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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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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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撒谎。”

  “你是不是冷血动物?”

  你自豪地笑笑,“一个博爱的男人会是冷血动物吗?”

  我回头看见吉米就坐在后排。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你掏出手帕,为我擦着眼泪,我用手铐挡住你,说,“我很高兴,你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和你在一起,我就像骑马追赶着你的火车,几次并肩而行,又被远远甩在后面。我常常有一种被你的火车头逼近时,扑面轧过的感觉。我躺在铁轨上,任你的车轮,耐心地从我的身上碾过去。我不仅轧碎了每根骨头,还在车轮下,学会了忍辱负重。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成了忍气吞声的女人。

  你问,“冉冉,你为什么这样敏感?”

  我举起手铐,晃动着,“我随身携带着两瓶药,一瓶是理解,一瓶是宽容。只要我服下去,就会感觉世界如此宽广。”

  你安抚着我的手铐,“我希望你有足够的药量供应。”

  我撑着手铐,“自我供应。”

  你抚摸着手铐,“吃下去有没有副作用?”

  “当然有副作用。首先,我站在对方的角度看,这样就会理解、宽容、尊重。第二,凡事从乐观的角度看。第三,既使在地狱里都保持幽默感。”

  你当即跪下打着石膏的腿,吻着我的手背。

  你命令保镖解开我的手铐。你吻着我的勒出红印的手腕,说,“听着你这样镇静剂般的声音,我对你有了信心。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大器、如此清晰、如此激情地表达自己,使我毫无顾忌地对你敞开内心。我相信任何生死之交都是建立在诚实信任和尊重的基础上。你真的这么包容我吗?”

  我抚摸着手铐勒出的红印,“真实的我都不认识自己。”

  “我希望你的眼睛或者你的眼睛没有欺骗我。”你镭射手术医生一样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必须考验你是否心口如一,既然你向我一生的承诺挑战。我必须预警,别的女人都失败了。”

