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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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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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禔随便招了个人到跟前来,问道:“赶马的那个少年是谁。”
  “他是巴林部札萨克多罗郡王世子乌尔衮。”
  原来是胤祉将来的亲姐夫,胤礽心道这会儿就搭上了,倒也算是有缘了。
  胤禔把人打发走,又问胤礽:“你要过去吗?”
  “不去了。”胤礽已经没了多少兴致,准备打道回府了。
  他这么说胤禔便也掉转马头跟着他回了去,最后回头一眼,是胤祉靠在乌尔衮身边笑得分外灿烂的脸。
  回了自己帐篷之后,胤礽刚坐下喝口茶,何玉柱就进来小声说外头有个蒙古人求见。
  胤礽闻言有些意外:“是什么人?”
  “他只说是准噶尔部人,跟着准噶尔台吉一块来的,别的没多说。”
  “去让他进来。”
  不管是什么人,也总要见了再说。
  进来的是个低眉顺眼长相也不算起眼的年轻男人,对方很恭敬地跪下来请过安,才自报家门:“小的是准噶尔部台吉噶尔丹的三等随从拉图,冒昧前来打搅,是想向太子爷您投诚。”
  胤礽打量了他两眼,漫不经心道:“投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噶尔丹此番前来面上是向皇上请安商讨贸易往来一事,实则,是想窥探大清军队的兵马分布和武器装备,噶尔丹的野心并不只在吞并漠西几部,他的意图,是要染指整片漠北漠南蒙古甚至是大清关内江山。”
  “哦?”胤礽并不意外他这话,却是反问道:“先不说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既然是噶尔丹的随从,却跑到爷面前来说这番话,你又是何居心?”
  “小的虽然是噶尔丹的随从,却忠于大清朝廷,不愿与逆贼为伍,还请太子爷您明鉴。”
  胤礽冷嗤:“你觉得这话爷会信?既然要投诚你就把话都说明白了,你身后的主子,到底是哪一个。”
  对方面色微变,随即镇定道:“不瞒太子爷说,小的其实是前任台吉僧格的人,僧格台吉一心效忠大清朝廷,却被噶尔丹与人勾结暗杀而亡,其后噶尔丹窃取台吉之位,居心叵测欲图谋不轨,陷我准噶尔部于不义,且处处迫害僧格台吉的后人,小的在噶尔丹身边忍辱负重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揭露他的罪行为僧格台吉洗雪沉冤。”
  僧格的人,也就是策妄阿拉布坦的人了,胤礽不免又多看了他一眼,心中好笑,说得倒是动听,不过都是狗咬狗罢了。
  “你为何会找上爷?为何不去与皇上说?”
  “小的只是个台吉身边的低下随从,哪有那个福分能得见皇上,太子爷肯赏脸听小的诉说这番冤屈,已经是小的莫大的荣幸了。”
  “你方才说……噶尔丹是来窥探情报的?”
  “对,噶尔丹狼子野心,私下里与罗刹国人来往密切,与他们够买了大批火器,不单如此,他此番前来,还要会一个人。”
  “会一个人?什么人?”
  “一个叫彭春的都统。”
  “彭春?”胤礽诧异道:“他跟噶尔丹什么关系?”
  “去年彭春率兵前往索伦一带监察罗刹国边境形势,在途径雅克萨城时,因为疏忽曾被罗刹人伏击劫走,当时罗刹人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噶尔丹的心腹也正好在附近一带伺机窥探喀尔喀部落的情势,因为与罗刹国人有几分交情,便顺手救下了彭春,将之放了回来,这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了了,但彭春却因此有了把柄在噶尔丹手里,噶尔丹便是想通过他来侦得大清的兵力。”
  这事就完全是让胤礽有些惊讶了,如果是真的,彭春被人俘虏却掩而不报那确实是大罪了,如今怕也是骑虎难下,那么当初乌兰布通战役最后能让噶尔丹给跑了,会不会有彭春的功劳在里头呢?
