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熟悉他的人，佐助，就知道，阿佐不过是借助某件事情来舒缓心情而已。
在野外烤兔子与在宇智波大宅里煮茶，或者与在音忍实验室做实验没什么区别。想到这里，佐助干咳一声，他还想吃顿晚饭，还是不要再联想下去了。
“阿佐心情不好？”佐助问道。
“诶？”翻转树枝是手顿了一下，“不算不好……吧。倒是你，好些了吧。”
“……我会想明白的。”佐助知道阿佐指的是什么，有觉悟沾染血腥与真正的亲手杀戮间有他之前未曾预料的差别，而『任务』的含义，也剥去了热血正义的表层，露出冰山一角的真实。
“唔、佐助你也知道，我呢，道德感情方面不完整，所以也没办法安慰你什么。”阿佐从火上拿下烤兔，利落的分成两半。
阿佐可以理解和揣测世人所说的“感情”并且告诉自己如何去做，给人很温和可靠的感觉。但是纯感情上，除去鼬与佐助，对于其他人对他毫无感觉。
而佐助，倔强了些，不懂为人处世了些，却有着如同白纸一样的善良。也许对一个忍者来说，天真可笑了些，但是对一个「人」来说，是很珍贵的感情。
所以不能因为会受到伤害就教育佐助抹杀那样的善良，所以，
“有些事情，必须你自己解决。”
“吃饭吧。”阿佐同佐助交换位置。
水月接过另一半狠狠咬了一口，终于等到可以吃了啊！虽然难得的好吃，但水月同学内心还是表示——精细到婆妈是要不得的= =
“喂，我说，你下次能不能快点做饭啊……”水月，你这知不知道什么叫吃人嘴短啊喂！
“……”佐助把视线从兔子后腿上移开，看一眼水月，然后低头，咬烤肉。
这种事你和我说也没用的。
“切……”水月不爽，不过这种他说N个字，佐助回应六个点的状况经历多了，也快习惯了。水月继续找话题，不然和一个无口君待在一起会很闷的。
而东拉西扯间，水月的目标从‘打发时间’转移到‘哪个话题能让佐助接口’。（水月弟弟，你歪楼了= =）
功夫不负有心人，水月终于发现在讲到他和他老哥鬼灯满月小时候的事时，佐助虽然继续沉默是金，但是从神情来看，是在留意听的。
这个……虽然挑战成功，但是这个话题真称不上愉快。水月苦恼的挠挠头发，满月那家伙……真是，每次想起来都郁闷啊。
“切，反正我会集齐忍刀的，到时候满月那家伙就在地底下哭吧。”水月把树枝扔进火堆里，在突然灿烂起来的火光里大声道。
“……不错呐。”树枝燃烧的噼啪声掩盖了佐助极细微的低语，比起完全不知道鼬想什么的自己，水月真的不错呐。
“你刚才说话了？！”水月目光灼灼看着佐助。
“我又不是哑巴。”佐助扔回去一句。
“你比哑巴还气人！”
“哼。你想拿到鲛肌，还差得远。”佐助拿‘鄙视’的眼神看水月。
“靠！”水月跳脚“你不也是打不过宇智波鼬。”
这二位完全往小孩子斗嘴吵架的方向倾斜了。
“哼！谁说我打不过。等下次我……”
“啧！说不定我下次也就拿到鲛肌了……”
篝火渐渐微弱下来，零星的有暗红的火星闪一下然后彻底熄灭。水月和佐助背靠着树干闭目养神，偶尔说几句。不过多数情况还是水月的一连串话换来六个点orz
***
“我决定也回音忍好了。”
在离音忍还有一日路程的时候，水月排版决定。想必佐助还是要去找鼬的，那么跟着佐助有忍刀啊……（刀是鬼鲛的哟喂= =）
而且从鬼鲛上次的态度来看，他把水月看做佐助的同伴，下手就没有赶尽杀绝。那么，对于实力与鬼鲛相差甚远的水月来说，忍刀是要拿到的，但性命也是要保住滴~
“随便你。”
“喂喂，佐助你说话的口气太没有同伴、……”
水月蓦地停口，他们这种人，是没有『同伴』的吧。这些日子相处的虽然还算愉快，但是说同伴什么的，太冲动了。
“……赶路。”佐助率先往前走，背过身的时候，牙齿咬住下唇。
刚才『同伴』这个词，真的让他震动了一瞬，仿佛很久很久没听过了。
曾经，还有个活泼到闹腾的傻小子大吼着我们是同伴，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莽撞的向前冲。曾经，还有个对着他总脸红的女孩绞着手羞涩的说佐助君，我们是同伴。曾经，还有个银毛看口袋书很无良的老师，说我绝对不会让同伴受伤的……然后，他把那些扔掉了。
……
……
“佐助君，好巧。”在音忍入口，佐助正好和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兜碰到。
“你、都查到什么了？”佐助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控制着语气平静的问。有一瞬间，他对于要听到什么答案很茫然。
内心深处，他并不想去憎恨木叶。虽然木叶让他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厌恶，但是那里毕竟还有那么多回忆，和曾经的同伴彻底的站到对立面，心里还是有伤痛的。
“收获不少呢。”兜笑笑“等下，佐助君到会议室就知道了。”
“很有趣呢……”带着笑意的尾音消失在楼梯拐角。
***
“欢迎回来。”大蛇丸坐在会议桌主位上，对进门的两人微微抬手。
“大蛇丸大人。”兜恭谨问候之后坐到下首。
“……”佐助拉开兜对面的椅子坐下。
“兜，是有收获了吧。”
