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她的眸光,佟继白知道她气坏了。
“跟伯父伯母第一次见面吃饭,我就没到,而且茉佟还拨了电话到公司给我,无奈那时会议正在进行,我虽然记得餐约,但实在无法离开,之後秘书虽有告知我,说茉莉要我去死……”
佟继白的话不用往下说,两老已异口同声一喝——
“什麽!?他们的眸光似闪电般,迅速的由佟继自身上拉向自家女儿。他们的乖宝宝,善良到不行的女儿,居然会开口要人家去死!?
真是晴天霹雳,撼天惊雷!
“茉莉,我们的小乖乖,我们的小宝贝。”阮素素伸起一手拉过茉莉,另一手轻轻抚上她细若初雪的颊靥。
“妈?”茉莉眨眨眼,看著母亲夸张的表情。
现在怎麽了?怎全都脱了序,走了调,变了样?他们应该一同挞伐佟继白,不是吗?怎会……
“继白是吗?”白颀云站起身,走到佟继白身边,拍拍他的肩。“我听茉莉是这样介绍你的,以後还希望你多多包涵、关照我们茉莉。”
“我会的,伯父别这麽说,是应该的。”佟继白敛起了壤脾气,对於长辈,没忘该有的礼节。
“好、好。”颀云赞赏地又拍拍他的肩,“来谈谈你的公司,听说是搞科技的……”
望著两个男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地走出客厅,折到小偏厅聊天去,一股懊恼、烦躁在茉莉的心里萦绕。
谁来告诉她,故事的进展不该是这样的?父亲就算没拿刀劈了那个可恶的男人,至少也该对他破口大骂吧?
但是,不仅没有,她还觉得父亲和母亲全都站到他那一边去了,而她,则是孤孤单单、唯一一个被孤立者。
唉,可怜的她,可怜的白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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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在佟继白的坚持下,茉莉不得不答应由他陪著,一同前往机场为她父母送机,
看著父母转身离开出境,茉莉的心中百感交集。
由机场回来的路上,她沉默不语,当即将回到住处,还剩两个路口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非马上办不可。
“停,我要下车!”她口气极差地说。
佟继白缓缓地撇过头来看她,抿唇不语,许久之後才拉开嗓子:“快到家了,有什麽事,回到家再说。”
他还没找她算帐。昨天碍於她的父母都在,他才没严刑逼供。
这个女人居然敢叫戴世哲传话:叫他去死!她是跟天借胆了,还是脑子坏掉了?等一会儿到家之後,他绝对会把她逮上床去,好好的教训一番,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回到家就来不及了!”茉莉大喊,像只发狂的小野猫。
“那就让它来不及。”佟继白凉凉地说。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居然敢朝著他吼“你停不停?不停的话,我就跳车!”一个人气极了,理智是会消失的。
看她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甚至手已经搭在车门把上了,佟继白吱地一声煞住了车。
茉莉转头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喂,你去哪?”看著她急促下车的身影,佟继白昂声问。
“找锁匠!”茉莉没回过身来看他。
“找锁匠?”他困惑的拧眉,睨著她疾步而行的背影。“你找锁匠做什麽?”
脚步停了下来,她缓缓的转过身,气恼的瞅著他,“你会知道的!”
她声音不大,仍是细细柔柔的,但他怎麽听、怎麽怪,总觉得,这次似乎不太容易摆平她。
她颊靥上的笑很僵硬,而眉尾的微颤……似乎另有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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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长的时间,约莫过了十个小时,佟继白就知道茉莉找锁匠是为什麽了——
他今天破例,难得准时下班,为的就是回家与她共进晚餐。
或许是昨日失约让他过意不去,也可能是见她早上气鼓鼓的臭著一张脸,所以佟继白就算有心办公,也拂不去她烙在他脑海里的影像。
匆匆忙忙的下了班,站在茉莉的家门口,他掏出钥匙,熟练地插到钥匙孔中,转了几下——
没反应!?
