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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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公主-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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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仪的声音这时响起:“水晶公主已经遴选出来了。”   
“乌啦——乌啦!”群众激越的声音几乎冲破九重天。   
台上的沙克洛夫也站了起来,两道波光顺着长老权杖方向,来到了纪曼菲身上。   
“沙弥亚长老已得知来自上苍的指示,就是——”司仪立刻靠近沙弥亚,谨慎地宣布,“就是光之所在,一身紫衣的高贵女子。”   
这时探光灯立即打在纪曼菲身上。   
“他……,说什么?”纪曼菲不知所措。   
群众登时将她簇拥至祭坛前,“乌啦!乌啦!”   
“不,一定弄错了!”她想反抗,无奈人潮似海,她根本无力抗衡。   
她被人群拱上祭台前,沙弥亚长老露出会心的微笑。   
“孩子,就是你。神的旨意,我们永远不知道,你只须服从。此后的十年间,你就是神所遴选的水晶公主,将与这块大地的主宰沙克洛夫先生一起保护巴西利亚的和平。”   
“什么?”她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太荒谬了!   
“沙克洛夫先生,麻烦你向前一步。”沙弥亚说道。   
同样处在惊讶中的沙克洛夫,此刻像个傀儡地走向纪文中。   
“女孩,我现在要将这象征水晶公主权钥的紫水晶项链交予你。”沙弥亚低声地问着,“我该怎么称呼你?”   
“纪曼菲。”她犹如被人下咒般地应答。   
“好,纪曼菲,我以长老之名,将这象征水晶公主权钥,透过巴西利亚的守护者沙克洛夫的手中交予你。”他将那串上千年的紫水晶项链,递给了沙克洛夫。   
沙克洛夫着魔似的接下项链之后,在一阵“乌啦!乌啦”的祝福中,将那水晶链套进纪曼菲的粉颈中。   
“看来,你我将受制于它了。”他苦笑地晖着双防迷离的纪曼菲。   
她惨然一笑,四目相对中却潜藏着相互扶持心心相照的情愫。   
远远的后方,却有两抹带着冽烈的波泽向纪曼菲无情地射来,正是先前聚光灯所在的方向。   
水晶公主遴选会结束后,纪曼菲与沙克洛夫一同回到蔷薇名邸。一路上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奇异的心情在彼此心间不住地回荡。   
当车子驶进大门后,沙克洛夫却将它停在一片蔷薇花海的走道边,以一种连他自己都非常诧异的温柔声音问着:“想不想散步?”   
他……说什么?散步?沙克洛夫也会有兴趣散步?晶彩的双瞳闪着不可置信的疑惑,喉间犹似被胡桃钳钳住似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笑了,“你一定以为我是个除了凿矿,什么情趣也不懂的冷汉吧?!”   
“形容得真贴切。”她也笑了。   
“下车吧,水晶公主。”他突然忆起他俩的“责任”。   
“你不会真的相信这古老传说吧?!”她自然不相信沙克洛夫会“感性”到相信今晚的事。   
夜,让人松卸去所有虚假的面具,花香让人短暂忘却尘嚣烦恼。沙克洛夫突然抚弄纪曼菲胸前的紫水晶项链,“我是不相信,但却不介意与你一起捍卫这块土地。   
他盯着那两片鲜红诱人的沛唇,激越的情绪如一波波巨涛袭进心头,不顾一切地将她拥进了胸臆,牢牢地扣住她……   
心跳如击鼓,四肢百骸也如被挑动的琴弦颤动着,他就这么抱着她,品茗着娇躯的浅浅馨香,沉醉在月光之下。   
纪曼菲先是一怔,继而意识渐渐恍惚起来,像飘在一个虚幻的静滥空间,说不出来的安态与顺服,仿佛被催眠似的,这股全然不可抗拒的力量,一再使她沉入,甚至不想醒过来。   
他就这么拥着她,一语不发,安适地享受这多年来禁锢后的解放。   
原来,女人的身体是可以与自己的体魄心灵这般地交融!   
