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亦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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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亦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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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停琤ye…bye!”

说完,还未等陈君忆回过神来,她象只兔子般,忽倏一下就跑没了影。

“你为之要悔婚的女孩就是她?看样子,既铜臭又铁硬,很难搞定哟。”Sherry嗤笑,优优雅雅地抿下一口抹茶,擦擦嘴,又说:“我们说好了的,一个月之内,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你俩任何一人对另一人say no,你就和我履行婚约。人家今天这番话……不知道可不可以算宣布game over啦?唉,话说这才是你我约定后的第一天,这么早就落幕,真是不好玩。”

以前君予说他EQ指数近似于零,陈君忆还不相信,现在,眼瞅着向来顽劣稚纯的Sherry褪尽天真后峥峥显露出的城府,他瞠目结舌。再想想已跑来不见人影的另一只妖怪,心里百味杂陈,酸苦莫辨。

当晚,陈君予回家,本想象平常那样,和大哥聊聊天再睡,结果,楼上楼下搜索不出人。追上露台,只见清亮朗月下,躺椅里的陈君忆闭眼单手盖额,四周,满地烟头中,一瓶波尔多原产白葡萄酒瓶里所剩无几,形单影单的一只高脚杯滴溜溜地旋转在椅脚。

陈君予心惊,即便是生意起落最大时,他也没见过大哥会狼狈成这相。结合昨天两只雌老虎的擂台赛,忍不住诸多猜想。可是,事件之最恶毒也无外是那二人合力将大哥一顿好揍,还能怎么着?但见大哥脸还是那俊脸,腿还是那样颀长。

没事呵!

除非,大哥失恋了?

这怀疑吓得陈君予接连后退两三步,绯闻男主角已定,那女主角……?Sherry?他摇摇头,娉婷!

晴夜一个霹雳。

但是,好奇心、对大哥的关心,最终战胜了恐惧、妒嫉、以及,一点点幸灾落祸。他走上前,推推陈君忆:“大哥,没事吧?天凉,要睡就回房睡去,幸好爸妈出国的,否则,老妈又该唠叨了。”

“君予,我觉得自己很失败!”陈君忆没有睁开那双一向能表露出自信与精神的眼睛,所以,现在的他,看上去特别疲软。“除了赚钱、把茂发做大、做强,别的,我想了又想,居然就硬是再找不到丝毫成就。我气她轻而易举地就被金钱收买,可是,她说得对,我本人就是个一遇点事就喜欢用钱摆平的主……”

“得得得,大哥,你也别咏叹了,出了啥事?你就直接了当地说吧。”陈君予听得全身鸡皮疙瘩齐齐出动。

陈君忆忽地自椅上起身,也许,他这个精灵油滑的九段情场高手弟弟真的能帮到他。

“我……”他把找Sherry商议退婚、Sherry定下一月赌盟、布局让他亲耳听见娉婷不相待见的话、以及,此至无圜可转的僵况。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吐完。

陈君予听得目瞪口呆,全身黑线。

“大……大哥,你不是经常教我虽在商言商,但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那……那不是……不是商场法则吗?”陈君忆答得比弟弟还结巴。

“你还说,不在不确定状态下,放弃确定的既得利益?”

“商业规则,商业规则。”陈君忆郁闷,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弟弟上课的时候。

“我就觉得奇怪哀哉,你和李娉婷八字还缺两撇,干嘛开诚布公地向Sherry宣布要为着她退婚?还有,你比谁都坚信娉婷的拜金,为什么还要伙同Sherry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呢?你这哪是想和她拍拖,分明就是想和她做宿世冤家嘛!”