以为自己拿错了钥匙,他匆匆抽出钥匙,确认过一遍——没错。
不死心的再度一试,门板仍旧不动如山。
佟继白气愤地抽出钥匙,低咒了声。他很确定今天没喝酒,昨夜睡眠充足,公司的忙碌也差不多告一段落,所以,不该有之前弄错楼层、开错门的情况发生。
手中握著钥匙,他持到眼前,眯眼瞧著。虽想不透为何无法顺利开门入内,但他也不打算动
脑子去想,反正开不了门,就让门里的人来开即可。
伸手按了门铃,第一回只响了几声,他就松开手。
等了一会儿,门里没有动静,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又伸手按了第二回。
这回按得较久,但,门内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终於,佟继白按捺不住了,他再一次举起手来按门钤,这次的目标是将门钤按到爆、按到烧掉、按到有人来抗议他无端制造噪音为止。
但——
门内仍是一片死寂,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收回手,佟老板很不愉快的掏出西服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一个熟稔到不行的设定按键。
电话很快接通,他没给对方说话机会,劈头就吼:“你不是早该下班了吗?不在家里跑哪去了?”
他若仔细思考,就会发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妒夫,正在对珍爱的妻子查勤一样。
电话那边的人静了几秒,然後用很淡的日吻说:“我哪儿都没去,是在家没错。”
茉莉在家没错,而且是一整天,为了换门锁,她甚至还向医院请了一天的假,再三确认过这个新门锁的好用和坚固後,才满心得音一的将自己关在家里。
“你在家?”他怀疑,他将门钤按得都快烧掉了,如果她在家为何不来开门?
“是的!”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像此刻一样快活了,茉莉终於能抬起头来,扬眉吐气一番了。
“那,你没听到门钤声?”佟继白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听到了呀!”茉莉的语调轻快。
“听到了为什麽不来开门?”他额角的青筋已微微跳动。
“我为什麽要帮你开门?”仗著他无法进屋子里来,茉莉大声说。她若帮他开门,还去找锁匠来换门锁干嘛?
“白茉莉!”佟继白的声音几乎是由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该死的早上说要去找锁匠,就是把门锁给换了吧?”
“宾果,你猜对了,不过我不会称赞你聪明的!”她电话那头笑得得意,笑声灿烂。
“我再问一次,你开不开门?”
暴龙的脾气已濒临火山爆发的边缘,但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或许是因为见不著人的关系,胆子一下子大了不少。
“不开!”她慢条斯理的说,没忘再顶回一句:“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的屋子在十二楼,所以我没理由和义务听你的话。”
她终於一吐秽气,最好气死这个臭男人!
“白茉莉!”
不用见到人,他的声音就已具备骇死人的魄力。
“干嘛!”
茉莉在里头对他做一个鬼脸。
“我数到三,你再不来开门的话,後果你自行负责!”让他进屋去,不赏她屁股一顿打才怪。
“我才不会那麽笨!”她铁了心当一个不动明王。
“你以话你不来开门,我就拿你没辙吗?”佟继白几乎要大声地吼了。
“哼!”她的回应是淡淡地一哼。
然而,很快地,她後悔了。
因为她连哼声都还没收回鼻腔里,撼动门板的响声就已传来,砰砰砰砰地,好似雷鸣!
“天啊!”惊喊一声,茉莉赶紧跑到门边,看著门板晃动,她慌了,“佟继白,你有没有公德心呀?”
“你不是不开门吗?你一刻不开,我就继续敲,直到把门拆了为止!”
“你是士匪喔!”
他的口吻不像玩笑,而门板也真的持续在晃动,茉莉进退两难,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却又不敢拉开门来。
“就算是又如何?你到底开不开门?”
擂鼓,是的,佟继自己将门当鼓一样擂著,就怕吵不死左邻右舍。
“喂,别敲了、别敲了,我开就是了!”