她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   
有了这层更新的认识,他将她拥得更紧了。生怕一个松手,她便如蒸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怎么也没料着自己会有这一天,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为一个女人可能离去两手足无措、为一个女人甘做他向来不齿的感性之辈。   
老天,他该不是……恋爱了吧?!   
“直逃避母亲精心安排的”红配绿“活动,谁知,还是陷进去,而且……陷得这么深。   
“别走。”他忍不住开口求她留下。   
纪曼菲再次怔忡,发现心中蛰伏已久的情感,竟在这短短这两个字中冒出了芽,惊慌得有如处在火林中的刍鸟,不知所措……   
“别走!”他的信念更加坚定,松开手臂的同时,深情地凝视着她恍惚紫眸。   
‘告诉我为什么?“纪曼菲也被这气氛所感染,语调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   
“因为我们还要讨论合作的相关事宜。”他深邃眼中净是笑意。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纪曼菲淡淡的笑了笑,又将脸朝他移近了些,“还有呢?”   
“还有……”他的声音更柔了,近似耳语,“因为水晶公主和巴西利亚的主宰者,必须共同守护着这块土地。”   
“还有呢?”她的脸朝他更贴近了,彼此的鼻尖几乎一触可及。   
“还有,”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头后,贴近她的耳边说着,“你说呢?”   
“我说……我……”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说呀!”他轻咬着她的耳垂。   
一阵麻酥感顿时席卷她全身,她只能羞红着脸,低头不语,感受那神秘而美妙的感觉。   
不可思议的快感,随着他的贴近与爱抚,在她体内流窜。   
她已无法多想,只察觉他的大掌滑近她的双臀,不住地摩挲,感到双腿间属于女人芳泽区,已为他渗着珠润,几乎嘶声恳求……   
情欲让她颤抖,一团混乱的脑子里,似乎感觉想要得更多,她的身体更加热切地回应他所有的触碰。   
就在这时,一声细碎的声音打断了彼此的缠绵!   
纪曼菲眨着那双迷醉的紫瞳往地上看去——   
她的紫水晶项链已因激情而断了。   
这下子她完全清醒了!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人以类似巫术的方式,来害你的前妻?”   
巫术?!   
沙克洛夫也从暧昧的情挑中苏醒,他怎么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   
在这个带着奇诡的国度里,本来就有些不为他所知的风俗、民情,甚至……崇拜仪式。   
这些年来,他从不以为意,可是回想起他的前妻们与纪曼菲一再遇劫,却全无管道可寻,至此他再也无法漠视另一股他所不知的力量很可能就是“元凶”!   
“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明天我会和尼尔森讨论一下,也顺便可以问问我待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巫术会让人发疯,甚至致命。”他冷静地说。   
然而他心头却懊恼这事让他从软玉馨香中抽离。他必须承认拥着她的感觉真的好踏实,没有人可以取代她!没有!   
尼尔森挫败地回到悲疗养院,脑中不断闪过沙克洛夫与纪曼菲双瞳交流的绸缨情陈,不啻宣告这条情路他再一次跌跤。   
“唉!”对空长叹,无以志寄。   
他钻入工作室,望着满桌的病历表强迫自己坐下来,心忖埋入工作也许心以暂时忘却失恋的滋味!   
谁知,情关终究难过,尼尔森恼怒地大手一挥,只见病历满天飞,也因此撞向后方存放多年不曾启动的病历柜子。   
啪地!其中一个柜子被撞了开来,一张张已经泛黄的病历表就这么被洒了出来。   
“可恶!屋漏偏逢连夜雨,连你们这些没用的病历表也想欺负我!”   
满地的病历表多是出院多年,或是已过五年不曾到疗养院来就医的患者名单。   
“唉!”叹了口气,尼尔森认命地弯下身子,拾起那一叠叠泛黄病历表。   
突然,眼前有几个熟悉的字母吸引了他的注道   
“莉莎·罗门?!”他轻声喃道。   
她不会是洛夫母亲私人秘书的那个莉莎吧?!   
