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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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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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才匆匆不告而别,但不知姑娘从何察出。”
  石红芍玉容一整,盈盈立起,由怀中取出一张摺叠端正纸笺,莲步姗姗走近拘魂学究身侧,道:“红芍就在恩公留函中察出,红芍已用眉笔勾勒可疑之处,恩公不妨请瞧!”
  突然面现痛苦之色,一个娇躯倾向拘魂学究怀中。
  拘魂学究正待立起,不防石红芍有此一着,百忙中不遑思索,慌不迭地抱了一个正着,软玉温香抱满怀,幽香袭鼻,撩人绮念,由不得耳热心跳,更不敢出声惊动房外四婢。
  他乃聪明绝顶之人,立即悟出石红芍用意,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你这是何苦?”
  石红芍缓缓睁开眼帘,羞不自胜,道:“红芍虽死何恨,只求一见庐山真面目。”
  拘魂学究急道:“老朽已有妻室,姑娘天人,老朽一大把年岁怎能渎亵!”
  “为妾为婢,红芍心甘情愿!”
  说着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住拘魂学究胸前长须,瞠道:“红芍之求,恩公究竟应允与否?”
  拘魂学究无可奈何道:“在下应允就是,不过在下有二事相求,亦请姑娘应允!”
  石红芍妩媚一笑道:“恩公请说!”
  拘魂学究道:“请姑娘守密,即是令尊令堂主之前亦须金人三缄其口,只待在下事了,定恢复本来之身。”
  “这个红芍应允就是。”
  石红芍道:“还有呢?是否赶红芍速返黄山?此必须从长计议,匆匆而来,匆匆而返,未免心有不甘。”
  拘魂学究面泛苦笑道:“其实在下不用说,姑娘巳然知道了,姑娘请起,容在下显示本面目!”
  石红芍螓首一摇,道:“不行,红芍自知武功远逊恩公,若恩公趁机逃之夭夭,红芍岂非有死而已!”
  拘魂学究想不到石红芍较淑莲公主更难缠,不禁愣住,为之手足无措。
  石红芍娇躯贴得更紧,靥泛羞意,五指纤纤抚摸拘魂学究唇边,斜睨了一眼,柔声道:“红芍代劳当无不可?”
  拘魂学究暗叹一声道:“姑娘真天下之忍人也!此乃在下有生以来头一遭无可奈何任人摆布!”
  石红芍禁不住笑得花枝乱颤,两手拾指轻摇自颈下揭起一张薄如人皮的面具。
  这一回轮得石红芍惊异莫明了,几曾见过如此俊俏檀郎,玉面朱唇,倜傥不群,疑似潘安再世,宋玉生重,不禁惊得呆住。
  舒翔飞面红耳赤,道:“姑娘再不起来,在下恐情不禁了。”
  石红芍道:“罪在贱妾,这不怪恩公!”
  说着盈盈立起,但忍不住嘤咛出声,霞飞上靥,与舒翔飞并肩坐下,喁喁低语。
  舒翔飞有问必答,语多诙谐,但隐瞒了不少真情。
  石红芍忍俊不住,花枝乱颤。
  舒翔飞忽面色微变,迅忙戴上拘魂学究面具。
  石红芍大感惊愕,问讯其故。
  舒翔飞道;“在下耳闻一声啸音,虽遥传微弱,但犹可辨,稍时必有人前来!”
  石红芍忙拉开座椅,相对而坐,浅饮低酌。
  片刻,门外果生击指声,石红芍只听春桃语声道:“小姐,褚老英雄有事求见房老前辈!”
  舒翔飞忙离座拔开木栓,道:“褚老请进!”
  褚青史推门闪身而入,重又关牢,向舒翔飞低声道:“邢无弼果然阴险狠毒,在江州客栈外丧生在旋空斩手下的一名为少林俗家弟子,尚有大人均为峨眉青城崂山门下,指那中年儒生等四人实乃黄山万石山庄石中辉所遣……”
  舒翔飞道:“这尽在我等意料之中!”
  褚青史接道:“江湖传言本来邢无弼已处于不利之境,如此一来反使邢无弼振振有词,藉为口实,此刻龙虎山上聚集了不少武林各大门派高手,眼前石姑娘一行失去踪影,必侦骑四出,引起轩然巨波!”
  舒翔飞道:“邢无弼也在龙虎山么?”
