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爷爷这么多情,而你奶奶是多么地幸运!」她听得羡幕不已。
「谁说她是我奶奶的?」林哲琛打断了她的情境,转而世故地说:「最美的爱情,都只能留在记忆里,一旦结了婚,什么都不稀奇了。」
「这就是你坚持不婚的原因?」她转过头望着他,眼底有一抹讶异。
「算是其中之一吧,天下女人这么多,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浪费了满园的花蕊。再说,我喜欢光明正大和女人们亲热,要我结了婚再去偷腥,实在不符合我的原则。」
「哈哈—;—;你的原则是不对女人付出真心,你是胆小,不是潇洒不羁!」她一副嗤之以鼻的口气。
「我警告你,不许再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不知怎地,她的话总能轻易地将他惹恼了。他一把扳住她的身体,用着极为冷峻的神情,对她严厉地说:「我是樱岛公司的接班人林哲琛,也是你们今年最大的客户,从今天起,更是你莫珂萝的魔鬼训练师!你要学着怕我、敬我,否则,你准备吃不完兜着走!」他一说毕,立刻松了手,转身掉头而去。
留下一脸愕然的莫珂萝,与窗外飘下的樱花雨,静静的目送着他洒脱却暗藏心事的背影。她心底乱乱地,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
☆☆☆。。☆☆☆。。☆☆☆
她身穿一套粉红色的和服,穿梭在樱花林里,而四周,镁光灯纷纷地闪个不停,许多人挤在围篱外,疯狂地对她呐喊着:「莫珂萝,我爱你!」
「谢谢,谢谢,我也爱你们!」她得意地送着飞吻,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是林哲琛,他一身白色的西装,热切殷勤地伸出双手,朝她飞奔而来,再一把抱紧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你抱太紧了,有点痛。」她娇嗔地轻声细语。
「莫珂萝,你再不起来,我就直接把你扔进水池去!」
奇怪,这对白好像不对劲。她觉得,老有人晃着她的身体。
「嗯?别急,有人等我签名。」她终于醒了,还一脸的陶醉不已。
「对不起啊!把你的美梦打醒。」他一脸冷冰冰地,扔给她一件外套,「赶快穿上它,从今天起,你的魔鬼训练开始了—;—;走吧!」
「喂—;—;干嘛?天还没亮啊!你要带我去哪儿?呵—;—;」她的呵欠还打着,却让他一把拎起来,直接推出门外。
「打起精神!有我这天下第一大帅哥陪你晨跑,这种福气,可是你前辈子修来的。跑快一点!」他像赶羊似地,领着她,跑在人车稀少的大街上。
「晨、晨跑?!不行啦!我打离开学校后,连两百公尺都没跑过。喂—;—;你别生气嘛!我以后绝不故意顶撞你就是了,那能不能……放我回去睡觉?」
「快跑!」林哲琛大吼一句,根本不理会她的求情。他当然不是恶意,实在是因为她这朽木朽得太离谱,非逼得他出此下策,试图扳回一线生机。
就这样,莫珂萝的如意算盘还没拿出来,就被林哲琛的一连串训练给搞得痛苦不堪。
「哎呀!我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大爷,你最好心了,今天放我一马,行不行?」
「不要!本姑娘说不起床就不起床。起床的是乌龟!」
「林哲琛,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我好歹命哪!」
每天清晨,不管莫珂萝是哀求也好,叫骂也行,他都会用尽各种方式,硬是把她从棉被里拉了起来,接着,盯着她跑完几公里的路,再让她几乎是爬回房子里休息。不过,这还不是最艰难的事情,最让林哲琛感到无力的,便是日常生活中的美姿美仪。
「不对!不是这样走路的,你专心一点行不行?!你学得是淑女走路,不是赶猪大赛耶!」在用尽各种训练方式后,林哲琛已有种江郎才尽的无力感。
「拜托!哪有正常人那样走路的?那不就一辈子过不了大马路。」她还很理直气壮地反驳着。
「好!你不要这样没关系,那至少你拿东西时,秀气一点行不行?」
「秀气?没问题!这样可以吗?」她想了一下,继而打起莲花指,得意地抽起桌上的纸巾。
「你在演歌仔戏吗?莫珂萝,我杀了你!」
夜深人静。
在经过一个礼拜的训练后,林哲琛只有一句评语,那就是:一败涂地!