他抓起那本不算太厚的病历表,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百页——   
莉莎·罗门,女性,出生于一九七八年。   
就诊时间一九九五年,初步诊断罹患人格分裂症。   
症状:表面没有任何异状,只有经由特殊诊断方式时,会出现双重人格,甚至多重人格的反应。   
主治医师:赛门·贺夫   
人格分裂症在精神科领域中,算是颇难医治的一种病症,患者在平时与一般人无异,即使被逼入角落时,他们仍可以“幻化”成另一个人,达到逃避或是某种特殊目的。   
尼尔森急急地翻着下一页,又见赛门医师对莉莎,罗门诊断内容纪录:   
就诊时间:一九九六年。(距离上次就诊时间已逾一年。)   
症状:情绪忽而激动,忽而沉默不语,明显的双重人格表现,其中“本我”对“虚拟人物”极端憎恨。甚至出现“欲置对方于死地的言辞”;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归于平静,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情。   
人啊,这可以说是标准的人格分裂症的征兆,尼尔森冷汗直冒,不禁为莉莎·罗门可能就是洛夫身边的莉莎而忧心忡忡。   
如果她真是他们所熟知的莉莎……那么今夜她与苏菲亚“激烈”的反应,或许可以解释为一种“本我”不再压抑的反扑反应!   
简单的说,莉莎·罗门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一旦对方或是自己误入“本我”的地雷区,引爆也就在所难免!   
她会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若能长期治疗,她的病情或许可以获得控制,可是她却在一年后才再就医,痊愈的机智渺茫,而且可能变本加厉。   
不安的情绪迅速地渗入尼尔森的每一个毛孔,忙不迭地又往下翻阅——   
就诊时间:一九九七年七月。(距离上次就诊时间,为时一年。)   
症状:此次就诊,她显得十分平静,只说了两句话,“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   
附注:   
疑点一,说话的“她”,不知是“本我”,还是分裂人格之一?   
疑点二,“事情已经解决”意指事或是人?不可查,却是关键。   
疑点三,“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一种强势主导权的呈现方式,突破一般患者会有的认知,显现她不承认自己“精神状况不稳”,反而诱导医者因她的意识而诊断。稍有差池,易导致误诊。   
“好个高明诱导医者的精神病患。”尼尔森喟叹。   
果然,这本病历表真的在莉莎·罗门的“放话”下,后面一片空白。   
她再也没有来过悲悯疗养院。   
“你在哪里?莉莎·罗门。”可惜病历表上没有患者的照片,否则就可立即判断她究竟是不是洛夫所聘的兼任秘书莉莎!   
“对!”尼尔森忽然灵机一动,连忙拨起已离职的赛门·贺夫医生的电话号码……或许他可以揭开谜底!   
电话声连响了三声后,只听见冰冷机械的声音传来:“这个电话已无人使用,请查明后再拨,谢谢。”   
尼尔森心口一凉,无奈地挂上电话。   
绝望的心情却在瞥见患者留下的电话号码,再次燃起希望;谁知又因照见电话号码的数字时,心情再度跌入谷底。   
因为那个电话号码,是他们疗养院急诊室号码倒着念的数字。   
“好个刁钻的病患。”尼尔森阖上病历。决定打电话给洛夫,不管她究竟是不是莉莎,沙克洛夫都不应该掉以轻心。   
奇怪的是,他怎么拨也拨不通洛夫家的电话!   
