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歌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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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歌大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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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那张脸,她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张脸也只能用美丽去形容了。不是俊朗,不是阴柔,也不是孱弱,却自带一种自然的风采美丽。那仿佛是清泉石上流,松林阵阵,美丽却又清新自然,不带一丝媚俗之气,只觉得优雅绝伦。那种优雅,让人在享受美的同时,不会因为这样美丽而窒息,只觉得舒服。
  那眉不是剑眉,却自带潇洒;那眼睛大而明亮,不是夜明珠,却比夜明珠更加清澈透亮,几乎要将人心也照亮的清凉舒爽;那唇薄厚适中,透出淡淡的粉色,比那粉色的桃花更诱人。
  薛君寒也是美男子,但他的美透着清冷淡漠,仿佛悬崖百丈冰上傲然独立的红梅,孤寂清冷。而这个李瑾呢?他不是桃花,桃花太艳,不是梨花,梨花太冷,不是梅花,梅花太傲。他就是那水中优雅的莲花,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虽然风姿潇洒,却又与周围的景色自然的融为一体,不会让人在观看时感到窒息,却又透出他的与众不同,他的高雅绝俗来。
  那李瑾轻轻一笑,用那轻软如蜜糖,更如春风拂过水面的声音轻柔地说:“我来了。”
  不是那一句,不是那一句呼唤……
  恍惚中又听到谁轻柔地唤着:菲儿,菲儿……
  菲儿,菲儿……
  心头紧缩,几乎痛到要喊出声来,失落到极点,矛盾到极点,却又痛苦到极点。为什么,为什么不是那个人,不是那句呼唤?
  不是,不是呵……
  可是,是又怎么样?如果这是梦,也早该醒来了。可是此刻,她却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是前世的债还是今生的劫?
  “来来,李瑾,给你介绍下,这是苏洋,这次的向导。还有这位是……”
  “我姓薛,家中排行十二,你们叫我薛十二就可以了,我是随行大夫。”抬头,掀开眼帘,四目相对,瞬间却如永远。
  是熟悉到心灵的震撼,疼痛到刻骨的铭心,那一个交汇的瞬间,却是沧海桑田的起点。曾经沧海,万水不在眼中,哪里是开始,哪里是结束?
  “这位薛大夫,我曾经见过你吗?”那轻软如蜜糖,更如春风拂过水面的声音。带着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世子说笑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您。”
  “是么?”李瑾眼中带了点失落,眼光却再也无法从这个“薛十二”身上移开。仿佛已这样看了她许多年,却总是看不够;仿佛已等待了千年的相逢,却在这一刻无法确定了;仿佛熟悉到骨子里的心痛,几乎要让他窒息的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个初相逢的男子,怎么会让他有这样的想法呢?
  若是前世有缘,今生是否陌路?若是缘定三生石,何必两处痛苦!为何,为何,为何要遇到这李瑾?难道痛苦还不够,要继续加深吗?
  她深吸口气,绽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仿佛昙花将逝的美丽:“苏洋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可是导游,是不是该走了?”
  苏洋笑道:“看来十二是迫不及待想去西域了!三世子,两位崔公子,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你们看是坐马车还是骑马?”
  “这么好的天气,坐车有什么意思?咱们可是弘文三杰,当然是骑马了!你说是不是啊,李瑾?”
  李瑾收回失神的目光,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弘文三杰?我苏洋今天总算见到你们了!原来就是你们三位啊!久仰久仰!”苏洋哈哈大笑。
  崔白不无得意道:“原来苏兄也知道我们这点虚名,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名啊?”
  薛滟微微一笑,这崔白和白行一样搞笑。搞了半天,原来这三人就是弘文三杰。所谓弘文三杰,是指弘文馆的三个杰出的学子。这三人不仅是文武双全,身份也都很是尊贵,而且又生得好相貌,京师中就有好事者称其为“弘文三杰”。待家女儿无不心暗慕之。
  再一笑,正对上那李瑾清澈若微雨后湖泊的眼睛,顿时无语。这趟西域之行,到底是对是错?
  失神瞬间,苏洋已经拽着她去骑马了。
  踏马,飞快。有春风拂面,鸟鸣阵阵。更有那难以忘却的回忆,想忘,却又无法忘记。明夕何夕,君在何处?
  也罢,也罢,无缘有缘,随缘就好。[第一卷:逃婚记:第三章 大惊(完)]
  薛滟这一走倒是轻松了,薛家却乱成了一团乱麻。
  薛滟失踪之后,百合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好,不是担心小姐的安危,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就知道小姐绝对没安好心啊,果然还是逃了!
  薛言大发脾气,看着薛滟留下的书信气得双手发抖:“你说她这是想干什么?”
  只见书信上写了几行字,曰:“吾不满婚事,决定去东南看海了!父亲母亲大人在上,薛滟去也。”
  ………………………………
  “她真的这么写的?”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帘幕后响起。
  “爷,薛小姐就是这么写的。”黑衣侍卫回答。
  “是么?去东南看海?你相信吗,连于?”
