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圆中包含了两个三角,这两个三角反向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六芒星的构造!
“这纪念碑是东王公的?”冬爷倒抽一口气。
小王爷摇摇头道:“说不准这是什么,夹在在那些字句中的奇葩符号有左右两个部分,本王见过右边的这个,所以胡教授给我大致的几个点,我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了,但是前面那个是啥,现在还分辨不出来。”
小匣子一旦和六芒星有了联系,我便情不自禁的也跟着小王爷着急起来了,可看着这张白纸上的进展,我们回去锦夜复命以前,进度估计是得暂停了。
“先把精力集中在禹陵上,王爷,你看你头油都快淌下来了,放轻松别上火了吧!”冬爷打了一盆水过来,像擦拭阿拉丁神灯似的蹭了一把他灯泡似的脑袋。
大家伸了伸懒腰,正挨个儿的洗脸醒困呢,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吵闹声!吓得我刚一放轻松的心情猛一哆嗦――
村子都空了,哪来那么大的动静?
我们趴在窗台前一看,有一支像在游行的队伍,在炎炎夏日还穿着黑色长袖的袍子,沿着村里的小路,边奏乐边吟唱着什么。
这阵势,让我恍然有一种阿日族人送殡的感觉!
“那都是我家的人。”剪刀瞥了一眼,伸手指点道,“看看,最高的那个是我小叔,二哥站在领头呢,老大……老大不在队伍里,哎呀!”
队尾的那个人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他正在经过距离我们不远的那条路,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目光,猛一回头――
剪刀吓得赶紧的把头藏到了窗框以下去,超小声的说道:“我三哥……他们在叫山魂呢,天一黑,就要祭祖了。”
外头剪刀所介绍的那一行亲友团,脸上或多或少的都画了些纹饰,看不清长相。我奇怪的问道:“既然都是亲戚,那还躲起来干嘛!你回来没给家里打电话吗?你不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还是等到明天吧,今晚不仅很忙,一大家子人肯定都会聚齐的,被他们看到我回来,又得集体的批斗我,那个倒插门也不知道走了没有,万一再逼婚呢?而且祭祖这差事真的好累啊……我占不到核心地位,只能给他们打打下手,各种粗活儿重活儿的!”
我心说给自己家人干活儿都嫌累,她刨土掀棺材的时候,还真是力大无穷啊……
那些姒家人晃晃悠悠走过了一座桥,到了村子的斜对面去,那里有一条通向会稽山的道路。他们的歌声在寂静的山脚下一遍一遍的回荡着,我被小王爷那张纸惊起来的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消退下去呢,这又被吓唬了一次,我觉得空调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
这些人伴随着斜阳消失在山脚下之后,青梅姐也从外面带着一大筐食材回来了。
“我说姒家大小姐,你好日子到头了,刚回村遇到你三哥,他叮嘱我弄点好吃的给你,明天你一回家可能连热乎的饭都吃不上了。”
剪刀一脸的郁闷:“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早发现我回来了嘛!”
看她又有些要打退堂鼓逃跑的意思,我们赶忙安慰了一番,我觉得没有那么惨吧,毕竟刚才队伍里的那个“三哥”看样子还是挺疼她的,让我这个孤儿真是有些羡慕。
怪人一脸猫一样的表情帮青梅姐整理大竹筐,好家伙,腊肉、桂花糕、烧鸡、霉干菜、角笋应有尽有,看得连我都口水直流了!青梅取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小袋子,招手让我们都凑过去,然后细绳一拉――
我靠,臭气熏天!
我刚往嘴里塞了一块软软的松子糕,突然闻到这个气味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绍兴臭豆腐,快趁热吃!”青梅姐一脸的陶醉深呼吸一口,抄起筷子来就往我们的嘴里送。
冬爷和小王爷对视一眼,突然笑的特别灿烂,俩人把鞋子都脱了,坐在桌子边儿,还把腿也搭上来,一边吃臭豆腐,一边很爽的抠着脚:
“锦夜的优良传统,抠汗脚、臭豆腐、搓麻将,平时都三缺一的,这回好像人足够了?”
夜幕降临,临山小村里水源充足,打开窗户吹吹风还是相当惬意的。
这个旅游景点虽然没啥人气,但是夜景做的还真是美轮美奂。一盏盏橘黄色的小灯泡点缀在这个四千年的守陵村里,真是诡异的浪漫啊!
我们借了青梅的一艘乌篷船,飘荡在轻轻摇晃的小河中,游览着夜色中的小村庄。冬爷他们几个在船头支了张桌子,四个人热火朝天的搓着麻将,剪刀也蛮聪明的,很快就学会了一种叫做“血战到底”的四川打法。
我难得的和怪人有这么清闲的独处时光,并排坐在船尾,啃着西瓜,看着会稽山间的点点灯火,听着隐隐约约的好像是从月亮上传来的乐曲。
这真是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啊,我想起这句描述好像是来自于初中语文课出现闰土这个人的章节。对了,鲁迅不就是绍兴人嘛,他写的那个故乡就是这儿,只不过我没有见到“猹”这种动物罢了。
我扭头看看怪人吃西瓜不吐籽的模样,突发奇想的找了两条绳子拴在他的脖子上当做项圈,又让他一脸无辜的一手叉腰,一手高举着船桨,摆出了少年闰土的经典造型来。
“一筒……我日!道哥你别动别动!”
