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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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不由自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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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么警戒,那么惊惶,那么不愿意他亲近,居然是以为自己想染指他,怀疑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

    亏自己还时时为他设身处地着想,以为他是不习惯被人触碰,小心别碰着他半下。

    好样的,打出娘胎,他姚彩衫还是头一遭被人这么认定,而且还不是别个阿猫阿狗,而是视为半个兄弟的男子,这叫他怎么忍受?

    士可杀不可辱,这不实的指控太伤人了!

    他纯粹出自关心,担心因为大姊为了二姊而被逼离家,随同奔波三个多月的季清澄,身为亲属,自己是不能有半句怨言,但是对于他,除了罪恶感还有好感在作用,所以真的放不下他……

    脑中闪过一个字眼,姚彩衫凌驾理智的怒火蓦地熄了,疑惑取而代之,在心头飘过一片乌云,打雷下雨。

    “好感……我对他的这份好感……真的是正常的吗?”狂怒过后,姚彩衫不由自主也有些惶惑,自言自语着。

    会不会是自个儿也没有发现的异常,而敏锐细心的季清澄早一步发觉了?

    季清澄斯文清秀的面容不是时候地无声闪过脑海。

    姚彩衫不由得忆起一些风言风语,传闻中有些男人亦如女子以色事人,俊秀鲜美更胜女儿身。

    他无法想像自己会对同为男儿的人出现那种欲求,也无法想像季清澄会如个娇柔女子婉转承欢,反过来,更令人无法思考,连只要一想,脑子就会冻住。

    他硬咽下口水,心头如蛇爬过,一阵阴森恶寒,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该怎么向季清澄证实自己不是那种人呢?”姚彩衫气闷地低语。

    同时也对于被误会到这不堪地步,还想澄清的自己,感到无可奈何。

    突地,阵阵轻笑伴着酒香一并接近,接着映入眼帘便是回房的乐逍遥,妖魅迷人的笑脸。

    “那种人是哪种人?”

    姚彩衫郁闷到无以复加,虎眼阴狠一扬,此刻无心和乐逍遥瞎扯。

    理智叫他闭嘴,但被冤枉的男儿心将理智推到一旁。

    “如果……”他顿了顿,十指交错,“你的好兄弟误会你喜欢男色,那你要怎么澄清你不是?”

    噢,有人那么问啦?是介意在乎,还是扭曲的质疑,或是在强词闪躲呢?

    不管是哪一个,都很有趣。

    乐逍遥微弯的唇角邪门地勾起,“这还不简单,笨孩子。”

    姚彩衫原本沮丧的眸子瞬间闪闪发光。

    “我该怎么做?”

    乐逍遥走到他身边,邪魔地欺在单纯男子耳边,迷惑低语。

    “直接去压倒他呀!若你没有反应,不正是最雪亮的证明?大家都是男子,应该很清楚这种本能反应呀!”

    前提是,若对方也是男子,而且在你压倒对方,发觉什么不对劲之后,还没有反应的话,上述的一切就可以成立。

    乐逍遥完全无害地藏住了内心的魔性。

    姚彩衫闻言皱眉,不敢苟同这粗鲁的法子。

    “去压倒他?”他怕会直接压烂了纤细的季清澄。

    乐逍遥挑衅什么似地点头又笑,“对,这个方法最简单了。”

    姚彩衫似在动摇,乐逍遥决定要再下一丁点猛药。

    “还是你要如只丧家之犬什么都不做,任他误会你居心叵测?白白地背了这个天大的罪名呢?”

