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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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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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帖子上告诉他,想泡我不难,不过你得先在这里给大家跳个钢管舞热场,再对着天涯所有朋友高喊三声“我是傻B!”另外我养来过年赖以生存的两头猪私奔了,农民企业家司马大叔是不是考虑捐献十亿八亿扶贫?
  妈的,傻B年年有,今年分外多。
  网络鱼龙混杂,受这种变态骚扰也是常事,我不是烈女,并不会因此跳河或是上吊。只是看得多了,也烦。记得王小波《红拂夜奔》里面李靖发明过一种机器猫,不是有神奇口袋时间机器的那个,是一种体内带着个夹子的机器母猫,专门四处搔首弄姿勾引叫春的公猫,等他们上当了就一夹子把他们喀嚓掉。
  每次看见这种为老不尊的同志,我就觉得这个发明还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只有猴子,从来不提见面的事。
  “我想这样就很好。”他说。
  “写下去……何必为了别人的愚蠢惩罚自己?”
  猴子真的很不错,尽管我们彼此意淫已达数月,他从不曾说过一句伤我的话。“猴子,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精神文明多好啊。”
  猴子谦虚地说,“一般一般,我从小儿的志向就是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
  “不过你就是一点不好”,我打断他,“你精神的时候不文明,文明的时候不精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习惯他的Morning
call,习惯黄昏时分他的笑声。”我在安静的夜晚不经意打出这么一行文字,卖友为生的不只我一个,爱情小说男一号总不能一成不变,我经常把认识的网友拉进去充数,然后一边数钱一边听他们哭诉文人无德。
  “猴子,不好意思又让广大群众意淫你一次,你先忍一忍,等我找到更合适的就把你换下来。”
  猴子轻笑,“我倒不介意,不过你真的应该好好读书了。”
  读书?当然。
  在晶晶的大力鼓吹下我开始像模像样地背红宝书,我一直以为自己大学最后这一年是注定跟俞校长混了。谈恋爱这事,不认真无趣,太认真容易伤心,不想也罢。我已经过了为了某人死去活来的年代。而他每天忙里偷闲陪我聊天的动机就更奇怪了,我并不是乖巧的淑女,给我讲道理比招呼一个养猪场都累。我私下认为,猴子该要孩子了,不然他多余的父爱无处发泄。
  我不想承认,然而听不到他的声音时真的有点失落。这种事情也是常有,走火入魔。文人的通病而已。两天就好,我不担心。
  孙午饭姐姐发“悄悄话”给我:“你不会是真看上他了吧?”
  呵呵,放心,我爱的只是自己的臆想。
  我不敢冒险。
  “小蓓,我们见面好不好?”
  “对不起,当我没有说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收回成命,真让人难过。
  就是我真看上他,他也会聪明地给自己留下后路。

(二十四)(4)

  那些撒娇撒痴,装傻充愣,强词夺理的本事,在他面前一样也使不出来。我一开口,他便看穿我下一句要说什么——这个人天分太好,又在宦海浸淫多年,真正水晶心肝玻璃肚肠里外通透的人儿,我哪是他对手?
  他太危险。

  我对每个网友都言语温和,哪怕是来上门掐架的也不例外。我嘴里随时可以诞生一千个美丽的谎言——如果谎言会使大家轻松点。为什么不呢?
  惟独在他面前尖刻如刀。
  可是,猴子,你又是为的什么?
  他从未向我提过任何要求,他反复地说,你等着我,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是自由身了,我会好好爱你,让你看到生命中的亮色。以及其他一些诸如此类我永远无法相信的情话。
  我很害怕,有两样东西我坚决不与人分享,钱和男友。勾引有妇之夫是一项多么大的罪名,不定什么时候便有一只玉手掴到我脸上来,我实在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小蓓,你很可笑,我的婚姻失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会容忍下去么?猴子不依不挠。
  是的,我以为,我还以为世上大所数男子在踩上第二只船前不会主动放弃第一只船。不管那只船看起来何等不堪,他总不肯冒下水的险。
  不论我的反应如何尖酸刻薄,他的情书一封比一封热烈。
  回家以后我们的联系少了一点,有几次他在附件里附了照片,“没有你的天空。”
  打开看,是一片漆黑的夜空,没有月,没有星。
  千丝万缕的思念,在黑夜泛滥成灾。
  这些天我经常会在最寂寞的时候想念他,每每进退两难,我知道这个时间于他是不大方便的,然而不论多忙只要我一声召唤他都马上出现,温柔笃定地说,“有我呢,我在这里。”
  “小蓓,我不喜欢你这样整天吊在网上写字,我希望将来能让你过得快乐一些。你实在是个需要很多照顾的孩子。”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车载斗量,猴子年轻、成功、亦不失风度,凭他的条件要泡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实在不难。然而他每天都在线等我,若是等不到,发邮件给我,每次邮件的结尾都不忘说,“小蓓,没遇到你,很失望,没有你,世界荒芜一片……”之类的恶心话。情话这种东西只在作者本人眼里是正常的,正常人看了很难不恶心。
  搞得真事儿似的,我撇撇嘴。
  网上骗子多多,然而猴子很抬举我,他先求婚,后求欢,这样的顺序让我很受宠若惊。这种以婚姻为前提恋爱的男人在地球上很少见了,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刚从火星来的珍稀品种。
  孙午饭姐姐对我说,要想不被男人骗,除非根本不相信他。
  我想,要是一个男人肯如此费尽心机地骗我,只能说明——他真的有点喜欢我。
  猴子并不是超人,他一样有萎靡不振的时候。
  他不说什么,只是低声说,“累。”
  “小蓓,你,可有一点喜欢过我?”
  ……
  我无言以对。