  褚青史道:“不在,此刻他尚未入川,似欲奔往青城!”
  舒翔飞略一沉吟道:“尽量阻延他的行程!”
  褚青史摇首不以为然道:“老朽之见,使邢无弼尽快赶至青城!”
  舒翔飞愕然诧道:“这却是为何?”
  褚青史笑笑道:“老朽也不知,但这是兰姑奶奶之命!”
  石红芍忽道:“是胡薇兰姐姐么?贱妾亟欲一见?”
  舒翔飞不禁皱了皱眉头。
  石红芍白了舒翔飞一眼,道:“贱妾看来,兰姐姐已然到了,与其忧急,倒不如落落大方的好!贱妾与她终须朝夕相见,何必使恩公左右为难!”
  门外忽响起胡薇兰银铃悦耳娇笑道:“究竟红芍妹子爽朗大方,不让须眉,当断不断,反受其辱,翔弟若是早听从愚姐之言,也不致费此如许周折!”
  褚青史伸手拔开门栓道:“兰姑奶奶请进!”
  玄衣龙女胡薇兰一门入室,石红芍不禁眼中一亮,只觉胡薇兰明眸皓齿,冰肌五肤,仪态万千,人间殊色,忙盈盈一福道:“小妹石红芍拜见兰姐姐!”
  胡薇兰伸手牵住,转向舒翔飞道:“愚姐巳调动一些人手,重作布署,褚老全都知情,我与红芍妹妹有几句体己话要说,无须翔弟作陪……”
  这无异是遂令客,舒翔飞哈哈一笑,偕同褚青史出室而去。
  拘魂学究跨出正屋,只见卫风池陶广刘铁痕三人聚立在广坪上低声商谈,独不见鬼偷宋杰,惊问宋杰何在?”
  卫凤池答道:“宋杰奉命西行入川,盗取邢无弼身怀五件信物!”
  “五件信物!”
  拘魂学究诧道:“什么五件信物。”
  卫凤池道:“兰姑奶奶讳莫如深,老朽也不明白个中究竟,兰姑奶奶第二道锦囊妙计乃釜底抽薪,韩畏三方奇崖穆元亮等人已赶往龙虎山中!”
  拘魂学究闻言已明白胡薇兰之计,私暗赞道:“兰姐心细如发,计出万全,也只有她能使韩畏三信服不疑。”
  张口欲言,忽见庄院门外人影一晃,他目光锐利,已瞧出此人是谁,诧道:“小叫化也赶来了!”
  朗声唤道:“青阳!”
  果然是小叫化程青阳,闻声面现无可奈何神色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向拘魂学究行礼如仪。
  拘魂学究道:“你同何人前来,藏在院外鬼鬼祟祟则甚?”
  程青阳嘻嘻一笑道:“小叫化连夜赶路,滴水未进,腹中饥鸣如雷,想去厨下找点东西塞塞肚子,不料却为少侠瞧见!”
  说着从怀中一函递了拘魂学究,接道:“百了老前辈命小叫化赶来,郑重相嘱必须亲交兰姑奶奶!”
  拘魂学究闻言接过,急急望内奔入。
  小叫化伸了伸舌,拉着卫凤池走向偏屋而去。
  不久,申茂林匆匆走出,奉命赶回万石山庄……
  内厅四婢仍聚坐方桌,窃窃私语。
  东西两厢扇门紧扃着,忽见陶广余洪双双进入求见胡薇兰。
  胡薇兰启门走出,手持一函。
  余洪抱拳一揖道:“女侠宣召余某不知有何差遣?”
  胡薇兰道:“不敢,此函内有书策三道,请余老师依策行事,有劳之处容后面谢!”
  余洪忙道:“此乃余某分所应为,何言辛劳,房老前辈呢?”
  胡薇兰手指西厢,道:“此刻他在参悟一宗武功,不知何时才得出见!有事么?”
  余洪摇首笑道:“无关紧要,方才接获传讯,龙虎山第九代张天师不欲见玄门清修弟子卷入江湖是非中,江湖群雄延置在山丽下院,正值韩畏三方奇崖等赶来把邢无弼劣迹真众宣吐。
  群雄情激,不值邢无弼所为,但其中仍有邢无弼心腹死党在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方奇崖等人有性命之危!”
  胡薇兰道:“无妨,乐宸老已作万全戒备,邢无弼目前谅不敢明目张胆诛戮异已,但防借刀杀人而已!”
