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 第78部分

　　　　“行啦，小祖宗，等这一回杀掉了丧尸之后，我保证每天到网络上发贴子宣传你的光荣事迹，如果可能的话，再帮助你建立一个宗教什么的，让你的塑像矗立在庙里，每天接受冷猪肉和水果的供奉，让人们到你面前磕头和烧香。”徐福说。


　　　　“我对此没什么兴趣，只想要一个公平的对待而已。”魔婴说。


　　　　“感觉你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咩咩说。


　　　　“无所谓啦，我很宽容的。”魔婴说。


　　　　咩咩小心翼翼地爬到魔婴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外星小祖宗，我骑在你背上啦，别生气。”


　　　　“气得要命，等飞到两百米高空的时候我要把你们扔下。”魔婴故意说。


　　　　魔婴在空中飞行，咩咩和徐福坐在它的背上。


　　　　咩咩第一次领略如此刺激的事，兴奋得大呼小叫，十分开心。


　　　　几分钟过后，飞过几幢高楼之后，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体育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街道上已经被人堆挤得水泄不通。


　　　　徐福心想，整个城市的居民大部分都来了，毫无组织，只知道朝体育场挤，这样下去当降神会结束的时候被挤死踩死的人恐怕成千上万。


　　　　距离地面有一百多米，下方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标语和横幅以及旗帜仿佛森林般密集。




伏击

魔婴轻松自如地利用气流滑翔，不时偏转翅膀玩个恐怖动作，吓得咩咩紧张地大叫。


　　　　这时下方响起了枪声，许多条亮晃晃的线掠过夜空，有几粒子弹打穿了魔婴的翅膀。


　　　　为了躲避突然来临的袭击，魔婴变换了方向，一次漂亮的低空俯冲之后绕到了一幢十几层的高楼侧边。


　　　　这里仍有子弹射过来，显然丧尸安排了一个伏击圈。


　　　　咩咩的胳膊被击中，血流如注，幸好是普通的子弹，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就自动痊愈，完全恢复。