  想到这里,胤礽勾起了嘴角,道:“这事可有证据?”
  “并无……其实这事,主人并不曾让小的说与您听,小的只是想告诉太子爷您噶尔丹真的不是好人,他对皇上不忠,太子爷您一定要明鉴。”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策妄阿拉布坦倒也是个拎得清的。
  “既然没有证据也就是道听途说,彭春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你所说之事,兹事体大,且是朝廷内部之事,既无证据,以后就不要妄自议论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主子不让你说是他明白朝廷之事不该他多嘴,也就更轮不到你来说,小心你自个的项上脑袋。”
  对方被他这么一吓唬,身子一颤,当即连连保证决不再提这事,胤礽对他的态度尚算满意,又道:“至于其他的事情,爷会提醒皇上的,若前任台吉真的是为噶尔丹所杀,皇上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这你们可以放心。”
  对方又连忙道谢,来人走了之后,胤礽把何玉柱叫进来吩咐他让人盯紧了噶尔丹和他身边人的动作。
  至于那人说的事情,胤礽却并未打算去与康熙说的,且不说他说的几件事不论是暗杀前任台吉,勾结罗刹国人,还是意图威胁朝廷重臣,没一件是有确实证据的,就算让康熙知道了,现在也未必办得了噶尔丹,既然他敢只身前来必然就做过了万全的准备,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场硬仗,现在根本就还不是时候。
  更何况,这事先压着,将来或许还可以利用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


☆、雪夜

  七月底出巡队伍回到京城;澎湖大捷,郑克塽降清的消息接着传回;康熙龙颜大悦,封施琅为靖海侯,又之后;两广总督吴兴祚上奏请开广东沿海边界,以广州等七府沿海土地,招民采捕耕种;康熙召部院大臣商议过后派遣大臣往浙江、江南、福建、广东四省就地定议开沿海边界事。
  就这样时间缓缓推进了康熙二十三年。
  正月的家宴上;胤礽慢慢吃着东西;眼睛不经意地转过一圈,看着又多出来了的三个阿哥和一个格格;啧啧惊叹。
  扳着指头算上一算,最近这几年,几乎是以每年几个的速度出生皇子皇女,他汗阿玛这能力……真是叫人肃然起敬。
  新生的三个阿哥,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俄,还有暂列十一阿哥实际命不久矣的胤偊,胤礽看了眼面上洋溢着喜色的几宫主子,再看一眼相比之下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而有些黯然神伤却依旧要强打起精神来陪笑的皇贵妃,不免就有些唏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是强求也求不来的。
  然后却又想到了他自己,胤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命由我不由天,求不来他便不求,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胤礽仰起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想斟第二杯,被身边人按住了手。
  “太子爷,汗阿玛马上要来了,别喝了,当心一会儿失态了。”
  胤礽睨他一眼:“与你何干?”
  胤禔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压低了些声音:“保成,别闹了,少喝些。”
  “……”
  胤禔不着痕迹地撤回了他的酒杯,胤礽暗暗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他计较。
  家宴每年都差不多就是那一套,一晚上都在陪着康熙说笑还得保持矜持其实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吃完散场胤礽心想着回去还得叫小厨房再做些填肚子,要不估计睡到半夜又得饿醒了。
  从乾清宫出来,胤礽看着外头絮絮飘飘下起来的大雪,呼了口气,在眼前就结成了水雾。
  身后响起了轻笑声,他转回头,胤禔正眼带笑意地看着他。
  “大哥你笑什么?”
  “好玩吗?”胤禔走上前来学着他的样子吸了口气再用力呼出,然后再次转头冲胤礽笑。
  胤礽不理他转身想走,被胤禔拖住了手。
  “你做什么!你规矩点!”胤礽下意识地往后看,一众奴才都低着头,除了面前这个笑得眼波都在荡漾的大哥,根本没人敢看他们。
  胤禔放开他的手:“你别动怒。”
  胤礽掩去自己脸上的失态,道:“大哥还有事吗?”
