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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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_权瑜)复十年-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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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军对垒一触即发,哪里来得安心静养,周瑜在心里苦笑声却没多说什么,只给吕蒙道子明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吕蒙嗯了一声,帮着周瑜躺好盖上被子,却是俯身呆在榻边不离去,周瑜失血过多又耗了太多力气,伤口敷了药不在那么疼,便不免有些昏昏欲睡,看看吕蒙也不勉强,只笑着说阿蒙怕什么?
  
  吕蒙不说话。
  
  周瑜微微阖了眼:“去给程公他们说一声,无甚大碍,死不了,也不能死。”
  
  看着吕蒙抹眼角出去,周瑜再撑不住,一半累一半疼的昏睡过去。
  
  陆议终究还是没能劝住孙权,那人在听到消息时就差点打翻了茶炉,压抑的暴戾与颤声让送信的传令兵都有些战战兢兢,不过那人还是克制住了,挥退送信的军士,深深吐一口气,再看向陆议的眼神已经冷静的可怕。
  
  他说孤要去江陵。
  
  陆议张了张嘴,劝阻的话转了一圈又被咽回去,再出声却变成了:“臣去拟定文书安排行程。”
  
  他说着便要退下,却被孙权叫住了:“孤不是要去添乱的,护卫不必多带,樊阿还在我们这里么?”
  
  陆议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当今医术最为精湛的华佗被曹操留在了许昌,眼下能寻见的,只怕也只有前不久来游历行医的亲传弟子了,于是他顿了顿,“臣这就去找他。”
  
  孙权已经打定主意,反倒不再慌张,看着陆议急匆匆离开,自己也吩咐侍从打点行装,只等着陆议找到人便出发去江陵。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陆议找到了樊阿带他进侯府,孙权已经把一切打点妥当给张昭张纮留下书信准备出发,他一路对樊阿极尽礼遇,好在樊阿也非是个做作扭捏的主,谢绝了备好的车乘,跟着孙权一路骑马快马加鞭直往江陵而去。
  
  他们一行人一路风尘,待到到达南郡城下周瑜驻地时,奔进大营的孙权却没瞧见那个本该伤重静养的周瑜,自营门就被突然而至的孙权吓懵的蒋钦这才终于找到个说话的机会,他说清晨曹仁带人挑衅,都督率兵迎战去了。
  
  孙权闻言差点踹翻案几,刚要发作却忽然听到营门一片人喊马嘶,蒋钦终于看到救兵,欣喜的喊一声都督回来了就迎着孙权往门外跑。
  
  孙权一路上设想了太多种重逢的场面,甚至连对着昏迷的周瑜哭泣控诉的准备都做好了,却唯独没有想到,会在达到江陵的第一天就看到敌军败退,而那个本来应该意气风发的周公瑾,却在临近自家营门的那一刻,在一众狂喜的将领中,直愣愣的摔下马来。
  
  他在心里控诉这是不是周瑜在案情重现的模拟当日他中箭的场景,或者是又在像很多年前一样想法子逗他玩,他想了太多,多到他奔到周瑜身边疯了似地抱住他喊他的名字,触手温热一片,却分不出是那人伤口涌出的血,还是自己止不住的泪。
  
  
                  六十六
  陆陆
  
  卸下披挂准备剪绷带时樊阿看了一眼孙权,示意他回避一下,孙权抱着周瑜半刻都舍不得放手,窗外透进来的晚霞给那人苍白的脸色染上一层暖红,只是周瑜闭着眼,孙权便也阖了阖眼,然后对着樊阿极其坚定的摇摇头。
  
  樊阿见状也不再多言,孙权已经挥退了众人只留下军中的医官来帮手,伤口被处理的很好,只是毒素未清极难愈合,加上周瑜的未遵医嘱,扯开绷带的一瞬,让孙权有些不忍细看。
  
  周瑜还未醒过来,所以在清理伤口时身体也只是条件反射样的痉挛,孙权心中不舍,单手托着他下巴把脸埋进自己颈窝,伏在周瑜耳边低声安慰,他把声线压得极低,也不管昏迷中的周瑜能不能听到,自顾一遍一遍呢喃,好像那样就能减轻那人痛苦般。
  
