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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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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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摇头,「不,无论你曾经犯过什么错,你既然怀了皇子,就是皇室的人;  
既是皇室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处决?」  
「那……如果没有孩子,皇上会怎么做?」  
沈冲没有回答,不知怎地,他心底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纳兰瑶姬摇摇晃晃站起身,继续说:「如果没有孩子,皇上是不是就会杀了我?既  然孩子是造成皇上犹豫不决的原因,那么没了孩子就没有问题;没有我纳兰瑶姬,皇上  也不会觉得为难了。」  
沈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纳兰瑶姬伸手拔下发簪,往自己胸口刺去。  
「不!」沈冲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抱住纳兰瑶姬缓缓坠落的身子,「瑶儿,  你为什么这么做了为什么?」  
血,沿着纳兰瑶姬的胸口不断滑落,瞬间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纳兰瑶姬嘴角泛起一抹凄楚绝美的笑,「我……罪该万死!我不能为冤死的家人报  仇,还……还爱上你,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我是个不贞不祥的女人,我……我该死…  …」  
纳兰瑶姬话没说完,恶的一声,口吐鲜血,整个人顿时晕死过去。  
沈冲抱起她,又急又气又痛,神智几乎陷入疯狂,「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  死的!太医,快传太医进来,快!」   

  

  

第七章
 
迩英殿里,沈冲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俊美的脸上写满焦急和忧虑。  
「皇上!」  
沈冲闻言,忙趋步上前,「如何?瑶儿的伤怎么样了?孩子如何?」  
太医轻轻一叹,「殿下无碍,娘娘的伤也没有伤及脏腑,但娘娘忧思过度,神气两  耗,臣只怕……」  
沈冲霎时刷白了脸,「怕什么?」  
「怕娘娘撑不久了。」  
沈冲像被雷打到似的,整个人轰地楞在当场,双手用力抓住太医摇晃着,「你说什  么?瑶儿会死?你不是说她没有伤及脏腑吗?既然没有伤及脏腑,为什么会死?」  
「皇上请冷静!娘娘的伤是没有伤及脏腑,所以只要对症下药,倒也不难痊愈。问  题是……」  
「问题是什么?快说!」  
「问题是再好的药、再高明的医术,都难以医治一个存心想寻死的人。」  
「你是说……瑶儿她……不想活了?」  
「是!皇上,娘娘的求生意志极为薄弱,显然对人世间已无留恋,除非能找到让娘  娘愿意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否则恐怕……」  
太医没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沈冲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他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内室,冲往纳兰瑶姬  床前。  
床上的纳兰瑶姬脸色死白,嘴唇紧闭,长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若不是那微微起伏  的胸口证实她还活着,真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沈冲无声无息的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  冰冷的柔荑,放到唇边轻轻吻着。  
「瑶儿,是我,我来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  
纳兰瑶姬一动也不动,呼吸微弱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沈冲俯下头,在她紧闭的小嘴上一啄,「瑶儿,你素来都不会违抗我的,你虽然倔  强,却还是那么柔顺、那么温柔,这么柔顺、温柔的你,怎么可以让我担心?  
快起来,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纳兰瑶姬还是动都没动一下。  
「瑶儿,我不怪你和沈淕的事,那一定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只要你快醒来、快  好起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醒过来好不好?」  
纳兰瑶姬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沈冲忧心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懂为什么纳兰瑶姬不肯醒来?她说自己是钦命要犯,可在他心中,他从没当她  是要犯;毕竟她是为家人报仇,何罪之有?况且纳兰氏一族若不是为了他何须落到如此  地步?所以他心中对纳兰瑶姬充满亏欠,才会力排众议,不顾朝中大臣反对,硬是将她  强留在身边;因为只有他知道纳兰氏一族的惨案,是个天大地大的大冤案。  
但他能说吗?如果他能说,又何必忍气吞声,忍受天下人的唾骂至今?  
他知道纳兰瑶姬心中的委屈,也懂得她置身在家仇和感情中的痛苦,既想爱他,又  怕对不起家人,而他也是无奈啊!如果不委屈她,不这样对她,只怕她早遭毒手,哪能  活到现在?  