“君予,”陈君忆暗褐色的脸已经与黑夜溶为一体了。想到要求助弟弟,他勉强按捺下羞怒,说:“涮够了没有?涮够了就快帮我想想办法。”

“帮你追娉婷?”陈君予怪叫,“得亏你说得出口!我告你,两字:休想!休想我放弃心头好、休想娉婷会和你拍拖。”

“你……你不是掉头喜欢上她那位朋友了吗?什么‘心头好’?一年下来,你究竟有多少个‘心头好’别以为我不知道的。你不帮我是吧?好,”陈君忆撑身站起,“我自己去找她,我现在就去找她。”

陈君予晕至无语,想不到一向知性冷智的大哥也有血脉偾张的时候。“回……回来,”他有气无力地说,指指表:“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十二点,”陈君忆看表,“有什么关系?我经常工作到下夜两、三点,现在这时点还挺早的哇。”

陈君予相当怀疑演技本就不佳的大哥此际属于表演过头,可是,万一他真去,万一那女孩真打110,万一明晨大哥真的自报纸财经版跳槽过来与他并列娱乐版头条……“诶呀!”他打个了哆嗦,冲大哥摆摆手:“教你是吗?先给我冲杯奶茶来,少糖多奶呵。”

“要喝奶茶?叫方嫂冲不就得了。”

陈君予眼一瞪:“那你想去哪就去呗,回来晚了我让方嫂给你留门。”

“冲就冲,发那么大脾气干嘛?”陈君忆悻悻地说,抬脚下楼往厨房而去,心道:只要我冲的你喝得下。

闪电转变

Goodbye,曾在一个战壕里凝结下深厚战斗友谊的方明、方晓晓,及顶头上司徐达,还有Ketty!

Goodbye,曾引以为傲的茂发银行!

Goodbye,曾……(哼哼,不形容)的陈总舵主!

以上排列顺序按感情深浅分先后。

开完晨会,娉婷敲开徐达的办公室:“徐经理,这是我的辞职信。”

“你的?那我可不敢收咧,麻烦你,”徐达手指向天花板,“亲自交到那儿去吧。”

那儿是哪里,21楼?

交给Ketty?也行啊。

当然,娉婷说这话的时候,没想到Ketty也是一样的反应:“你的辞职信?谁敢收哇?姐姐,谢谢你直接递进去吧。”她手指里间。

他们俩就此事有过沟通?娉婷高度怀疑,不过,总不能不交信了吧。她眼珠转转,准备敲门。

“娉婷。”Ketty唤住她。

“什么?”

Ketty指指里间,笑着浮出一个调皮的表情:“记得一定要夸奖总舵主今天很帅哟!”

娉婷惊开的嘴巴塞得进去一个鸡蛋。

“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开心事,早上来时就显得格外神采飞扬,一个人对着正衣镜左顾右盼,居然还破天荒地问我:‘Ketty,你觉得你boss帅不帅呀?’娉婷,我给他做了三年秘书,宁愿相信南极会溶化都不敢相信boss会如此……如此阳光耶。拜托,你一定一定要和我一起,帮助他保持下去哟!”

嗲吧嗲吧,再嗲你也当不了台剧的女主角。

娉婷被她的语调酸落一地皮屑之余,眼前更有无数小星星闪烁,昨天那番话把他刺激傻了?不会如此脆弱吧?嗯,无论如何,已经和自己无关了。倒是Ketty这家伙,真是重色轻友,好歹自己也和她相处了几个月,这说起要辞职却连问都不问,一门心思、全神贯注地激动着总舵主些许的灿烂。她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敲门。

“请进!”那声音……似乎真的充盈着……阳光的感觉。娉婷有刹那的失神。还未等她回过神来,门已经自里面拉开了,陈君忆,挂着的确是很俊朗的笑容看着她。

“进来坐。”他点点头,转身步入皮椅。神态笃定,似是等候她已久。

“陈总,这是我的……”

“四十万。”还没等娉婷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报了个数字。

“什么?”娉婷千真万确搞不清楚状况了。

“Sherry所出价钱的一倍,要求恰恰与她的要求相反,怎么样,接受吗?”

呃!娉婷焦化,击败她的,不是四十万,而是,他气定神闲说出的这句话。

“你有护照吗?”