第三章第30节在蓝色迷宫里

在你的圆形办公室里,你抚摸着一个水晶棋子,“Viva,你的第二节课是棋艺。谁能在棋盘上赢我,谁才能赢得我的心。”  你给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四位裸体模特走进来,坐在棋桌边。她们五彩缤纷的毛色对称,脸上洋溢着挑战的笑容。你从容地衡量着她们的尺寸,好像观赏一幅幅庞培废墟里挖出的石雕,得意地介绍,“这四位天娇都是国手。我一个人对她们四人。我一再重申,向情敌学习是惟一的捷径。”  我一身湖蓝色玫瑰纱裙,脸上蒙着蓝纱。  在蓝色迷宫里,我看见吉米坐在保镖群里,凝视着我。我们自己软禁了自己。只有我明白,为什么,人,会走火入魔。  就因为你,是感情触须最敏感的人,我把八千吨情感,一把赌了下去。刹那间,我连太阳穴,都输给了你。你像赌台上的庄家,根本看不起我的赌注。我又在自己的性命上,加上一个赌本,向自己起誓,这是最后一次。  金发女郎挪动了第一步棋,她的声音像梦露一样恬美,“我的核桃仁正在思念你。”  你移动一个棋子,“我现在对任何果仁毫无兴趣。”  红发女郎挪动了棋子,“你记得我的花蕊有多少层吗?”  你放声大笑,“我好像吸毒过量,此时此刻完全放弃了性。也许柏拉图小姐可以重新激发我的灵感。”你缴获一个棋子,放在我的手里。  我攥着你的棋子,攥得手里出汗。我在落地玻璃前政审着自己。  我想像自己,把你的这些女人,编成画集,献给你。我把你的风流韵事,编成歌曲集,献给你。在桔色的灯影里,你枕在我的茉莉裙上,听着我给你念千行情诗。窗外,雨下了一夜,你几次从睡眼中,挣扎过来。你递给我酒,让我润下喉咙,我念到嗓子枯干。我只能像无声电影一样,用哑语告诉你,我属于你。  褐发女郎的脚尖踩在你的脚上,“什么时候我们再重温花瓣浴?”  你温柔地说,“在你的梦里。”  她跳到你的腿上,你笑着说,“我数三下,如果你不下来,我就把你捆起来。”  她搂住你的脖子,狂吻着你,你一个手势,几个保镖把她从你身上拉开,把她从胸到腿牢牢绑在椅子上。  紫发女郎俘虏你的棋子,“性是什么?”  你笑笑,“游戏。”  游戏。爱得死去活来在你眼里只是游戏。  和你在一起,谁也推翻不了,七情六欲,即使圣女,也内外压抑。和你在一起,谁也招架不了,五毒俱全,即使神女,也无从抵御。和你在一起,谁也逃脱不了,九死一生,即使侠女,也危在旦夕。  面对爱你,而成弱智的女人,你没有施舍。面对爱你,而成体虚的女人,你没有怜悯。面对爱你,而成癫狂的女人,你没有义务。面对爱你,而成灰烬的女人,你没有福利。你的爱情,不是慈善事业。  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痛苦,即使剧痛,也只能自我享受。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说再见,即使永别,也只能自我接受。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破灭,即使灭顶,也只能自我承受。和你在一起,随时都要轻生,即使死,也只能自我消受。  和你在一起,爱情是算命的盲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揣测。和你在一起,爱情是失恋的诗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倾诉。和你在一起,爱情是失眠的哲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省略。和你在一起,爱情是孤独的猎人,有太多的话,不得不忘记。  爱上你的人,就会是情人节最孤独的人,葬礼上最冷清的人。爱上你的人,就会失去每个朋友,就会失去每个亲人。爱上你的人,就会变成自我追捕的人,就会变成自我仇杀的人。爱上你的人,就会是自我血洗的人,就会是自我掩埋的人。  你活捉了她们的国王,你的手指转动着国王,“按照游戏规则,如果我赢了你们四大金刚,你们要为我跳一场戴着手铐的裸舞。”你握住我攥着棋子的手,“我可以和她们裸舞吗?”  我死死地攥住棋子,笑着说,“我只是学生,没有权利改写教材。”  你脱光衣服,只剩下绷紧的白色短裤,和她们一阵热舞。你坐回我的身边,凝视着我的蒙面蓝纱后面的眼睛,“其实,这些裸舞的女人在我眼里根本不存在。我除了你,谁也看不见。只有看见你,我才看见自己。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裸舞?”  “死后。”  你从容地笑笑,“其实你想说婚后。”  你的放纵使我想起前世,我说,“我在冷宫里幽禁了两千年。”  你诡秘地开怀大笑,“喔,太恐怖了,我可守不住,可能早就被绞死了。”  我说,“我们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我们能比较笔记吗?”  你纵深探视着我的眼睛,“冉冉,你有你天使的邪念。其实我就喜欢逗你生气。看见你生气我有说不出的快乐。我一阵阵上瘾。我想和你就这样玩下去,直到你流泪,然后我再向你赔罪,请求你的宽恕。你这样镇静让我不过瘾。”  我说,“谢谢你的独树一帜的启蒙。”  你近乎激动地说,“我这个人,只要你捧我,我就腾云驾雾。我会让你的教材更加精彩。”  我检阅我的血库,不知能为你,献出多少。我计量我的呼吸,不知能为你,坚持多久。我抚摸我的大脑,不知能为你,刺激多深。我揭开我的伤口,不知能为你,忍痛多久。

