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发修行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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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发修行的和尚-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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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标还活着。」而他考虑取消狙杀行动。
 「什麽,还活着?」抹上紫红色眼影的眸子蓦地瞠大。像是难以接受他会失
手。
 他是「死神」,一个出手从不落空的阴间使者,手下的断魂鬼不计其数,怎
麽会有独活者?!
 无法置信,彷佛可口的蛋糕是酸的,一切开满是蠕动的虫蛹。
 「我看他呀!是动了凡心,对方可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连我看了都心动不
已,何况是长年吃素的他。」换成是他也舍不得下手。
 三上村夫口中的「吃素」是指不沾女色,严守佛家戒律。
 藤原雅子脸一沉,用不豫的口气低唤,「表哥,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风流
好色。」
 她根本拒绝一向心如止水的男人会对她以外的女人有感觉,他心动的对象只
能是她,除非他真的遁入空门,当起光头和尚。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目标物,她美得神佛都会为她下凡来,放弃当神仙。」
可惜他是金钱至上,美人第二,不然他真会把她藏起来,谎称佳人已香消玉殒。
 「哼!有我美吗?」她不服气的说道,摇起纸伞摆出最撩人的姿态。
 穿着粉色系绘红色串花和服,对襟染印双飞蝴蝶,粉妆细致的藤原雅子特意
挽了艺妓发髻,衣着华丽亮眼,将她白皙的面容突显得更妍丽清美。
 她有着和服美人的端庄美,容貌端丽,娇媚婉约,可惜一双太锐利的眼破坏
日本女人的温婉,让她的美感过於现代化,少了那份妩媚多娇。
 「鸭与天鹅怎麽比,你……哎呀!你居然用木屐踩我的脚!」那种痛……无
法形容,感觉脚底板都扭曲变形。
 「谁是鸭,谁是天鹅呀!」维持不到半小时的好光景,原形毕露的藤原雅子
目露凶光。
 「呃!呵……呵……当然你是天鹅。」日照大神,我有罪,我说谎了。「不
信你问问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见她怒面未消,三上村夫小人地将问题丢给萨胤风,由他去承担实话实说
的後果。
 不过假意害羞的小女人不会去问这种事,她脸蛋红红地朝爱慕男子走近,有
意无意地轻触黝如深铜色的臂膀,想趁机勾起他的手一挽。
 「胤风哥哥,你别跟着表哥学坏,他是没节操的好色鬼,只要是漂亮的女人
都不放过,你不要学他的坏毛病。」藤原雅子用轻蔑的眼神瞪了亲表哥一眼,
十分蛮横地将他推开。
 萨胤风不语,低头一视攀上手臂的柔白小手。
 其实他可以不着痕迹的甩开,但他很清楚她还会一再尝试,直到他妥协为止,
因此他未加以理会,由着她短暂的满足一时之快。
 「爱女人才是男儿本性,和尚也有七情六慾,我想他不可能没碰女人,要不
他的慾望要如何解决。」自渎吗?那太不像他给人的印象。
 三上村夫故意将话题往女人方向转,有意要激起好友的反应,从中试探他为
何片面中止行动,未依合约除掉委托人的目标。
 他是见过那个台湾女孩的基本资料,也知道她有令男人痴迷的条件,可是不
应该会是六根清净的和尚,萨胤风一向心硬如铁,不为女色而动摇。
 「表哥──」我生气了,你不要再说些让人怒火中烧的话。
 他一笑,挑起谑意的眉。「和尚,你告诉雅子妹妹,你到底有过几个女人?」
 要让她死心不容易,她可是他们家族里最有毅力的一个。
 三上村夫以眼神暗一不,但迟疑的男人并未看向他的眼睛。