沮丧的他,伫立在夜幕低垂下的游泳池畔,想藉着冰冷的水,来浇息心头的怒气。是啊!怒气,他气自己,干嘛这么死要面子,跟山口擎野打什么赌!而事实已摆明了,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偏偏他以为自已是汤姆克鲁斯,可以来个绝地大反攻,最后,却是自讨苦吃,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人给气得少了好几年的寿命。
「咚,」他一想到这里,便跳进了水池里,用着他矫健的身手,划着一遍又一遍的蛙式、自由式、蝶式,俨然有奥运选手的架式。
他习惯将身上的衣物尽除,只用着光裸的身体,充分地感受在水中穿梭的乐趣。他向来喜爱在冰冷的水中潜行,因为,那会让他头脑清晰,更会让他的毛细孔在水的温柔抚触下,打进他向来寂寞的内心。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不把女人用水做比喻,因为,她们还不如水,她们最多也只能贴在他的皮肤上呼吸。
不过,那个笨女人例外。她就是有本事,可以把他气到五脏六腑都痛。
莫珂萝屏着呼吸,眼都不眨一下地直盯着正在水中裸泳的林哲琛,心跳加快。
由于白天的操练太紧,害得她肚子饿得快,才半夜一点,她就得偷偷摸摸地起床找东西。这都要怪那个林哲琛,不但逼她逼得紧,还限制她不可痛痛快快地吃个过瘾,其实,她又不胖,顶多是壮了点,有点肉肉的灰姑娘,不也挺美丽吗?
不过,她这一回是东西还没找着,眼睛就吃了冰淇淋。她不自觉地躲在一扇窗里,两眼直溜溜地盯着他的身影,却没听见心底怦坪的心跳声音。
他果然有当花花公子的本钱,一身结实的肌肉,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地,引人遐思。他举起双臂,往后一仰,就整个人仰躺在水面上,缓缓优雅地飘浮着。他闭着眼,拧着眉,在水中泄漏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高挺的鼻梁,将他的侧脸延伸出一条丘陵线,再将底下的唇化成一泓池水,引诱着女人们争相跳进去,只为尝他一口。而他的发,在水中收敛成一匹光滑的黑布,贴在他的耳边,在水中载沉载浮,只剩发上的水滴与天上的月光交映着,织出几道迷蒙的亮泽,把他那暗藏忧郁的脸,烘托的更加动人。
他没有想像中的潇洒,也没有想像中的快乐,他只是个沉溺在爱情游戏中,却依然寂寞的男子。不过,又与她何干?!她不也是个寂寞的灰姑娘,正陷在一座美丽的城堡中,等着王子来解救她。但,天地那么大,她的王子又在何方?