(二十五)(1)

  欢娱恨夜短,寂寞嫌更长,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快。我又该回学校了。熊猫很伤感,“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我惨笑,“最近手紧,你先垫着。”
  “我真没钱,不信你看”,说着主动把空空如也的钱包递过来。

  “彼此彼此。”我把外套口袋翻出来。
  我们互相搜身之后,悻悻对骂了一句“抠门儿”。最后还是熊猫从书包里摸出几张小票儿说,“走吧。”
  我也不便太不厚道了,拍拍裤兜说,“饮料还是我买吧。”被熊猫翻了个大白眼。
  此时将近情人节,大街小巷有点气氛的小店全坐满了没处游荡的痴男怨女,我们俩走了好几家熟悉的店都不太合适,人多,吵。
  后来我越走越沮丧,熊猫很沉着,说,去依林小镇。
  “靠,你钱多烧的啊?”我吓一跳,“买不起单让人家扣下来,刷一年盘子都不一定够。”
  “少吃点吧”,熊猫感叹,“没办法啊,现在估计就那儿人还稍微少点。”
  不得不承认,“依林”的东西贵,但是物有所值,我最中意这里的乳酪蛋糕。细腻清甜,蛋糕上的橙子片也酸甜适口,是我的最爱,每次我都先噬为快。熊猫就不一样,熊猫喜欢绿茶蛋糕里的红豆,她总是一颗一颗地剔出来留到最后吃,我俩的口味和性格都不太一样,但是合得来,就像乳酪蛋糕和绿茶蛋糕配着吃,口感会更好。
  除了食物的精美,这里的器皿之美也是很少见的,我最讨厌那种超大的不锈钢餐盘,那让我想起学校的食堂进而反胃到毫无食欲。“依林”独树一帜的餐具也是我偏爱它的理由。就像现在这套骨质瓷的小碟子,晶莹剔透,活色生香。在暗暗的灯光下更逗人遐思,通常我和女生出来玩都不经常来“依林”,因为这里感觉太好了。两人对座很容易产生暧昧感觉,我怕会日久生情,我不想当拉拉。
  我抱着牛奶杯暖手。觉得自己像一只冬天的懒散的猫,安逸。美丽的服务员小姐端着托盘娉婷而行,我俩的眼光粘在她手里的盘子上目送她远去。
  熊猫感慨,“为什么我总觉得别人盘儿里的东西比较好吃?”
  “娶不到的姑娘总是最好的……哪桌上的?”我顺着熊猫的眼光看去,“呦,还真是不错。”我恋恋不舍地一直看到服务员把托盘放在桌上。那桌离我们不远,遗憾的是中间有几棵盆栽凤凰树挡着,看不清珍珠奶茶后面是什么。
  “行了啊,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我趁机偷了熊猫一块绿茶蛋糕,继续埋头腐败,熊猫直着眼往那边看,眼珠子都快飞人家盘子里了。
  我伸手在熊猫眼前晃晃,“不至于吧?”
  “老林”,熊猫脸都白了,吞吞吐吐说,“那人……那人……好象……你爸。”
  “要不咱们先走吧?”熊猫快吓哭了。
  “不走!”我咬牙切齿看着树影背后两个熟悉的背影,“要走你自己走。”
  熊猫不敢动弹,哭咧咧地看着我。
  葛桐好象是哭了,公然在公众场合拿张纸巾不住擦脸。我看见她肩膀微微耸动。
  贱人!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我手里转着骨质瓷的小碟儿冷冷地看着她。
  我一言不发静观其变,我爸一直没动,他略微偏着点脸,看着葛桐,大概是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他们并肩而坐,看起来和谐而不失亲密。
  葛桐气儿还真长,我耐着性子等了她半个多点儿她还没哭完,好容易哭得差不多了,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扭头重新开始抽噎。我看着她,胸腔里的小火苗一簇簇地往上燎,贱!就一个字儿!贱!
  我爸开口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变了脸,捏起拳头捣在我爸肩上,拿腔作势的,顺势就把身子靠了上去。哭得还挺卖力,我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感觉到。
  我扬起手。
  我爸忽然在那瞬间转头看到了我,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吧?他还没来得及现出惊愕的表情,我紧咬牙关,照着葛桐的脸把碟子狠狠地嗑了下去。
  一声闷响,碟子滑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碎了。
  葛桐没反应过来,她懵了,捂着头抬脸看我,我就势反手在她脸上开了一个响亮无比的大耳光。葛桐的眉头上开始有星星点点的血珠渗出来了,甚是好看,我还想再开一个的时候,手被人架着了。
  我爸。
  我嚎啕大哭。扭着手身子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怎么也甩不开。我爸手铁钳子似的。我瞪他,他把脸扭开,一发力,我跌坐在椅子上。
  我怒从心头起,老东西真是糊涂了。哈,好,我顺手在地上摸一把碎瓷片扑上去,我爸懵了一下,本能地抬起胳膊遮挡自己,好了,我头都没回,算准位置把一巴掌瓷渣拍在葛桐脸上。
  狠狠的,死命的把那细小尖锐的渣子,在她脸上,按进去,按进去,再来回挠两下。锋利冰冷的瓷渣,一点点穿透她和我的皮肤,奇怪,我并不觉得疼。
  偏了一点,只拍在她右脸,下巴和耳根的地方,血,有我手上的,也有她脸上的。
  葛桐不哭也不叫,吓懵了。
  我返校的日子比预定的晚了两周,耽误了几天的辅导课程。不过还是值得的,我估计那个葛桐是再也不敢找我家的麻烦了,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我不信她一个才貌双全的硕士研究生真会对一个老头儿认真,投怀送抱,必有所图,这种事不是没有,为了留校或是保送,很多人会采用非常手段,不过也要想好了,能不能扛得住受害者家属的耳光,我爸属于比较传统的人,平时很少出去应酬,不太会玩,临老入花丛让这小婊子废了晚节也说不定,我做女儿的不挺身而出还有谁拯救他啊?