 「你们要走了吗?方静大师要我抄写三十遍大藏经。」以养性修身。他是这
麽说的。
 「嗟!你急什麽,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咱们的雅子表妹可比你还心急。」
一脸妒色还真叫人害怕,女人一嫉妒就不美了。
 活似夜叉。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堙,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
 「等……等等,我要的是答案而不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不识佛,但听
多和尚念经,多少知道他在念什麽。
 伸手一阻的三上村夫受不了梵音绕耳,表情痛苦地做出求饶手势,逼问他对
女人的看法。
 「没有答案。」因为在他心中是无解课题。
 萨胤风的眼深幽得几不见底,他略抬笠帽看着热闹异常的祭典,脑中浮现的
却是微带轻恼的丽容,以及她清冷的笑。
 明明想忘了她,当成过客抛之脑後,可是越想忘记影像越清晰,彷佛就在触
手可及的眼前,一伸出手就能抚摸到细如玫瑰花瓣的娇艳容颜。
 西门艳色,他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人如其名色艳无双,在他心头生了
根。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分,他才肯向自己承认他不过是平凡男子,也有克制不住
心动的时候,在星月的辉映下,认真的思考起感情动向。
 真的,心动没有理由,莫名地就发生了,在他以为能及时抽身前,残酷的命
运又向他开了一个玩笑。
 爱,是一种无法化解的咒术吧!让人魂萦梦牵,心悬意念,辗转难眠的忍受
椎心之苦。
 「胤风哥哥,胤风哥哥……胤风哥哥,你到底在想什麽?」唤了好几声未见
回应,不太高兴的藤原雅子用力推了一下,但手仍挂在他臂上。
 「我不……」蓦地,他幽黑的墨瞳迸发出光彩,低喃了一句,「是她!」
 「是谁?」可恶,究竟是谁吸引了他的目光。
 顺着萨胤风的视线往前看过去,个矮的藤原雅子只瞧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她不好跳脚只好跺脚,暗生闷气地拉着他不放。
 女人的直觉一向灵验,她几乎可以断定等在前方的一定也是女人,而且相当
美量,才会让他失神地两眼发直,忘记她的存在。
 哼!不管对方是何来历,都休想抢她的和尚哥哥,暗毂集团首领的女儿可不
是池中之鱼,杀人的狠绝连男人都赡破。
 「怎
麽又是你,世界还真小呀!连坐个锌车都会碰到熟人。」
 说不上是什麽感觉,五味杂陈,乍见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孔,她心跳的确跳快
一拍,有些埋怨那天他当真走人,未坚守己见和她一同住进西屋家。
 可是瞥见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一股不该有的酸意顿时由胃中涌起,停留在心
脏跳动的位置,很不是滋味的想一做比较。
 不过,何需比较,明显占优势的西门艳色暗嗤自己疯狂。她是最不信命运的
人,怎会因司徒的预知能力而跟着迷乱,命运是操控自己手上,由自己做主,
逆天而行一向是龙门弟子的最爱。
 他们反传统、反道德、反世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事物,人活着不只是安逸苟生,
要去看、去听、去见识,把不可能化为可能。
 但是在一座古城相遇的机率有多大,汹涌的人潮几乎淹没街道,她居然还能
一眼就瞧见百公尺外的男人,这也算是一种不期而遇的缘份吧!
 「你气色很好,看得出神清气爽,睡了个好觉。」她的好脸色让人嫉妒,只
有他一入夜不成眠,着实恼人。
 咦?听起来像是不满,他没床好睡吗?「托福,一觉无梦到天明。」
 「很幸福。」连作梦都没有,真是好夜。
 「谢谢。」西门艳色的回应很敷衍,因为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的幸福出自
