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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地打开红茶罐,她又抱怨,「我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咩!干嘛这麼急著要人家交男朋友嘛!二姊、三姊自己不也没有!」
「可是妳二姊早已交过很多男朋友了,祇是现在还不想固定下来罢了,至於妳三姊……」童秀莲把洗好的杯子放进烘碗机裡。「也不是没人追她,是她说一定要拿到博士学位之后才要开始考虑那种事,不是吗?」
晓笛窒了窒,不禁颓丧地放下红茶罐盖。「真是猪头,为什麼每个人都要拿我和她们比呢?我是我,她们是她们呀!虽然我是没有她们那麼优啦!可是也不会差到哪裡去呀!」
「差得才多咧!」童秀莲咕噥。「妳唯一交过的男朋友三天就分手,原因是跟妳交往好像在跟哥儿们打混;高中是补考再补考才勉强毕了业,就连这份工作也是妳大姊透过关係为妳找来的,否则妳现在还在进修家裡蹲大学呢!」
晓笛哼了哼。
「那又怎样?本小姐大不了去卖汉堡、送披萨,还不照样可以养活我自己!」
「但是妳姊姊们可不是那麼想的哟!」
一提到这,晓笛就忍不住白眼一翻。「真不知道她们是怎麼想的,以前只不过是纠正我过於粗俗邋遢的地方,那我还能接受,可是现在……天哪!她们简直就像在训练马戏团裡的猩猩猴子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有规矩,每一件事都得按照礼仪来,光是吃一顿饭就可以敲我上百次脑袋了!还有啊……」
她打开烘碗机取出杯子,按照上面的名牌放入红茶包或咖啡,然后一杯杯冲放热水。「说什麼要「改善」我走路的脚步,规定我出门祇能穿窄裙,为了增添女性魅力,硬要我穿高跟鞋上班,拜託,我已经够高了说!」
童秀莲瞄了一下至少高上她大半个头的晓笛。
「的确。」事实上,174公分高的邵晓笛只要一穿上高跟鞋,公司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男同事们都要自卑地躲进厕所裡去偷哭。
「最惨的是,我三姊说什麼现代男人不喜欢脑袋空空无法沟通的女人,因此,有必要填补我空洞的内涵,以免我言语乏味什麼的,所以啊……」晓笛苦著脸在咖啡旁放下奶精和糖精。「她就强行要把与我现在工作上有关的知识统统硬塞到我肚子裡,也不管我消化不消化得了!」
砰一下放下水壶,她哭兮兮地对著童秀莲。「告诉妳,从幼稚园到高中毕业加起来,我都没有碰过那麼多、那麼厚的书本。幸亏我不是在新竹科学园区裡做清洁工,否则三姊肯定要我去唸个化学物理生物博士了!」
童秀莲不禁失笑,一边把冲泡好的红茶咖啡一杯杯置放到托盘上。
「太夸张了啦!」
「一点也不!」晓笛有气没力地另外冲泡一壶红茶与一壶咖啡。「我真的不想交男朋友,至少现在还不想。可是,如果我不交个男朋友交差,我那三个宝贝姊姊就不肯结婚进修闯事业去,妳说我该怎麼办?」
捧起托盘,「找个鐘点男友嘛!」随口说完,童秀莲便走出茶水间了。
晓笛嘆了口气,「说得倒容易,我认识的男孩子都嘛不够条件通过她们的审核呀!」她咕噥著拿抹布擦拭面,把所有的东西归回原位。
待一切都整理好了,她正準备离开茶水间,门却先一步砰一下撞开来了,童秀莲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不好了,妳……妳大姊来了!」
晓笛愣了一下,旋即扯开嗓门尖叫,「大姊来了?」不等回答,她就惊慌地抓著头髮团团乱转。「完了、完了,她要是看见我这样……不行,不行,绝不能让她看见,否则……」
话还没说完,门又打开,经过那些「热心」同事们的指点,邵晓曇已然优优雅雅地找上来了,她手上提了一个袋子,一见晓笛就呆了呆,继而慢条斯理地将晓笛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然后浅浅一笑,若无其事地把袋子交给晓笛。
「妳忘了拿这个。」
晓笛的脸早已僵成一片乾巴巴的老薑了。「谢谢。」
「不客气。」点点头,邵晓曇即转身离去了。
「哇~~好里加在!」童秀莲拍拍胸脯。「我还以为妳大姊会大发雷霆呢!」
晓笛依然僵硬著一张死人脸。
「妳知道何谓暴风雨前的寧静吗?」
「嗄?」
没有人知道晓笛这天回家之后究竟承受到什麼样的蹂躪,遭遇到什麼样的恐吓,只知道自翌日开始,无论她妆扮得如何夸张,都不敢擅做任何变更。
就算汗水把脸上的妆糊成一团,她也是花著一张鬼脸继续工作,然后回家。
高跟鞋跟断了,她一瘸一拐的继续为各位大爷们服务,然后回家。
这样几次后,她的妆终於变淡了──由亮丽一改而为素雅,她的高跟鞋也由细高跟变为矮粗跟──总算让她恢復了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可是,她仍旧穿著紧身的窄裙不变,因为她还没有摔过跤撕裂过裙子。所以……
为什麼她的裙子该死的还不赶快裂开呢?