  周瑜身上很烫,越发衬得孙权的手指冰冷,拢住周瑜的一只手握紧了,看樊阿往伤口上敷药,然后再一层层的裹好,周瑜难得的安静,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都被孙权抹去,最后安安稳稳的放在榻上。
  
  收拾妥当后樊阿去问那医官要拔下的箭头,好确定上面淬了什么毒,孙权向樊阿恭敬的道谢,复又把二人送出帐外,一直候在外头的吕蒙这才进帐请示孙权要不要多加张床榻,孙权看了一眼周瑜的床榻,颇为宽敞,便脱力似的摆摆手示意不必,吕蒙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周瑜,这才拱手退下了。
  
  天还没黑透,夏末秋初天气,外头郁郁的树木都被笼上一层暗红,倦鸟归巢的喳喳声和军士列队操演的口号混在一处,无限生机郁郁而生,孙权却只觉得惴惴。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摄住了心魂,直压得透不过气来。周瑜还未醒来,踱到榻边俯身去看他,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想来是樊阿带来的药物起了作用,至少没有疼得连眉毛都拧在一起。他看了一会儿,才坐到榻侧,直到外头亲随送来餐盘,才终于换了个姿势。
  
  孙权接连几日都没好好吃饭,这会儿端着那碗粥也是难以下咽,用筷子扒拉几下终究还是放下了,回头瞧一眼周瑜没清醒的迹象,便起身去了帐外。
  
  程普几人在营中稍作休整就去清理南郡城中还未撤走的曹军残兵,这会儿的大营稍显安静,孙权四下巡视着,最后找去了樊阿呆的营帐。
  
  吕蒙已经着人安排妥当,那人正就着烛火跟老医官看箭簇,晚饭摆在案头,也是一筷未动,孙权看了感动,勉强露出个笑来示意二人无须多礼,便也凑近了去看那枚箭头。
  
  孙权盯了半晌,才试探着问:“樊先生,这毒可解么?”
  
  “要想完全化解只怕困难,只能慢慢排出,不过都督身体底子好,樊阿开付方子,仔细调理,应是无甚大碍的。”
  
  “哦。”孙权稍微放宽心,“如是,有劳樊先生了。”
  
  樊阿笑笑还礼,三人又聊了会儿,孙权这才嘱咐军中侍从好生招待,敲敲外头天色,匆匆回帐了。
  
  满怀期待的挑开门帘,然后看到连手指位置都没变过的周瑜安静的躺在那,瞬间泄气,孙权轻手轻脚的走到桌案前看堆放的竹简,大多是些军务公文,然后在一众各色文书中,找到了一册看起来像奏表的东西,扫了一眼,是周瑜笔迹,却不是汇报江陵战事的文书,信中只提了两句话,说瑜身无大碍主公勿忧,寥寥数行,最后被压进最底部,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送出还是不想送出,想想之前周瑜送来的奏表,相对着私函迹象严重的书信,和那欲盖弥彰的解释,周瑜不遣人送去柴桑,倒也情有可原。
  
  孙权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连日赶路早起疲惫不堪,当下吹熄灯烛轻手轻脚的宽衣上榻。
  
  他没敢跟周瑜共用一床被褥,好在这时节并不冷,孙权侧身躺在周瑜身边伸手搂他,又怕牵扯到伤口裂开,最后揽住了那人的肩膀让周瑜靠在自己肩窝,外头月色皎洁,衬得周瑜原本就清俊温润的脸更加柔和。
  
  孙权用拇指擦他的唇,低低唤了声公瑾。
  
  周瑜不回答,孙权也不在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忽然觉得这般乖顺的躺在自己怀里的周瑜,真真是难能可见,只不过这代价,着实有点太大。
  
  他就着月光去描绘周瑜的眉眼,越瞧越觉得眉目疏朗俊秀而温润,心念一动,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孤来江陵之前听闻自己得了个儿子,只不过那时着急来江陵,却也没回内院看上一眼。”
  
  他有些困了,努力的去想自己当父亲的模样,想象未果后又自顾说下去:“好歹也是孤的长子,公瑾说说该拿什么补偿才好?”
  
