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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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一两-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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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从不给无谓的诺言,两国开战与否,本王只能说目前并无战意,否则也不会答应与你签下和议,但他日本王野心再起,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啊!”

    “你!”她挫败不已。能保住一时就保住一时吧!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无意征战,只要保持两国友好,相信一时之间他下会有并吞金国的野心。

    “转眼已至未时,公主,本王有事待办,就不多留了。”他望向倒睡案前的银一两,摇头暗笑地打发人。

    “王爷……您对本宫难道一点也不动心吗?倘若与我联姻,可保两国长治久安--”她忍不住希冀,困难地问。

    朱战楫挥手阻挡她说出更多他不想听的话语。“没有,本王性情乖僻薄凉,不动心则已,一动心便再无法挽回,公主错爱,本王在此谢过,但仅有如此,至于两国能否长治久安,公主你想本王会真正在乎吗?”那股子不在乎他人生死的冷酷,阴阴狠狠地拂过她,像极了恶魔再世!

    她当下羞愤难当地落荒而去。

    公主离去,他这才仔细抱起睡得深沉的银一两。

    受到惊动,她也悠悠转醒,连眼都未睁便开口问:“谈完了?”

    “谈完了。”

    “公主回去了?”

    “回去了。”

    “爷。”

    “嗯?”他轻轻将她置于软榻上。

    “每次我睡在这上书房,都是您抱我上榻的?”

    “……嗯。”

    “我就知道,难怪这怀抱这么熟悉……”说着说着,眼还未张,又跌入梦乡。

    他要人取来真丝薄毯为她覆上,已是秋至,空气里多少带着些许寒意。

    静坐一旁,心疼地打量她,知道这几日她与他共眠,夜无好眠,每每要到深更才肯放松入睡。真是个傻丫头啊!天下女子都想跳上他的床,唯独她畏之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在他的刻意下,她名节早荡然无存,难道还要死守清白吗?

    为谁守清白?为她的未婚夫婿?哼!

    思及此,他怒不可遏,发狂的神色宛如魔鬼,打算立时就要摇醒她,狂暴地要了她。

    “爷!”李少在门外呼叫。

    “什么事?”怒火未息,却也减了几分。

    “相爷亲自来报,说是皇上今朝突然吐血,情况紧急,有请爷即刻进宫。”

    哼,这混帐,真沉不住气,果然动手了。

    “知道了,备轿,叫总管来。”他一连交代。

    总管匆匆赶至上书房。

    “爷?”

    朱战楫瞧着依旧睡熟的她,交代道:“让她睡,别吵醒她,记住,替本王看紧她。”

    至于看紧她什么,总管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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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很好!他才离开几个时辰进宫去探望那已然起死回生的皇上,回头,她就给他偷人!

    远远瞧见王府清幽院上的两道身影,男的痴痴低望,女的一会巧笑倩兮,一会喜极落泪,最后女子掏出怀中物,含笑献上,男子则粲笑收下。

    迎风夕阳下,两人并肩而立,低首喁喁,两小无猜。

    咱的一声,手中玉扇已然断折两截。

    “总管,本王要见他。”落下交代便断然离去。

    段小宗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略带稚气的脸庞瞧得出俊秀斯文,他喜孜孜地将一两姊送他的东西小心收好。此次离去,他已安心,回乡后就等着过幸福的生活了。

    他松下一口气,神情轻松,拎起包包向客栈掌柜付清了房钱后,走出客栈转入大街,却遭人阻拦。

    “请问可是段公子?”来人上前问。

    “在下姓段没错。”话才落,人已不见。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你就是段小宗?”俊颜半垂,让人看不见问话人的情绪。

    “我、我……我就是段小宗。”趴跪在地上的人已然得知端坐椅上的贵气男子是何许人也。

    “大胆,敢在本王面前称我!”一道子怒斥陡落。

    “是是是,草民叩见王爷。”段小宗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朱战楫冷笑一声。“你认识一两?”

    一两姊?只知她在王爷府里当差,莫非就是这位王爷?但王爷为何会问起他与一两姊认识与否?“……认、认识。”

    “如何认识的?”

    “我们从小就订有亲事。”他抖着声,据实以告。

    朱战楫呼吸加沉。“你们一共出游几次?”

    “嗄……此次上金陵共与一两姊见过四次面。”

    “每次见面都聊些什么?”他声音明显紧绷。

    “聊……聊此一家乡事……聊我……草民的婚事……”

    “婚事!你打算要成亲了吗?”暴怒之兆,清晰可闻。

    “草民今年已十七,父母说可以成亲了。”

    “才十七!”她竟想嫁给一名娃儿!“打算何时成亲?”朱战楫按下怒火,身边百年瓷瓶已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一两姊说,此番回乡后,草民随时可以娶亲。”

    “什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人!”到此他已全然失控,燃烧的怒火足以燎原,一掌便劈向跪地之人,几次掌击后段小宗当场喷血趴地,但他仍止不住怒火,第一次动手污了自己双手。

    “爷,请息怒啊!”随侍的李少赶紧进言。任爷冷汉薄情,遇上男女情事,也要狠狠喝上一口酸醋不可。

    “所以你这次来是要带她走的?”揪住段小宗带血衣襟,声音瘩哑,似要撕了他一般。

    “不……不是。”口吐鲜血,胸口剧痛,至今还不明白,为何王爷要为他的亲事发这大的火,大有将他剥皮拆骨之势?

