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 归剑入鞘作者:tang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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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华 归剑入鞘作者:tangstory-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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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你再晚起十分钟,”Sherlock假笑了一下,“我很愿意‘体贴地’给你一个morning call。”
“等着出门?”John把咖啡壶接上电源,“有案子?”
“Nope,不过我们确实需要去一趟苏格兰场,”Sherlock继续假笑道,“跟某位老朋友告个别。”
“What?Donovan要调职了?还是Anderson?”
“醒醒,John,”Sherlock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是指Walter Sickert——很不幸Lestrade今天得为他加个班,他和他的律师会去警局里签署一些文件。”
“等一下……”John觉得自己刚睡醒不久的脑子的确还不大好使,“所以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真相是警方放弃了对他的起诉,你觉得这是好是坏?”
“What the fuck……”John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我以为你和Mycroft打过招呼,不会让他父亲……”
“那只是你的猜测,”Sherlock打断道,“现在去换件衣服,我们这就出发。”

John跟着同居人走进苏格兰场时刚过十一点——不得不说Sherlock很善于拿捏时间,他们几乎没等两分钟便见到Sickert出现在走廊另一端,身后跟着他的律师,显然已经办完了所有善后手续。
“为什么我竟然一点不惊讶会在此时此地看见你,Mr。 Holmes?”Sickert不紧不慢地走近他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Why don’t you tell me the answer?”Sherlock的表情冷漠而倨傲——自打出门他就是这副表情,且始终保持沉默,John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Well,要照我说……”Sickert的脸上仍挂着那个让John觉得极度碍眼的笑容,“这是因为我了解你。”
“…………”Sherlock微眯起眼,未对这句话做什么回应。
“我了解你的天分,”Sickert走前一步,压低声说道,“That is……exciting。”
“这就是你对她说的?”Sherlock挑起眉,模仿对方的语气反问,“我发现了你?我看到了你有多与众不同?让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站在Sickert身后的律师看上去终于想起来了,他是个律师,于是从旁威胁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所说的每个字都足以让我起诉你损害……”
“别紧张,Daniel,这位先生不是我的敌人,”Sickert侧头打断了自己的律师,“起码现在不是了,”而后转过脸望着Sherlock补充了一句,“You know,the game is over。”
“所以你认为你赢了?”Sherlock露出他的招牌假笑,口气听上去倒没什么不快。
“关于这点,我承认事实上是个平局,”Sickert又走前一步,隔着还不到半英尺的距离有恃无恐道,“干得不错,Mr。 Holmes,你找到了我,导致我必须提前结束这场游戏,不得不说这有点扫兴,而下一次,我希望我们都能尽兴。”
John站得离Sherlock很近,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这番洋洋自得的宣言,几乎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别在警局里当场给他一拳。
“相信我,侦探先生,”Sickert退后一段距离,从裤袋里抽出手,“我很期待我们再次见面。”
Sherlock再次露出一个假笑,但没搭理对方伸出的手,只是侧身让出通道,目送对方走向电梯。

