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 第11部分

“我这是传授经验，男女之间谈恋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楚惠欧不耐烦地说道。

眼看父母要为自己的事争吵起来，王璐琪急忙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说道：“停，不要吵了，老妈，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你也不是不知道，真的没心情出去玩的，等这个案子拿下来再说吧。”

楚惠欧只好停止了‘传授’，转而说起她的工作来：“让你不要当什么女法医，你偏偏不听，现在知道累了吧？”

“老妈——”王璐琪一脸委屈，她听不得这个话题。

王云裔说道：“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还坐在这里干啥？”

“你这老头子，女儿的终身大事应该上上心了，琪琪这都二十三岁了，看看楼下的小燕，跟琪琪同岁都当妈妈了。”

“妈，我才二十二岁好不好？”王璐琪纠正道。

“现在都十月份了，再有两个月就二十三了，还不快啊？”

王璐琪实在是无语了，急忙跑去洗澡，避开老妈的唠叨。

摆在王璐琪面前的难题是，马地产被溺杀的地点到底在哪里，找到了第一现场才能收集到更多的证据，这件事拖延不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证据会越来越少，想抓到凶手更难。

康力、田可、王璐琪三个人分成三个小组，分别对香炉礁周边的十几条入海小河和排水渠进行水质抽样检查，看看哪条小河的水质跟马地产腹腔里的水质相同。

王璐琪接到任务之后马上出发，方甲勇对法医科的工作非常重视，特意从人员不多的刑警队抽调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赵雄诚和王璐琪被分到了一组。上了王璐琪的车子，她嘻嘻笑着说道：“小赵啊，你请我吃包子，我请你吃早餐啊？”

“吃过了，你没吃饭啊？”

“我也吃过了，这样吧，到前面的快餐店买一些吃的东西，有可能工作几天呢。”

“那我去买吧，你想吃啥？”赵雄诚很殷勤地说道。

“切，省省吧，还是姐姐请你，你想吃啥跟姐姐说。”

“姐姐？你啥时候爬到我头上了，我比你大好不好？”

“闭嘴，我就是你姐姐，你不服啊？”王璐琪拍了他一下，赵雄诚这才老实多了。

王璐琪他们去的地地方叫做牛村，这一片一共有两条小河，三条排水渠，都是在荒僻的地方，不是路很难走，而是根本没有路可走。

到了牛村之后，联系了当地的村长，亮出身份表明来意。村长很是配合，建议划一条小船进行水质采样，在岸上到水中还有一段泥泞的陡坡，人无法在河堤上反复跋涉。

村长亲自给他们摇船，从一个简易的小码头出发，沿着海岸线从西向东寻找，看到河口就划进去，如何采样是王璐琪的专业，赵雄诚只是配合她的工作，同时也是保护。

凡是海岸线都是地形复杂的地方，潮沟河汊纵横交错，很少有规则平直的海岸线，从这条小河转到另外一个小河需要绕出去很远的路，这就要耗费相当多的时间。

王璐琪先在第一条小河用试管装了水样，马上打开工具箱在一荡一荡的小船上开始检验对比。

不一会儿，王璐琪摇摇头说道：“不行，这里距离海洋太近了，水里大部分都是海水，死者的胸腔里面只有少量的海水，应该在淡水较多的地方，我们到上游去看看吧。”

赵雄诚也没想到还有这么繁琐的程序，皱着眉头说道：“这可比我们走访排查难得多了。”

“这是一个特例，案子比较复杂，一般来说大部分案子只要找到第一现场就没这么麻烦了。”王璐琪的眼前闪过放在法医科里面的那个试管，里面还有浮游生物，应该是一个水生物非常活跃的地方，但是看看身边的这条小河，水质浑浊，用肉眼就能分辨出，不是马地产溺死的地点。

但是做法医的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对，也得按照程序来，不能遗漏，这都是需要细致采样，逐一排除的，宁可现在费点力气，总是好过再从头排查。

小船的速度不是很快，王璐琪和赵雄诚都很着急，大部分的时间只能干坐在船上，除非人的身体像是飞鸟一样长出翅膀来，才能做直线移动。

一个上午，在这条小河里找到五处水质不同的地方逐一采样比对。眼看已经深入内陆十几里了，前面的水质一点没有海水，全部都是淡水，王璐琪这才说道：“我们转头走吧，这条河流没有价值了。”

给康力、田可打电话，他们那边的工作也很辛苦，毫无进展，王璐琪忽然想到了一个节省力气的办法，于是对康力说道：“康科长，我们这样做的效率太低，我有一个主意，三个小组结成一个整体，一组在上游，开车在各条水渠河流采样，一组在中游地带，中游地带的道路不好走，却是还有路可走的，唯独有靠近海洋的地方需要坐船。”

王璐琪的意思很明白了，在同一条河流里面，转到另外一条河流，需要从海面上绕过去，这样就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路上了，时间非常宝贵，不能耽误下去了。