纵使他一直不愿意伤害她,却终究伤了她,而且伤得很深,深得让她宁可选择一死  ,也不肯再醒过来见他一面。  
天老爷,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爱的瑶儿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视女人如粪土,但对她,对这个一心一意想为家人报仇的女子,却是全心全  意的爱着;不顾她是沈淕所派来的,不顾一切只想爱她、宠她、补偿她,没想到竟伤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他几乎无法可想了。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纳兰瑶姬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躺着,仿佛拋弃世间  的一切睡着一般,再也不肯醒来。  
可沈冲还是天天来看纳兰瑶姬,为她荒废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后沈冲无法可想下,他想到纳兰瑶姬喜欢跳舞,喜欢听他弹琴,于是他命人抬来  瑶琴,亲自为纳兰瑶姬弹琴。  
夜以继日,日复一日,沈冲希望能唤醒纳兰瑶姬。  
***  
这天,匆匆上过早朝,沈冲回到迩英殿,连龙袍都没脱,便坐到案桌前弹琴。  
一曲「水玲珑」罢,沈冲又按着弹了一首「归风送远之曲」。这是他为特别为纳兰  瑶姬写的,才是想她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却是在这种状况下弹给她听。  
想到这儿,沈冲不觉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门口传来太监紧张兮兮的声音:「陛下,不能进去!皇上正在为娘娘弹琴。  陛下应该知道皇上最讨厌弹琴时被打扰,所以请陛下饶了小人这条命,等皇上弹完琴再  进去可好?」  
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嗓音,不轻不重、清清楚楚的传来:「我不是其它人,让我进去  ,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会连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沈冲砰的一声,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声:「让他进来!」  
一道白色人影潇洒地晃了进来,「好大的脾气,你这个样子,难怪人家躲着你,宁  可死也不想见你了!」  
沈冲推开瑶琴站起身,「欧阳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来的人,赫然是西圣欧阳彻。  
但见欧阳彻一身白衫,长发用一条带子系着,潇洒随性中,不失温文尔雅,却自有  一股旁人无法逼视的威严与自信。  
见沈冲怒气腾腾,欧阳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纳兰  瑶姬。  
「好美的女人,难怪你会甘愿为她荒废政务,甚至放任沈淕在外面兴风作浪。」  
提起纳兰瑶姬,沈冲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我当然知道沈淕在外面做什么,  但她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欧阳彻摇头,「可你想过没?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该怎么活下去?你是他们的  国君,如果一国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为生?」  
沈冲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纳兰瑶姬的小手。  
欧阳彻不觉轻叹口气,「冲,你真这么爱她?」  
沈冲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她,打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  她,所以我用尽各种方法,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将她留在身边,想不到却伤了她,我  ……」  
「你告诉过她吗?」  
「当然,我不但告诉过她我爱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后所住的抉玉宫;而带她去狩  猎,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仪天下作准备。」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让她知道过,纳兰氏一门的惨案不  是你下的命令?」  
沈冲一楞,「我、我觉得时候还不到,毕竟那件案子牵扯到玉麒麟,牵扯到整个大  齐国的未来;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找到可靠的证据以前,不需要让她知道太多,免得  她担心又沈不住气。」  
欧阳彻又叹了口气,坐在琴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瑶琴。「唉!你这个人…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霸道了些,很多事情老是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全然不顾旁  人的感受与想法。你想想,纳兰瑶姬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  
「当然是为了报仇,否则她为什么牺牲自身的清白来接近我?又怎么会走上绝路?  」他爱怜地轻抚她熟睡的美丽脸庞。  
「既是为了报仇,那么她心中一定很恨你,可偏偏她又爱你,这样的爱恨交集,不  把一个人逼疯才怪?如果加上有心人从中破坏,那么也难怪她会走上绝路。」  
「你是说……」  
「你应该告诉她,不然至少让她知道,纳兰氏的灭门惨案不是你下的命令;而是有  人假传圣旨,想嫁祸给你,伺机夺取玉麒麟,就像当年的仪和门兵变一样。」  
欧阳彻的话,让沈冲想起纳兰瑶姬曾经一个人前往御书房的事。  
他曾经为这件事狠狠地惩罚她一夜,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沈淕的女人,是沈  淕派来刺杀自己的,他就一肚子火、一肚子嫉妒,无处发泄。  
再想到她背叛自己,为沈淕窃取玉麒麟,为沈淕找回手谕,甚至在御书房中放荡地  接受沈淕的爱宠,他就快疯了。  
如今想来,那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连苏佾苹的受伤也很奇怪,毕竟她曾经是  沈淕的女人,怎么说沈淕都不会杀她;但她却受伤了,难道……是瑶儿拿的?  