    瞬间像挥除了什么,和姚衣衣冲动不相上下的姚彩衫倏地立起,正当乐逍遥以为奸计得逞,要挥手目送之时,他举起的手被姚彩衫狠抓住,接着,以不容商量的力道,被硬生生拖出房门,直奔季清澄的屋子。

    无论如何,有些话都不该出口,更何况,明知是诬陷。

    香茗早已凉透,抱着头,强烈的罪恶感在季清澄胸口回荡,可是她无能为力,在当下只能被迫品味无助的滋味,预感将要被完全卸甲,毫无防备地任他踏进胸口某处,被誓言之链锁起来的地方。

    然后无力颤抖着被他占据。

    每一分,每一寸。

    当季清澄还无法拆解自个儿无端扭曲的心思之时,门扉被用力撞开,穿着紫衣的顽长身子被推了进来,紧跟在他之后,令她不能不痛恨自己的男子无礼进人,接着反手落闩。

    她无意识垂眸,半倚在桌案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俊美得过火的乐逍遥,一脸的笑掺杂了不安。

    “喂,姚彩衫,你要敢——”

    乐逍遥恐吓之语还没能说完,性感的唇瓣已被人堵住,厮磨了阵后,姚彩衫抬起脸,以拳抹唇。

    “真恶心。”他低声咒骂着。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仿佛被人轰了一拳后完全丧失功能,本能发威,季清澄的双脚自作主张,正要倒退,被姚彩衫虎眸一瞪。

    “不准逃跑,你不是很疑惑我好不好男色的吗?”

    和打雷闪电没两样的字句,狠狠截断了季清澄的退路。

    而贞操危机罩顶的逍遥男子闻言脸色发绿。

    “喂,要证明,你该推倒的是他呀!”

    姚彩衫脸色更是非常难看,手下一个用力,撕裂了乐逍遥的丝衣。

    “要是我压他,那就算没有反应,也等于是我已犯下了莫须有之罪,所以逍遥兄,谢谢你的计策,请你多加忍耐了!”

    原来毫无心机和毫无邪气也可以变成最可怕的武器,乐逍遥怎么可能忍耐,想翻过身,却被压住肩头抵死在桌案上,迎视姚彩衫那不知该如何下手,便有可能会下手不知轻重的壮烈神情。

    “姚彩——”

    这次连名字都没喊完,乐逍遥就再度被吻住,向来只有吻过柔软芳唇,何曾被这么硬生生没技巧的硬撞,但不只不可能抗议,他平板无波的胸膛接着传来异样的粗鲁触感,连大腿根部都被人狠抓……

    天杀的!他不该煽动这个家伙的,不该去鼓动姚彩衫表现对男子没有反应,想也知道不会做到完结,不过在这个直莽少年证明自己绝对顺应大多数男欢女爱原则之前,他可能会先被玩坏!

    这算不算是自掘坟墓啊?体格不输彩姚衫,但是刚才不该灌酒的,他现在很没力——

    “姚彩衫,你快住手!”

    清亮喊声出自正微微轻颤的斯文人儿口中。

    姚彩衫抬起脸,“怎么,不用再多做一些之后再来检验吗?”

    看着桌案上射来的恳求眸光,再看姚彩衫气昏了头,根本就是为求清白而做的脱轨演出,别说情欲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季清澄拼命的摇头,“不用了。”

    她不该以为能令他知难而退,他总是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证明他这个人的全貌,灿笑着宠人,白目地拼命步步进逼,全都仅是一份挚友情谊而已。

    她应该开心他对自己半点邪念也没有吗?无法控制心中的一男一女在拔河。

    姚彩衫脸色仍旧若有所思,“信我了?”

    “信你了。”

    “会不会再怀疑我对你或对别的男子有不安分的妄图?”

    “不会再怀疑了。”

    季清澄紧紧扣着手臂,忽视心头某道细细裂缝是以何为名,只求能够眼不见为净。

    姚彩衫脸色突转,变得温柔。

    “过来。”

    听他命令自己靠近,但季清澄还有些进退两难之际,仍被姚彩衫压倒在桌案边的狼狈男子也出声了。

    “季清澄,求你快过来,我腰要折了。”乐逍遥艰难地道。

    季清澄闻言,牙一咬,走到姚彩衫的面前,无论他要挥拳还是要揍她泄愤都逆来顺受地闭上了双眼。

    “放开乐兄吧,我信你了。”她断然地说着。

    耳边响起不小的声响,想是乐逍遥被放开后逃开,她感到强烈的威压感靠近,但她坚持着不退。

    突地,凉凉的手指抚上额际,季清澄一惊,立刻张眼。

    一脸深思的姚彩衫似乎在判断。

    “不太热,不过,我还是去要些降火的五花茶来。”