“是的。”兜推推眼镜，“木叶，还保留着不止一对写轮眼呢。”
平放在桌面的手握紧，修剪平整的指甲在佐助掌心留下浅红色的半月形。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要换状态，我是要换脑子，思路啊思路，我呼唤你TAT
本子火上加油，屏幕上的雪花线闪的我心惊胆战，硬件还是软件问题啊？
PS，正常情况下是日更，但是时间不定。捂脸撤退……
第四十一章 二少的调整
佐助抬眼，同大蛇丸那探究的目光对视着，之前起伏的情绪已经归于平静。慢慢松开握起的手指恢复成搭在桌面上的姿势，虽然指节处因为太过用力还带着些许的僵硬感觉。
“呵……佐助君，这就是木叶。”大蛇丸嘴角噙着一抹笑，森冷的语气间带着嘲讽以及微不可查叹息。
“那些……被放到了哪里？”佐助把视线从大蛇丸脸上移开，问向依旧带着温文微笑的兜。
“还没查到。”兜回答的十分坦然干脆。
而在大蛇丸微眯了眼睛，嘴边的笑愈发深刻，佐助的眼神温度降低时，兜淡定的抬手扶扶眼镜“现在，我把这一个月来收集到的情报从头说一遍。”
“木叶更换了火影，第五代火影是纲手公主，是一位有魄力的女性呢。”兜不掩饰佩服之意“动乱后的木叶在她的整顿下恢复的十分迅速，潜入时并不容易啊。”
“纲手竟然同意担任火影了。”大蛇丸回想起昔日旧友，“真是年纪大了，纲手姬的性子也磨的差不多了。”
“毕竟三代的健康状况无法再担任火影之位，纲手公主为老师分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兜自然而然的顺着说下去。
佐助正双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下颌听。闻言瞥一眼大蛇丸——同为三代学生却把老师打到重伤的某人依旧神色不动，对兜隐含冒犯的言辞也没有深究。
“不过纲手公主担任五代火影一职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比如说木叶高层元老之一，志村团藏。”兜屈指轻叩桌面缓缓阐述，“志村团藏手下的队伍是比木叶暗部还要鲜为人知的「根」。此人，与写轮眼的关系最大，目前从情报中可以推断出宇智波族的写轮眼就在他手中，但是具体位置不知。”
“志村团藏？”大蛇丸凝神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印象的。不过在木叶时候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研究忍术上，对高层派系并不很清楚。
佐助则想起灭族之后有一段时间，有人在暗中不间断的监视他。通过阿佐的感应，可以分辨出是两方的人马。现在想来，有一方必然是那个志村团藏了。
下颌抵在重叠的手掌上，佐助安静的旁听着大蛇丸与兜的交谈。额前的过长碎发滑下来遮住眉眼，以及眼中的神情。
如果最终要和木叶对峙，那就先从从未相识的、可以无所顾忌憎恨的人开始好了。
志村团藏，第一个目标。
兜的谍报能力确实不容小觑，虽然在音忍袭击木叶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但再次潜入木叶暗中打探「根」的情报，仍旧收获不少。即使没有最确切的消息，但收集到的情报也十分重要，也算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了很好的基础。
“兜，继续查下去。写轮眼，务必要拿到。”
“是。”兜稍微收敛了笑容，肃声答道。
***
佐助沿着幽深曲折的通道往前走着，离开一个多月之后，之前已经习惯了的泥土味道重新清晰了起来，潮湿的带着腥气钻入气管，肺部，让人不甚愉快的感觉。
而大蛇丸最后对他说的关于成功完成任务的话也让佐助厌烦，什么干脆利落，果断凌厉，那些所谓肯定他杀人灭门能力的词语，只会让他一遍遍记起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洞眼神。好像，这辈子都会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
湿润清新的水汽渐渐掩盖了泥土的味道，佐助打量一下，发现自己是在向水月的住处走的。脚下顿了顿，转身原路返回。虽然潜意识里把水月放在与大蛇丸、兜等等音忍众不同的位置上，但这个位置不足以让他对其表现内心的情绪。
想了想，没有修炼的心情，也没有什么爱好来打发时间，阿佐今天也不想去实验室，索性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好了。
“药师兜。”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吧。
“佐助君。”兜抱臂倚在佐助门口的墙壁上，见到佐助抬手打招呼。
“有事吗？”佐助淡淡的问。
“嘛，因为要长时间离开，所以医疗事宜都要拜托佐助君，感觉不好意思呢。”兜带着歉意笑笑，虽然不知道几分真心，但是看起来是很有诚意的。
“哦。”佐助点点头，阿佐确实要辛苦了，转而在心里默问了一下阿佐要不要换位置和兜说两句。