她的提议得到了康力的同意，于是年纪最大的康力在上游地区，年轻力壮的田可负责中游。最不怕吃苦的王璐琪在最下游，每一条河流只采集两个地方的水质就成。

其他的同事把这条河流的上中游采样给填补上了，这样互补工作，比一条条河流来来回回梭巡要快得多。

第十九章　取证

这是一条排水渠，比河流要狭窄一些，仅有三四米宽，两岸生长着很高很密的野草。

赵雄诚皱着眉头说道：“水质这么浑浊，不可能是这里吧？”

“看看就知道了，取证不是依靠想当然的。”王璐琪不急不躁，一丝不苟地按照程序来。

继续向上游走了一公里，快到中游水域了，王璐琪忽然发现一些熙熙攘攘的浮游生物，心中一喜，急忙说道：“停船。”

累得满头大汗的村长停下了船，借机擦汗，赵雄诚说道：“一会儿我来划船吧。”

“呵呵……我还能坚持下来，刚才你差一点把船弄翻了，可不敢交给你了。”村长喝了几口水说道。

赵雄诚的脸一红，他的确掌握不好小船的平衡，他的老脸一红，心想：“我也不是全能警察，不会划船很丢人吗？”

就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王璐琪高兴地说道：“有戏。”

“啥？”赵雄诚惊讶万分地问道。

“村长，咱们继续向前寻找，小赵，找一个地方你上去看看，八成在这一带了，你要注意有没有被人忽略的，可能藏身的地方。”

“好哩。”赵雄诚的精神一振，觉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怕凶手多狡诈多残忍，只要抓住了尾巴，就能找出来。

王璐琪给康力、田可两个人打电话说道：“我在十号闸门的北面，这是一条排水渠，不太起眼，发现了跟马地产腹腔里面相似的水质，这条排水渠应该是重点地区。”

“好，我马上过去。”康力的声音沉着有力地说道：“我给方队长打电话汇报一下，封锁这一带，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警察的动作十分迅速，四辆警车带来二十多个人，在排水渠的两岸两公里的范围内展开地毯式搜索。

王璐琪拿着取样的试管匆匆忙忙赶回法医科，进一步地比对取回来的样品，她这里还是慢了一步，就在王璐琪还没检验出水样的时候。

赵雄诚已经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这是一个十分孤僻的地方，四周都是荒地，两间红砖瓦房，屋顶有几处破漏的地方，门窗都被拆走了，就在那条排水渠的中游一片树林子里。

这究竟是人家还是有啥特殊作用的房子，谁也不知道。在这个房子里，赵雄诚发现了很多新鲜的包装袋和香烟烟蒂、黄色的胶带等可疑物品。

赵雄诚把这些情况通报给方甲勇之后，方甲勇把人分成几拨，康力和田可主要做现场取证，刑警走访附近的居民，了解那个破屋子的来历和最近出现的可疑人物。

当天案情就取得了进展，在那个破屋子里发现了马地产的毛发和皮屑，还有至少三个男子遗留的痕迹，从烟蒂上提取DNA的样本，从屋子附近的粪便中提取证据，这些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原来，这是一个排水渠的泵站，以前用这个泵站抽水灌溉田地的，后来，上面修了一条引水渠，加上这几年没有出现旱情，这个泵站就荒废了。

刑警队的人不但掌握了这些信息，还在泵站几米远的排水渠里面找到了一只皮鞋，证实是马地产脚上两只鞋子其中的一只，另外一只鞋子却始终没有找到。

从这一点上看，泵站应该是第一现场，走访附近居民的结果是，的确有人看到陌生的几个男子经常在这附近出没。

还有人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留在附近，方甲勇带着田可赶到现场，发现了轮胎的痕迹，这些也是重要的物证，对于追查疑犯是第一手的资料。

匆匆赶回去的王璐琪也放弃了水样比对的工作，开着车子来到现场，这么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傍晚，完全顾不上吃饭。三个法医认真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痕迹。

直到晚上九点，赵雄诚才买来盒饭，搭了几个帐篷，几个人就在帐篷里休息。天一亮，继续搜寻现场，一直到这一天的下午，确认附近再也没有需要的线索，这才带着几百个证据回到法医科。

不管是烟蒂、粪便、干涸的唾液、胶带上的毛发、血迹、都是证物，而且关系到凶手和死者的铁证。

王璐琪几个人十分忙碌，DNA的鉴定需要时间，指纹、脚印、轮胎的痕迹需要马上拿出报告来，交给刑警队，让刑警们展开调查。

当天晚上，在会议室里，王璐琪给刑警队的人做法医报告：“根据提取现场的痕迹发现，泵站的房子里最近五天一共有四个人居住，第一个是我们正在调查的死者马地产。”

“除了马地产之外，在现场还有三个男人的痕迹，第一个是常住在泵站的男子，他遗留的痕迹最多，应该是负责看守马地产的人，寸步不离，这个人的年纪在十九岁到二十岁之间，身高一米六九，体重是五十五公斤，黑色长发，吸白沙牌香烟，烟瘾很重，一天一包半的香烟数量，这个人比较容易紧张，很多的物证上面沾着他的汗液，比较容易出汗。”

