在作为我们开路先锋之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加快了脚步,没打招呼就抛下了我们,中了邪一样提前跑路了。
直到很久以后我们遇到他,他的解释是“前面有人在叫我”。
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两秒钟就变成了困惑:“今天的情况和那个时候的确是一样的,但有一个不同的地方是,为什么我也听到了叫魂?”
他这下就把我给问住了,是啊,耗子是蓬莱的代理东王公,人家听从什么神明或者恶魔的召唤也就罢了,可怪人这个深山老林中走出来的愣头青是怎么回事?
他的情况很蹊跷,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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