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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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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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峻不好推却,来者不拒,而老者的家酿口味独特,也令他欲罢不能。

    一位三十出头的人说,“高大人,这次雅州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却不嫌烦,十人里有九个人心里都是拥戴的。”

    另一人道,“可不是!”

    第三人说,“荣经城北的渡口,摆了三个大人,本来是个官渡,他们都有公事银子的。但是我们每次进城,人人都要掏上一文,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只是与县里的捕快、门房搭上些七拐八拐的关系,便这样滋润”

    高峻也是片刻无语,却听老者随口说出一段韵文来:

    “盛世之基,白骨成堆,千里萧索,万户闻悲。父不认子,子不认母,天各一方,六亲疏苦。偶有太平,人人为已,蝇头小利,得之忘理。益扬寡富,损抑众贫,本末倒置,圣贤无仁。官宦不良,嚼骨无痕,坑蒙拐骗,目中无人。门前扫雪,半亩只牛,有家无国,屋暖不愁。强敌环伺,磨刀霍霍,歌舞升平,自得其乐。韩信李广,有始无终,木秀于林,风必催空”

    他还要再诵下去,但却被他妻子轻声地制止了,“喝些酒又要胡说了。”老者听了思绪顿住。他并不反驳,只是讪讪地道,“盛衰岂无凭,人心定始终。”。

    高峻只觉得老者所吟句句在理、闻之如鼓声声捶在心上,但以自己的文采却不能对上半句。心说,若是柳玉如、崔嫣、或是李婉清在身边,多半会能够应对。

    他只是接上前边的话题说道,“李刺史已经明令荣经县一月内在河上建桥,那些人从今以后,也要按丁纳租了。”众人听了一齐举杯道,“不如我们这一杯就敬李刺史罢!”

    这些人在一起说东说西,直到老者欲要留宿,高峻才想起要走,他还得回去听听李道珏在百丈县的事情。于是有些微醺地站起身来,对这些依依不舍的人说道,“来日方长,月内有事尽可到雅州驿馆找在下,以后就算到了西州,高某也是有酒请你们的。”

    说罢,嘴里说着,“好酒、好饮!”由怀中掏出一大绽银子放在桌上,老者一家百般推却,但高大人已经上马出村。又见老者的儿子从后边追了上来,提来了两小坛家酿,是用麻绳细致地捆牢了,不由分说挂在高峻的马鞍桥上,又指给高峻去荣经县的山道。

    高峻一手持缰,一手不忘扶着两坛酒生怕打了,酒劲上来后连目光都有些迷离,因而走走停停,速度提不起来。等他回到雅州驿馆里时,已经大约亥时三刻了。

    驿卒认得是西州别驾回来了,忙着过来接过马缰,又把酒帮忙提到了高大人的房间。他帮忙把灯点上,猛然看到床里摸黑还躺着一人,一头的乌发洒在枕头外边,一看便是个女子,于是慌忙掩了门出来。

    高峻早就忘了早上与李珏铃两人一搭一衬着对雪莲所说的话茬儿,晕晕呼呼地脱了靴子爬上床去,顾不得脱衣服,只想着立刻倒头便睡。

    不想手往被子里一伸,正摸到了一个女子软软的胸脯儿上,当时酒就醒了大半。他定晴看到是她,“你如何还不走?!”

    雪莲道,“高大人不是说过,你不回来被子中不许凉么”

    高峻道,“你不会在被里面放两只热水袋?害得我!以为就是摸到了热水袋上!”他又觉着自己的话对一位姑娘有些唐突,想要说些表示歉意的话,却一句词也想不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第511章 不大称心() 
他忽然想道,“纱帽坪老者言之凿凿的那半个夫人,难道是她不成?”他在酒后,对老者之言更是确信不疑。不过一念至此、却在心里掂量道,“如果就算这半个的话,岂不是轻易地废去了一生中唯有的半个的员额不大称心不成我得走!”