「彻,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欧阳彻扬眉,示意他往下说。  
于是沈冲将那日御书房中的所见说了出来。  
欧阳彻起先只是听着,到后来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说感情会使人盲目,看样  子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而且这句话用在你和昊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你为了纳兰瑶姬废寝  忘食,荒废政务,昊为了端木夕姬把好好的一个多兰城弄得鸡飞狗跳,你们啊!」  
沈冲没好气地瞪了欧阳彻一眼,「你笑够了吗?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  
欧阳彻摇了摇手,「别生气,我说就是。你中计了。」  
沈冲眼睛一眯,「中计?」  
「对!声东击西。我问你,如果苏佾苹没有受伤,你会相信是瑶姬拿走玉麒麟吗?  你会相信她和沈淕有关系吗?」  
「可她确实认识沈淕,这点她自己也承认了。」  
「认识又如何?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别说沈淕,即使是我,只要见过她一面,就会  再想办法见她第二面、第三面,何况是心机深沈的沈淕?再说她经历过那样一场惨绝人  寰的悲剧,一心只想着要报仇;既然想报仇,又哪会分辨谁是真正想帮她、谁是在利用  她?」  
沈冲没有说话,但他知道欧阳彻说到重点了。如果那天苏佾苹没有受伤,他是不会  相信苏佾苹所说的话,更不会将纳兰瑶姬和沈淕连在一起;因此说来说去,问题的症结  在苏佾苹身上。  
想到这儿,沈冲眼底绽现一抹惊人的杀意。  
他凑过身子,在纳兰瑶姬唇上深深一吻,然后对着欧阳彻说道:「彻,你到这儿来  ,有人知道吗?」  
欧阳彻懒洋洋开口:「你知道我素来孤家寡人一个,讨厌有人跟前跟后的。」  
沈冲双手搭在欧阳彻肩上,莫名其妙说道:「你应该知道瑶儿是我这辈子的最爱,  也是唯一所爱的女人。」  
欧阳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你也应该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的。」  
沈冲脸上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你为什么不说只要是人,你就没兴趣呢?」  
欧阳彻微微一哂,「我还没成仙,也不是圣人,更没有异于常人的癖好,犯不着这  样毁谤我。」  
「替我看着瑶儿。别让她受到伤害。」  
「你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有了欧阳彻这句话,沈冲点点头,放心地离开迩英殿。  
目送沈冲离开,欧阳彻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及到脸上: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  家伙和耶律隆昊一样,没救了!  
***  
氤氲的水雾里,苏佾苹闷闷不乐的坐在浴池里,任由宫女替她搓洗着。  
打从她受伤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沈冲连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只派了太医和几名太监过来,甚至连  口谕都没有,反倒是拓拔明卉曾经来看过她一次。  
想到拓拔明卉,苏佾苹便觉有气。  
她以为扳倒一个纳兰瑶姬,沈冲就会是她的,想不到纳兰瑶姬是被沈冲关进冷宫,  却又冒出了个拓拔明卉,竟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她受封为贵妃!  
该死的拓拔明卉、该死的纳兰瑶姬,如果不是她们,沈冲又哪会冷落她?  
经历过仪和门兵变,经历过沈翊的死亡和无数次大小事情,沈冲从来都没这样对待  过她,甚至登基后还封她为皇后;但现在她这个皇后,却被囚禁在冷宫里?  
苏佾苹又想到沈淕。  
她作梦没想过沈淕竟会杀她,而且是当着纳兰瑶姬的面?难不成他和沈冲一样,都  被纳兰瑶姬那贱人给迷昏头了?  
她不懂,论出身、论姿色,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纳兰瑶姬?论手腕,她经历过无数  男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男人要什么,但她还是输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苏佾苹怒气冲冲地从浴池站起身,止想吩咐宫女为自己更衣时,一道高大的人影站  在浴池边堵住她去路。  
苏佾苹气呼呼地抬起头,「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敢……皇上?」  
沈冲面无表情看着她。  
苏佾苹又惊又喜,又有些心慌,想行礼,又想到自己未着寸缕,怎么行礼呢?  
沈冲抬手,示意所有服侍的宫女、太监退下,对苏佾苹说:「你上来!」  
苏佾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来到沈冲面前跪下,「皇上!请容许臣妾更衣,再伺候  皇上。」  
「不必了,你过来,朕有话问你。」说罢,他率先往内室走去。  
苏佾苹一喜,胡乱穿上衣衫,急急跟着沈冲来到内室。  
沈冲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腍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蓝眸定定瞅着苏佾苹刚出  浴的模样,看得苏佾苹心头小鹿乱撞。  
就是这笑容!她清清楚楚记得,她第一次看到沈冲时,他就是这种笑容,让她三魂  去了两魂,七魄少了五魄,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只知道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为他  牺牲。  
苏佾苹来到沈冲跟前,屈膝跪了下去,「皇上好久没来臣妾这儿,先让臣妾伺候你  ,好不好?」  
沈冲潇洒的扯嘴,不置可否。  
苏佾苹当即上前为沈冲褪下衣衫,主动投入他怀中,使出浑身解数想勾起沈冲的欲  望。  
沈冲不动如山的坐着,任由苏佾苹在自己身上亲吻、游走,任她解开自己的裤裆埋  首其间。  
他不自觉闭起眼睛。换作平时,他会马上要了她;因为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懂  得如何挑逗人,如何勾起男人欲望的美丽女人。  
但此时此刻,纳兰瑶姬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只要一想到纳兰瑶姬之所以会这样  的原因,泰半来自于苏佾苹和沈淕时,他的欲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冲推开苏佾苹,转而抱起她,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沿着她玲珑的身躯往上移,一  寸可接近她的颈项,「苹儿,你要我吗?」  
苏佾苹禁不起沈冲的挑逗,赤裸的身躯剧烈颤抖着,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要你  ,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是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愿意接受?」  
「是!」苏佾苹喘息地说着,身子不住扭动,拼了命想贴近沈冲,想将沈冲纳进自  己身体里。  
沈冲眼神一冷,「如果我把你送还给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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