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整理好了吧?”看著她,禹钧尧又看看舒野。为免他再继续训斥舒晴,他很贴心地转开话题。
“准备好了!早就准备好了!瞧瞧我,夏是越老越糊涂了!居然忘了少爷你一路开车南下,一定累坏了,还硬绊著你在这里东扯西扯的闲聊。”
舒野的态度非常恭谨,拉著舒晴退开一步,恭迎他入内。
禹钧尧摇摇头一笑,只好迈开步伐往内走,不过,在经过舒晴面前时,他不忘调皮地对她眨了下眼。
收到了他的亲切,舒晴回以一记灿烂的笑,在心中对他的好感,不觉又加深了许多。
***
喜欢上一个人,需要多久的时间?这问题在舒晴的心中没有化目定的答案,但她却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禹钧尧了!
毕竟,要喜欢上他并不难,更清楚的说法是,只要是生活在禹家大宅里的人,上从老管家舒野,下至打扫庭院的仆人,没有一个人是不喜欢他的。
舒晴还记得,负责厨房的阿梅婶是这麽说的——
“少爷从小就心地善良、待人很和气而且贴心,从来没有摆过大少爷的架子、不乱发脾气,还将我们这些下人都当成亲人”样。“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但舒晴却印证了阿梅婶的话。
谁都没想到,一这次在祭祖之後,禹钧尧会在禹家大宅中多待了三天,而这三天中,最快乐的人,则非舒晴莫属。
舒晴记得,禹钧尧留在台南的最後“天是个星期天,经过了一整个早上的休息,留在禹家大宅里确实是挺闷的,於是,他开著车载她到市区去闲逛,两人一同看了场电影、逛百化贝公司,他还买了许多东西给她。
对禹钧尧来说,舒晴就像个妹妹,满足了身为独生子的他,希望有个妹妹疼爱的心愿。
但,对舒晴来说,却从未当禹钧尧是自己的哥哥,更不想将他给当成少爷看待。她开始有了情窦初开的感觉,而恋慕的对象,就是他。
撇开他完美优异的背景,和俊逸挺拔的外表不说,光是他贴心和善的肯陪她这样一个小胖妹一同逛街,便已完全掳获了她的心。
“钧尧哥,你买了这麽多东西给我,我怕回去之後,爷爷会痛骂我一顿。”在禹钧尧的坚持之下,私下舒晴不必称他为少爷。
“是吗?听你这麽一提,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好方法。”不知为何,禹钧尧就是觉得与她特别投缘。
舒晴活泼开朗,又比一般女孩子大而化之,所以相处起来毫无压力。
“什麽方法?”舒晴挤到他的身边,将手上提著的东西,全挪到一只手上。
见她提得挺辛苦,禹钧尧伸来一手,接收了大部分的物品。‘我们继续去买,连舒爷爷的、阿梅婶的、司机阿福的……只要是在大宅里生活的人,我都准备一分礼物给他们,那舒爷爷就不会对著你唠叨了。“
舒晴眨眨圆滚的双眼,他确实是说得有道理,但是……“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钱?”她为他的荷包不舍。
“算不了什麽的!反正我也难得回来。”禹钧尧不在乎地说。“可是……”舒晴觉得不好意思,昂著脸正想开口说话,却意外见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少年。
那个少年上身穿著T恤,下身穿著嘻哈牛仔裤,脚蹬著水蓝色的布鞋,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
就在即将与舒晴擦身而过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上上下下地瞧著她。
“咦?是你呀!小胖妹。”他叫杜可斌,正是那日约好骑机车夜游时,撇下舒晴不管的人。
舒晴看著他,厌恶地擞撇嘴。“有什麽事?”
就算他化成灰她也认得他,不过,她并不想与这种烂人打交道。
“吻,今天挺跛的喔!怎麽?陪你哥逛街呀?”杜可斌半点也不在意上回过分的行为,伸来一手推推她。
舒晴厌恶地闪身,将他当成了瘟神。
“要你管!”瞪了他一眼,她恨不得能快点闪人。
倒楣死了!连逛街都会遇到这种烂人。“怎麽了?你还在为那一晚我放你鸽子生气呀?”