  余洪点点头,抱拳略拱,道:“如有乐宸老暗助定可无虞,女侠若无别事吩咐,余某先行告辞了。”
  胡薇兰道;“余老师珍重小心!”
  陶广余洪双双转身走去。
  胡薇兰回身走入房内,只见石红芍端坐桌前玉臂支颐,似在凝思。不禁娇笑道:“虹芍妹妹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石红芍蓦的从沉思惊醒过来,玉靥绯红道:“小妹失态,只是
  困惑不解翔哥之父失踪多年,为何翔哥迄至如今才寻觅其父下落!”
  胡薇兰轻喟一声道:“只因翔弟之交离奇失踪,不明生死,一无线索,恩师及愚姐一直探觅其事,但翔弟不知罢了。
  恩师迟迟不传佛门绝学气翔弟其因有二,一则翔弟根骨绝佳,聪颖睿智,学成惧他年少气盛,招来杀身不祸,再翔弟命注桃花……”
  说着不禁嫣然一笑,玉靥霞泛。
  石红芍也不由自主地娇羞不胜,低鬓不语。
  胡薇兰接道:“幸亏恩师谆谆善诱,以礼相循,翔弟竟气质一变而成拘谨诚厚书呆子,实大出恩师所料!”
  两女情如姐妹,毫不隐讳,石红芍不禁格格娇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兰姐未必倾心自命不凡,倜傥风流,到处留情的臭男人!”
  胡薇兰亦为之失笑……
  一连三天过去,土屋庄院内平静如水。
  石红芍并不寂寞,与胡薇兰突棋,谈心及研解武学。
  拘魂学究不时入室谈论,戏语调侃。
  石红芍只觉其乐融融,生命无比充实不似在黄山时落寞空虚。
  忽闻讯万石山庄主夫妇双双赶至,石红芍不禁望了胡薇兰一眼。
  胡薇兰道:“照预定之计行事,无须畏惧!”
  石红芍淡淡一笑道:“娘很难说,小妹委实难以启齿!”
  胡薇兰连声催促速出相迎。
  石红芍格格娇笑,偕同四婢前往土坪。
  只见申茂林领着石中辉夫妇跨入庄门,石红芍趋前盈盈一福道:“女儿拜见爹娘!”
  石中辉目露惊异之色,道:“为父闻听中护法言说芍儿宿疾又发,病势沉重,是以为父同你娘匆匆赶来!”
  石夫人把石红芍搂在怀内,端详了一眼,微笑道:“芍儿,为娘瞧你比在山时好得太多,容光焕发,不要是骗为娘的吧?”
  石红芍妩媚一笑道:“爹娘请去内厅,容女儿一一详禀如何?”
  石中辉颔首道好。
  四婢立即转身引路。
  石红芍扶着石夫人数语轻声询问起居饮食安否。
  入室落座后,石红芍道:“女儿只请申护法求娘来此一见,为何爹能离出?”
  石中辉将须微笑道:“邢无弼党羽扰本山只是虚攻而已,阎子明又赶返雷音谷,是为父放心不下故随你娘赶来!”
  说着面色微变,道:“芍儿为何谎言病重,来骗你娘赶来探视最后一面!”
  石红芍正色道:“女儿确是病发,幸恩公闻讯赶来相救。”
  石中辉欣然笑道:“如此说来,房前辈必在此了,芍儿心愿得偿,可返山了!”
  只见石红芍面现凄惶之色,默然无语。
  石中辉不禁一怔。
  石夫人见状即感必有内情,蔼然一笑道:“芍儿,莫非你有什么委屈不成,凡事自有娘为你作主!”
  第 二 章 拜访雷音谷主
  石红芍忽自眸中流下两行珠泪,凄然说道:“爹好端端地为何派遣四人暗中相护,差点为女儿惹下杀身之祸,看来爹犹未忘情问鼎武林雄心!”
  万石庄主知为女儿识破,道:“问鼎武林恶行,只不要一意孤行,为害武林,凡事只求无愧,否则岂非辜负了一身所学。”
  石夫人面有愠色。
  石红芍道:“爹难道不知本山隐秘俱为邢无弼及雷音谷主尽悉无遗么!”
  石中辉哈哈大笑道:“那又有何惧,正好将他们狐群狐党引来一网打尽,以遂为父壮志!”