  “你去乾东所吗?”
  “去那里做什么?”
  胤禔笑着道:“我跟三弟四弟他们约好了晚上放烟花,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跟他们感情倒是不错,”胤礽嗤道:“没想到大哥还有些童心未泯。”
  “本来也没几岁大,”胤禔又一次重复刚才的问题:“去不去?”
  “三弟四弟不是跟他们额涅回去守岁去了吗?”
  “一会就会回乾东所,几个小弟弟也会去,太子爷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去不好吧……”
  胤礽微抬起下颚:“带路。”
  雪已经停了,胤礽不愿坐步辇,胤禔从他身后的太监手里接过那把杏色的油纸伞,亲自帮胤礽撑了起来。
  胤礽抬头看了一眼,疑惑道:“雪不是已经停了吗?”
  “还在飘呢,你自己看。”胤禔伸出手心到伞外头接了片六瓣的雪花给他看。
  胤礽垂下眼笑,果然是童心未泯。
  东头所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各式的烟盒,众位弟弟还在后宫没来,胤禔带着胤礽进去命人给他上茶,与他闲聊了起来。
  东头所胤礽已经来过一回也不算陌生,转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回胤禔身上,道:“前两日我去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说起大哥在兵部的表现一直在夸你呢。”
  “那是汗阿玛过奖了。”
  “是大哥太过谦虚了吧,”胤礽不经意地说着:“我听说兵部已经上奏请向雅克萨城增兵,而汗阿玛似乎也有这个意向,此事可是真的?”
  胤禔轻笑:“太子爷消息还挺灵通的,是真的,萨布素将军已经带兵去了爱珲城,只不过那些罗刹国人冥顽不明,没这么好解决的,怕还是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那你……”
  胤礽还想再说,胤禔却已经站起身,在他诧异地目光注视下接过了他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走吧,他们快来了,我们去外头。”
  “喂!”
  胤禔顿住手,突然就收敛了笑意:“太子爷,实话说,兵部的事情,你若是想从我这打听些什么,或是想看我的态度便是打错主意了。”
  胤礽脸色当即变了,正欲反驳,胤禔的脸上却又堆上了比方才还要耀眼的笑容:“不说这个了,走吧,太子爷别摆架子让弟弟们久等多不好。”
  那一瞬间胤礽真切有了将之跺了扔池子里扔鱼的冲动,只不过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推着到了院子里。
  胤祉一只手捂着耳朵手里捏着香正慢慢靠近挂在树下的一大串花炮,想去点似乎又有些害怕,胤禛在他身后催促他:“三哥你动作快点,不敢上就换我来。”
  胤祉听他这么说反倒是怒了,转头冲他吼:“一边待着去,谁说我不敢!”然后猛地把手中的香举到花炮下头挥了挥,在第一声炸响之后慌忙丢下香反身就往屋檐下跑。
  花炮在树下绽开五颜六色的亮光,几个小阿哥又蹦又跳捂住了耳朵。
  胤礽微皱了皱眉,接着又是几声冲天巨响,院子里的几大盆花盒全部点燃了,艳色璀璨的烟花已经冲了上了天。
  胤禔的一只手搭上了胤礽的肩膀,胤礽转过头,不解看着他:“有事?”
  “是不是觉得挺吵的?”
  胤礽点了点头,能不吵嘛,光这几个小屁孩的叫声就快震得他耳朵疼了。
  “我们去后院,那边静一些。”
  胤礽还在犹豫,他又补上一句:“方才家宴上你不是没吃什么东西吗?饿不饿?我让人准备了点心,我们去后院吃。”
  胤礽一听到有吃的,就不再多想跟着他去了。
  形形□地各种糕点摆满了后院小凉亭的桌子,胤礽一看便笑了:“大哥,你这么多好吃的藏起来不叫那些弟弟来吃,你这个兄长做得很不够意思啊。”
  “对你够意思就行了,”胤禔给他倒茶:“你做吧,先垫垫肚子。”
  胤礽随手捻起块玫瑰糕咬了一口,浓郁的甜腻的味道顿时融化了味蕾。
  “好吃吗?”