“OK,”离开苏格兰场后Sherlock终于主动开口,“You’ve got questions。”
“我也觉得我该问点什么,”John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我不知道我该问什么。”
“Well,总之你的猜测是错的,一如往常,”Sherlock为室友拉开车门,跟在他后面坐进去,“他父亲压不下这案子,不用任何人帮忙警方也能把他送上法庭。”
“那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然后呢?”Sherlock挑了挑眉,决定给室友一点提示,“你觉得这案子会怎么判?”
“我不知道,那得看……”
“得看我们手中有多少证据,以及更重要的,陪审团怎么想,”Sherlock快速接道,“目前警方能够证明他与Mary相识,并在她自杀后变装进入过她的公寓,你认为这些证据能够说服多少陪审员相信他有罪?”
“Um……只能说尽力而为。”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被起诉——他父亲在乎但他不,他只把那里当做是另一个表演场,”Sherlock望着室友分析道,“当他的律师想必很轻松,因为他会亲自计划好一切,为他的剧本写好每一句台词——十二位陪审员,what a big show。”
“So……”
“我说过不要让人的外表影响你的判断,感情会影响理智,但可惜陪审员只是……用你的话说,real people,”Sherlock突然笑了笑,“所以很可能陪审团会被他说服,让他最终逍遥法外,不过前提是他们与他素未平生,只能站在一个‘客观角度’去做判断——John,还想不到吗?其实有一个关键人物……”
“等一下,”John恍然打断道,“你是指……”
“没错,我是指他父亲。不管怎么说那是他儿子,他肯定比陪审团要了解他。”Sherlock扬起眉,“于是我去见了他父亲一面,不出所料,那些间接证据或许不足以说服陪审团,但说服他相信这事儿是他儿子干的简直轻而易举,尽管他始终咬紧牙关不松口。当然我的初衷只是想亲眼观察一下他父亲这个人——对,就跟你想的一样,我是在打他父亲的主意——Sickert喜欢利用人,把人当做工具,那么不如就用他喜欢的法子给他一些小小的报答。这听上去很公平,不是吗?”
“嗯……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会面地点在他的办公室,那儿就跟每个政客的办公室一样,桌上摆着家人的相片,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有多符合社会准则——猜我从那些相片中看到了什么?”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看到什么相片。”
“那张七寸的家庭合影可有些年头了——他有三个孩子,相片中最小的女儿尚在襁褓,Walter Sickert也不过刚十四、五岁;还有他与妻子的合影,以及每个孩子长大后的单人照。每只相框都很干净——这不意外,他的办公室有专人打扫——但是摆放位置,John,他把那些相框摆放得错落有致,不过与美学无关,”Sherlock详细描述道,“于是我走到办公桌后面,在他的椅子上坐了坐——对方显然觉得这很无礼,但是管他呢——有趣的是从他常坐的角度来看,其他几只相框刚好能将他长子的单人照挡住,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他父亲对他失望,或者以他为耻?”
“不尽然,John,再结合另外一些细节,例如他谈起长子时的身体语言——那位先生抱起手臂,往后坐了坐,”Sherlock颇感兴趣地分析道,“他不想让人说闲话,所以把长子的成年照也摆了出来,但又不愿看到它,加上无意识地防卫姿态——这不是由于失望或羞耻,而是因为恐惧。”
“…………”
“他父亲害怕他,John,”Sherlock微蹙起眉,“他选择了一张十年前的家庭合影,所以在那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让他父亲终于了解到这个儿子的另一部分本质。”
“哦……”
“以及需要订正的是,我认为他父亲之前的‘不作为’并不是由于想要谨慎从事,只是由于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Sherlock比了一个手势,“我们的谈话一度不大融洽,他故作姿态地走到桌边拿起一份文件对我挥了挥,警告我他正忙着,不愿再谈下去,但随之他垂下手,把那份文件挡在胯间——John,这是某种根深蒂固的生物本能,当男人感到脆弱无助,被排除在外或无能为力之时,他们会下意识地挡住生殖器官。”※
“…………”
“这种‘不知所措’恐怕由来已久,”在John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室友提过的动作时,Sherlock继续解释道,“他父亲害怕‘现在的他’,但不代表他否定了他的一切。直接证据是他的办公室中有一个展示柜,里面摆着一些奖杯,其中有一座正属于他的长子——Walter Sickert确实很聪明并具有艺术天赋,十二岁就曾在绘画方面获奖——所以他们父子之间逐渐疏远并非因为职业生涯选择上的矛盾,我相信他父亲并不反对他成为一个画家,而是因为他发现他儿子除了画画还有其他特殊爱好。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于是逃避面对它,下场如何我们已经看到了。”
“Well……”John点了点头,“于是你利用了这一点?”
“嗯哼,事实上利用人心是件难事,人们的想法不幸与感情有关,而感情这玩意儿,”Sherlock撇了下嘴,“你知道就是既复杂又没个标准答案。”
“行了,Sherlock,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恨感情,赶紧说重点。”
“不过总之观察尚有用处,重点就是这次会面很成功,我看到的东西比我期望看到的还要多,”Sherlock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于是我给Mycroft打了个电话,然后为他父亲提供了一个很不错的交换条件,给了他时间考虑,最终他答应了,”Sherlock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出租车司机,“细节回去再谈。”

回到公寓后John终于边喝着热茶边听全了所有细节——Sherlock开出的条件非常简单明了:我负责把此案压下来,保证你的声誉与政治前途不受任何损害,作为交换,你必须同意把你的儿子送入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
“这就是Mycroft帮了我什么忙,”Sherlock戏剧化地举了举茶杯,“敬英国政府。”
“咳……”John被红茶呛了一下,“他父亲居然同意了?我是说那是他儿子,他怎么能为了……”
“就因为那是他儿子所以他才始终犹豫不决,”Sherlock摆出一副“为什么是我跟你解释这个”的表情,“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让他父亲认识到自己的儿子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迄今为止又发生过什么,不过我保证这起案子绝不是Sickert的处女秀。或许这是他第一次把事情搞大,但我不相信他父亲此前完全没动过‘采取点什么行动’的念头。所以我只是从后面推了他父亲一把,就像他曾在后面推了‘他女友’一把。”
“呃……听上去确实挺公平。”
“并且合法,”Sherlock假笑了一下,“尽管不是常规手段。不过你知道,犯罪者有许多类型,而Sickert这一种是永不会停手的类型。他杀人只是为了乐趣,如果不在此时此地阻止他,下次可就有的瞧了。所以很遗憾,没兴趣让他也享受一把Moriarty的待遇,反正既没炸弹绑在你身上又没狙击枪指着我的头。哪怕这事儿不得不让Mycroft帮个忙,我承认这有点烦人。”
“所以……想好圣诞节送你哥什么礼物了吗?”
“关于这个,”Sherlock再次戏剧化地跟室友碰了下茶杯,“我认为我最得力的助手可以全权负责。”