    他嘴里嘀嘀咕咕、晕晕呼呼地起来,穿靴、下地,对她说道,“我还得去刺史府一回,你把门拴牢了,我不叫门不要开。”说着晃出门、骑马而去。

    雪莲初时听着有驿卒带高大人回来,心里怦怦乱跳。感觉他窸窸窣窣地爬上来,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但是高大人一触之后的表现、以及他所说的话分明自己躺在这里大出他的意外,那么他白天吩咐的没错,是自己想错了。

    想到他的“水袋”之辞,她也觉得脸上发烧,自己怎么想了几想都没想到这个法子?她只着了一身汗衣,此时却让一层躁汗弄得潮乎乎的了。

    她起来从里面拴好了房门,再也睡不着了。看到桌上的两小坛酒,便有些不能控制地解开一坛,感觉只有酒才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等高峻晃到刺史府的时候,才发现府内还在喝着。人却只有李道珏、汪衡、汪夫人、李夫人四个。

    李道珏从百丈回来心情好得过分,也不为别的。是他终于以为,如果雅州五县裁撤公事银的事情有了结果,他便不必为着输绢的事闹心,也不必欠着谁的。那么无论是在皇兄、还是王兄的面前,自己在面子上再也不虚,这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见了高峻,李道珏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舅子你逃酒了!派人去驿馆找了你一回你不在,这会儿又冒出来!”

    汪、李两位夫人坐在刺史的一边一个,李夫人对刺史道,“我兄长既然来了就不是逃酒,倒是汪姐姐的兄长逃酒了!”高峻一看,果然李弥不在。

    汪夫人道,“我义兄等了多半天,高大人不至他才走的!不似你义兄耍奸。”

    李道珏说,如此良辰那就再去找他来陪着。于是扭着头找人跑腿,正好看见高白在门边冒了一下头,刺史便叫他。

    高白睡到半夜,发现李弥还不回房,他觉着就算自己已经决定跟着高大人重返西州,但是高大人毕竟没有与李弥讲明,那么自己就该尽些本份,这才过来探看。但是他一冒头,发现李弥并不在座,自己却恰好让李刺史看到。

    李道珏说,“高白,去请李大人起来喝酒!”

    高白一愣,就听高峻对他道,“我从纱帽坪带了两坛好酒,高白你去驿馆取来。记着叫门时说是我让去的”

    汪夫人听了,知道门里一定是雪莲,暗道,“好有默契!!”。

    高白马上去驿馆,隔着房门叫道,“里面人开门,高大人叫来取那两坛酒。”叫了两遍没人理会。他哪里知道,里面的人不但喝了酒,半醉着上了床以后又中了窗外一条黑影施放的熏香,此时正昏睡不醒。

    而那条黑影隔了窗子,恍忽看见里面有人自酌,好容易等他上了床倒下,想着正是解决他的大好时机。施放了熏香、正待撬窗而入,却听到了高白的话,于是一转身就隐入了黑暗里。

    此人正是李弥。他瞧着高峻天晚未到,便要到驿馆看看有无机会,借故回去准备时,却让高别驾晃了进来。

    高白不一会儿从驿馆回来,回禀道,“门户很紧,小的叫了两遍也叫不开。”

    李道珏自作聪明地道,“我想起来了,夫人曾让我问你,你说是很特别的酒,这么说又要等到明天了!”

    汪夫人听了心中暗暗不爽,李道珏口中的“夫人”绝不是指的自己,因为她并未让李道珏去问过什么。她看到李珏铃笑而不语,越发像是隐忍着不提她与李道珏之间的、自己所不知的小秘密。

    汪衡深知自己妹子的性格,一个劲儿地偷偷示意她不要表现出来。但是她却看也不看他,赌气似地也不理旁人,只是不住地与义兄李弥碰杯。李弥酒量根本就深不过碟子,让干妹子灌下去几大杯后就支持不住。又不好说走,便提议道,“如此之之之良霄,妹子何不把拿手妙曲助兴。”

