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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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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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圆之夜似乎在提醒她体内属於狼的那部份,只要一照到月光,她就想赤足在荒野中奔跑,渴望的欲念几乎超过身体的疼痛。
            她没有後悔典当爱情,但是不甘心被一个小鬼骗了,有机会她一定要让他笑不出来,表情难看得像踩到一坨狗屎。
            「对了,翩翩,这一、两天你得留神点,我算出你将有一劫。」但她算不出结果,有一团黑雾隐藏其中。
            「管他什么劫不劫,我有蝶姨护身,什么也不怕。」胡翩翩撒娇地在她怀里轻蹭,嗅著许久未闻的蜜香。
            「蝶姨几时成了护身符了,这么管用。」小女孩长大了,终将像羽翼渐丰的鸟儿离巢不归。
            紫蝶的轻笑中有著烦恼,心口一揪地为她的安危感到忧心忡忡。为什么自己看不到翩翩的将来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她还是无法以平常心面对,忍不住为她担心,想寻求解决之道。
            这就是为人母的心情吧!老放不下即将学习飞翔的孩子,总希望她顺风飞行不致遭遇任何困难。
            「当然,蝶姨是我的守护神,得照顾我一生一世。」直到老死。
            她没说出口的话很感伤,因为,她会比蝶姨先死,半人半狼的人顶多活个两、三百年。
            第九章
            「对不起,麻烦你帮我买一盒止痛药,我胃痛得走不动。」
            助人为快乐之本,反正她也要到药局买止痛药熬过来经的第一夜,顺手帮忙又不费事。
            可是对方竟利用胡翩翩的善心行卑劣之事,趁她弯腰扶自己之际,朝她後颈注射不明液体。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防备,只觉得颈後传来一阵麻痛,便不省人事。
            朦胧中感觉被人当货物移动,大货车的震动声特别剌耳,仿佛行经泥泞的山路,凹凸不平的地面满是坑洞,震得她晕头转向。
            是谁在耳边呼唤她,似远似近,十分熟悉,几乎要唤醒她的神智。
            眼皮好沉,身体好重,而且四肢无力,为什么她会觉得想睡呢?浓浓的困意排山倒海的涌上来,令她无法清醒。
            属於兽的敏锐却在这一刻觉醒,她感觉车子开进一幢大型的建筑物,两个有浓重体味的男人将她抬下车,放在类似手术台的平台上,往内推。
            她要被解剖了吗?
            强烈的动物本能驱使她对抗黑暗,酥麻的手渐渐有了知觉,她知道只要再努力一下便可完全清醒。
            月亮出来了吗?
            「再给她补一针,我看见她的手在动了。」
            无情的女声一响起,痛意立刻由手臂袭来,胡翩翩再度陷入昏迷。
            劫!果然应验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冷得透骨的寒意由她脚底窜起,直到头皮。
            她蓦地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大铁笼内。
            一思及此她立即惊愕的猛地跳起,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浮现脑海,她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蒙骗了。
            呜!好痛,这是什么?
            「醒了呀!我当自己功力退步了,连冻死一个小鬼的本事都没有。」哭什么哭,该哭的是她。
            咦,好熟的声音。「雪子阿姨,你来救我……啊!你怎么变成一条蛇了?」
            一回头,她被一条体积庞大的白蛇吓得腿软,倒抽了一口气,说出蠢话来。
            「我本来就是蛇,你今天才认识我吗?」雪子没好气地用尾巴扫了她一下。
            胡翩翩不好意思的一笑。「人家忘记了嘛!谁叫你老是用美艳妖娆的人身欺世。」
            太久没看过她的元身当然会心慌,蛇身比腰还粗的大蛇有谁见了不怕,大嘴一长足以吞下两、三个人,自己会吓一跳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她们为什么会在这看起来像个实验室的地方,难道她们是……实验品?!
            「还有时间嘻皮笑脸,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这事蝴蝶知不知道?」龇牙的雪子猛吐著舌信。
            「我不知道……」
            抚著颈上项圈的胡翩翩,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抱著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看著那条链住她四肢的铁链,无计可施的垂头丧气。
            而和她关在一起的雪于虽然行动自如,可仔细一瞧,不难发现她身上有数道鞭痕,可想而知在之前她已受过凌虐。
            「你这笨蛋怎么可以不知道,你想死在这里不成?」可恶,为了解翩翩体内的麻醉剂,害她浑身虚弱没力气骂人。
            厚!雪子阿姨要是聪明现在怎么会在这?「那你呢?看起来比我还惨。」
            起码她身上没什么伤。
            「你……」瞪了一眼,雪子随即沮丧的叹口气。「别提了,运气不好,玩出问题。」
            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谁会料到五星级饭店会被人偷装针孔摄影机,将她以原形戏弄男人的一幕全程拍下来。
            那个不甘受辱的男人在发现真相後,又惊又恐,处心积虑地想还以颜色,於是设下陷阱引她入瓮。
            都怪她贪恋男色没察觉异样,和两名年轻力壮的帅小子在床上翻云覆雨之际,天花板的出风口突然喷出雾状的雄黄,让措手不及的她当场变回原形。
            如果她没恼羞成怒地直想找人算帐,其实还是有时间逃脱,十几楼的高度对修练有成的蛇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攀著护栏也能顺利滑入下水道。
            可惜她脾气硬又好胜,一张浸过雄黄酒的大网一撒,她的嚣张气焰哪能发作,不一会工夫就软得像一摊泥,任人摆布。
            「雪子阿姨,我们该怎么逃出去?你的法术呢?」满怀期待的胡翩睁大眼望著她。
            「没了。」应该说暂时被禁锢。
            「没了?」是她听错了,还是雪子阿姨故意捉弄她,五、六百年的修为怎么一夕消失?