    姚彩衫语毕,转身就走。

    惊到说不出话来,再也收不住眼光的季清澄,痴迷凝望那不择手段也要一偿心愿的背影,芳心就这么碎成了沙,再也收拾不起。

    心头响起幽然叹息。

    如果,能得到他如此宠爱的女子,应该会很幸福才是。

    只是非常可惜,他绝对不是以那种眼光看着她,以男儿身活了近二十年的自己又怎么有资格可以奢望,他会对这样的她有一丝丝的儿女之情呢?

    但是,无法不心动,她还是无法不心动呀!

    就算他仅是把她当成姊夫人选,把她当成心腹知交,把她当成兄弟来看待,她都已经不可能不心动了。

    着魔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连串失足坠落,然后百折不回的疯魔。

    就依他所认定的吧!

    他要她成为他的知己,成为他的好兄弟……

    然后,忘了自己是谁。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时间咻地飞逝,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对于猛地一回神就要入秋,七夕还在眼前,莫名其妙一跃至中秋,姚彩衫却没心思去惊骇,满脑子飞转着后悔、后悔,比沙还多的后悔。

    噢,他好似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姚彩衫欲哭无泪,后悔不足以形容此刻心情,他向来被教导气疯了不是任意妄为的藉口,戒急用忍才是上段修为。

    若按照大夫的说法,姚尔尔是镇日奔波所累积的淤暑瘴气一口气爆发,还有些伤风,所以得在华家休养至少一个月,而他却在到华家的第一天就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为了博得季清澄的信任,而神经错乱地做出了惊人之举。

    他不后悔对乐逍遥那么做,反正这从小带自己做坏事的兄长,还对他做过更夸张的事,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恶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他后悔的是不知该拿什么脸,去面对此刻坐在面前,泡茶啜饮的斯文人儿。

    在做的当下,快意风行,做了之后,万般后悔,差不多一个月后的现在,后侮几乎已是一头庞然大物,更是令人想一头撞死丢人现眼的自己了事。

    冲动,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冲动,君不见这季清澄即便见识过他发疯之后,还能八风不动和他一起喝茶。

    看着季清澄依旧如故,猜测那天他可能只是热昏了头,或许心情也因为走走停停而恶劣,所以只是随口说说,他怎么可以一把火上来,就以为季清澄内心真的那么想?

    虽然当下是真的很气被误解,可是若他自觉行得正,就该堂堂面对,用行动去化解对方的怀疑,而不是反其道而行。

    不知道季清澄是不是因为怕他动怒,所以被迫和他相处?疑心大起之后,一如过往的交游,着实不是滋味。

    姚彩衫手上扳着饼,玩到小碟里惨不忍睹,才总算决定无论得到什么回覆,都要问个清楚。

    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一翻两瞪眼比较合乎他直来直往的个性。

    “清澄……”姚彩衫讷讷呼唤着,深怕眼前人会不予理会。

    明知道他不会,可是自己就是很不安。

    轻轻嗯了一声,反应平稳的季清澄没有迟疑地应了,举着泥紫小壶为他斟透明的茶汤。

    “怎么了?”季清澄一如往常,但随即想起什么一般,“啊,我懂了,这江南茶叶虽不如『蝉冀』,可我试过味道,也不会苦的。”

    嗯,不是苦不苦的问题,他还没法子思考到这一步。

    姚彩衫偷偷抬起头瞄着季清澄的脸色,一如往常,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太妙。

    正常没有两样,却有些缥缈,有些透明,一如端午时在大街上寻回他时,他的脸上也是这般神色……好似被风吹过,便会化开。

    “不是怕苦口,”他忙摇手,换来了个更困惑的表情,“我只是……”

    没有下文的话语,季清澄一脸不解,但还是不愠不火的开口。

    “只是什么?”