“算了……没心情和他玩。”阿佐懒洋洋摆了摆手。
“还有事吗？”佐助在进门之前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虽然准备关门的手明确表达了‘就算有事我也没兴趣听了’==
“哦~还想问问佐助君要不要我顺便帮忙查查宇智波灭族的内幕，反正是顺便么。”兜随意的说着，似乎这真是举手之劳的简单小事。
握住门把的手紧了一紧，佐助静默片刻“好的。……谢了。”
兜挑眉一笑，宇智波佐助对木叶还有感情他是能看出来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佐助坚定立场站到音忍这边，多做些还是必要的。
“晚安。”佐助反手关了门。
呃……虽然地下看不到天气变化，但是晚饭都没有吃过绝对算不上晚安吧。真是敷衍的客套话呢。兜从墙壁上直起身，去做临行前准备。
“佐助还是放不下木叶吧，或者说，是木叶的那些人。”沐浴之后，阿佐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嗯。”面对阿佐，佐助不会掩饰情绪。“还有，为什么要换你出来擦头发？”
“因为你每次都擦不干净。”阿佐放下浴巾，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整齐，“头发长了呢，嗯，个子也长了些，果然是发育期的男孩子长的很快。”
“……我说，不要用和自己无关的语气说啊，这也是你的身体。”佐助叹气“还有，跑题了。其实我也知道把木叶和木叶的人分开看很幼稚，毕竟那是一体的。”
“……呐，佐助。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让我来好了。”阿佐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微笑“让我来做那些罪恶的事情。”
虽然，鲜血还是会沾染到你的手上，虽然你还是会伤心。但是，你至少有了迁怒与恨的对象，那样，会轻松一点点吧。
“阿佐，谢谢。”不过，我不会把什么都推给你的。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拍了拍手，阿佐把自己裹到被子里“那些事还没有定局，谁知道会如何。”
“唔、希望做个好梦。”阿佐把脸埋到被子里，奔波多日的疲劳层层叠叠的泛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
日子又回归到固定的模式，每日的时间平均的分配给佐助和阿佐进行不同的事情。而且因为兜的离开，阿佐要更为忙碌。
“等兜回来，绝对要和他算账的。”阿佐的怨念日益累积。
虽然同为医疗忍者，但是因为主攻的方向不同，在接受兜的一些任务时阿佐还是有些吃力的，尤其是仪器作。
看着眼前一排机器，阿佐回想起兜十指如飞敲击着按键的样子，手指起伏间按键有细小的声音，细密的交织在一起。而自己却是缓慢的一个个按过去，小心翼翼的样子自己看着都憋气。但是终究是不敢随意乱来，怎么说君麻吕恢复的如何就看这次的结果了。
仪器、符咒、忍术……一道道程序进行下去，陷入深度昏迷的人渐渐苏醒过来。阿佐上前扶着君麻吕从特制病床上起来，躺的时间太久，君麻吕活动很不灵活。
“佐助大人。”白发碧眸的人第一句话还是那么严肃正经。
“欢迎回来，君麻吕。”阿佐微笑。终于，成功的延长了君麻吕的时间。
虽然三年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毕竟给了他们想出办法解决问题的机会。而且，也给了阿佐信心，让他知道自己有能力治疗鼬的病情。
“而且，又可以看戏了~佐助vs君麻吕。”阿佐的小声念叨让佐助弯起的嘴角立刻下撇。喂，你不能把快乐建立到别人的纠结上喂！
第四十二章 二少的春天
新的一年刚刚开始，佐助难得有闲暇到地面上来。所学的东西渐渐深奥以及阿佐一人接手两份的工作，能离开练习场或者实验室的机会真的少之又少了。
佐助裹了件纯黑的斗篷站在树下看细细飘落的雪花，呼吸间是清冽的带着甘甜的味道，环顾四周草木萧疏又覆盖上浅浅的纯白，安静美好的画面。
“这种时候适合煮酒赏梅呢。”阿佐同佐助换了位置，伸手接住落雪，看着它在掌心变成水珠。
“不要。”佐助闷闷接口到。他不喜欢那种辛辣得贯穿每根神经的味道，出任务时为了抵挡寒冷迫不得已喝过，并不愉快的记忆。
“那就可惜了。”阿佐抻抻斗篷弹落上面的雪花，轻轻感慨道“一年就那么过去了呐。”
“嗯。”佐助点点头，目光里也流露出追忆的神色。
过去的那一年，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来，自愿或者被迫的接受，然后迅速的成长。
叹口气，两个人一时静默。站的久了，还是感觉有些寒气的，佐助换出来下意识的运转查克拉驱寒。手掌上的细小的水珠渐渐被蒸发掉，仅仅在皮肤上留下一抹湿润的感觉。
“佐助大人。”语气平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