真心,反而有些讽刺意味。
 「不客气。」他颔首。
 不客气?「我们一定要一来一往言不由衷吗?锌车还有空位,要不要上来坐
坐?」
 对自己脱口而出的邀约,她颇感意外的拢起眉,却一点也不介意坐在身边的
男人是他。
 关於这种奇怪的心情,她暂时不做多想,欢乐的时候就该笑,何必自揽麻烦
兀自空想,活在当下就要尽兴,以後的事留给以後发愁。
 他摇头,眼中浮现淡淡莞尔笑意。「你打哪弄来的鉾车,车上的居民被你丢
下鸭川了吗?」
 萨胤风没忘记自己不是独身一人,臂上的重力不时提醒他还有同伴,在见到
她的微喜当中,又得努力克制不表现过度热络,毕竟他尚未正式提出取消狙杀
行动的要求。
 而且车内满满的一群人挤成一堆,毫无他立足之地,真要硬挤一角,恐怕抗
议的人声会震破耳膜,一人一脚踹他下车。
 「和尚的幽默,我勉强当笑话听听,京都的百姓都很热情,我一开口就有人
赞助。」有钱有什麽买不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一撒,一呼百诺。
 「好玩吗?」他问。
 「还不错,舞扇堂的舞扇做得相当典雅。」探出头的西门艳色轻摇着绘花纸
扇,很有日本女孩的味道。
 不笑的萨胤风差点因她逗趣的动作而笑出声。「能怡然自得很好,你很适合
当个京都人。」
 京都的美,京都的娇,京都的妩媚她都有,宛若樱花化身。
 她瞪了他一眼,「我原谅你的无礼……」
 「小心。」他惊呼。
 身子一半跌出车外的西门艳色微闪了闪眼,回瞪车内故作无辜的西屋浅草。
 「不好意思,空间小,我伸伸脚而已。」真可惜,没把她踢下车。
 「的确,是我的错,忘了你的腿粗,没让你的象腿有歇放的位置。」跟她玩
阴的,她还太生嫩。
 「你……你说什麽?」她的腿哪里粗了,纤细如笋,毫不占空间。
 「怎麽,年纪轻轻连耳朵都聋了,真是可怜,本来就没什麽姿色可言,再加
上是个耳疾人士,你的未来要如何过下去。」她摇头又叹气,眼露怜悯。
 害人不成反被嘲笑的西屋浅草恼怒的想推她。「得意个什麽劲,别以为父亲
宠你就得势了,西屋家的大权还握在我母亲手中,你休想分得一分钱。」
 她不过是个外人,凭什麽得到父亲的倚重和偏爱,还想瓜分西屋家的财产。
 「留着陪葬吧!那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真当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寒酸吗?
为了点塞不满牙缝的渣渣斤斤计较。」龙门东京分堂的资产超过百亿美金都留
不住她,岂会贪那点零头。
 「你……」
 「够了,别丢人现眼,都什麽时候了还吵个不停,安静的游个街不行吗?」
吵得他耳根不清静。
 「大哥,是她先出口伤人,你干麽尽帮着外人。」为什麽只责备她,太不公
平。
 长相偏阴柔的西屋御司勾起狭小细眼,瞅着唯一不姓西屋的「客人」。「艳
色妹妹留点口德,我们寒酸归寒酸,好歹也是香道世家的传人,给点薄面别摆
阔,你还没拿到老头的一半财产。」
 他的意思是先别说大话,高捧自己,西屋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哪容
得小门小户的外人叫嚣。
 原本西门艳色只打算带母亲和小弟出门,可因为西屋恭治和正妻西屋宫子因
管教小孩不当的问题而大吵一顿,使得他们两人受到波及而延迟了几日。
 不过争执之後反而异常平静,一听见她要带亲人出游,之前对她有敌意的西
屋浅草,和老是用一双蛇眼视人的西屋御司居然也要同行,而且容不得人拒绝。
 几番思量後,西屋岚月决定留在家里泡茶,虽然想多点和女儿相处的时间,
但是一瞧见西屋宫子的两个孩子,她便不自觉的退缩,生怕产生更大的摩擦。
 习惯享受的西屋兄妹还带了几名下人在车内服侍,然後又是一些轻食甜点摆
了好几个餐盒,剩下的空间自然小得可怜,人挤入地肩背互靠。
 反倒是西屋御野死也不肯上车,溜得比宝马跑车还快,坚称他有密室幽闭症。
 「请别叫我艳色妹妹,我会觉得很恶心。」让个「人妖」喊妹妹,不肉麻也
毛骨悚然。
 西屋御司的眼一沉,露出阴晦神色。「不做妹妹做老婆如何,你比你母亲幸
运,稳坐正室之位。」
 「大哥,你在说……」什麽?