第三章第31节像一个被轮奸过的女人

 刚刚认识你,就像一个被轮奸过的女人,既绝望又沉默。可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迁就了你。  你把十六个裸体模特请到你的动物园里,为我准备好画架和颜料。你说,“Viva,第三节课是画技,这些名模来自五湖四海,情敌会使你神速地成为标新立意的画家。”我和着颜料,看着几只白色老虎在裸体模特后面东张西望,我让模特拿出最得意的动作。  我像兽医一样说,“请你也脱光,站在她们中间。”  “现在?”你浑身抖擞。  我得意地说,“当然是现在,反正都是动物。”  你说,“既然你标榜是画家,我想亲眼鉴定你是不是毕加索。你知道,我是名画收集狂。”  我先画白虎,当我点上老虎麻醉后依然威慑的眼睛时,你说,“我每天就生活在最美丽的动物。”我圈出一团奶牛的乳房,“抱歉我当初忘了炫耀自己,我是兽医。”  “酷!”你看着我一笔勾出一个模特,“你要知道,在激情和艺术的背后,男人和女人只是动物。我的每一个细胞里都是兽性。我不知道哪个动物和我更相似,狼,老虎,狮子,豹子,凡是野性纵欲的动物都和我有血缘关系。”  我勾出一片水牛的肥臀,“我理解你。”  “我的恍神公主,”你比较着画里画外的裸女,“世上有三种美女,一种是咄咄逼人的美,高处不胜寒,男人可欲不可求;一种是浑身肉欲的美,男人身下的尤物,谁都想和她上床;一种是纯情的美,男人都想当骑士保护她。我恰好和这三种美女纠缠不清。我必须对你坦白,我已经习惯了一天换一个或几个女人,如果我多待一个小时都会厌烦。”  我点上一团鲜艳的毛色,“我理解你。”  “你的宽宏让我惊谔。宽容是你的美德。这确实是财富。雄性激素使男人有强烈的欲望不停地更新女人。我试着让自己停止过,忠实一个女人,可是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自我迷失,浑身不再闪光。”  我看你的眼神像梵高的医生。“我理解你。”  我请你观赏我完成的画作。这些裸女,从近处看,是美女;从远处看,是骷髅。我说,“花容月貌的后面隐藏着骷髅。”  你在我的画作前走来走去,“没有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就有慧根。你能拯救我吗?”  “我还是先自救吧。”我打开一瓶安定液,几口喝光,把瓶子扔到天上。  我的面前,永远摆着一瓶药水。每当想起你,过度兴奋,我就一饮而尽。它让我刹那间,冷静得像一个老牌修女。这瓶药水,像一个心脏病患者的随身必用品,陪同我穿越一道道死亡线。每次见你之前,我必须先喝下这瓶镇定剂。  我温柔地笑笑,“你的一滴毒药的威力,一瓶安定都招架不住。至少我的心包上了一层镇定膜,像克林顿妻子面对丈夫的连环出轨一样镇定。你就叫我安定小姐吧。”  没有想到镇定剂完全失效,我一怒把百裸图撕得粉碎,让这些遗骨飞向天空的墓地。  你突然从兜里抽出一把折刀,明晃晃的刀刃在烈日下刺目。“这是我母亲割腕自杀的刀子,从六岁起我就随身携带。”  你把刀子合上,攥在我的手里。我捧着这把刀子,缓缓地打开,“我能体会你母亲万念俱灰的心情。一生遇上你父亲和你这样的法老,真是情网恢恢,在劫难逃。”  “其实和法老相比,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距离。”  我像一尊石像,内心的风暴不在脸上,“看来你比亨利八世更残酷,法老让两千个女人为他活活陪葬。生前折磨她们,逼得她们悬梁自尽。”  “我和他相反。恰好是女人折磨我,逼得我悬梁自尽。”  我玩着刀子,“怎么折磨你?”  “只有你敢折磨我,很幸运别的女友都对我非常骄纵。她们惟恐我孤独。我体验了墙与墙之间的肉体关系,可是我对精神的刺激如饥似渴。”  我把刀子扔在半空中,一抹血光在阳光下刺眼。刀子戳在地上,你弯腰拣起来,说,“我已经在你的疗程中。我已经一个月没有碰一个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很快我就会忘记那是什么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治疗我,千万不要放弃我。”  你把刀子双手进贡给我,“我从小就随身带着我母亲割腕的刀子,我请你为我保存。”  刀刃在日落中熠熠闪光,我触摸着刀刃,“以后我也会随身携带。”  我们一同攥着,攥着我们惟一的信物。