杜可斌讪笑著,对於女生,他一向很在行,何况,他对自己的外貌可有十足十的自信,只要一个笑容加上几个酷酷的表情,不把眼前这个小胖妹迷得七荤八素。
“那一晚?什麽事?”舒晴装迷糊,根本懒得理他,接著,她转向禹钧尧,对著他说:“真倒楣,居然遇上了一个瘟神,钧尧哥,我们赶快走吧!”
舒晴一手拉起了禹钧尧的袖子,直觉想将他给拉走。
魅力首度发挥不了作用,对於一个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舒晴漠视的态度,成了杜可斌的奇耻大辱。
“喂!我都没说你胖,你居然敢说我是瘟神?”突兀地伸来一手,他一把拉住舒晴。
“我有说你是瘟神吗?是你自己对号入座吧?”舒暗不甘示弱,因为他捏疼了她。
禹钧尧夹在两人之间,暂时没开口说话,沉默地观察著。
“你说我对号入座?!”杜可斌觉得颜面无光,居然让一个小胖妹给羞辱了。“我都还没说像你这样的胖子,也不在家照照镜子,居然还有脸敢参加机车夜游,我放你鸽子,只是一般人的正常行为。”
“你的意思是说我该谢谢你罗?”舒晴被他气炸了,咬牙切齿地问。
“谢谢倒不必。”手往额前的发丝一拨,杜可斌摆出了一副很酷的表情。“如果你肯对我鞠个躬、说声对不起,我倒是可以大人不汁小人过,考虑考虑让你当我的女朋友。”
“当你的女朋友?”舒晴真想吐。
当他的女朋友?!她又不是做了几辈子坏事,才没那麽倒楣!
“是呀!”杜可斌自信满满,三角眼睨著她看。
对於他的态度,舒晴已忍无可忍。“省省吧!我才不希罕当你的女朋友。”何况还要她鞠躬道歉,他想都别想。
“你……”对於舒晴的断然拒绝,杜可斌颇意外,
“我怎麽样?对於你这种白自以为是的烂人,我如果当你的女友,岂不要倒八辈子楣?!”
舒晴的个性耿直,已到口的话不吐不快,惹得杜可斌恼羞成怒,没多想地出手,一巴掌甩向舒晴。
啪地—声,这一巴掌打得扎实,舒晴的脸当场红了一片,在场的三人也同时怔愣住。
过了一会儿,杜可斌自觉理亏地清清嗓子,不过出口的话却教人几乎气得当场吐血——
“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一副胖样,像我这样子的人肯当你的男朋友,你应该要跪地叩谢了!”
舒晴一手抚著颊靥,麻辣的痛感充斥著她的脑门。
她也想反击,无奈整个人还深陷在那巴掌的错愕之中。
“小晴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禹钧尧的反应早了舒晴一步,他出手护著她,同时赏给了社可斌一拳。
砰地一声,那一拳扎实地打在社可斌的腹部,将人给打飞到几步外,俯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一拳除了是还给你打了小晴那一巴掌之外,还对你那一夜放鸽子的行为,给予你一点点教训。”禹钧尧看著地上的杜可斌,表情森冷地说。关於那一夜需要搭便车的始末,舒晴曾经向他提起过。
“小晴不会交你这样的烂人当男朋友,她的将来,值得配像我这样的人。”收回犀利的眸光,禹钧尧低头检查起舒晴颊靥上的红肿,最後又撂下一句狠话,“以後,你最好离小晴远远的,否则见一次,我会找人扁你一次。”然後,他一手牵起舒晴柔嫩的手,将人给带离了现场。
跟著他的脚步,舒晴的手紧紧地攀附著他的。从他代替她赏了杜可斌那一拳起,她知道,自己对他除了恋慕之外,又多了分敬畏。
她小小的心房中,除了他,已注定容不下其他的男人。
然而,他们彼此却不知道!那一夜之後的分离,两人竟从此天涯两地。
一个月後,舒晴的父母在旧金山的生活已稳定!在他们的安排和坚持下,舒晴转学到旧金山就读,开启了留学生的生涯。
半年後,禹钧尧因为一起突发事件,心伤地离开台湾,没依计划前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而是飞往英国,从此定居!直到命运转轮的安拌下,两人又前後地回到台湾。
不过,那已是在多年之後……
第2章
时间是最好的魔法师。
它能不著痕迹的改变人、事、物,这些事情在舒晴的身上得到印证。
经过岁月的洗礼,她已不是当年的小胖妹,不仅外表变得纤瘦清丽,连脑子也不再像从前一样的单纯可欺。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变,那就是记忆,关於她对禹钧尧的记忆,和对他的爱恋,不管经过了数年,仍然没变。
午夜十二点,她习惯性地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连上线。如预期的,荧幕上MSN的对话框中,很快地闪现了一排字——“可爱的小晴晴,你准备好了吗?打算何时动身呢?”
