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后,我就打听出你的身份。”
第一次?他是指街上相撞那一次,还是在悦香楼的时候?寒柳月甩了甩头,
这一切实在是太混乱了,她是有听没有懂。
伸出手,他的长指轻抚着她的青丝,“其实,你是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即使我是个骗子?”
“那又如何?你依然是你。”
他的话令她感动,她情不自禁的投入他的怀抱,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至于
他口中那位赠玉的小姑娘,那都过去了,她何必小心眼的耿耿于怀?
难得可以上街,寒柳月兴奋得像只麻雀吱吱喳喳,卫楚风一路耐性相陪,所
幸他为能与她多一些相处的时间,没让其他的人跟在一旁伺候,否则这会儿必定
是叫苦连天。
看到卖珠玉饰品的摊子,寒柳月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虽然她告诉自个儿不要
对“小姑娘”的玉佩耿耿于怀,可是一看到它,她就想到自己遗失的那弯明月,
她心里头免不了起了疙瘩,她要找另外一块玉佩把那弯明月换下来。
“我以为你对这些玩意儿没兴趣。”卫楚风好奇的看着她的目光。
“我总是个女儿家。”
“喜欢就买下来。”他的口气充满了宠爱。
推了他一把,她挥了挥手,“你先去前头的茶棚等我,别在这儿吵我,我要
慢慢看、慢慢挑。”
“好,你慢慢看。”他随即步向前头的茶棚。
终于可以安心挑选她要的玉佩,可是她对这些玩意儿实在没什么眼光,怎么
看都挑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一名惊惶失措的莽汉从她身侧撞了过来,害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小姑娘对不起,你还好吗?”莽汉一脸愧疚的把她扶起来。
“我没事。”
“小姑娘没事就好,我告辞了。”
回以一笑,寒柳月轻轻拍打身上的衣裳,忽地,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怔,
然后低下头一瞧
她慌张的转身朝莽汉喊道:“慢着!”
“小姑娘有事?”莽汉有礼的回身一问。
“我的荷包拿来。”她笔直的伸出手。幸亏她及时想到恋星姐姐的行窃手法,
发现自个儿系在腰带上的荷包不见了,否则她就麻烦大了。
“我不懂小姑娘在说什么?”
“你偷了我的荷包。”
“小姑娘,我不是故意撞到你,你怎么可以趁机栽赃?”
此时,卫楚风推开渐渐围观的人群走到寒柳月身边,“怎么了?”
“这个人偷了我的荷包。”
“小姑娘,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怎么可能……”
“我劝你把荷包拿出来。”卫楚风冷冷打断他的辩驳。
“我身上只有自个儿的荷包,你们瞧,就这个。”他拿出衣襟里面的荷包。
“柳儿,那是你的吗?”
看了一眼,她摇了摇头,“我的荷包上头绣了月牙儿。”
“我这个可没绣什么月牙儿。”莽汉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荷包。
“可是,你还没撞到我之前,我的荷包还在啊!”寒柳月好困扰的皱着眉。
“你们可以搜我的身。”莽汉大方的举起双手。
寒柳月不知所措的拉了拉卫楚风,他眼神转过一抹锐利的光芒,然后走上前,
不过他并没有搜身,而是抓住莽汉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莽汉死命的抓紧荷包。
“她的荷包就藏在这里头。”他轻轻一扭,莽汉疼得哇哇大叫,抓住荷包的
手松了开来,卫楚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接住往下坠落的荷包。
这下子莽汉可急了,可是一旁有议论纷纷的群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打开荷包,卫楚风果然在里头取出他行窃的证物,他冷酷的目光像两把利刃
吓得对方两脚发软,“你还有话说吗?”
“这……这也不能证明荷包是她的。”莽汉硬是不肯轻易认罪。
“我的荷包里面放的是玉佩不是银子。”寒柳月连忙喊道。
闻言,卫楚风立刻打开她的那只荷包取出玉佩示人,这玉佩正是他娘的遗物,
他脸色微微一变。
像是被吓到似的,莽汉睁大眼睛瞪着玉佩。
“你无话可说了吧!”
半晌,莽汉突然跪了下来,求饶的拱手拜着寒柳月,“小姑娘,我知道自个
儿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你放了我,我不是真心想偷你的荷包,我实在是
肚子太饿了,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别浪费口舌,有话上衙门说。”卫楚风可没有同情心。
“小姑娘,我求求你大发慈悲。”
“我看算了。”寒柳月悄悄的拉住卫楚风。
“不能放了他,这是纵虎归山。”
“得饶人处且饶人,每个人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嘛!”她一脸哀怨的瞅着他,
仿佛请求原谅的人是她。
“这种人不值得饶恕。”
“我又没有遗失任何东西,何苦斤斤计较?”她像个小可怜似的噘着嘴。
他投降了,他就是逃不了她的哀兵攻势,“你自个儿作主。”
开心的一笑,她转头看着莽汉,“没事了,你走吧!”