    汪夫人年轻气盛,存心要在李夫人面前压过一头,于是叫人去取了琵琶来。

    她一边弹、一边打量别驾高峻,见他始终面无表情,一点不被琴声打动的样子。只有李弥偶尔大声地喊一声,“妙!”但是他的眼皮都已经抬不起来了,只是用他从浓重的醉意里挣扎出来的、仅存的意识在替她捧场。

    再看李珏铃和李道珏两人,此刻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什么,此刻在汪夫人看来,就像是自己在为他二人弹琴助兴。一念至此,气得她手几乎拨不到弦上,琴音也差了。

    高峻暗道,“如此的琴技也能自夸,我夫人喝到天亮也比你弹得妙。”他为着这个念头满饮了一杯,也学着李弥的声调大声喊道,“妙!”汪夫人二十几岁,风流而又好强,她听着高别驾的喝好,却一点也不高兴,草草将一曲终了。

    李夫人对刺史道,“我哥哥也多半醉了,求你就不要让他再回驿馆。”

    刺史大人马上吩咐,“天也快亮了,就扶别驾和长史同到客房小睡。”然后在李夫人的搀扶下回后院去了。

    路上,李道珏仍不忘问,“你说,别驾让我到你屋中饮的什么酒?”李夫人浅笑回道,“我哥哥说这是个秘密但是总会让大人你单独饮到,别人我是绝不许他喝的但是今天你已经喝得不少了,好生睡觉吧!”

    李道珏感到今天二夫人的话萦萦入耳,闻之如畅饮甘霖。于是听话地躺下,想着她说的到底是什么美妙的酒,很快入睡。

    而李弥却是叫两位下人架到客房中来的,自己是怎么被放平到床上的都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好累,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翻腾出来层层不绝的环子,那些环子非金非瓷、非木非绳、大大小小、环环相连。又有平生所知的所有词汇掺杂其中,之乎者也连绵不绝,把他淹没在奇怪的海洋里让他喘不过气来。

    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岸上传来,让他在自身的混乱里发现了一个头绪:“李弥,我是柳伯余”李弥想,柳伯余一定也喝了不少的酒,一定是这样的。

第512章 醉生梦死() 
李弥感觉那层密不透风的环子忽然变成了刑部大牢里的铁链,向着他的手上、脚上、身上缠绕过来。缠得他喘不过气,让他一点点地沉沦、坠入无边的黑暗。

    “你拉我一把!别让我淹没!”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挣扎着。无论是谁,他都渴望来拉他一把。

    “拉你做什么你不知道我已经让你射射死。”那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幸灾乐祸地说道。

    李弥听了对方这句飘渺不定的话,仿佛失足落入大非川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他的四肢扑腾、无所抓握,极度的恐惧堵塞了呼吸。

    岸上金戈铁马、刀枪撞击。

    在噪杂声里,无人理会他在水中溺弱的呼喊。

    “说你说说,为什么在我背后下手你知道背后中箭的滋味吗?毫无防备。你说了我就拉你一把,不让你死在这里。”

    像是在催促和提醒,李弥的胸口一阵压抑,河水涌上来,浸入口鼻。他大口喘息,一股辛辣的味道呛得他流出了眼泪,他不能张嘴,将它一口吞了下去。

    “我是不得已,”他绝望地哀求道,“我也喜欢她,”

    “你自管去喜欢她就是了我还是不是你朋友?因为你喜欢她就得让我去死么?”那个声音喷出浓重的酒气,让李弥的意识里有那么一刻闪出一丝的怀疑:难道一个死去的人也有酒喝么?王府长史不是那么好骗的,他强迫自己装死、逃避那人的追问。

    果然,那个纠缠的人离开了,窸窸窣窣的像是涉水而去。李弥为自己的片刻清醒而暗自得意,有些事情是至死都不能说出来的。但是他内心里挥之不去的苦恼接踵而来,让他生无可恋,他不再挣扎。

    高峻晚上喝了两场酒,在纱帽坪和刺史府两处都没少喝。他在黑暗中看到李弥不再吱声,于是晃悠着,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在回廊里不大灵活地左右看看,只有每隔几步廊柱上的灯火是寂寞和清醒的,他模糊地辩认着大厅的方向。