  周瑜自是不会回答,于是孙权便有些兴奋:“等回到柴桑,公瑾给孤生个女儿,算是补偿好不好?”
  
  周瑜皱眉,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当真听到了孙权的话。
  
  孙权笑盈盈的瞧着他:“喏,你不反对,孤就当你答应了。”
  
  怀里的人睡得安稳,轻微的鼻息蹭在脖颈,孙权便有些满意,又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才给两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睡去了。
  
  自打受伤以来,周瑜这一觉睡得极其舒适,睁开眼时忽然惊觉自己被谁揽进了怀里,然后昏倒前的记忆慢慢恢复,原来自己远远瞅见的那个身影,当真是孙权。
  
  默默扶额,抬眼去看那个还在睡梦中的人,一时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发作的呆住,天还没亮,孙权的面容便显得有些模糊,周瑜瞧着他,满目的倦意难掩,不由得有些心疼,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侧脸:“仲谋?”
  
  猛然惊醒。
  
  周瑜瞬间后悔叫醒了他,此刻的孙权满身都是压抑不住的狂喜热情,清澈的眸子在夜色里亮的有些灼人,然后他也只是把惊喜摆在了脸上,低头去亲吻周瑜唇角时的动作却轻柔无比,浅尝辄止的一个吻,擦过嘴角,耳边是孙权略显哽咽的声音:“你醒了。”
  
  
                  六十七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流水账一样的过渡章,各种不满意,但是想不出该怎么修文,等完结了一起修吧  陆柒
  
  周瑜半昏半醒中对眼下的状况还有些搞不清楚,在确定身边人就是孙权时他有那么一点时空交叉的错乱感,于是在孙权笑吟吟的落下个吻说‘你醒了’时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状况外的周瑜此刻看起来有些迷茫,而孙权的声音带着一分哽咽,心底闪过的疼惜没让他注意到此刻自己被孙权揽住的姿势有多弱势,在那人凑过来亲吻时居然还异常配合的去回吻。
  
  带着丝习惯性的噬咬,孙权也不在意,单手托了他后脑去加深这个吻,鼻息交融,越来越炙热的呼吸里周瑜扬手去勾他脖子,却在抬手的时候牵扯到肋侧的伤口,剧烈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怎么做怎么都不舒服的疼,皱着眉压不住的呼痛声让孙权有些后悔,伸手去抚平周瑜拧在一起的眉,伏在耳边轻声安慰着。
  
  这情况像极了哄孩子,一边摇头示意孙权不必担心,另一边这钻心的疼到让周瑜清醒不少,不知道是确实还是询问的挣出些距离看孙权:“主公?”
  
  这下是完全清醒了。
  
  于是孙权再看向周瑜的表情里便带了点讪讪,他自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蛊惑着问他是不是醒了,便弯出个笑低低唤了声:“公瑾。”
  
  周瑜觉得有必要搞明白些事,只是胸中涌起的暖意让他什么都没做,愣愣的看了孙权一会儿,像是要确定那人真实存在般又叫了一声:“仲谋?”
  
  这下孙权收了笑,慢慢伸手去捋顺他的发:“是我。”
  
  他想问他怎么会到江陵,想问他柴桑的政务谁来处理,更想问一问此刻南郡战况如何,只不过话到嘴边都被咽了回去,侧头抵在孙权肩窝,化成一声叹息。
  
  周瑜不再说话,孙权也就不吭声,外头已经蒙蒙亮,他揽着周瑜想要他再睡会儿,只不过怀里的人只安静了不过片刻,忽然闷声问:“南郡如何了?”
  
  “程公已经带人去了,公瑾不必担心。”
  
  “哦,那刘备呢?”
  
  “刘备?”孙权显然有些意外周瑜会问到此人,便去看他的眼,“刘备怎么了?”
  
  “前日收到书信,他说要来军中探望。”
  
  “何时来?”
  