事情到此,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
“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你一定会得到好报。”说完又是一拜,莽汉狼狈的
起身走人。
“你等等。”寒柳月再度叫住人。
“请问小姑娘有什么事?”莽汉恭敬的回过身。
她踮起脚尖贴近卫楚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见他眉头一皱,不过,
她还是不死心的双手合十向他祈求,一双楚楚动人的星眸瞅着他,他终于点了点
头,取出十两银子给她,她随即拿着银子走到莽汉眼前。
“这银子给你。”她将银子塞进他的手里。
“小姑娘……”莽汉激动得说不下去。
“你收下,就当这是缘分,盼你好自为之。”
“谢谢小姑娘!谢谢小姑娘!”道完,莽汉羞愧的转身离去。
蹦到卫楚风前面,她充满敬畏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荷包藏在里头?”
“直觉。”
“好厉害……你在生我的气吗?”随着两人夜夜缠绵的相处,她越来越懂他
的喜怒哀乐,虽然他表面上冷漠淡然,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她就是感觉得出
来藏在面具下的心情起伏。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我是怕他真有困难,我想十两银子对你而言是九牛一毛,你就当行
善积德,那也是一件好事啊!”
若非修养太好,卫楚风很可能会扭断她的脖子,她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你以为我会为了十两银子生气?”
“难道不是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样子,他没有明着表示她是不会懂的。他责备的伸出手,展现手中的玉佩,
“说,为何不戴上它?”
“我不喜欢戴玉佩首饰,那些东西碍手碍脚的,看起来都不舒服。”她好无
辜,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当初才会搞丢自个儿的玉佩咩!
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他的口气不禁缓和了下来,却仍非常坚持,“这块玉
佩意义不同,无论如何你都得戴上它。”
“我就是因为知道它很重要,所以特地让丫丫做了一个荷包,我随身带着荷
包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它表示我,我们之间没有阻隔,你必须时时刻刻把我摆在心上。”
“我戴上它就是了。”慑于他严厉的目光,她识相的抢过玉佩挂上脖子。
“往后我天天都要看到它。”
“我知道了。”
这是一个月色明媚星光灿烂的夜晚,卫楚风的心情却是晦暗不明,驻足在静
幽小筑前面足足有半刻钟,他方才举步而入。
自从二娘嫁进卫家堡之后,他就不曾踏进这儿,当年他九岁,刚刚及笄的二
娘因为娘的关系嫁进门冲喜,可是娘的病情并没有因此好转,而且每况愈下,他
和二弟当然无心认识二娘,尤其爹对她疼爱有加,她俨然成了卫家堡的女主人,
他们兄弟自然更疏远她,一年之后娘仙逝,卫延庆诞生,他们和年纪轻轻的二娘
也就更不可能亲近。
他对二娘的印象很模糊,倒是听了不少有关她的闲言闲语,但碍于她的身份,
他不便过问,直到爹捉奸在床,二娘从此不得走出卫家堡一步,他也当卫家堡没
有她这个人,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子走进这个地方。
回到堡里找不着柳儿,他就猜想她一定在这儿,她似乎越来越清楚他喜欢宠
她,也就胆敢违抗起他的命令,而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将她锁在身边,不得已也只
能装作不知道的由着她,可是,她也太得寸进尺了,戌时已过,她还待在这儿没
有回房。
这时,一阵紧张的吵闹声飘来,他不禁皱起眉头。这四个人在玩什么把戏!
“柳儿姐姐,你小心一点!”这是雨儿的声音,她好像快哭出来似的。
“柳儿,我看算了!”卫延庆的声音微微颤抖。
一步一步走近那团混乱的源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险象,他差一点停
止心跳,而下一刻,寒柳月终于抱住岌岌可危站在屋翼的猫咪滚了下来,他想也
不想的便飞身接住她和猫咪。
“你在搞什么鬼?”卫楚风失控的大吼。
惊吓得松开手,寒柳月抱在怀里的猫咪趁机抛弃她溜之大吉。
“你不会用脑子吗?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缩着脖子,她不敢说话的低垂螓首,手指却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这都是我的错,我请柳儿帮我救猫咪。”虽然很害怕,卫延庆还是英勇的
跳出来说话。
“小动物自有它的生存本能,还用得着你们多事吗?”卫楚风第一次正视卫
延庆。虽然这小伙子苍白瘦弱,却拥有一双卫家人才有的眼睛,无畏无惧——他
是怎么了?他怎能因为柳儿的几句话就相信这小子可能是卫家的骨肉?