    就是这个“只是什么”难以回答,姚彩衫也有些迷惑,但接着他决定豁出去,干脆些问个明白。

    “我想——”

    “小老弟,你说这茶不如『蝉冀』是什么意思啊?!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巴茶早已过时,是江淮茶叶的时代了啊!”

    突如其来的讥嘲之声,姚彩衫内心啧了声,老在紧要关头就会被坏事。他抬起脸来,几个穿着普通,可一脸鄙夷之人映入眼里,不知怎么的,他不想花时间和他们抬杠,会使他生出浪费生命之感……人生苦短,该使在值得的事上。

    被质问的季清澄仍旧如常穿着巴蜀服饰,自斟自饮,眼里星火不生。

    “这是事实。”

    或许是这坦然的肯定语气更激怒了对方,一行数人哼地笑了起来。

    “咱们才不信,要是出色,怎么也不见销售到四方?看你这乡巴佬样,肯定不知道长安城里沽饮阁和京醉楼没选上的茶叶,便不值得一哂吧。”完全瞧不起人的男子,傲慢笑着。

    季清澄还没回答,姚彩衫已经听不下去了。

    连家里名号都被搬出来了,他怎么能忍受自家招牌去为这些吃饱了没事干故意寻衅的家伙背书!

    “沽饮阁没用『蝉冀』是因为这『蝉冀』太稀有,稀有得连未来当家也只喝过一回,你们这些看起来没见过大世面的家伙,有喝过『蝉冀』吗?没喝过,又凭什么贬得一文不值?清澄要说这茶叶不如『蝉冀』,那这茶就肯定不如!巴茶过时?淮南产茶量大是实,用各领风骚合适,何必非要把人踩下去?若是一比,最后名不副实的羞耻下场可就丢人啰!”姚彩衫半讥半笑地说着。

    被嘲笑没见过大世面,又被说是名不副实,或许还对唇红齿白的姚彩衫有些自卑,站在桌边不走人的男人们个个脸色涨红。

    “你又凭什么说得你一副明白个中内情?”其中一人拔尖声音质问。

    个中内情?他和清澄不明白,那就天上人间海外黄泉都不会有人明白了。

    姚彩衫扬笑,似个孩子,天真开朗。

    “因为我和他就是当事人嘛!能搬出沽饮阁的名号,自然该听说过姚家的姚彩衫和巴蜀季家的季清澄吧。”他浅声笑着道,说得一脸无辜。

    那几个人哑口无言了半晌,但看着一人身穿苗衣,一人确实五官极为出色,都合乎传闻,不由得相信了几分,但好似还不死心。

    “记错了,是京醉楼,是和你家打对门的京醉楼!”

    姚彩衫翻了下白眼。

    真是群没有三两三还敢上梁山的家伙,这种情报要没掌握,他未来也不用当家作主了。

    “京醉楼卖的茶,种类比咱们家少,况且你们这么有自信,应该也是产茶人家,鼎鼎大名京醉楼的女少东楚小南,现在人也在花露华家,不妨带上你们最有自信的好茶,随咱们回去,让她和咱们姊弟一并试试,若茶真的好,说不定能多两笔大生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瞎眼婚事闹得全天下人皆知,当然知道京城第一艳带着弟妹,还有另外两位未婚夫,和随后追上的楚小南一行人马进驻了华家,数人脸上都有些难看,又随口胡说八道了几句后便快步逃开。

    姚彩衫也懒得追打下去,一则他不爱生事,和气招财,二则这群搞不好只是沾别户优异茶商之光的茶商,还没那本事招他动大气。

    “哼,要料到最后会夹着尾巴逃,何必又要来招惹是非?”他扁了下嘴不以为然,回过头,急忙想回到先前对话,“清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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