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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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_权瑜)复十年-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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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哪怕在那个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流言的传播也总是会保持着一个匪夷所思的近光速,就在周瑜还没把孙权写给他书信里刘备跑掉的既成事实消化完全,那一边,各色的传闻已经沿着长江飞满了整个吴地。
  
  内容包罗万象千奇百怪,堪称是上古神话市井流言家长里短与人民智慧的完美结合,相对平淡诸如的卢马再次发威身负刘皇叔与孙小妹逆江而上回归公安,尾巴上还拖着吴侯给他的几十万金银细软;还有一种说是远在公安的卧龙先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连夜将刘皇叔连同吴侯赏赐的东府一并搬回了自家大营,更有甚者,还有皇叔趁夜乘船赏月赏着赏着触景生情无比思念自家的军师兄弟,结果眼睛一闭又一睁居然真的回家了。
  
  周瑜单手支在桌案上抚额不语,吕蒙在他下首挑挑拣拣的把这些传闻给他说了,时值盛夏,周瑜轻袍缓带的绣纹广袖遮住了大半个面孔,于是吱呀吱呀的蝉鸣鸟叫里,吕蒙也就没瞅见周瑜嘴角抽搐的表情。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任谁热血澎湃的准备勇往直前一鼓作气被生生打住都会不好受,尤其是在那个被打住的理由还那么千奇百怪匪夷所思时,任是好修养的如周瑜周公瑾此刻也很想学着某些人踹翻几案砍断桌角,只不过好在周瑜他只是气急,还没有败坏,抚额的手改为揉揉眉心,不紧不慢的抬头看着吕蒙:“子明你刚才那句,刘玄德给主公说了什么?”
  
  吕蒙正在严肃活泼的给周瑜讲解另一个流传极为广泛的版本,跟趁夜赏月闭眼到家的母本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在刘皇叔得到神灵相助西进回家时被同样乘着飞云大船赏月喝酒的吴侯碰了个正着,好客的吴侯请妹夫一同上船饮宴,席间谈及那个在东吴民众心中封神的周瑜都督,刘皇叔他酒后吐真言道出了周都督的心声。
  
  周瑜暗想他跟刘备喝酒的时候那人都没给自己酒后吐真言道出吴侯的心声,这会儿哪来的周都督心声人民群众的发散思维果然还是不靠谱,然后抬眼示意吕蒙继续。
  
  吕蒙顿了顿,终于还是收拾好表情一字一句:“刘备说都督你万人之英,恐不久为人下也。”
  
  说实话周瑜在听到那句‘不为人下’时实实在在的愣了一会儿,在他向来很正直的思维模式里居然难得的想到那种不怎么正直的词义联想,毕竟俩人喝着酒赏着月还要屏退左右这个前提已经让谈话的内容本身产生了必然的神奇联想,所以周瑜在楞了一会儿后才终于想起了那句话的正直解释,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再去看吕蒙,后者显然也在憋着笑,这里我们不得不先插一句那时候的吕蒙还没被孙权苦口婆心的劝学过,所以他对那句话八成理解的也是字面上的意思,加上周瑜脸上的尴尬,于是猜测很想当然的被坐实了……
  
  果然口口相传的事情总会偏离他的原有轨道的,面对面尚且如此,更别说千里之外的柴桑又是怎么一种情况了。
  
  于是周瑜连眉心也不揉了,继续抚额,最后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子明收拾东西我们回柴桑。
  
  那话里并没有赌气的成分,平淡且理所当然的好似说明天照常巡军一般,吕蒙也就一脸正经的起身领命,临到门口却被周瑜叫住了,那人说子明,把夫人的行装也收拾了,我们一并回去。
  
  吕蒙应了,转身利落的走开了。
  
  行军之人向来的高效,从周瑜决定回去到布置好南郡的政务琐事最后一行人浩浩汤汤的上船安置拔锚起航,前后也不过是不满两天的事情,若非小乔夫人身体不便,他们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跑出南郡了。
  