            雪子有气无力的解释。「还不是那些可恶的人类强灌我雄黄酒,酒气未退前,我和一般蛇类无异。」
            「啊!这么惨呀!」她唯一的希望落空了。
            先前蝶姨才警告她这两天要留心点,自己也特别小心的不插手闲事,见到看不惯的事,立即绕路,绝对不强出头主持正义。
            但就在快回到家时,她忽然想到要买止痛药而停下脚步,朝最近的药局走去。
            她已经够谨慎了,还是著了人家的道,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抱著肚子蹲在路边呻吟,表情痛苦地求她伸出援手,於心不忍的她只好帮这个忙。
            现在,她想起那个恶毒的女人是谁了,就是那个她觉得和标准值先生很匹配的千金小姐。
            她的运气比雪子阿姨还糟糕,她是恶有恶报,活该被人陷害,自己却是种善因得恶果。
            以後要是有人再劝她行善,她一定先把那人海扁一顿,免得同样的情形再度上演。
            「看来我药量下得太轻,你比我预估的时间提早三个小时醒来。」可见麻醉药对她影响不大。
            下次她会改用较重的药剂。
            「这位阿姨你抓错人了,我们应该没什么过节才是,何不好心点把我放了,我们都当做没这回事。」
            不行吗?她脸色很难看耶!自己的语气委婉又诚恳,连该有的称谓都有,没理由会惹恼她啊!
            「我知道你的口舌相当锋利,但别挑这个时候逞强,我不是窦轻涯,不会纵容你的无礼。」
            果然是受他牵连,真是倒楣。「别听信别人的馋言,我的口才向来鲁钝得要命,而且我要声明,一切都是性窦的错,是他自己来招惹我。」
            嗤!嗤!你还真敢推卸责任,明明是两情相悦还有脸赖给别人,姨我甘败下风。趴在地上的蛇头摇了两下,无声的传递讯息。
            笑得很僵的胡翩翩将手往後压,做出别再干扰的手势。
            「是吗?」沈幼梅略微顿了顿,眼神多了一丝妒芒。「他喜欢你,这点让我深感遗憾。」
            她不能原谅他为了胡翩翩而舍弃她,她有哪一点不如眼前这粗野的女孩。
            更何况,她不是人。
            「他喜欢我不代表我一定喜欢他,你的遗憾同样是我的遗憾,我巴不得和他画清界线,老死不往来。」
            长得人见人爱不是她的错,人家硬要缠上她更非她的不对,怎能把帐一并算到她头上,有怨有恨尽管找始作俑者,她充其量不过是受害者。
            「真会说话,我倒小看你了,若非你对我大有用处,我一定毁了你。」她的身体对於自己的学术研究是一大贡献。
            温柔的毒蛇。她心想。「我上无父母,家境又贫寒,我身上应该没有你要的东西。」
            她想不透这女人抓自己是为了什么?
            赎金吗?
            还是因为感情问题?