(二十五)(2)

  我和我爸自那天起没有说过话,走的时候我妈悄悄拿几张票子塞给我,我掏出来放在门口鞋柜上,“以后我不用他的钱。”
  我自觉那一碟子没怎么用劲,但是效果很好,她的脸没一个月是见不了人了,我的手也有点皮伤,好几天不能下水,不过很快就愈合了。

  手好了以后我去葛桐宿舍“看”过她一次,她同屋的女生也是我爸带的研究生,没敢拦我。我一进屋葛桐脸就白了,不过这次我没动她,我连门都没关,只把她臭骂了一顿,我承认我骂得很毒很脏。那天我在来的车上还含了一片“金嗓子”,比参加学校辩论赛准备得还好。葛桐的室友息事宁人地倒给我的一杯热水也成了有力武器,我爸不在跟前,葛桐也不装可怜相了,开始还跃跃欲试地想起来跟我叫板,我一把把杯子磕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开水四溅,她老实了。
  我手上也泼了一些,但是我不能有一丝痛楚的表示,我一手执杯一手指着葛桐的鼻子把她骂蒙了。手越疼我骂得越凶,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弱,就像解放前的小混混当着对头往自己大腿上放烧红的木炭一样,拿自己都不当人看的人最容易镇住别人。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一番声震屋瓦的喧闹很快引起了众人注意,正如我预想的,走廊里有人陆续开门,轻轻的脚步声聚拢到房间门口,众人窃窃私语。
  “好凶啊,林教授女儿?”
  “活该么,仗靓行凶,遭报应了,让她再狂。”
  “真出事了啊?怎么闹这么大?上次不是已经打过一仗?不是说被冤枉的?”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人家怎么不打别人?”
  我冷眼看着葛桐,一张小脸儿倒也标致,惨白着一张脸只会哭,是个玩不起的。这样善于流泪的女孩子才是真正的强者吧?自己无须出头,自有人打理好一切来讨好她,她只需要温柔地说谢谢。一个女人长得美,则万事有人原谅。
  她没料到温顺的林太太有这么一个女儿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女人对女人狠起来,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何况名额就那么多,给了你便轮不到她,与切身利益相关更是非同小可,葛桐看来触犯众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那么骂,居然没有人出来劝一劝,大家都唧唧咕咕听壁角,有说有笑。
  我知道葛桐从此以后在这所学校没有翻身之日了。本身没有了不得的背景,现在名声一坏,就是有天大的门路,谁敢为她撑腰?玩也是被人白玩。那群老东西一个比一个滑,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那是她自己贱,他们可是德高望重、为人师表的社会栋梁。这种事,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几次,听得也多了。
  我喜欢的白绒靠枕,经常被我踢到床下角落里,滚脏了,洗一洗,还是那么可爱,我常想,人是不是也一样?脏了,洗洗就干净,然后重新做人?
  后来还是我妈来拉我回家的,我妈哭了,“祖宗,你给你爸留点脸吧。”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没、爸。”
  她还是护着他,留脸?人都留不住了,留什么脸?
  我妈一路上一直在小声哭,我突然起了疑心,“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妈捂着脸不说话,我心里一股凉气蹿上来,“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怎么突然想起打牌了,是不是他们闹的?”
  我妈还是不说话。
  我恨恨地看着她,无计可施。
  我马上就要走,没有我,我妈控制不了局势,只好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我知道我爸最怕什么……林教授一肩明月两袖清风,但是他怕丢面子,他背着牌坊活了半生,只怕有人砸了它。
  恶人总要有人做的,我妈不能做,不然只会把他越推越远,那就我来吧。我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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