  他送与孙权的书信是随自己起航时一并发出的,刘备的离开像是一个召他回去的信号,只是孙权没有明说,却是彼此的心知肚明,不管为了哪种原因,原有计划改变,周瑜无论怎样都要回去见孙权一面重做打算的。
  
  小乔已经有了四五个月身孕,整个行程也就相对缓了进度,周瑜在与众人议事之余,便也有更多时间去好好思索一下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只不过另一个当事人不在面前,所有的一切,也都成了揣度和臆想。
  
  其实思来想去,也不过是四五天的时间,送信的走舸船小轻便,早两天到了柴桑,于是在周瑜立在自家楼船上眺望映入眼帘的柴桑边防时,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排场甚为隆重的迎接队伍,还有更加宏大的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
  
  再近一些,已经能够分辨人影的距离里周瑜一眼便认出了孙权,被众人拥在中央,看着自己驶来的方向,太远看不清表情,只周瑜闭眼也能猜得出那人脸上此刻的笑意,明朗而纯良。
  
  如是这般的排场,周瑜虽不惊讶,但终归还是有几分感动的,他一下船就被孙权携住了手腕,掩不住的喜色和亲厚的叫他公瑾,然后在自己躬身施礼的空挡,又被那人借机往怀里揽近几分。
  
  七月份的天气已经极为炎热,孙权额上早已覆上一层薄汗,周瑜瞧了一眼,于是原本想要挣脱的手也就停了动作,只藏在袖中悄悄勾了尾指。
  
  接风洗尘自然是少不了的,况且照着孙权的性子来办,等一众文臣武将从侯府陆续散去,早已是月上柳梢了。周瑜心中有话,自然是留到了最后,孙权知道必然会有此一会,眼看众人散去,便着人另在书房摆茶,带着周瑜一并过去了。
  
  久别重逢周瑜原不想去问刘备是如何走脱的,只没想到孙权会那么坦荡的承认刘备走脱之前,自己确实是追过的,而且还正如那些不靠谱的传闻所言,真真是追上了,不仅追上了,还把酒话别了。
  
  周瑜想孙权那么多年,是没给自己说过假话的,到了这时候他突然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心底隐隐有那么个年头,在这事上,孙权许是该骗骗自己刘备之事并非他所愿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端着茶的周瑜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想孙权认识的刘备,终归是这庙堂上的刘备,而自己认识的刘备,确实货真价实战场上的刘备,认知的差异带来的判断差异不可避免,而那刘备十数年来辗转各大军团阵营,又何时真真吃过闷亏了?能哄得孙权放他回去,自然也不必稀奇。
  
  想到这的周瑜索性便释然了,放下杯子理理声音:“主公想让他回去,那就回去吧。这西川,也并非一定要两家合作才能拿得到。”
  
  他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小小的怅然,静默了一会儿,周瑜想要起身告辞,身边的孙权却突然抢先一步拖住了他的手:“公瑾先别走。”
  
  看周瑜一脸诧异,便又接着道:“至少孤不能让你就这么走。”
  
  “此事尚未理清,西川之事也未商议妥当,公瑾若是这么走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必然也会怨孤的对不对?”
  
  周瑜看着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于是孙权握着他的手紧几分:“在此之前,公瑾便在孤这儿住下吧。”
  
  那原本是个祈使句,却被孙权问出几分征求意见的意思,于是周瑜也坐下来,看进孙权眼睛,然后慢慢说了句好。
  
  
                  七十七
  柒柒
  
  周瑜答应留下,然后这一住,就住了小半月,孙权还是照旧的忙,周瑜也总有这样那样的事要去做,只不过他答应了孙权住在他那儿,所以无论多晚都会回侯府,有时孙权会在屋里等他,有时候会比周瑜还要晚些,他们习惯了等另一个人回来,于是在独自对着灯烛静默时,跳跃的火光心底漫开的情绪让这些潮热的夏夜也变得不是那么难熬,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那股期盼却是抹不掉的。
  