　　　　“丧尸肯定感觉到我们的接近，所以调集军队攻击我们。”咩咩说。


　　　　魔婴改变了方向，飞往东面的几幢大厦，以逃避来自地面的子弹。


　　　　“别飞了，找地方降落，我们混在人群里进入体育场，然后再寻找机会。”徐福说。


　　　　“好的。接下来会比较刺激，你们别怕。”魔婴收起翅膀，开始自由落体。


　　　　当接近地面的时候，它再次张开翅膀，轻松自如地落到一片空地上，撞倒了几个人。


　　　　魔婴化身为一名强壮高大的男子，然后三人挤到人堆里。


　　　　到处都是脑袋和肩膀，浓烈的汗味弥漫在空气中，十分难闻。


　　　　“糟糕，这里距离体育场还隔着两条街，起码有一公里多远，照目前的速度，咱们恐怕等到散会的时候也到不了能够看见丧尸的地方。”徐福说。


　　　　“你们慢慢往前挤，我飞着去找丧尸就可以，赶紧把这事办完，然后就可以玩耍去了。”魔婴说。


　　　　“只能这样了。”徐福说。


　　　　魔婴往空中一跳，然后长出翅膀，迅速升空飞往前方。


　　　　徐福带领咩咩找到一处下水道井口，掀开盖子之后钻入其中，打算用这样的捷径避开拥堵的人群。


　　　　下水道内一团漆黑，老鼠在脚下跑来跑去。


　　　　“我们不必进入体育场，只要到达附近的高楼里就有机会射杀丧尸，无论它的头盔怎么样结实也不可能挡住连续的射出的子弹，我们会有机会的。”徐福说。


　　　　“这里真脏，味道太难闻了。”咩咩抱怨。


　　　　“马上就好，请忍耐一下。”徐福说。




集体意识

魔婴的身体不断被子弹击中，同时也不断地痊愈，地面上的火力点比较分散，有些埋伏在高楼上，有些则混在人群当中。


　　　　枪手们的射击范围几乎八九不离十，一直在它身体周边，击中目标的子弹挺多，显然目的明确。


　　　　魔婴明白丧尸肯定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然后指挥手下发动攻击。


　　　　子弹至多只能延缓它的前进，无法阻止它到达体育场。


　　　　在挨了几百粒子弹之后，魔婴飞临目的地上空百米处。


　　　　就在魔婴打算玩一个漂亮的俯冲时，突然发现情况与想象中的不一致，体育场正中位置的台子上方站着一千多名戴头盔的人，他们的打扮完全相同，衣服颜色和式样毫无区别，就连身材也差不太多，全部紧紧挤在一起，无法从生命场上分辨出谁是最终目标。


　　　　丧尸的准备很充分。


　　　　魔婴愣住，心想难道要把这伙人全部杀光吗？


　　　　就算杀光也未见得能达到目的，因为丧尸不一定在这些人当中，它有可能躲在台下或者地洞里，也可能换一种装束藏身于信徒当中。


　　　　体育场内人气近于沸腾，能够容纳七万多观众的看台上严重超员，至少进来了二十万人。


　　　　到处都有人被踩死或者挤死，但是谁也不在乎这样的事，外面各个入口处仍有人在拼命往里钻。


　　　　魔婴觉得可惜，许多食物就这样完蛋了，毁坏了，足够自己享受一百多年的肉就这样被浪费，真是可恨。


　　　　必须要赶紧找出丧尸，将其杀死，立即结束这一切，时间每拖下去一分钟就会损失更多的生命和食物。


　　　　但是丧尸在哪里？它感到困惑，弄不明白为什么会与对方中断了联系，原以为只有死亡才能分开的精神感应不知去了哪里。


　　　　它用自己的力量在下面那群戴头盔的人当中展开侦察，试图找到丧尸的踪迹。


　　　　稍后它惊讶地发现，那帮人的精神仿佛一个整体，严密而有组织，它根本无法渗入其中。


　　　　问题出在这里，丧尸已经溶入集体意识内部，充当控制者和总指挥，这怪东西与其它人溶为一体，难分彼此。


　　　　魔婴在空中盘旋，寻找丧尸的所在，十多分钟过去，仍然一无所获，它渐渐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心想要不要先扑下去弄死一些人再说。




狂热世界

徐福和咩咩在下水道内前进了半个多钟头后，成功到达体育场下方，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们找到一处比较容易对付的井盖。


　　　　两人从草坪外侧的跑道旁边钻出来，挤到人群里，周围的丧尸信徒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徐福把弄脏的外套脱下扔掉，用一些纸擦拭面部的泥，咩咩的卫生状况更糟，脸成了花猫模样，她索性不管不顾。


　　　　有一位中年男子凑近，笑嘻嘻地说：“两位真有办法，居然从地底下直接钻进来。”


　　　　“等会我们还打算从这条路回家去，你想一起走吗？”徐福说。


　　　　“用不着了，据宇宙大帝的使者说，今夜会有一批虔诚的信徒提前进入天堂，我相信自己会是其中之一。”中年人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么自信？一定能成为幸运儿之一？”徐福说话的同时把包住枪的布抖开，低头仔细察看有没有受损。


　　　　大概由于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即将降临的天国上，周围的人谁也不曾把盯着这两位从下水道井口钻出的年青人。


　　　　咩咩轻轻拉徐福的衣服袖子，示意他往草坪正中的台子上看，那里站着将近一千多名戴头盔的人，模样几乎完全一致，根本无从分辨哪一个是应该被杀掉的丧尸。


　　　　“不会吧。”徐福瞪大了眼。


　　　　历经辛苦终于到达体育场内，却找不到应该弄死的那只丧尸，这算怎么回事？


　　　　他感到深深的沮丧。


　　　　有些人朝天空中开枪，徐福沿着子弹大致的方向朝上看，发觉魔婴在空中转悠，显然弄不清楚丧尸在哪里，不然它肯定冲下来动手。


　　　　周围的人大部分都在乱吼乱叫，音量颇大，声音却有些嘶哑，显然喉咙被折腾坏了。


　　　　常常有各式各样的东西从看台上飞下，打火机、酒瓶子、皮鞋、手机、硬币等等都有，草坪和跑道上站着的人群当中不时有几个被击中之后倒下，但谁也不肯离开这个距离心中神祗最近的地方。