第二章有人说,单亲家庭很可怜。告诉你们,真的超级可怜!
有人说,单亲妈妈扶养长大的儿子好悲哀。
告诉你们,真的超级悲哀!
有人说,活在出色哥哥们阴影下的肉脚小么弟最悽惨。告诉你们,真的超级悽惨!
特别是当你有个奥运游泳选手级的哥哥,加上一个明星赛车选手的哥哥,还有一个太空梭驾驶的哥哥时,告诉你们,这真的是地狱,活生生的地狱!
尤其是有那麼一天,当亲爱的老妈妈突然气势汹汹地跑来对著你的脸拚命喷洒灵芝香露水,「你这小鬼,给我老实招来,到底有多久没有正正经经的吃过一餐了?」
「自从上次老妈妳来过之后。」儿子回答得倒很爽快。
耶?那不就是四个月前吗?「你……」老妈妈差点脑溢血中风倒地。「那你又是多久没上床去睡过了?」
「呃……这个就不太记得了,大慨是……唔……二哥来看过我之后吧!」
「欸?那是三个月前耶!」
「咦?是吗?」
「什麼咦是吗!你你你……你究竟有多久没踏出这栋房于了?」
「这个嘛……」儿子粉认真地给他想了一下。「好像是从去年的圣史蒂芬日吧……」
「去年的圣史蒂芬日?」霹靂无敌的尖叫声。「天哪!一年多了,你这小鬼居然整整一年多没有怡牧踏出这栋房子半步?」
「耶?」儿子粉惊讶的瞪大了两眼:「真的有一年了吗?」
一听,老妈妈双手驀然往前一伸,状似打算当场活活掐死儿子,可是一想到早死的老公可能正在天上瞪大两眼监视她,她还是又忍了下来。
「你这小鬼,为什麼不能学学你哥哥们?他们从来不用我操心,你却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会!」
「那种事很麻烦嘛!」
这句话才刚说完,某人便被狠心的老妈妈一脚踢出屋外,顺便扔出来几件子弹型内裤,害他红著脸噘著屁股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脚底下到处捡,每捡到一件就多一个鞋印。
「两个月后才准回来!」
「可是,老妈,那个不可以停……」
「四个月!」
「老妈……」
「半年!」
哈哈哈,地下道裡的乞丐终於轮到你去当啦!
※※※週末晚,闹区比平日更热闹,一辆银蓝色喜美平稳地驶至一家PUB前停住,自乘客座下来一位端庄典雅的年轻小姐,她下车后,先绕到驾驶座旁弯下腰。
「谢了,大姊。」
「不客气。」邵晓曇微笑。「辛苦了一星期,好好享受一下吧!」
享受?!
晓笛苦笑著转身,依然踩著又细又高的高跟鞋进入PUB──非上班时间的正式聚会她仍是逃不脱这种残虐的酷刑,高中时代最爱嘲讽她的副班长迎面而来,掛著一脸欠揍的夸张表情。
「天哪!哪儿来的巨人国女战士啊!」
要不是穿著窄裙不方便出脚,邵晓笛早就一腿劈出去踢扁对方了!