冬爷伸头瞥了一眼,就笑的差点把麻将桌给掀了!我们很没有道德的把怪人当做雕像合了几张影,小小的乌篷船从姒家桥下穿梭而过,停靠在了岸边。
青梅捧着两坛绍兴黄酒也上了船,大家兴致都不错,和时不时眉头紧皱的剪刀约定了今晚的不醉不归,无论天明以后,姒家人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复来,至少这一趟回来,和我们在一起是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的。
我在想,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舒坦太幸福了,等到我也退了休,大家还能如此开心的相聚在一起搓麻赏月吗?
我心情太好了,半靠在怪人肩上,跟他碰了个杯一饮而尽,却觉得头顶有些沉,怪人似乎慢慢的把重量反过来压到我身上来了。
“嘿嘿嘿,小矮子……”
听怪人口齿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我坐直身体看他发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盯着我,才突然想起来,和我的千杯不醉不同,他可是一杯倒啊!
………………………………
第二十三章 神的后代
“矮子矮子你看,这是矮子送我的大宝刀!”。
怪人笑得跟白痴一样,从腰间拔出我帮他打磨的黑曜石祭刀来,对着皎洁的月光炫耀了半天:“你看你看,又锋利,又漂亮,又……好!好!”
怪人的词汇量实在是不怎么丰富,我心说他这破酒量幸好是在我们自己人的队里,如果他正儿八经的出去混社会找工作了,一顿饭局还没刚谈两句业务呢就趴下了,老板可就愁死了。
“矮子矮子!”
怪人像复读机似的嘟囔个不停,金色的月光倒映在水面,折射出一层柔和的光线映在他的侧脸上,他眼睛那么亮,他笑得也太灿烂了。
“好啦好啦,好好的保存这把刀就行了。”我看他手腕都有些发软,非常担心他高举着的大宝刀又掉到水里去,只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把祭刀插回刀鞘里,“你喝多了,如果觉得困,就先睡会儿吧!”
“我才没有呢!今天陪你看月亮我很开心,不想睡觉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照顾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是让他赶紧去休息,还是静静的附和他的胡言乱语呢?
“矮子,你说你这么矮,如果我能陪你一起长……”
“喂,小帅哥!陪姐姐喝一杯吗?”青梅姐捧着一碟茴香豆不小心打断了怪人,她笑嘻嘻的坐到了我们旁边埋怨道,“那群男人也真是的,把我们姒小四都给带坏了!光顾着打麻将也不理我,好寂寞啊!”
“好的,好的,姐姐做饭那么好吃,喝两杯也行!”怪人呵呵地笑着,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学会拍马屁了。他转头把手里的杯子和青梅姐一碰,我都来不及制止呢他就“啊”的一声,咂了咂嘴巴,喝干了!
完蛋啊,一杯倒刚才喝了半杯,现在,是一整杯了。
“姐,你让他喝了这酒你只会更寂寞的……”我无奈的看着怪人的眼睛眯了一下,对着无辜的青梅姐倒数着,“三、二、一。”
“呼――”
怪人特给面子,在青梅姐难以置信的眼光中,应声就一头栽倒在我的怀里,呼噜呼噜大睡起来了。
“就这小酒量也算个爷们儿?!”
月亮在渐渐的下沉,它被会稽山挡住了一角扇面,像是刻意镶嵌在山间的照明设备。山上的姒家人大概在焚香,从那儿,隐隐地蒸腾出一层紫红色的雾气来,把月亮都给国画一般晕染开来了。
身后的四人麻将桌上,“幺鸡”、“九梭”的吵闹声不绝于耳,青梅姐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剪刀从那儿拉开,只好叹了口气又回到我的身边,借着酒劲透露了一点儿姒姓大家族的秘密:
我们傍晚所见到的那一行人,就是所谓的本家,他们是从村子里脱离出来,只负责驻守在山上的。
被我们缠上的剪刀同学家里,上头总共有三个哥哥:
她的大哥现在已经成家生子,算是这一代正统的姒家传人了,他是真真正正的禹陵守陵人,山下的村民们不仅最近几年没见过他,就算是老一辈的人也几乎没有见过的,他是最重要的长子,只生活在山上。
二哥叫做姒涧苍,一直以来身体不是很好,但他心思很细、记忆力很棒,一般每个月十五这一天的祭祖都是由他来主持的。
三哥比我们的剪刀只大了两岁,叫做姒涧澜,是属于那种看起来挺懂事,其实玩心未泯的类型,他跟剪刀的关系最近,每次剪刀一回家准得挨揍,都是这个三哥在拼命的护着她。
青梅姐很详细的帮忙分析着,如果说我们对姒家有事相求,大哥我们几个一定是见不到的;二哥虽然可以临时当家,但他这个人比较优柔寡断,遇到大问题的话肯定要去请教他们的小叔。
所以最好说话的就是三哥涧澜,他最疼自己妹妹,如果让他出面站在我们这一方的话,事情肯定要好办多了。
介于二哥的身体状况,在老大不在的日子里,他们的小叔其实才是山头上的当家人。但是呢这个小叔警戒心很高,当年那些开发商和当官的开发会稽山风景区的时候,惹怒了小叔,结果那些人差点儿就没能从山里走出来。我们像现在这样的贸然前往,他肯定是不待见的,总会难为我们一番才是。
我涉世未深,是很不擅长处理这种人际之间的关系,凭我是想不出来能攻克他们姒家的方法的。我只能打起精神来把青梅提供的情报都牢牢记在脑子里,等到天一亮再转告给我们冬爷和小王爷,只要有他们两个大佬在,这种事情我是不用去操心的。
山上的祭祖还真是没完没了,我们的两坛黄酒眼看就要喝光了,类似于编钟似的乐曲声还是能断断续续的听到。
我心里还挺感动,姒家的祭祖不是旅游景点为了吸引游客的作秀,而是真正虔诚认真的忙活到深夜,为了祭拜四千年前的那位英雄。
这种世代相传的坚持和至死不渝的承诺放到现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来看,真的太珍贵了。
“青梅姐,你说大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轻轻的扶弄着怪人的头发,眺望着会稽的月亮映照的树木剪影,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和从前。
“你觉得呢?”