明天他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斗室里,殷红诡橘的灯光照着那方小小的祭坛,坛前站着的仍是那帧披头散发、双眼发狠,人鬼不像的一具活死尸,口中不住哺哺念着:“呜木乌拉翁,呜木鸟啦翁……”   
只是这会儿桌上的五彩粉末换成细白粉粒,前方还放置了一只晶灿夺目的水晶杯,就在这一切告一段落时,那诡橘身形谨慎地抓住杯脚,将那团混上水的粉粒往杯口一路抹着……   
“我敬你!干!”双唇凑近杯口,佯装敬酒的动作,却没有真的碰到杯缘。突地,咯咯大笑,疯状十足。   
“铃……铃……”乍响的电话铃声,斗然唤回那剥离的理智。   
是恼恨也是不耐,这人猛狠地抓起电话,就着往桌面上用力重击了几下,这才凑近话筒,“喂……”声音森诡地令人毛骨悚然。   
“该死的,你又躲到那鬼屋做什么?”对方愤恨的指责化作邪厉的符咒,热辣地一箭穿心射中这端的她。   
“关你屁事。”她也不客气地回敬那端的中年女子,又将话筒连续往桌面上重击,以泄心头之恨。   
“该死的丫头,敢这么和我说话,要不是你姐姐的忌日就快到了,我才没有这闲工夫打电话给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女人又骂道。   
“你这么爱她,就和她一起——地狱呀!”她不客气地恶咒。   
“可恶!”女人恶言甫落,突然有感而发,“唉!彩虹,这世上只剩下咱们母女相依为命了,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回来吧,我想你姐姐会希望你回来看看她的。”   
“是吗?”诡冷的声调隐隐地透出她的绝情。   
她很怀疑姐姐会想看到她!   
“彩虹——”中年女子忽然不知该如何接口。   
“等我把这里的事解决后,我会回去。”喀地一声,她切断了电话,也割断了母女仅存的情分。   
她再次回到祭坛前,侧面的镜面映照出披头散发的轮廓,仍可找到她一向彩妆的容颜,她竟是——   
莉莎!   
第十章   
曙光乍现。   
纪曼菲匆匆抓起大哥大就用力敲着沙克洛夫的房门,“洛夫,你醒了吗?”   
凌乱头发、裸着上身的沙克洛夫,气愤地冲到门边将门拉开,一见她眼中的哀伤,因睡眠不足而燃起的火气骛地降温,“有什么事?”   
“我得赶回纽约。”焦躁爬满她那张脂粉未施的容颜。   
“发生了什么事?”关心的同时,却又迷失在她无邪的净澄脸蛋中。   
“我母亲突然生病住院了。”酸涩的情绪催迫着滚烫的泪水涌上眼眶,倔强的个性却强令将决堤的泪一一逼了回去。   
他二话不说,将她拥个满怀,刚毅冷峻的神情顿时化作绕指柔。“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本想打电话订飞机票的,偏偏我的大哥大刚才摔坏了;而你们的电话竟然也拨不通,我想,我还是直接到机场订位。”她吸了吸鼻水。   
“哦,对不起,是我将电话拿了起来。来,给我你的护照号码,我帮你订位。”他拍了拍她肩头,像哄孩子般地耐心十足。   
“谢谢。”闪着泪水的紫瞳格外的明艳照人。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他还想说什么,却化作无语,决定让她走得更无牵无挂。   
爱一个人,不该成为对方的负担。   
他相信爱情的获得及持久,就如商场的订单,除了彼此供需平衡之外,更重要的是建立在双方乐于维系这分感情,而维系感情的关键就在于心智成熟。   
纪曼菲在各方面几乎无可挑剔,惟独在这件事上显得稚嫩许多。   
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对手”,他应有更多的耐心,等待含苞待放的她,为他绽放爱情的花海。   
“洛夫——”再不懂爱情的女人,也能感受一个人对她的好。纪曼菲主动地抱着他富有弹性的腰际,闻着那光裸的男性体味,迷醉的感觉再次钻入鼻端,一路延蔓至全身……   
他再次拥紧她,千言万语尽在这个拥抱中。   
“铃……”电话声突然响起。   
“喂。”沙克洛夫收起桀笑,“嗯——嗯”不到十秒钟,他将电话给挂上,撇着唇,“机位已敲定,我送你。”   
“不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则,何不就此话别,少些感伤。”她苦笑,也感染了那分离愁。   
“你也会感伤?”有感伤点总是个“好的开始”,他略略勾唇反问。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还开这种玩笑!全然不知沙克洛夫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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