这是她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次同学会,主办者将整家PUB都包了下来。其实她根本不想来,特别是被打扮成这麼矬的样子,真的好逊,如果不是姊姊逼她来,她寧愿去打打保龄球或桌球。
「哇塞!邵晓笛,妳已经够高了说,干嘛还穿高跟鞋啊?」
「不过,她这样还真的满漂亮的说!」
「嘖嘖!没想到咱们班的男人婆居然也有这麼LADY的时候!」
「妳这样还能走路吗?」
「小心待会儿坐下的时候裙子会裂开喔!」
够了没有?妳们这些八婆!
晓笛心裡暗骂,表面上却还是得皮笑肉不笑地硬勾起两边嘴角,让她们瞧瞧她这隻猴子在教导有方的姊姊们严加训练之下的成果。
「嗨!大家好久不见啦!」转眸一撩。「咦?来的人还不多嘛!」早知道就不必那麼準时了。
「一个移民出国,十一个唸中南部的大学或专校,四个白天上班、晚上补习準备重考,所以……」班长一边解释、一边招呼晓笛坐下。「就剩我们这些,十九个唸北部大专院校,两个在工作,其中六个有约会,妳呢?妳是在上班或补习?」
「我在贸易公司上班。」晓笛说,一面向国、高中时代最好的死党,这会儿急忙跑来挤在她身旁的庄月静露出真诚的笑容。「嗨,阿静,妳也来了!」
虽然是六年的好友死党,但自从庄月静考上交通大学住校之后,庄月静忙著享受大学新鲜生活,晓笛则忙著适应工作环境,两人就较少联络了。
「妳好漂亮喔,阿笛!」庄月静讚嘆地上下打量她。「如果是在大学裡,一定有很多男生追妳,妳真的不打算重考吗?」
说起来,晓笛虽然酷似爸爸多些,才会有那样高挑有力的身材,以及活泼好动的个性,然而,她的容貌其实也是相当出色的,眼神清亮有劲,五官端正俊秀,特别是化过妆之后更抢眼,只不过和邵晓丽一比,就被比到垃圾桶裡去了!
晓笛耸耸肩。「我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唸书的材料,能唸完高中已经很了不起了啦!」如果可以让她自己决定的话,她连高中都不想唸!
「妳爸爸没有任何意见吗?」
「他呀?」晓笛哼了哼。「他什麼意见也没有,一切都交给我姊姊定!」
自从把小女儿调教成一个万人不敢领教的男人婆,因而被其他三个女儿群起而攻之后,邵爸爸惭愧得差点跑到亡妻坟前切腹谢罪,已经没有胆子再插手女儿们的问题了。
「那妳姊姊又是怎麼说的?」
「唉,别提了!」晓笛嘆著气把姊姊们的决定告诉庄月静,然后苦著脸徵求同情者。「拜託喔!我才刚高中毕业说,她们就急著要我交男朋友,一般人会这样吗?」
「她们放心不下妳嘛!而且,她们或许也考虑到她们都可以出国,妳却没有机会出国去走走,所以她们觉得过意不去也说不定。」
「笑死人了,这有什麼好过意不去的?要是我真想出国玩,我不会自己赚旅费出去吗?」晓笛不以为然地猛然灌下大半杯啤酒。「何况我根本不想出国,也不想在那种贸易公司做什麼行政助理,更不想交男朋友!」
「不想出国?」一旁有人插嘴。「少在那边马扁人了,真给妳机会出国,妳不抢著去才怪!」
「就是说咩!这边的人至少也有七、八个人以上已经预定好大学毕业后要出国留学了。」
庄月静当作没听到。「那妳自己想干嘛?」
晓笛同样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权当她们是一颗颗的爆米花,没加奶油,一点也不好吃,只会嗶嗶啵啵地爆开来,吵死人了!