  “好……”胤礽说着突然抬眸盯住了他的眼睛。
  胤禔有些不解:“你在看什么?”
  “今日是谁提议要在你这放烟花的?”
  “是我跟三弟四弟他们说的。”
  “大哥,你……不会是为了把我也叫来这里才故意大费周章找了这么个借口吧?”
  胤禔也塞了块点心进嘴里,含糊其辞道:“太子爷你想多……”
  “你不好意思了,”胤礽毫不客气地戳穿他:“若你是真心想看烟花,哪里不能看,何必非要在自个院子里放,还叫上一大帮的人,更者,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要看的意思。”
  被他这么一说,胤禔只得尴尬赔笑:“其实原本你每年都要陪着汗阿玛守岁,难得今年汗阿玛去慈宁宫陪乌库玛嬷去了,我才想叫你一块过来,不过怕你不会答应,所以就想人多点……”
  胤礽挑起眉:“大哥还真是有心了。”
  胤礽越是坦荡胤禔就越发不好意思,总有种被人抓了现行的不适之感:“太子爷,你没生气吧?”
  胤礽想到方才在屋子里时他盛气凌人的态度,嗤笑道:“大哥不是挺能耐的嘛,怎么这会儿倒委屈得跟小媳妇似的。”
  “太子爷……”
  “怎么?现下倒是又叫起太子爷来了,你是心虚了?”
  胤禔无奈摇摇头,见他茶快见底了,又给他添满:“你吃东西吧。”
  胤礽牙尖嘴利,还是少跟他斗嘴为妙。
  子时过后,在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中,胤禔转头冲正在喝粥的胤礽绽开了大笑脸:“保成,新年到了。”
  “嗯。”胤礽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他对过年这个概念其实已经有些麻木了。
  “我说,新年到了。”胤禔再一次大声重复。
  胤礽放下碗:“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太子爷,你就不能哪怕有一点点的,表现得高兴一些给人看看?”当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胤礽拍拍手站了起来,不屑道:“要如何高兴,大哥别忘了过完年又有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要忙,你现在是有差事的人,可偷懒不得,你以为你还跟三弟四弟他们一样,过个年也值得这么高兴?”
  “你真是……”胤禔对他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
  “不早了,大哥早些歇着吧,我回去了。”
  前院闹腾得欢的众位阿哥早就散了场,胤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从东头所里出来,他轻吁了口气,心道,胤禔对他的态度,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定了。
  不过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瞧吧。
  


☆、商人

  二十三年七月;康熙帝第一次南巡,胤礽和胤禔两个也在随行的队伍之中。
  从京师到江南;千里的距离,一个多月的时间,南巡队伍到达江宁府之时已经到了八月中旬。
  由宿州过黄河之后;龙舟顺运河一路南下,沿秦淮河到达了江宁府上元县,接驾的官员已经跪满了沿河两岸;康熙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福泰安康民富物饶;由他所治下的江南盛世;嘴角始终衔着一抹浅笑。
  胤禔从船舱里出来,见胤礽站在前头不远处;悄悄走到他身后落后一步,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问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胤礽低哼:“有什么好稀奇的。”
  江南的这些官员多是这辈子第一次见皇帝,不论官职大小,挤破了头也总是要出来跪上一跪的,虽然他汗阿玛大概连名字记得住的都没几个。
  胤礽转头瞪他一眼:“你架子倒是大,在船舱里磨蹭什么?”
  “……”
  没好意思说他是有些晕船,在里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有勇气出来站着。
  胤礽见他避而不答,懒懒白了他一眼。
  上岸之后,一行人在江宁府的官邸驻下,康熙要接见众官员,胤礽派人去跟他说了一声,就带着何玉柱和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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