  周瑜看他,相对而视,半晌才一字一句:“今日。”
  
  孙权失语,良久之后:“孤,回避就是了。”
  
  于是周瑜满意的露出个笑,寻个舒服位置接着睡觉。孙权也是累极,瞧着外头的天色,终是熬不过困意,微微阖了眼准备再休息会儿。
  
  然而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听见帐外有吕蒙的声音:“主公。”
  
  低头看一眼周瑜,许是樊阿用药的缘故,那人竟然真的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的下榻,抓了外袍披上出帐:“子明何事?”
  
  “程公方才快马来报,曹仁又带兵杀了回来,于城中守将合并一处,南郡城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拿不下了。”
  
  算不得是个好消息,却也早在意料之中,孙权扭头看一眼帐内:“你们都督在迎战之前有没有作此打算?”
  
  “有,都督说过夺得到最好,打不下左右也不过是继续坚守,曹仁独守江陵元气大伤撤兵是早晚的事。”
  
  “那你就着人速去快马传令程公,撤兵吧。”
  
  吕蒙领命而去,孙权却没了睡意,天际已有曙光微现,秋初冷冽的空气让脑袋清明不少,看看四周巡营的军士,想来稍后程普归营必然又是一番喧嚣,便折身回到周瑜榻边,仔细的把衣衫穿好了,才坐到榻边看他。
  
  那樊阿的伤药虽有安神作用,只不过照那人往日的习惯,这个时辰也该起了,所以榻上的周瑜也只是浅眠,等孙权坐到榻上时已经睁眼,对着孙权笑了笑:“待会儿让公绩陪主公四下转转可好?”
  
  知他怕刘玄德撞见自己引出什么不必要的猜测,孙权点头应允了,笑着说:“公瑾感觉可好些了?”
  
  周瑜在昏迷中并不晓得换了医生,只是想想孙权素日持稳不吝惜的作风,心中猜出了大概,玩笑道:“不似前几日那么疼了,主公难不成是请了华神医来?”
  
  “华神医没有。”瞧见周瑜醒来心情大好的孙权此刻弯着眉眼的模样竟有几分儿时的可爱,“华神医的弟子倒是有一个。”
  
  于是周瑜了然的哦出个长音节,孙权瞧着他不呼痛不皱眉陪着自己玩笑的模样,不久之前那个无意识的亲吻突然就涌进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的捧上他的脸,在周瑜弯着笑的温润目光里深深吻上,他去咬他的唇,像极了小孩子的佯怒撒娇,唇齿纠缠的亲吻他说公瑾,你吓到我了。
  
  周瑜对他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偏偏不慎受伤一事又丢人的难以启齿,好在这时帐外吕蒙的声音及时响起:“主公,都督,刘豫州的使船来了。”
  
  吕蒙挑帘而入的一瞬周瑜庆幸他那个声音快于动作的禀事习惯,努力摆出个正常模样看吕蒙:“子明先去码头迎一迎吧,我随后就到。”
  
  孙权眼角还带着笑,闻言也是对着吕蒙摆摆手:“子明快去吧,莫叫别人说我们怠慢了客人。”
  
  吕蒙看了他俩一眼,有些无力,拱拱手便要出去,转身时又听见周瑜声音:“路上若是遇见公绩,让他来陪主公出去走走。”
  
  回身应诺,出帐时想想周瑜说话的神情,这伤,似乎也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严重。
  
  周瑜起身穿衣,肋侧的伤虽不像刚开始那么疼,却还是伸手抬脚的各种不便,孙权去帮忙,手绕过腰侧给他系腰带时忽然就觉得二人这种亲密似乎从未有过,漫上来的温暖让他偏过头去看周瑜,耳廓被朝阳照得有些透明,一晚上的休息也让那人脸上恢复些血色,仔细系上最后一个绳结,笑吟吟的道:“公瑾去吧,孤在帐中等你。”
  
  陪他出帐门,迎面碰见一个送信的军士,瞧见二人便单膝跪下施礼,然后看着孙权,面色有些犹豫。
  
  周瑜似乎对这传令兵很熟,撇着眉温言道:“兴霸又说什么了?”
  
  “甘将军担心都督伤势,想回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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