 他举起手制止西屋浅草开口,笑得有几分阴森。「怎样,是你才有的福气。」
 当他以轻佻,又带施恩口气说起想娶娇艳佳人为妻时,车旁的萨胤风忽然抿
起唇,目露冷光的握紧佛珠,神情十分危险地绷得死紧。
 「和尚先生,你有什麽法器可以用来洗他的嘴,他口吐邪气。」臭得很。
 怔了一下的萨胤风反应极快的配合。「以法杖杖打百下可除体内阴邪之气。」
 「那可难了,乌龟的壳很硬,恐怕法杖起不了作用,不如送他一面镜子吧!」
 「镜子?」
 「照照他的痴心妄想、脑满肠肥,才不会一直幻想自己是日本天皇。」人贵
在有自知之明,否则与畜生无异。
 他扬唇一笑,笑得极淡、极薄,紧绷的肌肉为之一松。
 虽然是淡到几乎无波的笑痕,但仍让人感觉他是愉快的,全身放松的在笑着,
看得他身侧的藤原雅子及三上村夫惊愕不已,久久无法回神。
 尤其是藤原雅子,她简直是妒意缠身,两眼发红地射出如黄蜂般淬毒的毒针,
寒芒烁烁的闪着冷到不行的杀气。
 「西门艳色,你不识抬举,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胆敢当众让我难堪!
 一把折扇差点被折断,穿着源氏太子服饰的西屋御司冷冷一瞪,怒不可遏地
由斜卧改成横坐,想以强硬的手段迫使她屈服。
 可惜冷艳佳人当他是空气漠视,素腕一抬轻放车外高大男人的肩头,芙颊带
媚地嫣然一笑,让车里车外的男人同时呼吸一滞,眼神恍然地惊艳她的绝美。
 「扶我一下成吗?这衣服不好行动。」上下车都麻烦,空有一身好身手。
 「呃!好……」呆楞的萨胤风轻清喉头,有些笨拙地伸手一搀。
 什麽理智、什麽诅咒命运全抛诸脑後,当长满厚茧的手心握住盈细腰肢,他
的身体有如天雷轰过般,全身通满电流的惊栗不已。
 那一瞬间,他顿悟自己真的爱上她,又深又沉的爱恋沁入从未为任何人开启
的心墙,敲毁他刻意筑起的一道防线,充斥空如黑洞的心窝。
 像是吸水的海绵般迅速膨胀,填满心的位置,溢流而出的涨满整个胸膛,几
乎要破膛而出。
 他的心在呐喊、在咆哮,狂啸地想高喊出那份突如其来的猛烈爱意。
 但他什麽也没做,只用炽热的眼神凝视雪艳芙蓉,默然不语地扶着细腰,不
肯放手的留恋指腹间柔软无比的触感。
 「你是打算吻我呢,还是一直抱着我?」他的手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未免太
久了。
 西门艳色不是没察觉两人身体一触所产生的异样感受,像是正负两极的电波
在空中滋滋作响,交会出静电。
 而她选择忽略小腹骤起的灼热感,半是眯笑、半是调侃的放在他肩上的手往
下溜,停在泛着玛瑙光泽的冷润佛珠上。
 说实在的,她也有点怨起自己的把持不住,居然对一个企图杀她的男人有了
心动的感觉,心底慢慢地扭曲,生起占有他的意念。
 这是心魔呀!她想。
 水使者在她心中种下一颗魔果,看似无言却深深的影响到她,它在她的抗拒
中悄悄地生根发芽,如今已开始散发邪恶的魔力。
 该不该沉沦?西门艳色犹做困兽般挣扎。
 「如果我吻你的话,你的心跳是否会和我一样急促?」
 低声的喃语在她耳边响起,伴随着浓浊的檀香香气和男人气息,她挑衅的仰
起下巴,美目露出一抹不驯桀骜。
 「这要做了才知道。」
 第六章
 萨胤风吻了西门艳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充满慑人的阳刚味,一个满是风情的妩媚佳人,一刚一柔,一俊一艳,
黑黝的铜色对上雪嫩的粉肌,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
 西屋御司的愤怒立现,当场拂袖而去。
 西屋浅草的怒骂跟着爆出,下贱,淫秽,不知廉耻,与其母一样淫荡不堪,
败坏门风等字汇回荡在空气中,却无人理会。
 随後,她也走了,踩着重重的步伐满脸怒色,扬言要将此事告知父亲,行为
放荡的浪女不配当西屋家的一份子,令人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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