  石夫人正待出声相劝,为石红芍暗中示意制止,妩媚一笑,道:“爹,女儿最知爹心意,爹毕生浸淫武功,搜罗天下奇学,已参悟多半,亟欲一层抱负,纵或不愿纵横江湖,亦足睥睨武林,诸如闪电快刀,旋空斩,流星剑法不过小试牛刀尔!”
  石中辉捋髯哈哈大笑道:“还是芍儿慧心灵巧,最知为父心意!”
  石夫人怒道:“芍儿,你怎帮你爹说话?”
  石红芍格格娇笑道:“其实,爹虽胸罗奇学,但江湖之大,奇人辈出,别人不说,就拿邢无弼,雷音谷主而言,爹便不足以抗衡?”
  石中辉冷笑道:“谁说的?”
  石夫人道:“就算妾身说的如何?”
  石中辉哈哈大笑道:“你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存心激怒于我用意为何!”
  石红芍道:“并非女儿存心激怒爹,事实上邢无弼雷音谷主均是深藏不露的武林袅雄巨擘,他们畏忌的除白眉蜂芒外,尚有数项旷绝奇学能克制,故念念难忘玉虚洞天,爹虽为黄山之主,黄山隐秘爹却不比他们两人所知为多,若不先据黄山,玉虚洞府终属镜花水月。”
  石中辉面色微变道:“芍儿你听谁说的?”
  石红芍道:“恩公说的!”
  石中辉双眉微皱,道:“你那恩公何在?”
  石红芍淡淡一笑道:“恩公赶往北雁荡去了,爹暗遣随护女儿四人均为雷音谷主擒走,眼看黄山有覆巢之祸,恩公经不起女儿苦苦哀求终于应允相助,爹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石中辉闻听四人为雷音主擒走,已是沉不住气,不禁骇然变色,道:“为父这就赶去北雁荡,夫人与芍儿速回山庄坐镇!”
  石夫人冷冷一笑道:“嫦娥应悔盗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中辉,你也有后悔之时了吧!”
  石中辉赧然答道:“风闻雷音谷主持有一颗龙宫至宝避水犀,但无确证,雷音谷主亦讳莫如深,如今去四人,无疑雷音谷主欲得手孽龙崖上泉眼内那柄玉吴钩。”
  石夫人道:“仅为娘与你父,尚有被擒走四人及另外两人参与其事外无法知情,好,你快走吧,万石山庄之事自有妾身作主!”
  石中辉大喜过望,朝石夫人探深一揖道:“夫人代劳,石某当无后顾之忧!”
  石红芍道:“雷音谷只知在北雁荡,未明确处,爹此去不要太过暴露形迹,若晤恩公最好联手拒敌,恐孤身不易成事!”
  “无妨,浙境尚有我黄山手下可资遣调,申茂林可随为父同行!”
  石中辉道:“芍儿你要听你娘教导,不可胡乱走动,免使为父悬念。”
  “女儿遵命!”
  石红芍道:“不过申护法八人已奉女儿之命他去,恐无法随爹同行了!”
  石中辉略一沉吟道:“为父一人前往就是!”
  说着转身飘然走出门外。
  石红芍忙道:“女儿恭送!”
  身影一晃掠出门外离去。
  四婢立即鱼贯进入,一一行礼问安。
  四婢无疑已受石红芍指点,将谎言编得天衣无缝。
  约莫盏茶时分过去,石红芍翩然返转。
  石夫人拉着石红芍偎在身旁,蔼然低声道:“芍儿,为娘知道你还有隐瞒之处,事实究竟,你可要据实明言!”
  石红芍目示意四婢退出,柔声道:“娘,女儿尽费心机将搬来,有许多话须向娘禀告,还有一事恳求应允!”
  说时两朵红云情不自禁地泛上玉靥。
  石夫人诧道:“芍儿,你要为娘应允何事?”
  目睹其女神色有异,茫然不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石红芍会提出终身大事。
  石红芍不胜忸怩道:“娘,女儿说话,请不要多问,待女儿一口气说完再问不迟。”
  石夫人唉声叹气道:“你真是娘的魔星,为娘应允就是!”
  石红芍依偎在石夫人身旁,附耳娓娓说出详情,自始至终一丝均未隐瞒,当然无法宣诸于口的仍不无保留。
  石夫人频频惊异不至,道:“如此说来拘魂学究不是真房山铭,而是一位年少英杰,你在山庄已然察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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