“可是它刚刚真的很危险。”
寒柳月默默的点头附和卫延庆。
“为了救一只猫儿受了伤值得吗?”
“这……柳儿说她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把猫咪救下来。”
“她粗枝大叶,做任何事都不会思前顾后,她的话能信吗?”
这下子可不能再闷不作声了,寒柳月抬头看着卫楚风,“我有这么差劲吗?”
“你知道我若是再慢上一步,你可能摔断腿吗?”
“没这么严重吧!”
“你这会儿平安无事当然不严重。”
噘着嘴,她好委屈的说:“好嘛好嘛,这都是我的错。”
“我看不出来你有悔意。”
“我……对不起!”
放她着地,他抓着她往外走去,同时下了一道命令,“你们都回房休息了。”
然而一直到他们已经消失在视线外,卫延庆还是傻怔怔的呆在原地。
“三爷,进房了。”丫丫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你听到了吗?大哥跟我说话耶!”卫延庆激动的抱住丫丫。那天去过吟风
小筑之后,他就经常往那儿走动,当然也偶有机会见到大哥,不过大哥总是闷不
吭声的拉着柳儿回房,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弃,可今儿个……
“我听到了。”眼角泛着泪光,丫丫的心情比他还激动。
“丫丫,我们能认识柳儿真好!”
“我也这么想,改明儿我做几道点心请她吃,好好谢谢她。”她拉着他往房
里走去。
“我也要帮忙。”
“不行、不行,三爷只会越帮越忙。”
“……”
天真的言语渐渐在夜色里淡去,可是另一边的战火却刚刚点燃。
关上房门,卫楚风立刻把寒柳月压在门板上,狂野的蹂躏吸吮她的小嘴,他
还心有余悸惴惴不安。他真不敢想象自己若没赶到那儿,她会发生什么事?
直至天昏地暗,他终于平静下来,他放开她的唇,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是如何平安长大?”
“我……我吓到你了吗?”
推开她,他状似不悦的捏她的鼻子,“还用不着吓我,我会先被你气死。”
“我不是故意去静幽小筑,我是为了救那只小花猫。”
“是吗?”
“我……我承认偶尔会去静幽小筑,因为我一个人很无聊嘛。”
“雨儿不是人吗?”
“雨儿只会紧张兮兮的盯着我,多了她更无聊。”
“雨儿是你的丫头,她有责任保护你。”
“我用不着人家保护,你别再让雨儿跟着我。”
“不行。”
“那以后我也会常常去静幽小筑。”不知道何时起,她发现他待任何人都是
冷冰冰的不爱言语,这或许是他的身份地位使然,也或许是他天生的性格使然,
而惟有她可以拥有他的温柔、笑容、愤怒,甚至包括他的嘀咕,他在她面前是一
个活生生的人,会有自个儿的喜怒哀乐,她也渐渐相信,她对他而言是多么珍贵,
虽然她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好,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疼爱稍稍放纵。
皱了一下眉头,他话锋突然一转,“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成亲吧!”
朱唇微启,她傻怔怔的看着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想近日带你回扬州提亲。”
“提亲?”
“我不想再拖延下去。”虽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他还是忐忑不安,她看似直
率单纯,他却反而抓不住,他不知道她下一会干出什么事。
“这……”不知道她逃婚的事是否已经事过境迁了?
“难道你不想成亲?”他脸色一沉。
“我当然想嫁给你。”她羞答答的垂下眼帘。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怕我爹还在生气我离家出走。”
“有我在,你毋需担心。”
像是想到什么,她笑了,“我忘了你是冷面诸葛,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你,我
爹对你更是赞誉有加,他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亲事。”
“你已经是我的人,你爹还能不答应吗?”况且他们的亲事早就定了,她若
不逃婚,这会儿就是卫家堡的少主夫人了。
她真是糊涂,她的身子都已经不洁了,爹爹就是再为难也无可奈何。
“我们何时起程?”
“我想越快越好,我把镖局的事情打点妥当,我们即刻出发。”
眼睛突然睁得雪亮,她兴奋的道:“那明儿个我想上街买礼物。”
“明儿个我得去镖局,这几天有一批货要押送至江宁,镖师们出发前得接受
密集的操练。”
“我自个儿上街,你用不着陪我。”
“不成。”
“我会快去快回,绝不会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挑了挑眉,他不发一语,显示不信任她的自我约束力。
“我当真想上哪儿,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可是我不希望惹你生气。”她不
安分的解开他的衣带,方便自个儿的玉手进入衣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