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来说，我比你强。”我冷冷地说。
“杜明薇，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个可怕的魔鬼！”她哭着喊了出来。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她，我赢了，但为什么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难道，我真的变成了魔鬼？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我也这样精于算计了？
一直到回到家，我还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荀轩进门，我还呆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他坐到我身边，关切地问。
我看着他，忽然用手紧紧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动。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用手很温柔地把我环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很温暖，但是这个温暖却怎么也传不到我的心里，我的心冷得发硬。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可以依靠了，所以，老天，你就让我放纵一下吧，即使我们两个注定没有交集，起码在这一刻，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给我温暖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望着坐在我对面的许灵问道。
“你怎么想到是我？”
“上次文件不见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我的钥匙在公司里从不离身，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拿到我的钥匙。但是回到公寓后，我的钥匙则是固定地放在茶几上，而有机会到我公寓里来的人并不多。其实，你上次不是来帮我弄卫生的，你的目的就是搞到我的钥匙，对吗？”
她把脸扭向一边，不吭声。
“如果说文件的事情我只是怀疑你的话，那么这次合同被偷则是铁证如山了。在这个城市里，知道我的开机密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则是你，就连荀轩都不知道我的开机密码。为什么，许灵，这是为什么？！我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和荀愈结婚后，奶奶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也拒绝承认我这个孙媳妇。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还好，可是，当他失去了荀家这个靠山的时候，生意开始走下坡路，渐渐地，他开始把气撒到我的身上。说都是我害的他，开始骂我，打我，也开始在外面找女人。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不肯承认我这个孙媳妇，为什么却偏偏对你青睐有加，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你了？！…”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了起来，又是这句话！难道在我最好的朋友的心里，我竟是如此的不堪吗？难道我就不该得到别人的爱和赞赏吗？她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了，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我满脑子里都是那句话，“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你了？”老太太说的没有错，你最亲近和信赖的人给你的伤害是最大的！
“怎么了，丫头，象个霜打的茄子似的！”我抬头一看，是老太太！她怎么坐到我的客厅里来了。
还没等我开口，她又说了，“怎么，奶奶没有说错吧，被自己最亲近和信赖的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老太太，告诉我有关荀愈身世的事情。”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聪明，我也料到你会知道的。你上次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荀愈的亲奶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她竟然和我的丈夫有了私情，而且还生下了荀愈的父亲。在当时的条件下，我们双方的家庭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离婚的，而我也坚决不同意她进门。于是，我们达成了一个妥协，把她的儿子接到荀家来，但是她从此远走他乡，再也不许和自己的儿子想认。可以说，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屈辱的事件，每天都要面对自己丈夫出轨的证据，却还要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愤恨。
“所以，荀愈和许灵的婚姻就成了你的一个借口，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弄走，除去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错了，是这次的事情让我有机会除去他。而这都多亏了你的帮忙。丫头，明天下班后到荀家来吧，奶奶请你看出好戏！”
第二天上班，经过业务部的时候，看着沈晴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感慨。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竟然还是走不出这个怪圈。相比之下，可西则毫不令人同情，她本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的角色，只是可惜了沈晴的才气和聪明了。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当天下班后，赶到荀家，屋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荀愈和许灵也坐在里面，许灵看见我，脸色白了一下，立刻把头扭了开去。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今天叫大家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清除荀家内部的害虫。荀家的祖先曾经订下过规矩，凡是荀家的子孙，都绝对不可以做出有损国家和荀家利益的事情。但是，荀愈，你说说看，你近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我已经不是荀家的人了，这可是奶奶您亲自下的命令。”