    “不是?你不是急着成亲吗?”

    “草草草民……是急着成亲,若王爷不许……那草民就不……娶亲了。”咳着血,猜测是成亲惹的祸,虽然不知为什么。

    “不娶亲了?”

    “是,不……不娶亲了。”

    “咦?你们在做什么?”银一两端着小点心踏进花厅。

    所有人一惊,朱战楫更是脸色难看地怒视总管。不是报她晨骑去了,怎么早早出现在花厅?

    总管缩着膀子,一睑无奈,哪知银一两才上马就发现马蹄子损伤,要人带回疗伤后便打道回府,也就撞见了不该撞见的画面。

    “啊,小宗,你……你怎么受伤了?”她终于发现倒地快死的人,赶紧上前扶起他。“谁?是谁干的?”她又急又怒地问。

    “是本王干的。”朱战楫一脸的残酷不在乎。

    “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蔑笑。“本王做事还要理由吗?”见她急切相护,他的怒火又起。

    “你!小宗做错了什么?爷罚我好了,我愿代他受罚!”她咬牙。

    “你愿代他受罚?”他眯上残酷双眸,熊熊烈火即将再次引爆。“好,你愿与他做同命鸳鸯,本王就成全你!”

    “爷,哇哇哇--”残酷的狠话才落,她鼻一酸,大哭了起来。

    朱战楫错愕微怔。

    “爷,我不过要救我同乡,您就要我一道送命,您好狠的心啊!哇哇哇--”

    “同乡?不只同乡吧?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吗?”他撇嘴冷讽。

    “爷怎么知道?”银一两收了泪问,不记得告诉过爷小宗的事。

    “哼,你急着嫁人,眼里还有我吗?”所有的醋劲一时全涌上了。

    “谁说我要嫁人的?”

    “这小子此趟来找你不就是为迎娶你来的?”口吻已是极度愤怒,再差一步,她怀中的未婚夫就要自人间消失了。

    “谁说小宗是来迎亲的?”她呆呆地问。

    “不是吗?”瞧她的眼神并非惺惺作态。

    “当然不是。”

    “那他是来?”

    “小宗是来退亲的!”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敢情搞了半天,竟闹了个大笑话!

    只瞧朱战楫愕然之后,暴怒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又要人取来新衣,这回他自行更衣,没有劳烦还抱着伤患正气愤的银一两,悠哉更完衣后,才神色自若地又出现在花厅。

    “爷,这段……公子,怎么处置?”李少忍着笑,上前请示。想不到爷的醋火这般惊人!

    可惜这醋喝得冤枉,而这姓段的身上的伤更是冤枉。

    朱战楫轻瞄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段小宗,不理会气得牙痒痒的女人。

    他轻描淡写地问道:“为何退亲?”

    段小宗忍着痛也不敢哀嚎半句,只能低低地回道:“……草民与一两姊虽自幼订亲,但并无真正相处过,年纪又相差三岁,如今草民已十七,在家乡有一位相交多年的红粉知己,草民想娶那位姑娘为妻,又不愿耽误一两柹的青春,于是专程上金陵求得一两姊谅解。幸得一两姊成全,原本早早就要回乡,但几次上王府要告别一两姊,王府的人都推说不见,好不容易昨日终于见着了一两姊,也礼貌地告别,今日就要回乡,哪知……”就遭到恶棍强押,只是接下来的话不敢讲。

    “爷,您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将人打伤?”银一两越想越火大。

    “无缘无故?本王可不是无缘无故。”他不以为然。

    “他又没犯错,当然是无缘无故。”

    “昨日告别时你送他什么东西?”他为人物属性极强,不容许她的心思掺着杂念,特意备礼赠旧人,此等情意惦记在心,他也是不允的。

    “不就是一副我自己绣的小锦囊。”

    “你亲自绣的?”

    “嗯。”她浑然不知大难又要临头。

    “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

    “在这里!”一两姊是白痴他段小宗可不是,赶紧颤巍巍哽咽地掏出锦囊,递给眼冒戾气的王爷。

    他没亲手接过,而是由总管接去呈了上去。

    恭喜觅得良缘。锦囊上绣着这六个字。

    朱战楫心情立刻转好。“总管,领他下去疗伤,再赠千金,就当一两祝他觅得良缘的礼金。”

    总管二话不说,命人将段小宗抬出厅,就当不曾有事发生,轻击几次手掌,众人又各自回到工作岗位,神情自若。

    银一两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在王府已待上好一段时日了,但对府上一干奴仆训练有素,装模作样的功力,还是相当佩服的。

    “爷?”