“是一个非常质朴的人吧!他那么的勤恳那么辛苦,带着百姓疏了洪水平了山川,我总觉得他一辈子都很劳累啊,堪称朴实劳动者典范!”
“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哦……”青梅晃悠着最后一层黄酒,和我又碰了个杯子说道,“在我以前接待过的游客里,大家都差不多。在他们的心目中,大禹是一个戴着斗笠扛着锄头的农民形象。”
她仰头抿了一口酒,特别坚定的说道:“而我认为,他是一个神!”
青梅的表情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她眼角的细纹在此刻都舒展开来,双眼散发出兴奋的神采,眉飞色舞的说道:“外面的人都不相信关于他的传说,包括来这儿考察的那些大学教授也都觉得,我们禹村里的人都是最普通不过的百姓,有的很愚钝、有的很顽固。那么,如果我们姒家人不是骗子的话,一代代追溯回过去,大禹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有着平凡的血肉之躯,他需要吃饭睡觉,他也会劳累受伤,只不过他有着很强的信念,才成就了他的那么多辉煌。”
我觉得她说的很好,便点点头示意自己正在认真聆听呢。
“其实,和外族的人刚好相反,身为他的后代,血管里流着他的血,我们认为姒家人是不平凡的,真的……我不是有意拔高自己,但我就觉得,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从一开始就有着绝对的区别的,因为我们是神的后代!”
会稽山上响起了一声非常沉闷的钟声,祭祖仪式应该是到此结束了。
伴随着此声此情此景,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神的后代?”我放下酒杯,看到怪人好像很热,一个劲儿的想把t恤脱下来,便帮他轻摇了一下芭蕉扇,才继续跟青梅探讨道,“你的意思,是大禹不仅仅是一个被神化的英雄,而且他流传下来的那些神话也是真的?”
不仅在民间故事里,在确切的古籍记载上,大禹的故事都是被演绎的出神入化的。他可以化身成熊劈山引水,也可以变成黄龙飞向九天,有人说他建立的夏朝以后寿终正寝了,有人说他原本就是天神,只不过日子到了又被召回了天上去。
不同版本的大禹事迹,我们很难去考证真假,他的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了。
青梅姐却言之凿凿的说道:“是的,他是神,我是深信不疑的!你想想,四千年前,新石器时代的末期,在那个时代的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有大禹那么出色的能力呢?所以他一定是个神,他在平时隐藏神力,以一个农民的形象带领百姓治水,在危难之时,他又可以展现出来,为我们斩杀蛟龙、劈开大山大川。在平定九州后,又为我们华夏子孙建立了地一个朝代来引导我们的进步!”
她的酒劲应该上来了,从特别激动的情绪转而有些结巴:“也许……你看来我不姓姒,是个稍微和本家沾亲带故的外人。就算我是姒青梅,你,还有你身后打麻将的那些臭家伙们,也会觉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什么稀罕,我只是在经营着一间快倒闭的小宾馆而已……但是……我真的和你们不同……别小看了,我们……”
“好好好……”
我赶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的脸因为兴奋和酒精从而变得红扑扑的,她也醉倒在了满村的月色中。
此时的麻将声也消停了不少,四个人喝光了另一坛酒,这会儿肯定眼皮直打颤,怎么能有灵光再听牌呢?
剪刀已经伏案睡着了,其他人也歪扭七八的在小船上找了个地儿酝酿着。会稽山和禹村空巷是如此的寂静无声。
我对自己跟刘晚庭相似的千杯不醉的体质是哭笑不得,说好的今夜尽兴不醉不归呢?怎么就剩下我在这儿守着他们了呢?
我感受着怪人在我怀里的呼吸,忍不住又是一阵子心律不齐,我们俩不知道还有没有发展前景,趁着现在没人发现,我可以亲亲他吗?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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