终於,站在门後的人拉开了门,皱著一张委屈到不行的小脸。
坏人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戏曲就此结束?
不,当然还没,好戏还在後头呢!
只见佟继白壮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小妮子给扛上了肩,反身一脚踢上门,扛著挣扎不已的小麻袋,一路走向卧室。
敢偷换门锁、敢将他锁在门外,就要有彻夜下不了床的准备。
他不介意将她之前要他去死的帐也一并算上,那麽,就一天一夜好了,医院方面应该不会在意她再多请一天假!
第10章
茉莉无精打采地懊悔极了。
再一次,她吞下了败仗,而且输得可惨了,让人给绑在床上一天一夜,不仅被吃乾抹净了,屁股还被狠狠地拈呼了一顿。
想起了那火辣辣的掌温,和疼了好些天、坐不得的情况,茉莉又沮丧又懊恼。
下班後,离开医院,茉莉没急著回家,她约了马郁勤诉苦。
坐在餐厅里,茉莉的神情非常沮丧。“对不起,临时把你找出来。”
“什麽话,大家都已经是这麽熟的朋友了。”将皮包放到一旁的空位上,郁勤拉开椅子坐下。
“这里的海鲜茄汁饭还不错。”茉莉边说著边将菜单递给她。
“我不看了,就依你的推荐就好。”
“就两份海鲜茄汁饭,附餐请帮我们送热咖啡。”茉莉转向餐馆的服务生说著,并且将菜单递还给他。
服务生一离开,郁勤赶紧关心的问:“怎麽了,看你好像很沮丧?”
“我们吵架了。”茉莉摊摊双手说。
更正确的说法是,她被佟继白欺负的好惨,所以短期之内决定回以冷战,对他来个不理不睬。
“很严重?”郁勤看著茉莉忧愁的脸色,大胆的猜。
“嗯。”先是一点头,然後茉莉满脸疲惫的以双手捣住了脸。“他还是那副坏脾气,还有该死的自以为是。”
“你打算要放弃他吗?”郁勤偏头想著,偷瞄了她一眼。
“不甘心。”不,是放不下,爱上一个人哪能说放就放?“他从来都没说过爱我,只有很过分的老是用命令句对我说话。”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很爱很爱他,爱得离不开他。
所以,她是不是很笨?
“真的只是不甘心吗?”郁勤叹息著问,她的男人也相同,这年头,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样?总让女人伤心。
“当然……”茉莉咬了咬唇,嚅嗫著。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对吧?”郁勤代替她回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相同的状况?
“……”茉莉一时无语,沉默地低头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
“唉,感情的事好像都是这样,是一条漫长而达不到尽头的战斗之路。”郁勤有感而发。
茉莉突然抬起脸来。“是的,你说得没错,是战斗。”
郁勤被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点著头。
“既然是战斗的话,我们就没道理一直处於被动防守的位责。”啪地一声,茉莉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这个小姐显然已忘了屁股上的那一顿打,可能也忘了自己有主动出击过,找了锁匠来换锁,结果却无疾而终,那个男人照样拿到钥匙,每天大摇大摆的进出她的家门,自在得很。
“我知道你的意思,要不要考虑一下,先坐下来再说?”为怕引来不必要的目光,郁勤连忙拉住她。
看了四周一眼,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茉莉尴尬的赶紧坐下。瞧,她已经快被气疯了。
“郁勤,我要反击,我就不信在医院里能解救许多人的我,一到了他的面前,就像只任他宰割的羔羊。”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茉莉说到最後甚至微微地颤抖著。
“也对。”羔羊?嗯……这样的形容好像还蛮贴切的,“你准备怎麽反击?”
“我要让他知道,我白茉莉并非非他不可,想追求我的冬多的是,随随便便一喊,一部卡车还载不完。”
就是嘛,不是还有个现成的萧伟业吗?不过,她为什麽高兴不起来、喜悦不起来,甚至还有微微的哀伤感?