「其实,我本来是希望能跟我爸爸一样……」
「做大学体育系老师?」
「对啊!做体育老师,不一定要大学,高中或国中都可以。」晓笛頷首。「可是一想到就算让我考上体育系了,一样要再唸一大堆国文、英文、数学什麼的,搞不好……」
「考上了也毕不了业!」旁边又有人发出嘲讽的咕噥。
庄月静依然置若未闻。「叫妳爸爸帮一下忙不可以吗?」
「我姊姊不准,」晓笛沮丧地说。「事实上,我那三个姊姊都坚决反对我唸体育系,甚至不准我再做任何运动了,连打打篮球都不行,说是免得我连动过度变成……」
「摔角肌肉女!」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副班长的。
庄月静突然起身。「阿笛,陪我上厕所。」
晓笛会意,两人即先后走向盥洗室,然后嘻嘻哈哈地从后门溜出去了。
「走,上麦当劳去吧!」
「OK!」
「不过,嘖嘖!妳现在走路还真像个小姐ㄋㄟ!」
「我K妳喔!」晓笛作势挥了挥拳头。「告诉妳,这是不得已的,过两天我一定要设法让窄裙撑破一次,这样我就可以正式脱离苦海啦!」
请注意,是过两天,不是现在,在公司裡丢脸是一回事,大不了就是让业务部办公室裡所有的人看透透,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可若是在大庭广眾之下穿帮的话,那可就真的糗大了,搞不好恰好有电视街头追击什麼的在附近猎取「精采」镜头,一夜之间就可以让她荣登穿帮秀的女主角了。
「妳不会自己撕开它。」
「我才不敢咧!别看大姊好像很温柔,其实她才厉害呢!要是让她看出来,那样后果更惨的跟妳讲!」
谈笑间,两人已来到PUB后面那条马路上的麦当劳,一看居然满满都是人,於是依照过往的习惯,庄月静立刻直接跑上二楼去佔位置,而晓笛则忙著在一楼三、四条长龙中寻找尾巴以便排队。一覷著目标,她马上锁定并窜过去,可是在即将到达正确位置的前一刻,突然……
也许她应该先去签一下乐透用掉一些运气,此刻连气才不会这麼「好」,否则那麼小小一颗橡皮球,为什麼别人不会踩到,偏偏是她踩到了呢?
不过,当她高跟鞋一扭,身不由主地跪倒向地上的那一剎那,她仍不知死活地暗忖:万岁,终於有理由拒穿窄裙了,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啊!
然而,很快的她就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她的两个膝盖头已经撞到地上差点痛出眼泪来了,却依然止不住上半身继续住前扑,瞬间后即一脸扑上某处很奇怪的地方,不但撞歪了自己的鼻子,同时听到一声类似呻吟的闷哼、慌乱飞舞的两手急忙抓住某人的牛仔裤两侧裤袋,并住后挺直上半身把自己的脸拉离那片有点凹凸不平的地方,再定睛一看,旋即抽了口气,终於察觉到自己究竟撞上了什麼东东,又为什麼会有那样一声古怪的闷哼……
鸣呜……这个世界好残酷喔!
涨红了脸,她想立刻起身逃出去让车子撞死也办不到──因为窄裙依然紧紧绑住她的下半身令她动弹不得,又不敢住上看,更不敢朝两旁瞄,可是眼前也是限制级画面,她只好盯住某人T恤上那几个奇怪的字母,哭丧著脸在心中哀嚎。
救命啊!现在她该怎麼办?
继缕跪在地上膜拜对方的「伟大」?还是抓住对方的牛仔裤像壁虎一样往上爬?或者乾脆坐到地上,先学蚯蚓一样爬到柜抬边,再扶著柜抬站起来?
但是大姊或二姊都还没有教过她,在这种时候究竟应该如何爬才能爬得优雅一点呀!
鸣呜呜……大姊、二姊、三姊,我恨妳们!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驀然两隻手探下来稳稳地撑住她腋下,再除徐将她往上提,待她站稳了,对方才放开手。
她根本不敢看对方,只像隻小猫似的喵了一声,「谢谢!」然后在此起彼落的窃笑声中狼狈地逃出去了。
临出自动门前,她听到一个小鬼叫道:「我的球!」
死小孩,待会儿她一定要回来掐死他!
正常来讲,一般女孩子碰上这种事,就算裡头有一百个人在等她,她也不敢再踏回去一步,寧愿等对方不耐烦地下来找她,而且,起码在十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