是以睫。舒晴马上认出了她,很快地输入自己的想法——
“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还好我爷爷最近到旧金山去度假,否则他一定会问东问西。”
提到舒晴的爷爷,那是岁月改变人事的另一个见证。
由於年事已高二年前,他就退休了,适巧那一年舒晴回到台湾,所以就搬到台北与她同住。
“老人家关心你嘛!这是人之常情。”
贾以睫的字幕闪动快速,一如她明快的作风,很快地就切入了今晚上线的主题“我传了一些媚儿给你,你知道我查到了什麽吗?看完之後,可别太惊讶。”
“别卖关子!”舒晴回给她简单的一句,趁著空档打开信箱收信。
“记得上回你告诉我,你是何时离开台湾的?”以捷在荧幕上键人了一个笑脸。
“问这斡嘛?”舒晴回给她一个发呆的表情,
“当然是有关才问喽!你知道那个带赛的男人是何时离开台湾的吗?”带赛两个字或许不怎麽文雅,但贾以婊决定暂时用它来作为禹钧尧的代称。
“以建!”舒晴在电脑上键入了一个生气的符号。
她不喜欢以捷这麽称呼禹钧尧,哪怕这个事件尚未水落石出,她的钧尧哥永远都是她心目中最敬爱的人!
“好吧好吧!不称呼他带赛先生也可以,我想……。以後说到他,我就用Q先生代替好了。”字幕上出现一整排的C,会这麽说只是逗逗舒晴。
“随你,快说你要说的事吧!”舒晴边打字,边看著传过来的资料。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上回说,你离开台湾前往旧金山,是在你升高一就读了将近一学期、之後。”
“是,”舒晴应答得明快。
“那麽,你知道Q先生在你离开台湾半年之後,也前往伦敦就读了吗?”跟据她的一个从事徵信社的友人给予的消息,还有更劲爆的,
“关於这个,记忆中,我好像有听爷爷提过,”还记得刚到旧金山的那年,她因为分外想念台湾的一切,在水土不服的情况下生了场重病,後来病好了,人却瘦得只剩皮包骨,或许是因为身体健康不佳,使她更加怀念台湾,所以就常常偷打电话给爷爷,因而辗转由爷爷的口中,探询一些关於禹钧尧的消息。
“我香一到的资料说,他原本该是要前往哥伦比亚大学就读的。”
以婊的缺点就是喜欢做弄玄虚,不将话一次说完。
“这又怎麽样?搞不好是他家人觉得哥伦比亚大学不够好。”舒晴的手指在字键上移动得飞快。
“我看不是。”以婊的游标点出了一长串的点,并在句未连上一个特大号的惊叹号。
“我由一堆档案中找到了这样一则新闻,等一下这则新闻也一同E过去给你看,不过,我挺好奇的想问问你,你以前听过顾彼玫这个人没有?”