　　　　一名漂亮的姑娘脱光了上衣，叫人在自己美丽的胸部上刻了‘我愿意把自己奉献给宇宙大帝’，然后就这样鲜血淋淋地往前挤。


　　　　徐福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之所以还有些空隙，是因为有些人站在体育场门口不肯移动往前，以致挡住了后来者的路，这似乎出于丧尸的安排，因为这些狂热的人根本不可能把心思放到类似的事情上。




疯狂杀戮

魔婴在对下方人群展开侦察的过程当中发觉徐福已经来到体育场内，它不打算与他联系，因为担心丧尸由此感应到徐福的存在，从而找到伤害他的机会。


　　　　不断有子弹击中身体，这使得它的耐心迅速消耗完毕，它决定不再寻找，先扑下去弄死一些人再说。


　　　　它朝下俯冲。


　　　　体育场中部的台子上，数百名戴头盔的人举起枪朝空中的魔婴射击。


　　　　子弹掠过夜空，留下一条条闪亮的线，非常的壮观，丧尸的粉丝们高声欢呼，显然认为这是降神会盛大表演的一部分。


　　　　子弹没有能阻挡魔婴前进的，它一头栽入人群中，开始疯狂地杀戮。


　　　　它的想法很简单，这些人的精神与丧尸已经溶为一体，既然站到了邪恶的一方，那么就应该被消灭。


　　　　它化为章鱼的形状，拥有十多条巨大的腕足，触手的顶端化为锋利的尖刃，不断刺入人体。


　　　　此时从高空望下去，会看到魔婴就像一只巨大的绞肉机，把残肢断臂和各种内脏抛撒开来。


　　　　徐福和咩咩站在人群中，满心敬畏地观看这一切。


　　　　不时有一两片血肉或者碎衣服飞过来，徐福总是闪身避过，咩咩则好奇地伸手接住，仔细观看几秒钟才肯扔掉。


　　　　“刚才是肝脏，因为我闻到了腥味。”咩咩说。


　　　　“当心，可能会抓到一段大肠，会把你弄得臭哄哄的。”徐福说。


　　　　“我看着呢，狼人眼力和反应速度比吸血鬼要强出一块，我不会犯你说的那种错误。”咩咩再次伸手，这一回收获不错，她接住了一只戴了戒指的手。


　　　　“是钻石吗？”徐福问。


　　　　“正想向你请教这东西是否值钱。”咩咩把戒指从断手上弄下，由于比较紧，带着一大片皮肉。


　　　　舞台上的魔婴杀得兴起，看台上的观众热血沸腾，不知是谁带的头，人们开始玩起了人浪。


　　　　魔婴失望地发现，已经杀掉了至少两百人，但仍未找到丧尸。


　　　　戴头盔的人群不知道畏惧，也不躲避，没有任何一个人退缩，他们昂首走向旋转的利刃，送上头颅和四肢。




疯狂杀戮

魔婴的思维中没有怜悯和同情之类想法，数百人的死亡在它看来就跟小猫在地上打了个滚一样平常。


　　　　杀戮的同时，它大声呼号：“丧尸，你在哪里，有种就出来跟我打架。我看不起你，你ＴＭＤ一具臭哄哄的破尸体，还想冒充救世主。”


　　　　它的喊声不可思议地响亮，刺破了夜空，方圆一公里内的人全都能清晰地听到。


　　　　但是没有用，人们沉浸在丧尸提供的幻觉中，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丧尸的粉丝一如既往地把血腥事件看成是通过天堂的路径，许多人甚至主动冲向场地中部的台子，努力往上攀爬，想要尽快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出去。