    大概以为这些酣饮的人们不会起得多早,连仆人们都想抓住黎明前的短暂时光休息一会儿。酒桌原封未动,众人离去时桌子上的残酒还有不少。高峻晃过去,拎起半坛酒,原路返回了客房。

    高峻站在床边,看李弥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脸朝外呼吸平稳。他把酒坛子大概凑到了李弥的口鼻处,将酒倒了下去,“李弥我是侯君集嘿嘿嘿”

    李弥晃着头躲避,却被高峻一伸手捂住了鼻子,李弥的嘴一张,不停地吞咽,咽不了的都淋洒在脖子里、淌到胸脯上。“侯将军饶命!!侯将军李弥错了!!”他闭着眼睛呜咽起来。

    “你给老子放轻些动静快说!不然老子就看着你小子淹死。”高峻说着,把酒坛里剩下的酒都倒了下去。

    李弥四肢乱刨,勉强挤出来一句,“救命!!我都说”高峻的酒已经倒完了,发现李弥被这一阵酒灌进肚里去,醉得更像是死人一样。

    他站在床边,努力地侧着耳朵想听他说些什么。但是对方的呼噜却异常地响亮起来。他的手有些重地推了推李弥的脑袋,李弥已经感知不到了。

    高峻有些沮丧地丢了空酒坛,把自已摔倒在另一张床上,“李弥老子还要请你喝酒,奖励你做的那些事情”。

    李道珏被二夫人扶着到了后宅,心里还惦记着夫人所说的“神秘的酒”,进了屋中还在追问。明明一撩床底下的帘子就能让他看到,偏偏李夫人就要勾起他的好奇心,腻着声音对他道,“夫君,我也不晓得,不过我别驾哥哥说了七天后你自会知道那酒的好处。”

    李道珏的酒已经喝得太多,让夫人侍候着躺下后呼呼入睡。等他一睁眼时已经天快晌午,一连声地说,“误了大事了!”

    只因李道珏听了高别驾的话后,一心一意地想办件露脸的事,好不被那些拿他当枪使的人左右、不给江南道造船一事再添麻烦。所以对于雅州消减冗员的事情十分上心。

    李道珏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长安皇帝的眼里是个什么印象,仔细想想自到雅州以来,他李道珏一次真正露脸的事情都没做过。上一次他替剑南道将造船一事推了出去,也没敢亲自到长安见皇帝,而是酝酿再三上的奏折。事情办妥之后他也曾趾高气扬过一阵子,不过在听了高别驾的一番话之后就变成了后怕了。

    如果高峻不来雅州,大概他第二次为着剑南道减绢一事又不得不出头。那么在长安方面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他和李夫人起来,到客房一看李弥长史仍旧晕睡不醒,床边还丢着一只空酒坛。而高别驾在另一张床上、头朝里也睡的正酣。李道珏对夫人笑道,“我这两位舅子八成是回来后又喝上了,我们不要惊扰了他们,自去名山县办我们的正事。”

    李夫人叫人拎走了空酒坛子,亲自走上去拉起被子替自己的义兄盖好了,也不管李弥那边连枕头都是一片精湿,就笑着随李道珏走了出去。

    雅州五县,荣经、百丈已经搞定了,而卢山县问题不大,严道县就在李道珏的眼皮子底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在李道珏的心里认为这件大事已经十拿九稳了,他带着二夫人李珏铃,轻车熟路直奔名山县城。

    而汪夫人自从酒席散了之后,独自回房冷冷清清,一刻都不能闭眼。多年来自已与哥哥汪衡压制着李绅兄妹,是多么的随手拈来!李绅郁郁不得志,而李珏铃更是低眉顺首,连个正经接触李道珏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这个西州别驾来了之后,她苦心经营的防线居然接连地崩塌,拦都拦不住。李道珏昨晚从酒桌边起身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看她一眼,就被李珏铃搀走了!她天亮后得知李道珏只带着二夫人去了名山县,几乎就要气得哭出声来。

    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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