“顾复玫?”舒晴在字幕上键入一个问号。
“看你的反应,我已经能断定,你根本不知道你的Q先生有女朋友?”以婊大胆地猜测。
“女朋友”果然,舒晴给的反应是一个发昏的大眼娃娃,
“我可怜的晴晴,你的初恋该不是暗恋吧?”贾以捷很难不往这方面猜,舒晴先回给她一个很大的吐舌娃娃,才接连著键人一样字——
“就算是,也无所谓吧?毕竟这跟他不可能是个杀人魔这件事,根本毫不相干!”
以健真想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泪。“你的纯纯之爱真令我感动,不过告诉你,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当年Q先生所交往的那位顾筱玫小姐,已经是不存在的人物了。”
“不存在?是……”舒晴的心猛地一跳。
“她已经过世了。”贾以姨边翻著手上的资料,边快速在字键上移动。
“已经过世?!”舒晴的字幕间隔了数秒,才又恢复移动。
“告诉我,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毅然决然的离开台湾,也将预定好要前去哥伦比亚大学进修的行程,改为到英国去的吗?”
或许他跟女友约定好要一同到美国进修也说不定,然而女友过世了,为免触景伤情,他才临时更改行程。
如果是的话,她相信,当时的他是很爱他的女朋友!
才这麽一想,舒晴的情绪顿时陷入了苦涩的低潮。“这我就不知道了。”以捷一直坚信著,有多少资料说多少话,“不过,你知道顾援玫是怎麽死的吗?”
她想,这才是问题的重点,也是她会想称那位禹钧尧为带赛先生的原因。
“怎麽死的?”舒晴一愣,莫非这之间还有缘由?
“自杀!”以睫很明快地在荧幕里键入这两个字。
“自杀?!”虽然只有简短两字,但对舒晴来说,确实深具震撼力。
“怎样?有没有兴趣将这篇报导看完?我等一下就E给你,等你看完、之後,就会知道我为何会说他带赛了!”
舒晴没再回应,整个人愣在电脑前,过了许久……
“喂,以姨,能查得出来顾彼玫——杀的原因吗?还有,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她的家人,必要时,看能不能约他们见见面?”
“这……我试试看。”责以婊略作停顿。
“不过,先说好了,等你收到了资料,看完後真的抉定出发去冒险,得再跟我确认过一次。还有,要答应我,随时保持联络,”就像郁勤说的,不能有万一虽然目前仍无法证明,那些自杀或出意外而死的女人,跟禹钧尧有直接的关系,但小心一点还是好的。
“我知道,谢谢你,以婊,”舒晴很勉强的给了她一个笑脸,一颗心早因打开的信箱里的内容,而陷入了五里迷雾之中。
会吗?她这次回到禹家大宅去,会置身在危险之中吗?
舒晴不敢肯定地说不会,但,能见到他吧?因为她将禹家一年一度的祭祖日期,记得很清楚。
***
韩洁儿,本名韩淑琴,一九八一年生,血型B,十八岁入行当模特儿,二十岁走红於东南亚,於两个月前在国道一八三公里处,因车速过快,失控打滑,撞上路肩护栏,当场车毁人亡。
姚晓娟,一九七八年生,血型A,曾任某国会委员助理,T大法律系毕业,於一个月前独自前往花莲旅游,在花束海岸线风景区内,不慎失足落海,花莲警方於次日凌晨产获其遗体。赵妍伶,一九八二年生,血型B,某知名时尚杂志女记者,曾访谈过无数知名人士,於今年三月间,由日本返台当晚,因前往某知名夜店饮酒过量,返家後不幸摔死,遗体於隔日由友人发现,
汪瑜丽,……黑暗中,禹钧尧坐在黑色的软皮沙发上,双手紧握著手上的资料,眉宇间的沟壑,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它。
“阎罗,谢谢你能赶来,还特地为我整理了这份资料。”禹钧尧暂且将手里的资料放下,站起身来,走向站在窗边的男子。
“钧尧,看来你身上的煞气还真重,只要跟你有过交集的女人,全都死於非命!”
站在窗边的男子撇唇笑笑。
他姓阎,单名一个罗字,是禹钧尧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拥有谜一样的背景,几个好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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