  这季节已经到了夏天最热的几天,俩人习惯性的沐浴后就寝,孙权有时会说不上是故意还是图省事的只随意披着外衣就走进寝室,然后张着手臂仰着脖颈让周瑜帮他系好腰带,虽然用不了多久就得再脱掉,但是孙权依然兴致勃勃乐此不疲,依旧湿漉漉的进来,挨着很近的距离,看同样清清爽爽的周瑜微微低了头给他束腰封,有时他会叫他名字,有时就不说话,然后系好了各自伏在一张桌案上继续看地图批公文做模拟战役的互不干涉,他知道周瑜在跟他置气,于是就借着各种机会去讨一些俩人才会有的小亲密,周瑜明白他那点心思,也不去戳穿,任由他带着自己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柴桑的天气着实算不得好,冬季阴冷夏天又潮热的难以入睡,周瑜之前的箭伤已经基本痊愈,但终是留了后遗症,季节变更气温陡变都会引发呼吸不畅,刚到柴桑的几日因为水土变化,周瑜着实是难受了几天,每每后半夜都气闷的睡不着,一呼一吸间肺叶像是老旧的风箱呼呼喘气却总也抓不住空气般的难过,他跟孙权同睡一榻,自然是瞒不过,那人也会像以往在南郡时那样半搂着抬高周瑜身体帮他顺气,周瑜呼吸的功夫尚且不够,自然没力气挣开,等好些了,就会微撇着眉往一边挣,孙权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勉强,周瑜难得会对他使这种小性子,加上心中有愧,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也就是开始那么几天,再往后周瑜半夜就没再难过的醒来,折磨人的气喘似乎突然间好了,睁眼就是天亮的感觉的太美好,于是连带心情也明朗起来。他不知是自己适应了柴桑的天气还是这病症原本就难以捉摸,好了便是好了,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为什么会好。
  
  孙权喜欢摆宴找人喝酒,周瑜回来后更是如此,有时找上四五个,有时就只是他们和鲁肃三人,慢悠悠的喝酒,顺带讨论些政事,周瑜跟鲁肃是故交,于是政见不合也都表现在了酒桌上,嬉笑怒骂的无伤大雅,说过了骂过了就还是好朋友,孙权这种时候就笑吟吟坐在他俩中间,也不劝,鲁肃比二人都年长,性格又颇多包容,于是周瑜也会像多年前那样对着鲁肃说些磨人的玩笑话,鲁肃就笑,孙权在座他不好说得太直白,只把酒碗端起来带着几分无奈的笑着说公瑾啊公瑾,怎么这么些年,脾气还是老样子。
  
  孙权就想原来周瑜也是会撒娇的,只是那么多年,面对自己面对江东群臣都摆出了个沉着温文泰然自若的模样,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忘了这些年以前,周瑜原本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孙权就有些心疼,伸手压住了周瑜还要添酒的手,说公瑾醉了别再喝了。然后又扭头对着鲁肃笑笑,子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鲁肃也就起身,微醺的给孙权施礼告退,孙权起身送了两步,就去拉周瑜,周瑜也是真的醉了,乖顺的被孙权扶回房里,躺在榻上就老老实实的闭眼睡觉,孙权沐浴更衣回来,那人已经睡着了。
  
  手上浸湿的帕子还带着凉爽的意思,孙权俯身给周瑜擦擦脸,又把手也擦擦,这才蹬了鞋子翻身上榻,他伸手把周瑜圈到自己身边来,又怕闷着他似的保持了一个亲昵得暧昧距离,月光下去看周瑜的眉眼,然后醉意袭来,也慢慢睡了。
  
  子夜时孙权蓦然惊醒,身边的周瑜似乎又有气喘的征兆,鼻翼一张一翕总有那么些吃力的模样,小心的抽出自己手臂,轻手轻脚的去关窗,外头月色正好,子夜凉风拂在脸上凉丝丝的惬意,孙权又深吸了几口气,才轻巧的阖上窗户,却在回身上榻时,看到原本睡着的周瑜半撑在榻上看他,目光似有疑问。
  
  某些事上孙权向来乖觉,于是解释道:“医官们说夜里风凉,关上窗让屋里温差小些,气喘就不易复发。”
  