            「不用妄自菲薄,你的价值远胜於你所了解的程度,你对我太重要!」沈幼梅感性的说,眼光露出无比的兴趣。
            胡翮翩忍不住抽了一口气。「我不是同志。」
            「呵……你太有趣了。」沈幼梅掩唇轻笑,「我要的是你的……血。」
            「血?」她不像吸血鬼,倒像……狩猎者。
            一道警钟由心底响起,胡翩翩的双眸多了一丝阴影,戒慎地盯著沈幼梅的一举一动。
            「你不该让窦轻涯喜欢上的,不然,我就不会发现你异於常人的地方。」她像逗弄小狗地拿了根细棒伸入铁笼里,戏弄胡翩翩。
            胡翩翩嫌恶的闪身,怒意横生。「凡事适可而止,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是人吗?或者我该称你为狼女。」沈幼梅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为即将登场的重头戏感到热血沸腾。
            她会是台湾第一位超生物学家,享誉国际。
            心头一惊,她强作镇静的用玩笑口吻说:「你不能因为我个性冲动、脾气火曝就说我是狼吧?我真的不会抢你的男人,我不爱他嘛!」
            她没有撒谎,对他,她仍没有爱那种强烈的情感。
            沈幼梅笑著取出流动绿光的小瓶子。「我用不著你的施舍,只要在午夜十二点让你服下几滴神奇药水,你是不是狼便可真相大白。」
            「那……那是什么?」她感觉那瓶身透著诡异的魔力,似要引出她体内的兽性。
            「给我这瓶药水的人并未明说,他只说想看好戏就等月圆之夜,狼女现身。」她也非常好奇这瓶药水会有多大的效用。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她事先已抽过胡翩翩的血加以检验,证实她体内的确存在两组不同的基因,一为人,一为兽。
            她相信只要把真相公布,看过狼女变身的窦轻涯自会回到她身边,不需要她放下身段制造机会,他的理智会告诉他,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哇!你拿人命开玩笑呀?人家随便说说你也信,万一里面是毒药怎么办?」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干的好事,她非找他算帐不可。
            「不会毒死你的,我还要留著你好威胁那个杂种让位。」
            被推下总经理宝座的沈修德骤然现身,而他身後跟著的是沈嘉玉。
            怎么又来两个,嫌她命太长吗?「嘿,不如咱们握手言和当个朋友,你要整谁我帮你……」
            「住口,别逼我先毒打你一顿,窦轻涯对我做过的事,我都会加倍奉还。」他鄙夷地看了病恹恹的白蛇一眼,恨不得再抽她几鞭。
            敢戏弄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永远记得被人当成变态扭进警局的那一幕,这一份耻辱他会好好跟她算。
            又是他,怎么受苦的全是她?「他的事与我无关,你们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为什么要代他受过?」
            借问青天何在,她要击鼓申冤,还她清白。
            「你少说风凉话,谁不知道你是他的女人。」沈修德抄起一旁的铁条就往笼子砸去。
            虽然只是警告但力道惊人,一座两公尺高的铁笼为之震动。
            一旁的沈嘉玉对於弟弟的暴力行为不予置评,既不阻止也不当帮凶,完全是因为听说有好戏看才跟著来。
            可是一见笼里的女孩长相清秀,外表看来和人没两样,她实在难以相信她会变成一头野兽。
            「废话那么多干么,十二点快到了,你们还不动手。」眼见为实,说再多也没用。
            「表姊,你性子真急。」沈幼梅使使眼神,几名受雇的员工将实验室的天窗打开。
            柔和的月光射入笼子,胡翩翩脸色大变,连忙用双手覆面,整个人缩成一团的避免月光照射,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产生某种变化。
            但因为她变身的能力被封住,导致体内狂哮的兽血找不到出路,纷纷激狂的四处流窜,令她相当难受。
            「咦,那条蛇想干么?」怎么用蛇身将她紧紧缠住?
            「大姊,你站远些,这条蛇不打不听话,我非打到它趴下不可。」
            沈修德命人在笼子口洒上雄黄,他抄起木棍,冷笑的走进笼子里,对著白蛇的背就是一顿猛打。
            他的行为根本不是教训而是发泄,使劲的挥棍毫不留情,刻意挑它已受伤的地方落棍,打得它皮开肉绽。
            「够了、够了,你别再打雪子阿姨,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打她,不要打她……」
            反过来抱住蛇身的胡翩翩大声怒吼著,背上挨了沈修德一棍,闷哼一声,旋即斥喝他没人性,专做禽兽不如的事。
            满身是血的白蛇甩尾巴推开她,要她有机会就先逃别管它,它是蛇妖有灵丹护身,愚蠢的人类一时半刻还杀不死它。
            但她不依,反而抱得更紧地以身相护,两眼泛红就是不肯放手。
            这样的情景看得沈嘉玉有点鼻酸,她头一偏,不愿再看下去。
            「把药喝下,我保证不让任何人伤害白蛇。」超生物的秘密终要揭晓了。
            笑得十分可亲的沈幼梅隔著铁栏将手伸入,一只流动绿光的瓶子静躺在胡翩翩掌心,散发出妖异的魔魅。
            此时凄寒的厉声划破夜空,天空挂著一轮红月,红得像红玫瑰的颜色,微带血腥味。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竟然敢伤害她——」一道冲天怒焰袭来,如崩裂地面窜出的巨兽,尖利的巨爪泛著森寒,欲扑杀任何带有生命气息的动物。
            平空出现的三抹人影惊骇万分,不敢相信竟有人为了私利痛下毒手,将别人的命视同草芥。
            尤其是窦轻涯更感痛心,他没想到心爱女子会因他招来不公的对待,脸色异常潮红的冒著冷汗,痛苦呻吟。
            才几个小时没见,那张甜美的笑脸已然失去光彩,五官扭曲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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