第一句问话还没消化掉,第二句又跟了上来。

娉婷已完全迷失了意识,她只是本能地回答:“没呐。”

“那你得赶快请Ketty帮忙办理相关证照,下月初在新加坡举行的亚太区招商会你跟我一块去。”

“哪里?”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新加坡。”陈君忆双眸炯炯有神地投来,把娉婷全身的血都烧得沸腾了。新加坡,她也去?也就是说,她可以见到乐天啦!抱着那傻小子象小时候那样拧他的耳朵、踹他的屁股,而不需要再等五年?上帝!她没有听错吧?一瞬间,李娉婷变得比外间那个花痴Ketty还激动,忽地一下化身饿狼飞扑过大班桌,抵近陈君忆的脸颤声问:“总……总舵主,你确定要带我去新加坡?”

怎么会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市侩令他觉得能够用“可爱”来形容?陈君忆活了三十年,这才生动形象地理解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一词。他轻咳一声,见那匹狼还没有觉察到状态,只得,竖起手掌擦挤入她和自己的鼻间。

啊!娉婷大窘,赶紧回身立正,粉脸飞红。

“我还有事要出去,你帮我把玻璃柜里的礼品收拾齐整再走。”肯定句式,没给娉婷接受或拒绝的余地。说完,陈君忆昂首迈步往外走。背后,飘来李娉婷甜甜的声音:“陈总走好。”

蓦然回首,女孩宛如私人助理般笑容贴切,乖巧宜人。情不自禁想起昨晚君予的滔滔教诲:“……上策是动之以情,中策是晓之以理,下策是诱之以利。很显然,她是不会和你谈情的,讲理你讲不过她,只有,发挥你的优势:诱之以利。这也是计险招,用得好,你如愿抱得美人归;用得不好,肯定是两败俱伤。无论如何,你不能再冰山下去了。要生动、和蔼,令MM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要自信,相信你的魅力是无以伦比的。要时时提醒你周围的人你是最好的、你是最优秀的、你是最英俊的……”

陈君忆恶心得连胆汁都快吐出来后,愤愤然正欲反对,陈君予一句话让他蔫了回去:“你不按我说的做,挡不住她要走人的话,可别怨谁。”

“陈总慢忙,您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把您的物件收拾妥当。”在他愣神间,娉婷已抢先两步上前为他拉开了房门,毕恭毕敬地躬身美言。

陈君忆忍笑而去,路过正衣镜时,想起君予教导说正常人一日三镜,象他这种面部肌肉缺乏锻炼的,一日至少要九镜,于是,略一停步,犹豫着对镜练习咧开嘴。唇角线还未完全弯出弧度,只听平时畏他如蛇蝎的Ketty陶醉般的说:“陈总今天格外帅气哟!”

矣,现在的女孩子们怎么是这样一种欣赏水准?陈君忆又窘又恼,当然,也是很得意很骄傲。

临近中午,当了一半天长工的李娉婷哼着歌自陈君忆办公室里踱出,敲敲Ketty的办公桌:“总舵主说要麻烦着你帮我办护照手续耶,中午请你吃饭吧?”

“不辞职了?”Ketty调侃一句。

额。娉婷佯装没听见,暗地里将那封信揉成一团塞进裤包里。四十万,新加坡,她脑子进水了才会辞职。

临行前的旖妮(一)

四十万的空头支票外加非常新加坡之旅,令到故事的发展急转直下。娉婷小姐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变得来比波丝猫还温顺、比米老鼠还可爱。

“陈总,您好!”哪怕五十米开外看见陈君忆,她也会拨腿小跑上前恭身甜得腻人地打招呼;

“哇,讲得太好了!”但凡有陈君忆发言的会议,尾声还未拖完,她就已经饱含着热泪用力将巴掌拍得震天响了;

“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哟,陈总,这是我老家寄来的今年的新茶,真正的绿色饮品,您喝完了说一声,我让家里人再给寄。”

……

假若这一切不设条件,该有多好!陈君忆享受着夸张的、□裸地散发着铜臭味的马…屁,甘之如饴之余,还是有些深以为憾。

再去请教陈君予时,后者返他一个娉婷式白眼:“得陇望蜀!别说李娉婷本来就是个精鬼丫头,就算她实诚,你的身家和资产放在这,她剖开自己的心告诉你她爱你,你又相信吗?大哥,人生有得就有失,凡事,难得糊涂。”

陈君予说最后一句话时,神情意味深长。陈君忆举头,直视墙上一位书法高人为他挥就的“难得糊涂”,商场中很多次僵持战中,他也有用这四字放松当时,然后,静待机会来临,一举收复失地不说,还连本带利追讨回来。

想到这,他也就不再纠缠君予。懒懒地自烟盒里抽出支烟,刚点燃,陈君予就抢过去吸了一口,又还给他。

“大哥,听我劝,李娉婷虽然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是,她和我们,分属两个世界。在一起,开心就好,不要太认真。”

陈君忆失笑:“你也有阶级观了?”