“不错，可是如玉你们呢？我还没有把你们给赶出家门吧？”老太太把头转向了荀愈的母亲和妹妹。
“奶奶，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呀。”荀蕊壮着胆子说道。
“是吗？我也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特地把证人给你请来了。
书房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沈晴！我低呼一声，怎么会是她？这是怎么回事情？！我扭头看看老太太。
原来这次是荀愈的母亲和妹妹找上的沈晴，要她帮忙窃取这次谈判的内容，并开出了高价来买合同的草样。她们把得到的情况告诉了荀愈——他就是另外一家大公司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如果这次不是轩儿和明薇提前做好了准备，荀家就要损失上亿元的生意，如玉，你说你们有没有背叛荀家？”
下面说的什么我已经不想听了，原来我和沈晴一样都只不过是老太太手里的棋子而已。我站在花园里，不禁发笑，亏我还自以为聪明地为沈晴惋惜呢，结果呢，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里。
“怎么，很失望吗？”沈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边。
“是啊，对自己很失望。”
“发现自己不过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的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受。”
“所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可是你犯规了。你爱上了下棋的人，而我却没有。”这或许是我可以挽回自尊的唯一办法。
“这或许就是你比我高明的地方。起码你还拥有自己的心，而我却连心都丢了。”
“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我现在有了一大笔钱，也许我会到一个小岛上去，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也许看上某个男人，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也不一定。”
“那我提前祝贺你了。”今天离开的是她，明天离开的将是我。
“你知道吗？”她冲我挤挤眼睛，“当棋子除了自尊受损外，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的身上有种很特殊的东西，但是要有心的人才能发现。如果不是荀轩，我们也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知道以后我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象她一样的潇洒？
荀愈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和俄方的合同其实早就签好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给他们看。而俄方同意和我们演这出戏的原因是，公司给他们提供了非常优惠的条件，而且谢廖沙曾经是我大学四年的外教。只是我忘了一件事，我在看他们演戏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早已成了别人眼里的戏子。
第十九章 众矢之的
第十九章众矢之的
站在阳台上，听着街上传来的人们的倒数声，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新的一年了。元旦公司给了一天的假，加上周末，共是三天。可我能做的却只能是给外地的父母打个电话问平安，看来我只有春节才能回去看他们了。不经意间，我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快一年了，和荀轩认识也快半年多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把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换上衣服出门去购物。我给老爸老妈各买了两套保暖内衣，那的天气冷，老人都怕冷，穿暖点总是好的。给我自己买了套化妆品，虽然长得不好看，可也不能亏待自己啊。在经过毛线柜台的时候，我的眼睛一下被一种毛线给吸引住了。那是一种颜色嫩黄嫩黄的细毛线，就象刚孵出壳没多久的小鸡的颜色，好看极了！我买了一斤半，打算给自己织条围巾和手套。
当天晚上，我正坐在沙发上织围巾。荀轩进来了。
“你会织毛线？！”他的感觉就象是发现了新大陆。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妈妈学织毛衣了。只是我的外貌和性格让人不相信我会做这些事情而已。其实我不仅会织毛衣，还会绣花，而且手艺还都不错。
“在给我织东西啊？”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在给自己织围巾。”
“那我拿我的围巾和你换，怎么样？”
“你少来，我才不跟你换。”我白了他一眼，他想的到美，长这么大，我还只给我老爸织过件毛衣呢。
“你答应过要送我件礼物的。”
“那我明天去给你买。”
“不行，我就要这个了，说好了啊。”我懒得理他，等我织出来再说吧，反正到时候他也抢不了。
织着，织着，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书，我则盘着腿坐在这里织毛衣，不知道的人准以为我们是两夫妻，我看了他一眼，刚洗过澡的他头发还有些湿润，贴在头上，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此刻的他看起来异常地放松和惬意。
“怎么，你老公帅吧。”他好象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头也不抬地说。
“帅是挺帅，但是不是我老公。”我的脸忍不住红了下，毕竟，偷看的时候被人发现总是不太好意思的。
“有没有考虑换套大点的房子？”他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书。
“干吗？”
“奶奶给你买了套大房子，你看看什么时候搬过去。”
“给我买的？”
“是啊，房子是记在你的名下的。”
我刚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这是为了奖励我这个聪明的工具吧。老太太的出手很大方，只是，我心里很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为了那每月一万美金的酬劳，我已经开始慢慢地变成我所讨厌的那种人。那么，为了这套房子，我要付出什么呢？