　　　　魔婴突然停住手，并非由于突然萌发仁慈，而是认为这样做没什么意义。


　　　　丧尸不在此地，却又好象无处不在，这具臭东西可能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得意地笑。


　　　　咩咩问身边的徐福：“它停止了行动。你说丧尸会不会已经被魔婴给杀死了？”


　　　　徐福摇头：“现在我仍然能感觉到丧尸传来的思维，只是强度比较弱，还能勉强抵御住，不受其诱惑。”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一次高强度的精神洗礼，我有些盼望，置身于幻觉当中体会到的快乐太强烈了，爽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咩咩说。


　　　　“丧尸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够让不同的人都看到自己最感觉兴趣的东西，怎么也想不出它是如何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徐福说。


　　　　舞台上的魔婴厌倦了杀戮，它再次化身为大蝙蝠，飞向自己的同伴。


　　　　徐福猜到魔婴想做什么，于是把下水道井盖掀开，召呼咩咩往里钻。


　　　　魔婴降落下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在井里。


　　　　雨点般的子弹追随着魔婴朝这边打过来，死伤的无辜者不计其数，就连正在往下爬的徐福也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魔婴把身体变得细长，仿佛一条肥胖的蛇，一头钻入到下水道内。


　　　　稍后，三位同伴相聚在地下。


　　　　“我找不到丧尸在哪里，白白弄死了八百多号人。”魔婴说。


　　　　“刚才你那几下子真够威风的，我看得心里直发毛，还好咱们是朋友并非敌人。”咩咩说。




幻境

三人往深处走去，地下很黑也很潮湿，不时有老鼠和蛇溜过。


　　　　“丧尸会藏在什么地方？”魔婴问。


　　　　“我猜想，它如此迷迹权力，没准会占据市政大楼，在那里对手下发号施令。”徐福说。


　　　　“我觉得不会，丧尸大部分时间喜欢呆在一百多米深的地下室里，没准到地铁站能够找到它。”咩咩说。


　　　　“你是狼人，嗅觉极出色，能闻到丧尸的臭味吗？”徐福问。


　　　　“城市这么大，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无论怎么样出色的嗅觉也需要线索和目标。”咩咩说。


　　　　“丧尸怕我，所以它设法斩断了与我之间的精神联系，找地方躲起来，用强大的精神控制整个城市，与我们继续对抗。”魔婴说。


　　　　“我有种感觉，丧尸很可能已经疯掉了，所以它不顾一切的为所欲为，毫无条理地乱来。你们想一想，其实它在营地里可以轻松的弄死我，但它没有那样做，是遗忘吗？还是没空？”徐福说。


　　　　“估计是不屑这样做，你在它眼里并不重要。”咩咩说。


　　　　“也许它陷入了疯狂之中，一心想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或者想让所有的人对它五体投地的顶礼膜拜，享受虚荣。”


　　　　突然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强大的外来思维占据了徐福的精神，他看到十多个模样全部相同的郎心慧躺在沙滩上，享受幽暗的月光，其中一个抬起头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叫他过来到她身边。


　　　　她们的相貌完全一样，就连笑声也毫无区别，他感到犯难，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从中找到真正的情人。


　　　　明白这是丧尸制造的幻境，但他却不想离开，只希望在其中多呆一会儿。


　　　　他走近第一个呼唤自己的郎心慧，打算问问她是否曾经和自己生死与共，站住刚要开口，其它的郎心慧却同声召唤：“阿福，过来啊，让我抱抱。”


　　　　他感到左右为难，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所有的郎心慧都站起来，举起满怀柔情的双臂走近他。


　　　　“谁是真正的阿慧？”他满腔焦虑地问。


　　　　“我们全都是，有这么多人疼你，应该感到很幸福才是。”所有的女子同声说。




幻境

徐福明白自己看到的画面是丧尸输入的幻境，并非真实存在，但却不由自主地沉浸于其中，不愿意离开，不希望醒来。


　　　　如果这是一场戏，他愿意一直演到世界终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