“你错了!是她有。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刚丢了工作,应该是人生最低谷时,可你没瞧着那副清洌冷岸相,比你还傲慢几分。以我多年情场心得:这女孩,难追得紧。不是因为我没有追她的资本,恰是因为,我的资本厚实得堵绝了追她的路。至于你,哼哼!”

“追不到还追?”陈君忆警告性地瞪他一眼。

“广告都有说嘛,重在参与,贵在尝试。”

“她……真有你说的那么清高吗?”陈君忆狠狠地吸口烟。陈君予向来游戏人生,一句玩笑话不至于让他担心兄弟间会上演爱情争夺仗,倒是他对娉婷的点评令人置疑。

“嗯,这个……”陈君予神秘兮兮地凑近哥哥,等陈君忆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之后,突然大声地说:“我也想知道!”

说完,一溜烟地往外跑,在门口与李娉婷撞个满怀。看清她后,陈君予换了副气急败坏的痞相:“李娉婷!”

“我又做错了什么?”她夸张着表露出一份无辜。目光伸进来找到陈君忆,指指手表:“陈总,您让我四点钟上来的。”

陈君忆正要说话,弟弟凶狠地制止住他,抓了娉婷的手走到电话旁:“来来来,看看你那位好朋友的表演。”一边说,一边打开免提拨出个号码。

“你好!”电话那头,萱兰职业化的声音响起。

“嗨,小萱……”陈君予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

“您所呼叫的号码并不存在,请核实后再拨;您所呼叫的号码并不存在……”那边的普通话说得比真正的电话录音还标准。

一旁听着的陈君忆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开,摇摇头:“你们这两朵姊妹花……”

“不是我教的。”娉婷继续无辜扮相摊手。

“我不管,反正你得负责帮我把她约出来,否则,”陈君予奸笑,换了音调肉麻地说:“娉婷MM,你是不是很久没收到Me的玫瑰花了啦?”

“我明天和陈总去新加坡。”娉婷赶紧声明。

“那,你今晚上就帮我约。还是去‘天籁弦音’唱K,你、你,都得去。”陈君予挨个指点娉婷与陈君忆,痞相尽露。

娉婷举起手刚要发言,陈君予一个凶狠的眼神扔来:“玫瑰、情书!”她立马吞气,硬声说:“去,去,一定去,陈总放心,她敢说不我绑也会绑了她去。”

陈君忆挑眉:“我有同意你晚上的时间自行安排吗?”

“您二人把我劈了吧。总舵主分多一点,小陈总分少一点。”明天一早的航班,也就是说,下午就可以见到乐天!娉婷欢喜得也可以开上两句玩笑了。

闻得此言,陈君予坏坏地想询问如果打腰劈的话,兄弟俩谁要上半截,谁要下半截。但是,眼瞅着哥哥眉宇间的一派温情,还是打消了这种不纯洁提问可能会带给他的负面影响。

陈君忆也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他喜欢看那女孩吃瘪的模样,喜欢看她佯装无奈,喜欢看她笑语晏晏,喜欢……就象一个初坠情网的少年,他在她逐渐彰显的灵动中,跃跃然体味到了无法用货币衡量的欣悦。当然,如果这一切对李娉婷来说,同样与货币无关,就是绝佳了!

陈君忆叫娉婷上来,是想为她的新加坡之行一块去添置些出入相宜的行头,外加,共进晚餐,他可不愿仗义援助陈君予追MM而打乱了自己的安排。同样,只要娉婷能帮陈君予把萱兰约出来,弟弟同样求之不得各自二人行。于是,娉婷抄了萱兰的公司地址,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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