  这些天周瑜能睡那么安稳,自然是因为他夜夜起来关窗的缘故。这理由太过简单明了,几乎是在孙权说出口的一瞬,周瑜已经明白的期中缘由,他怕热贪凉,每到傍晚总会开窗透气,早上又没孙权起得早,再看那窗子也是开着的,近来气喘虽然好了,他却没想过跟窗户是否有关。
  
  如今想通了,于是看向孙权的眼神便带了点周瑜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深意。孙权见周瑜不接话,也就走上榻准备接着睡,然后在翻身准备搂他时,那人却忽然欺过身揽上他脖颈,带着几分醉意几分暖意和几分歉然的吻,十二万分的热情。
  
  窗子虽然关上了,但外头的虫鸣还是一声压过一声的传进来,清脆的悠长的混在一起,跟周瑜此刻的心跳一般,乱糟糟的混成一团。
  
  他刚刚射过一次,此刻正把额头抵在孙权肩上顺气,然后等着那人像往常般最后的几下冲刺挺送。孙权把他抱得极紧,这般拥坐的姿势看似省了不少气力,可真要动起来,又是从腰身到长腿都酸软的使不出劲儿,周瑜又歇了会儿,孙权却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他,然后被那人托着下巴又吻上了嘴角。
  
  高|||潮过后的身体极为敏感,于是不管是痛的还是舒服的一并毫无征兆的再次涌遍全身,一声压不住的呻|||吟堪堪落进孙权耳朵里,那人浅吻的间隙居然还有心思去问公瑾痛不痛舒不舒服。
  
  跟方才周瑜释放时他注视他的表情一样,目不转睛的专注到几近迷恋。
  
  周瑜自然是没办法回答的,孙权的东西还在他身体里,坚硬而热烫的缓慢顶弄着,高|||潮后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他下意识的收紧腿,这姿势却只把孙权的腰夹得更紧,膝盖跪在床榻的竹席上,连带腰侧旧伤和身下的钝痛合在一起,怎么动怎么不舒服的皱眉喘息。
  
  其实也算不得是完全的不舒服,他从未试过释放后还要含着那人的感觉,体内的敏感一再被撩拨,连身下半软的欲望也有再起来的趋势,孙权一手扶着他的腰,拇指在他那处愈合的伤口上慢慢擦着,新生的皮肤总是敏感的,更何况那人的另一只手又拢住了身下的欲望,不紧不慢的套|||弄。
  
  到了这时候周瑜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为何那么热情的去抱孙权,只不过后悔归后悔,事情是他挑起的,周瑜这人优点很多,自觉解决遗留问题算是一个。
  
  他叫他权儿,然后试着动动腰,奈何他受伤后体力大不如从前,而孙权跟他同榻共眠了小半月整天看得见吃不着到了这会儿又怎会轻易放过,低头亲亲他鼻尖,说不上是安抚还是逗弄的道公瑾别急……
  
  周瑜在心里嗤他,你急我都不会急这话还没在心里转一圈,就被孙权突然改变的方向顶了回去,半生呻吟没来得及出口被自己堪堪压在喉咙里,猛然窜上来的快感让他连对方的脖颈都揽不住的发颤,好容易抖着身子挨过了,才泄愤似的去咬他嘴角,然后在孙权越来越猛烈的动作里,再也做不出完整的动作来……
  
  
                  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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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孙权比往常醒来的稍晚些,外头天色微微的发白,眨眨眼去寻身边的周瑜,那人昨晚睡到一半就嫌热自己挪去了榻侧,孙权那时又困又乏的捞了两下未果,也就随他去了,这会儿睁眼看他,那人还是规规矩矩的睡姿,只眼睛将睁未睁的撇着眉,估计还是觉得热,感觉到身边动静,这才张目对上了孙权的眼。
  
  其实瞧见孙权醒来的周瑜在清醒的一霎那很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给他摆在案头的关于益州的奏表,只不过想到在他榻上提起公事难免会有点加上些私情的嫌疑,尚未酝酿成型的话语生生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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