第三章第32节我从此不能宽恕自己

蒙眼的桃红纱巾渐渐揭开。我站在月光反射的游泳池边,身边围着裸体女郎。你潇逸地坐在一尊石狮上,向我介绍,“Viva,第四节课是按摩,今天你可以见识到八仙过海。她们来自八国联军,既是水上健将又是床上健将,还是世界级按摩大师。我为她们举办一场百米仰泳比赛,获胜者可以为我按摩。”  八位仙女仰着身子,跃入水中,向终点冲刺。你说,“奥林匹克精神不在获胜,而是参与。可是她们求胜心切,因为冠军不仅仅为我按摩,还能拿到电视广告的合同。”  冠军挥舞着她的魔鬼身材上的水点,骄傲地对你说,“跟我来。”  你死死攥住我的手,拉着我走进按摩间。古董花瓶里插满了仙客来,馥馥喷香。在这间新婚样品屋里,我坐在阴影后的沙发上。  她的火辣的眼睛,爆炸的胸脯,翘起的双臀,让男人呼喊,给我一个孩子。  她为你脱光,把你扶进玫瑰泡沫的华清池里,对你悄声说,“你攀登得太高了,让我帮你虚幻。”  她的手伸进泡沫里,触摸着你的血脉。你放松地仰在水里,突然冷笑,对着暗影里的我说,“你和吉米私通,我让按摩女郎给我疗伤。”  男人柔情成了女人。女人绝望成了男人。  我打开一瓶威士忌,对着瓶子暴饮一空。我只是这样喝着闷酒,喉咙像长了一个癌块,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在冤狱中坐穿了六代水牢。  她像举重冠军,居然把高挺、健美的你一把抱到玫瑰床上。在镜子天花板的反射下,她的红辣椒嘴唇从你的脚趾开始了湿漉漉的旅行,寸寸靠拢你的三角洲。  我压抑窒息,这是我最不敢面对的景致。我浑身悲壮的气流,撼不动你的古堡。即使撼动了,又能怎么样。明知道,浪费着我,最炽烈的少女情怀,可又不知道,怎样让火燎的心,骤然降温。  感情泛滥,却没有给自己留下容身之地。深夜依然戴着墨镜,以防看见自己受伤的眼睛。  最后,我用水果刀把我的手指捅出血来,试验我还有没有知觉。  我感觉自己,被一条烈犬咬住膝盖。我看见自己的肉,破旗一样撕开,白花花的骨头翘了出来。我感觉从昏迷中醒来,腿上已经缝了两百多针。  我为你扒下一层皮肤,缝成一台人皮台灯,矗立在你的床前。我发明一种新的饮料,把剧毒的花朵,揉碎在葡萄酒里,以毒攻毒。  我开始伤春悲秋,对着窗外,像病房里的死刑患者。每一篇日记,都是遗书。  她起身,甜蜜地笑笑,“后会有期。”她像长颈鹿一样赤裸裸地离开房间。  你吻着一片花瓣,“按摩女郎,她们的职业就是虚构欢乐,从她们身上你不必为真实和虚假劳神。我喜欢被宠的感觉,不论真假。有时巧遇比看完芭蕾演出到后台挑选几个明星还刺激。”  我品着白兰地,醉意朦胧,“这场表演不过五分钟,比你换女人的频率还短。”  你笑着,“男人性高潮只是四十秒。”  酣醉中,我从皮包里拿出携带的皮尺,缓缓走向你。  你试图抢过皮尺,“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皮尺?”  我抢夺时,皮尺像鞭子抽过你的脸,你哈哈大笑,“你满脸愠怒的神情让我成了冲锋枪。我们应该定时打架,我看到你皱眉就来电。”  你一把抓住我,刚想把我按在床上,我大醉中给你一记耳光,响得像一梭子子弹穿过你的脸。  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擒住我的双手,你竟然没有还手,温雅地说,“学生打老师在苏格拉底时代是要被烧死的。你悟性这么高,为什么不能参透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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