「唉!想这么多干嘛?反正我的王子绝不会是他。」她拍了自己的脑袋瓜,然后,闷闷地走回房去了。她不清楚,今夜的自己怎么会多愁善感起来,但是她知道,明天一早,她还得继续跟林家的那个富本武藏,比刀比枪。
☆☆☆。。☆☆☆。。☆☆☆
「早啊!」一大早,莫珂萝就嗅出不对劲的味道,因为今天清晨,林哲琛没拉她去晨跑。
「不必这么看我,今天放你一天假,让你睡个饱!」其实,是他自己受不了了。
「真的?放我一天假?!那—;—;我就不客气罗!」一说罢,她便直接拿起桌上那一盘蛋糕,猛地往嘴里塞,像是怕他反悔似地。
「喂—;—;我是指让你睡觉,不是让你把自己撑死掉。拿来!」林哲琛又好气又好笑地,用手拉着餐盘的另一端,要把东西抢下来。
「不,不要!我已经饿死了,这盘蛋糕,非我莫属了。」她死命地护着不放。
「不行!这一盘你一吃,我一个礼拜的苦心不全完了!早知如此,我不如找开喜婆婆来。拿来,否则,以后我裸泳时,不准你看。」
原来,他早知道了。
「什么?!你—;—;」莫珂萝一听,整张脸便红了起来,不过,她可不会就这样投降。为了面子,为了肚子,她只得倔强的硬拗:「谁爱看哪!你要觉得吃亏,顶多……我裸泳时,也借你欣赏欣赏。」
「那你吃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他倏地一放手,有点受到惊吓的味道。
于是,莫珂萝就大刺剌地吃了起来,差一点没像大姊头一般把脚抬上椅子。
「吃完早点,我带你进书房。」终于,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真的可以吗?」她以为,他要等她有点成绩出来了,才愿意帮她这个忙。
「可以,不过,下午我约了一位顶尖的造型设计师来,你可得要答应好好配合,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他已举白旗投降,只得另请高明了。
「放心!我们不是一向配合得很好?安啦!」她放下那一只空盘,满足地笑了。
吃完早餐,他们来到书房前林哲琛拉开那一道木门,一眼望去,皆是满屋的画像与书籍。
这里向来是他们家的禁地,只有林海默一个人可以进得去,连那位与他结婚几十年的妻子谷永理惠,都被摒却在门外,要不是林海默在动手术前怕自已有什么不测,把钥匙交给了林哲琛保管,恐怕要解开这个谜,还真不容易呢!
「这两位是你爷爷奶奶罗?」莫珂萝指着墙上的一幅人像问。
「没错!这是他们当年结婚十周年请人家画的。听我爷爷说,当年是我奶奶一个人提着一只包袱,跟着他逃到日本来的,说是因为他得罪了当时驻扎在台湾的日本大官,还差一点葬身火海呢!」
「这么说,你爷爷奶奶是在台湾就认识的,那么有可能你爷爷或奶奶也认识陈老爷爷,或是那位齐藤美静。」她这么推测着。
「我想,答案应该都在这里,不过,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有些照片都黄得模糊不清,你先自已慢慢看,记住!千万小心,这可是我爷爷的命啊!我先打电话,看看设计师怎么还不见人影。」
待他离去后,莫珂萝便开始循着架子,试图找出她要的东西。不过,由于架上的灰尘挺厚的,再加上目录都是用日文登录的,让莫珂萝眼睛都看花了,还找不出头绪。最后,她在书架角落发现了一口约莫有九十公分立方的木箱子,而奇怪的是,箱子上头没有太多的灰尘,想必是有人经常打开它的缘故。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莫珂萝觉得好奇,便弯下腰轻轻地掀开箱子,不料,她才一掀起,一只大老鼠突兀地从箱子后方窜了出来,瞪着一双雪亮的眼睛,与莫珂萝来个四目交接,就等着谁先叫了起来—;—;
「啊—;—;」当然,尖叫的就是莫珂萝,她想先吓走老鼠,再行脱身之计,不料,她这一惊慌,撞到了后面的那一排书架,扯下了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籍,接着,就是哗啦啦惊天动地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到了前厅。
「发生什么事了?!」顿时,两个大男人匆忙地闯了进去,却让眼前的一场混乱给愣得不知所以。
「莫—;—;坷—;—;萝,你给我出来!」林哲琛简直是青筋暴跳地吼着。
「我是想出来啊!只不过我的一条腿被夹在书架里,另一条腿又让书给压着,而我的手还埋进了箱子里—;—;」她说着说着,想要低头先挣脱双手,却不料,箱子里有本不小心被翻开的日记上的几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上头写着:齐藤美静是株高贵的雪樱,我只敢远远地欣赏,不敢表达爱意……
齐藤美静?!她一个惊喜,才发现这箱里头的每一本,都有齐藤美静这些字的踪影。而这箱子装的是林海默最在意的回忆,难道这位齐藤美静真的是关键?她跟林海默与陈友贤又会是怎样的关系?