“你的大反击就是准备放手一搏,再去谈其他的恋爱?”郁勤不认同的看著她。
这绝对不是个好法子。
“那你呢?”茉莉以双手撑著下巴,问得突然。
“我……”是呀,她呢?马郁勤一时无语,以一指轻轻叩著桌面,在桌上勾划著一圈一圈永无解答的漩涡。
“郁勤,我们要一直这样过下去吗?”茉莉有感而发。
这个问题不仅问倒了马郁勤,也问进了她自己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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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到住家大楼门口,茉莉就很意外的看见在门口徘徊的舒晴。
“舒晴,你怎麽……”
舒晴一听到茉莉的声音,立刻神秘兮兮的跑过来,拉著她一路往大楼里头走。
“茉莉,我有样东西给你看,但我们要先进屋去。还有,你要答应我,一会儿看了之後,不能伤心或生气。”
几乎是被拖著走的茉莉,还能说什麽呢?只好愣愣的点著头了。
两人很快回到楼上,进到茉莉的家里。
“你要不要先去泡壶茶,或是煮杯咖啡?”先说话的人是舒晴。
“为什麽?”说不出哪儿怪,总之,舒晴看起来神经好像绷得很紧。
“缓和情绪用的。”发觉自己似乎说错话,舒晴赶紧捣起嘴巴。
“你说……缓和情绪?”茉莉看著她,这次注意到她手里拿了包资料,是用牛皮纸袋装著的。
“唔、唔、唔。”怕再次说错话,舒晴唔唔唔的猛点头。
“你手里的那包东西是不是要给我的?”茉莉的眸光落在牛皮纸袋上,再也无法拉回。
舒晴终於放下了捣嘴的手,“你先深呼吸,我就给你看。”
听说深呼吸有助於缓和心跳和情绪。
依言,茉莉深深吸吐了几次空气。
“那,不如我们先坐下。”舒晴再度说。
茉莉照她的意思,两人一同在沙发上坐定。“是你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还是我?”
她的双眼仍定在那纸袋上。
“好了,你来吧!”舒晴深吸了口气後说。
或许是迫不及待的关系,茉莉一古脑儿的将纸袋里的所有东西,全往茶几上倒,很快的,照片滑了满桌。
茉莉看著桌上的照片,伸手拿起一张照得最清楚的——
“佟继白?!”
她早该猜到了,舒晴还能神秘兮兮的拿什麽东西来?狗仔的头头,拿的当然是镜头够劲爆、画面够腥膻的照片了。
不过,这张还好啦!
“茉莉;你刚刚答应过我要深呼吸。”舒晴在一旁扯扯她的手。
茉莉没理她,继续往下看。“哇,原来是那个眼屎女!”
“什麽眼屎女?”舒晴把头靠了过来。“人家是玉女红星耶,你怎麽叫她眼屎女?”
就是为了跟拍她,才意外把佟继白也给拍了进去。
“继白还说她是鼻涕女咧!”茉莉想都没想的说。
“是吗?”舒晴听了很讶异,刚好见到茉莉拿起了最精采的一张,遂说道:“这下看来,你的佟继白好像被鼻涕给黏住了。”
茉莉拿起那张照片,手抖呀抖的,不知是太惊讶,还是太气愤。
“佟继白,你居然吻鼻涕!”
轰!地雷在她的胸腔爆开,将她的脾气炸出。
她——绝对要去找他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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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杀到公司,一路上过关斩将,难得招呼都不打地就直闯佟继白的办公室。
砰地一声,茉莉用力推开办公室的门——
“佟继白,你太可恶了,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居然喜欢黏鼻涕!”
然而,里头静悄悄,一个人影也没有。发飙的情绪顿时少了一半,勇气也跟著锐减了一半。
她的眸光改扫向会议室的方向,想直接杀过去逼问,却又收回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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