“第二个男子年纪大一些，在二十五六岁上下，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体重七十公斤，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们在泵站驻留了三天三夜，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中间出去过一次，时间大概是一天左右，根据现场遗留的粪便看，少了一天的排泄量，他的胃肠不太好，几次在粪便中发现了血迹，有便秘的迹象。”

“这个男子烟瘾小一些，但是他饮酒，而且是高度数的白酒，牌子是二锅头，从这个牌子的白酒看，嫌疑人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吸烟也是廉价的只有三元一包的象牌香烟。”

“最后一个男子出现的时间最短，大概不超过半天的时间，只有一次小便留在现场，他的痕迹最少，暂时推测年纪在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大概是六十公斤上下，这个人可能有洁癖，小便在远离现场的排水渠旁边，我们也是偶然发现的。”

“没有最后一个男人的指纹，估计是他始终戴着手套。”

王璐琪做完了报告，那些刑警们在本子上记下罪犯的特征，这是走访的主要方向。

喝了口水之后王璐琪接着说道：“根据车轮胎的痕迹分析，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五成新，车轮胎磨损的厉害，这辆车出现在现场两次，肯定是最神秘的那个男人开来的，也是他们进入现场和离开的唯一交通工具。”

方甲勇赞赏地点点头说道：“法医科的同志很努力，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一现场，王璐琪功不可没，下面我分配一下任务，李侯找马地产的家人，围绕马地产生前的社会关系寻找突破点，赵雄诚走访泵站现场，最主要是目击证人，画出嫌疑人的体貌特征来，这一点非常重要。”

“邓军和林小强分别去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观察出外的旅客，寻找当地派出所的配合，看看有没有惊慌出逃的人员，这一点非常重要，疑犯没有拿到赎金，距离马地产的家人交易的时间还有一天，马地产为什么会突然死亡，是跳水逃走不幸死亡，还是嫌疑人内讧下的手，这一点无法证实，我们的思维要开阔一些。”

任务分配下去之后，大家才陆续散去。第二天一早就各自按照责任划片追查下去。

第二十章　可疑的旅客

邓军来到火车站跟铁路派出所的警察取得了联系，经过简单的寒暄之后，单刀直入地问道：“我想调查最近四天来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在外出旅客里面？”

协助他的是副所长小高，这是一名退役军人出身，在派出所有十年工作经验的老同志，他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每天的旅客流量那么大，没有可疑的人物是不可能的，我们的人力有限，总不能一一排查。”

“我们铁路警察检查的的是，是不是通缉犯和正在作案的嫌疑人，你最好说出一个大概的范围吧。”

邓军把两张模拟画像拿了出来，这两张画像也不是很准确，只是根据泵站附近的村民印象画下来的，他们只看到了两名绑架嫌疑人，而且还是远距离看到的。

小高拿着画像看了半天，摇摇头说道：“我拿去给其他同志瞅瞅，是不是还能提供出线索来。”

邓军马上说道：“这样吧，你把最近几天来的案子笔录给我看看，反正我闲坐着也是无聊。”

“好的，火车站这边没啥大案子，都是小偷小摸口角啥的。”小高从档案柜里面拿出几个卷宗，检查了一下上面的日期，递给了他。

点起一支烟，邓军在办公室里面慢慢看着这些案子，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案子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案子很简单，起因是一个旅客的行李箱被盗了，然后他找到了自己的箱子，并且把小偷给打了，报案的是其他旅客，警察接手之后，这两个人都宣称是误会，表示没事。

可能是接受报案的警察办事比较认真，尽管当事人表示不报案了，这位执勤警察还是认真给两位当事人做了笔录，并且登记了目击证人。

这份口供都不能说成是案子，因为没有受害人，也没有证据证实这是一起犯罪。

邓军是一个刑警，经手的都是大案要案，一眼就看出这份笔录十分可疑，第一是，丢箱子的旅客为什么说自己没有丢箱子呢？第二，丢箱子的旅客跟小偷之间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至于小偷被打，却不承认被打，这一点倒是好解释，小偷一般都是有案底的人，假如他承认了偷盗，面临的一定是刑事责任，也就是被判入狱。

最可疑的是那个旅客，难道他找回了自己的箱子就不打算追究了吗？还是打一顿小偷出出气就完事了？

邓军看了看涉案人，名字叫简勇吉，今年二十五岁，是本市人。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份笔录，都没发现啥可疑的地方。

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位后勤民警，这是一位女警，看样子只有二十几岁，长得还挺耐看的，于是这位女警问道：“你们对涉案人的身份证不留下复印件吗？”

“没有啊，邓警官，我们经手的都是小案子，大部分都是调和矛盾，采取的也是息事宁人的办法，没必要扩大事态，反正我看到的醉酒斗殴和小偷来了之后，经过教育都改变了态度，我们也没强扣人家身份证的权利啊。”

“那你看看这份笔录，还有印象吗？”

那位女警认真看了看，摇摇头说道：“这也不是案子啊？就是一个误会吧，这种档案我们也不会上缴的，留一段时间就销毁了，都是现场处理，速度比较快，我没见着当事人。”

等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