“又在想什么？”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我望向他。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人，他父亲被一个大官给害死了。他下定决心要报仇。他打听到那个大官的儿子很喜欢画画，于是他便苦练绘画，终于，他成了名扬天下的大画家。前来求画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个大官的儿子。那个大官的儿子看上了他一幅画，愿意出很高的价格来买，可是这个人就是不卖，最后大官的儿子为此而得了重病，那个大官为了自己的儿子亲自上门求那个人，但他丝毫不为所动。终于，大官的儿子抑郁而死，那个人欣喜若狂，因为他终于报了仇了。当天晚上，他依照多年的习惯要在睡前为自己画幅自画像，可是，当他望向镜子的时候，呆住了，因为他在镜子了看到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的仇人——大官！”说完后，我久久地望着他。
“你不会是那个人，我也不是那个大官。”
“我曾经和沈晴说过，凡是和魔鬼做交易的人，最终都会后悔。可是我自己不是也在和魔鬼做交易吗？这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啊。”我笑了起来，“帮我告诉老太太，我谢谢她的好意，但是我不打算要那套房子。你可以说是我不敢要，也可以说是我不想要，怎么说都可以。”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彻底地冷了，不论我们之间看起来有多么的和谐和融洽，我和他都是注定没有未来的。因为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带着一种相互利用的目的，它注定了我们之间无言的结局，也注定了我们之间的互相猜忌。不论我的心里对他有多少的好感，在以后的日子里，猜疑都会像条毒蛇一样盘恒在我们中间，时不时露出它的毒牙，给我们的关系以致命的一击。
第二天，我没有告诉他，自己一个人去爬山。人们都说冬天不是爬山的好天气，但是我却偏爱冬天的山。幽静，静谧，看起来死气沉沉，其实却是满含生机。吸着冷咧的空气，我的心里舒服了很多，脑子里也清醒了很多。等我终于爬到了山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我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声的叫喊，一直喊到精疲力竭，泪流满面，我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此刻，我不想去理会别人的目光，我只想好好地发泄一下，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发泄出来，我会疯掉的。
终于，嗓子哭哑了，眼里也再也没有眼泪了。我擦去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老太太有句话没有说错，后悔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怨不得别人，但是，我不能不为我的父母着想。打定了主意，我的心里反倒冷静下来了。我张开双手，拥抱这冬日的阳光，斯佳丽有句话说得好，“Tomorrowisanotherday！”
晚上，我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在银行开了个保险柜，还告诉了他们保险柜的密码，当然，为了避免他们担心，我把一切都弄得很自然。老妈还抱怨我乱花钱。
上班后，我找了个时间去了趟律师事务所，立了遗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我的父母，而且声明，以后任何的遗嘱都不能改变这份遗嘱的内容。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后，我的心情轻松多了。开始盘算起春节的假期来。好久没见爸爸妈妈了，正好趁这个春节跟他们好好地聚聚。不过，得提早订票才行，而且为了省掉路上的时间，多在家里呆些时间。还是订往返的飞机票好点。可是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各航空公司具体的报价还没有出来，也暂不接受春节订票，只好等着了。
“杜姐！”这天，我刚从公司的大楼出来，就碰上了林梅。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我关切地问。
“杜姐，我怀孕了。”我一听，嘴里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那花－龙翌知道没有？”我差点把龙翌的外号给说了出来。
她点点头，“他让我打掉孩子，说奶奶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问她。
“杜姐，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是真的喜欢龙翌，你帮我跟奶奶说说，让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我跟奶奶说，我在奶奶跟前那说得上话啊？”
“不是的，我听他们说，奶奶最喜欢你了。你说的话她肯定会听的。”她苦苦哀求。我则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林梅，谁跟你说奶奶最喜欢我了？”
“他们都这么说的。他们说奶奶把她最喜欢的羊脂玉镯都送给你了。这个镯子奶奶当年连荀轩和龙翌的妈妈都没有舍得给，却给了你，你说奶奶是不是最喜欢你？”
我的心里一冷，她从哪里知道了这么详细的情况，看来，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如果不是她心机深沉，那么就是有人有意要借她的手把我往这件事里拖。说实话，我不认为老太太会听我的，我在她的心里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林梅，你冷静下听我说，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是龙翌，如果他是真的爱你，如果他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他一定会想办法的，你不要着急。”
“可是现在问题不在龙翌身上，而是奶奶不同意啊。”
“你认为如果龙翌坚持，老太太会反对吗？再说了，就算老太太反对，如果龙翌坚持的话，那你们也是可以结婚的啊。大不了，就是龙翌被赶出家门而已啊，但是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啊。”
“杜姐，你不用说了，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你是不是就是巴望着龙翌被赶出家门，终于就没有人来和荀轩争家产了！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了你！”说完拂袖而去。
我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