于是案子就这么结束了——警方对外宣称苏豪连环凶杀案已告破,犯人由于拒捕被当场击毙,但未对媒体公开姓名,理由非常官方:犯人家属是无辜的,我们需要保护他们的生活不被干扰。
反正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各大媒体最终失望而归,而苏格兰场对于公众知情权的冒犯又一次让他们变成众矢之的。
“其实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John边回复博客上的留言边同室友闲聊道,“苏格兰场完全可以公开部分真相,我是指……说到底人是那女人杀的……”
“嗯哼,除了警方内部记录和她父母没人知道这个,”Sherlock躺在沙发上一张张翻阅当天的报纸,“早料到Lestrade会这么做。”
“Oh,really?”John诧异地从电脑前转过头,“你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Sherlock扔开报纸,极为幼稚地顶了一句,“答案很简单,因为她是个助产士。”

是的,通常当新生儿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头一个碰触他们的甚至不是父母,而是医生和护士。
对方是个助产士,这就意味着她曾一次次用自己的双手为那些纯洁无辜的小生命剪断脐带,洗净血渍,抱到父母身边。
John承认自己也不是那么了解女人,但他推测如果那些母亲得知她还用那双手干过什么,得知她们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所接触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将人开膛剖腹的变态凶手的话……那可能会是所有母亲的梦魇。
所以虽然Jack the Ripper一案的真相将不为世人所知,但总归有个词叫做white lie。

“What?”Sherlock望着自己的室友挑起眉,“干吗这么看我?”
“没什么,只是有点惊讶你竟然能理解这个,”John上下打量了同居人一番,“Remember?‘她女儿死了十四年了,她为什么还要难过?’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WH……不可置信你还记得这个,”Sherlock反唇相讥道,“John,别告诉我你是试图在你可笑的小脑袋里也为我划个专门分区——友情建议,别那么做,这对你可怜的脑容量来说真有点困难。”
“…………”John愤怒地推开电脑,愤怒地走到沙发边,愤怒地弯下腰——其实想让一个Holmes闭嘴有个好办法,虽然不是人人都能用——亲亲他,然后他就老实了。

不过有件事John始终有点耿耿于怀——说真的,Sherlock真不该一直瞒他到最后的。要知道那天在警局里他只差一点就再控制不住脾气,如果他真揍了那混蛋,Lestrade肯定要为这事儿写报告。
“别那么小气,John,谁让你老把心思写在脸上,全不是个做演员的料子,”Sherlock对此讨人厌地解释道,“我会去见他‘最后一面’是想给自己保留一点小乐趣,届时很愿意与你分享。”
“到底是谁小气?别以为我猜不出你的‘小乐趣’是什么,”John瞪了室友一眼,“承认吧,你就是这么记仇,你在等他给你留言?我以为精神病院不会让他上网。”
“他可以写信,”Sherlock露出一个无辜的假笑,“传统的那种。”
“嗯哼,然后我们就可以见识一下‘诅咒你被千刀万剐’这句话用英语有多少种写法了。”

十二月下旬,就在圣诞节前几天,他们果然收到了一封除打印账单之外的“传统信件”。
那日正是John节前最后一天上班,下班回到公寓便见同居人愉快地朝自己扬起一个信封:“拆都没拆,就等你呢。”
“他真寄信给你了?”John接过信封看了一眼,“等等,为什么是德国寄来的?”
“因为这是Mycroft干的好事儿,”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就像世界上所有不成熟的、爱跟家长赌气的小孩儿一样哼了一声,“找他帮忙的代价就是他一定会从中多插一脚。“
“Well,起码这更保险。我是指英国的狗仔队总是无孔不入,国外的病院是好选择。”
“可不是嘛,他父亲的智商和你差不多,所以同意了,但你们都不了解我哥,”Sherlock极罕见地用了brother这个词,“忠告是永远不要相信他提出的‘有利条件’,除非你想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Good,很高兴当初没收下你哥开给我的支票。”
“哦,那倒不一样,下次他再给你尽管收下,记得把我那半给我。”
“得了,他只是关心你,你自己也知道这个,”John边拆信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所以别总跟他……呃,Sherlock?”
“What?”
“我想你得不到你的‘保留乐趣’了,”John盯着手中的信纸皱起眉,“他的反应可跟你想的不大一样。”

严格说来那并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幅手绘素描,唯一的字迹是素描一角的落款签名。
John见过Walter Sickert的画,知道他擅画人物,且对模特有特殊偏好,比如酷爱画那些年老的或样貌丑陋的、身材过胖或过瘦的妓女。※
总之他似乎对通常意义上的“美好事物”不感兴趣——这倒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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