    “嗯。”他一贯懒洋洋地整襟摇扇。

    “方才您是在吃醋吗?”

    “……你终于知道我不是无缘无故了。”

    她终于开窍了!回头决定再多赠那小子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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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子银一两皆不与朱战楫说话也不理他,心中还气着段小宗之事。

    他也由着她,任她对他发脾气,但经过李少又总管提点,为讨好她平息怒气,他不知从哪弄来一匹千里宝马,此点子果真奏效,她一见宝马立即爱不释手,每天宾士数里,心情大为好转,又恢复笑脸,成天跟着他有说有笑,还吵着要学音律。

    于是他将宫中名师延请入府,有空就敦她弹琴作曲,初学时,王府整日魔音乱舞,吵得人受不了,他完全不置一语,但一个月后,随时可听见音律协调,仙乐嫋嫋,看来这丫头不学则已,一鸣惊人。

    可这日府里却整日无音律传出。

    王府众人脸色凝重,谁也不敢先开口。

    就见爷下早朝,听闻总管呈报后,阴惊地等待九门提督到来。

    “七爷,听说银姑娘失踪了?”

    “思,由早晨晨骑至今毫无消息。”代为开口的是总管。

    “要臣立即派兵搜索吗?”

    “废话!”朱战楫终于暴怒地开口。

    “是是……臣这就紧急派人搜查,就算将整个金陵城翻遍,也会为七爷将姑娘找回的。”他吓得赶忙说。

    其实就算不是因为七爷,他也会努力找人,因为他至今乌纱帽还在,全亏了银一两为他说项,让他在七爷面前有申诉的机会,这才证明清白,保下老命。

    “还不快去!”朱战楫怒催。生平初次尝到手心冒汗,惴惴不安的感觉。

    “是。”

    只是刑景天才要退出就有人来报,银一两现在人在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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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瞧着重伤呻吟不休的银一两,登时肝胆俱裂。

    “我不是叫你绑了她做人质,你居然将她弄伤!”他颤抖着双手指着床上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下他死定了!

    金国王子不屑地冷笑。“弄伤又如何?不过是个丫头嘛,还要劳烦本王于亲自动手,活该她要企图逃跑,死也不足惜。”

    “你!唉,你坏了大事了!”太子气结。

    “坏了什么大事?横竖我们听从你的建议将这丫头绑来了,不是吗?”他不以为意地反问。

    “我是叫你绑人,可没叫你伤人。”

    “有何不同?”

    “你有所不知,这丫头十足是那恶魔的心头肉,是他近年来唯一中意的玩具,现在你伤了他的玩具,你说我们还有命吗?”

    “你就这么怕你弟弟?”金国王子生性剽悍,眼神中有些看不起地说。

    “你若见过他,你也会知道什么叫害怕的!”

    他不以为然。“既然你这么怕他,怎么还敢唆使我绑人?”

    “那是权宜之计,若没绑了这丫头,他怎么会出兵攻打你金国?”

    “他真会为这丫头出兵?”金国王子不禁怀疑地看着昏迷在床的人。她生得俏丽,但非绝色,连王妹的五分姿色都不到,这样的一个平凡丫头,真能让男人发狂大动干戈?

    “应该会。”太子保留地说。七弟行事想法往往与他猜想背道而驰,会不会为这丫头出兵他也没有十足把握,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丫头目前为止还是他的心爱玩具、唯一弱点,但他能为这玩具做到何等地步?谁也说不准。

    “那不就好了,人都绑了,是死是活已不重要。”

    “谁说的,这人要是死了,他一抓狂,未出兵我已人头落地!”太子魂飞魄散地说。

    “啊!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这胆小无用的太子,与他合作当真丢脸。

    “这……”极度慌乱下,一时间他也没了主张。

    “还不简单,就直言是我干的,本王子不怕。”

    “你干的……对,就说是你干的!与我无关,我这就要人通知他这丫头在我这儿,就说我无意间救了她,把她带回太子府疗伤……这么一来,我成了这丫头的救命恩人,他应该不会怀疑我才是。”他心一横,继续推演发展。

    “至于你……我要人假意追赶,你快快趁乱回国……我想,他定会为此怒极出兵,你回国后立即整军推翻你父王、夺取政权,等朱战楫的兵力一远离金陵,我就可以一举反他,夺下实权,这时,他定会急调远赴金国的兵将速返救驾,那么金国的危机也解除了,而返国的士兵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待士兵回朝,我已砍下他的脑袋,安坐龙椅。”

    “好个毒计!”金国王子这下子对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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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伤的?”朱战楫盯着银一两,见她胸口一条又粗又长、令人沭目惊心的鞭伤,后脑勺也肿了大大一块,至今人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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