「你以为你不出来,我就奈何不了你吗?」林哲琛与另外那个人,气喘吁吁地搬开了书架与书籍,却发现莫珂萝还发傻地把头埋进箱子里。「小林先生,对不起!她就是这样子,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才会找你。」
「没问题!我是小林花轮嘛!东京最顶尖的造型……师……」这位设计师还自信满满地说着,却让眼前突然窜起的一个人影给吓得结巴不已。
「花轮啊!那你是不是要把我设计成小丸子造型?」莫珂萝好不容易爬起身,满头满脸的灰尘不说,那一头乱发还变成了鸡窝,随着她的脑袋晃来晃去。
这下子,谁都没再说话,只剩一屋子的死寂。还有那位小林先生,冷汗滴到地上的声音,滴滴答答地,他的信心,开始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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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起,莫珂萝开始了另一阶段的训练课程,由那位以彩妆起家的小林花轮亲自为她打理。
不过几天下来,换了几百种造型,却始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性感的造型,让她一出场,就当场让所有人笑岔了气,左看右看,都不像玛丽莲梦露,反而比较像华西街上的流莺;换上高贵典雅的造型,倒还能走得出去,只不过一出去没人相信,她穿在身上的那套黑色洋装,真的不是从夜市里买进的。
「这总可以吧!」小林花轮已经有一头撞壁的情绪。这一回在苦思了几天几夜后,他终于配出了这一组强调现代年轻的霹雳造型,以粉红色短上衣,搭配鲜黄色格花的七分裤,脚底下则是色彩鲜艳的胶鞋,对衬着头顶上那一头染了金黄色的发辫。
而莫珂萝不过穿上它,上了趟洗手间,结果,引起了骚动连连,大家慌张地尖叫奔出厕所,说是有个疯婆子闯进了洗手间。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啊!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小林花轮抓着发,两眼布满血丝地在服装间里踱来踱去。最后,他们下了一个结论—;—;一定是莫珂萝不够纤细,才会坏了他这位名设计师的鬼斧神技。于是,他得意地心生一计。
「什么?!要我节食?!我又不胖—;—;只是不瘦罢了!不要,我绝对不答应!」尽管她坚决抗议,但是,在小林花轮的坚持下,林哲琛也只好由着他去。
小林花轮因为心急,不想他的招牌从此毁在莫珂萝的手里,所以,他监督得很紧,除了他亲自调配的餐饮外,莫珂萝根本找不出缝隙偷吃东西。
其实,莫珂萝的身形很不错的,一百六十五公分高的她,站在人群中是挺有架式的,只不过她嘴太馋,又爱吃垃圾食物,因此,她的整个人圆了点,不能说胖,而是丰润。但是,这与小林要求的模特儿枯瘦的身材实在相去甚远,因此,在这段节食期间,她经常是饿得两眼发昏,双腿无力,好几次都想半夜收拾包袱,跑回台湾。不过,一想到老奶奶托付的事情,她又心软了,继续想着大餐骗自己。
而这一日,小林花轮带着她来到八阪神社附近,向一位擅长茶道的太太请益,让莫珂萝在以后的应对场合中,不至于一问三不知,惹出一大堆的笑话来。
「茶道的精神,就在于专心凝神,千万不可嬉闹游戏!」在接近傍晚时分,主人在门口送客前,还不忘叮咛。
「是啊!今天真是多谢浅野太太。改天有机会,再来向你请教!」小林花轮拉着莫珂萝站在门边,频频地与里头的女子相互哈腰个不停。
「哪里,您太客气了。要不要先用碗茶泡饭再走?」别误会,这不是她的邀请,而是京都人客气的惯用语。而你如果当真了,那他们可会拉下脸来,认为你不识趣。
「茶泡饭?!就算盐泡饭我都愿意!」不过,莫珂萝不知情,她以为机不可失,便露出一张饥慌了的脸,打算一脚就踩进屋里去。
「欧桑,莎呦啦娜。」不过,小林花轮眼明手快,一把就将她拎到门外。
「喂,你干嘛?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哪!」莫珂萝简直是不顾形象,就在路上哀嚎了起来。
「要吃回去吃!别在路上这样,好难看!」小林花轮疾言厉色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