  黑衣侍卫面无表情道:“连于不知。”
  男人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带着自信昂然:“我可不信。好个薛滟呐,她根本不必把她想去哪里写出来。这样,她不是太聪明就是太笨。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却更让我怀疑了。唐朝旅行社那边探察了吗?”
  “查看了,没有看到薛小姐出现。”
  “呵,连于,你错了。我猜她是出现过了。听说最近有个去西域的旅行团,其中多了名随团大夫,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爷的意思是……”
  “她多半是去西域了,连于,派人过去。”
  “是。”黑衣侍卫一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帘幕后的男人轻叹了口气,“早知道你不会这么乖的,既然滟儿这么想玩,那,咱们就慢慢玩吧。”
  
  懵懂的薛滟这时却已经到达了奉天(今陕西乾县)。从长安骑马两日就到达了奉天。薛滟刚刚和旅行团住进了奉天客栈,小崔就嚷嚷着要去逛街。
  这两兄弟本是新罗贵族,大唐盛世,许多海外小国仰慕大唐文化,前往长安留学取经。大崔小崔兄弟对大唐文化也很是仰慕,因此每到一处,总要探察一下当地风俗民情,好奇得紧。
  李瑾看了看薛滟道:“十二,你……去么?”
  薛滟避开他的目光,对着小崔道:“崔白,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那双如微雨后湖泊般澄澈的眸子蒙上一阵失落,小崔没发现气氛有些僵硬,笑呵呵拉着大哥和李瑾出门去了。
  苏洋身为导游,自然也是要跟去的,于是,也就只剩下薛滟一个人了。
  转身,刚刚想上楼去休息,却被一人碰了下,刹那间的错身而过,手中却被塞了什么东西。再回头,却已经看不到刚才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立刻摊开了手。手中,是一方精致的紫檀木八角盒。小心翼翼打开了盒盖,顿时她一阵目瞪口呆。
  她看到了什么?古典超级版的——指南针!
  她是知道中国古代很早就有司南(指南针)没错,但是,这么精美精巧的指南针,就是在现代她也没见过啊!
  这个指南针圆盘是雕成新房模样的,红帷幔红衣裳红人。一切是按真实比例缩小而成的,栩栩如生,仿佛就已经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洞房。再看那指南针的两个指针,一个雕成新郎模样,一个雕成新娘模样,一个指南,一个指北。
  更让人惊奇的是,只要一按旁边的按纽,新郎和新娘就会抱在一起,变成一个精美的木雕作品。再一按,它又立刻变成了指南针。
  如此精巧的东西,是谁送给她的?又是为什么?
  薛滟正疑惑着,却发现八角盒底下还有一张飘着芳香的书信,立刻拿起来看,这一看,她更是差点栽倒!
  只见上面写着:薛滟吾妻:
  闻伊欲往西域,特备此礼,以便汝辨别方向。另,希汝速回完婚。
  ——夫凌九州
  那凌九州三字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气势昂扬,看得薛滟一阵头晕。
  那个,谁能不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指南针竟然是凌九州送的!这意味着什么?凌九州早就知道她去哪里了,可笑她还留一张纸条,岂不是让人嘲笑?
  好个凌九州啊,果然不愧是北方商业霸主,不愧是一代传奇人物!这么快就查到她的消息,还能安排人送这样一个指南针给她。原先她还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根本是在人家掌握之下玩些小动作罢了!
  她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的指南针。现在该怎么办呢?难道就此回去嫁给他?
  不要不要!她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成亲!哼,反正他也没说立刻回去,她就去西域,看他能怎么样,大不了来抓她啊!
  她一伸手就想把那指南针扔了,不过想想算了,这么精巧的东西,留着用好了。管他凌九州想什么,她就当去西域旅游了!
  薛滟正想下去吃饭,刚推开门,就见李瑾一副正要敲门的模样,见是她,顿时僵住了动作。
  “……世子不是去逛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其他人呢?”向后看,并没有看到别人。
  “我……”李瑾微微一怔,却不知如何说出口,窘得一张美丽的脸颊红若芙蓉。叫他如何说出口,他却是担心薛十二,担心一个男子,半路又转了回来。
  他只得一笑,心中却恼恨起来,平日里不曾这样愚笨,为何到了她面前,总是做些蠢事?
  他这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在他颊边勾魂摄魄,顿时如一颗石子激荡进薛滟心底。恍惚中,却又记起些尘封的旧事。那时候呵,她总爱看那人笑,笑得那么勾魂夺魄,笑得那么阳光灿烂,笑得那么让她……爱恋。
  她轻闭上眼,不敢再去看这样的笑容,不要这样相似,不要这样相同,不要这样——让人心痛。
  一阵沉默,这时却听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二人下楼一看,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正在说些什么。那店小二气愤地指着中间那人道:“你这疯和尚,不守清规戒律来这吃酒吃肉也就罢了,如今你吃完了倒不想付钱?有你这样的吗?来,大家评评理!”
  薛滟一看,只见中间坐着一个大和尚,衣衫破旧肮脏,不修边幅,手中一把大羽毛扇,掉得只剩几跟羽毛,沾满了污渍,也不知是用了多少年的。再看那脸,却是浓眉大眼,虎目铮铮,炯炯有神。尤其那光头铮亮,令薛滟一下子想到了菲利普电灯泡,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这和尚的桌上摆了一堆鸡骨头鸭骨头等等,还有几瓶上等的梨花白,却是个酒肉和尚。难道这和尚就是济公的始祖吗?
  此刻只见这大和尚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贫僧这出家人到你这里化缘,难道别处化得,你这里就化不得?”
  那店小二气得脸色发青,气道:“大家听听,这象话吗?有这样化缘的吗?有他这样化酒肉当斋饭的和尚吗?我看他根本就是个假和尚!想来混白饭吃?哼,今天定要把这花和尚抓去见县老爷!”
  周围众人也议论纷纷,均是指责之词,却是看不惯这和尚的不守规矩。
  薛滟看着这和尚,顿时只想起鲁智深、济公这类人物,却是极为欣赏。此刻只见那大和尚一甩大袖,摇头道:“我说世人痴,人却笑我痴,可叹,可叹!”说罢就想起身走人。
  那店小二自然是不愿放他走的,一声嚷嚷,这客栈的打手就上来想抓住那大和尚,要拉他去见官。薛滟一急,高声叫道:“且等等,这位大和尚的钱,我替他付了!”
  [第一卷:逃婚记:第四章 难得和尚(完)]
  众人听她这么一喊,顿时扭过头来看她。那大和尚瞪大眼道:“施主,你这却是何意?”
  薛滟呵呵一笑,走上前付了些碎银子给那店小二,然后才对那大和尚说:“大师,这年头我可还没看到一个比您更深明佛法的人了。吃酒吃肉算什么?那些本是拘束凡人的,何必在意?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你说是吗?”
  那大和尚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看来施主你却是比贫僧更加看得透。今日能得见施主,实在爽快!”
  “那大师可赏脸吃顿便饭?”薛滟说着已一手指向楼上的雅间。
  大和尚甩袖摇扇,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上了雅间。
  进了雅间,李瑾这才说话:“敢请大师法号?”
  那大和尚看着李瑾好一会儿,摇头又点头道:“难得难得。”
  李瑾莫名其妙,一双清澈如湖泊的眼睛更是摇拽波光。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叫道:“难道大师就是法华寺的难得大师?!”
  薛滟拍手道:“原来您就是难得和尚!久仰久仰!”
  要问这难得和尚是谁?这难得和尚在大唐也是极有名的人物,本是出家法华寺的,后来得道之后就一直云游四方,行善除恶,从不守清规戒律。关于这难得和尚,向来众说纷纭,没一个定论。有人说他是颠僧,有人说他是活佛,在薛滟看来呢,他则根本就像是济公的始祖。
  难得和尚哈哈笑道:“我这难得不难得,你这难得才难得!”
  薛滟疑惑道:“大师,你不要和我打哑谜了,我可不懂这些禅理。”
  难得和尚道:“当初贫僧的师父为我取这法号时告诫我,这世上佛法难得,正果难得,普渡众生难得,更难得是大彻大悟,将佛法行与天下。今日施主这一句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却是难得和尚这些年才领悟出的道理,施主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敏,才真是难得!”
  薛滟失笑道:“这话可不是我领悟出的。我本就不懂什么佛法,只是欣赏大师的所作所为罢了。”
  难得和尚看了又看她,这才微微一笑:“施主此去,可是西行?”
  “大师怎么知道?”
  难得和尚一手蘸了茶水,一手在她眼前写了一个“女”字,随即就擦掉了。
  薛滟大惊,一边转头对李瑾说:“世子,你看崔白他们回来了?”
  李瑾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于是很快就离开了雅间。
  “大师,好眼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得和尚摇摇破羽扇,“女施主虽然化装巧妙,却终究是女儿家,贫僧纵然不才,一双眼睛还是有用的。”
  她叹口气,笑道:“大师,如果我真的化装够巧妙,也不会让您看出来了,看来我这技术还有待加强。对了,大师又怎么知道我要西行?”
  难得和尚神秘一笑:“施主,先别问这个了,贫僧我的酒虫可又上来啦!”说罢端起杯酒一饮而尽,十分豪爽。
  “大师呀大师,难怪旁人要说你是酒肉和尚了,这等喝法,我可从没见过和尚做过。”
  难得和尚半真半假道:“酒肉和尚又如何?他人休口不休心,我人休心不休口。何必在意!”
  也是,口是慈悲的和尚有的是,心中慈悲的和尚却少,休不休口,又有什么重要?
  吃完喝完,那难得和尚随手用脏脏的袖子抹了抹嘴,半开玩笑道:“女施主,这趟西行,还是不去的好,怕是有豺狼虎豹呢!”
  薛滟一呆,只见他突然间脸色严肃起来:“施主,贫僧看施主面相,虽有难,却是富贵之相。这趟西行,未知前程。好坏参半,只看能否遇到施主的贵人来化解了。施主,贫僧劝你一句,昨事已毕,今日可期。贫僧言尽于此,施主好自为之!”说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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