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叶傅]鄙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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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叶傅]鄙名楼-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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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晴刚拔出傅红雪身上的毒针,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叶开紧张地掐住白晴的手,面上全是焦急。
  白晴喃喃地道:“‘幽篁’……夜雨的独门毒药‘幽篁’……”
  “独门毒药”这四个字引起了叶开不祥的感觉,他更用力地掐住白晴的手,语气中透着挣扎:“有救么?”
  白晴看着毒针,恍惚了一会儿,道:“一半的可能,我的独门解药‘清水’专门发明来对付‘幽篁’,一两根针的分量很好解决,可是傅红雪中毒太多,所以成功率只有一半……”
  “……不成功怎样?”身体的剧痛竟然能让深度昏迷的傅红雪暂时清醒过来,这让白晴不得不更加谨慎地估计夜雨的毒药。
  “红雪!”叶开连忙握住他的手,慌张间,连声音都嘶哑了。
  傅红雪呆呆地看着叶开,突然用力地笑了笑,轻轻地道:“抱歉,实在没想到没有刀,我居然只有这种程度。”
  叶开此时的表情比被丁灵琳刺了一刀时还要难看,可他除了更用力地握住傅红雪的手之外,什么也做不出来,嘴唇也只是颤抖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喘不过气。
  白晴的眼眶红了,跺跺脚,狠心一口气全部说下来:“如果不成功,就会加十倍疼痛,死的更痛苦。‘清水’本来也是毒,以毒攻毒,赌个概率而已。”
  傅红雪的反应倒是没有叶开那么强烈,早就有心理准备,倒也不着急。
  “挺有意思。”他道,好像在说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我本来擅长各种毒杀,所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毒死。”
  态度间,无风雨,也无晴。
  “怎么可能会死!”叶开刚刚开口,心自一酸,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血液结成冰,狠狠地刺向体内所有地方。
  果真是,三十三天宫,离恨天最高。
  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自己逼着傅红雪做了决定,然后又干了什么?
  一直到现在,只有他一直什么都在为自己做,包括死。
  可是自始,自己在关键时刻什么也不能给他,除了爱。
  傅红雪冰冷的指尖触了触叶开的脸,眷恋地,叹惋地,轻地好似一片落花。
  如果现在死掉的话,曾经的一切就等于是痛苦后的梦幻吧。
  也好,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可是叶开的颤抖传到了他的身上,深入到他的内心是叶开最深的恐惧。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叶开在乞求,这语气让傅红雪一下子心软了。
  全身上下比撕裂更痛苦,他应该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来考虑这个问题,他会自杀。
  可是那一瞬间他不忍心了,不忍心看见叶开这样的表情。
  叶开应该是开心的,喝最好的酒,看最美的风景,无拘无束,天下闻名。
  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身心都透着绝望的挣扎。
  傅红雪闭上眼睛,轻轻地点点头。
  白晴长舒一口气,把守在外面的戚绵恨叫了进来。
  “什么情况?”戚绵恨简洁地问,猎伊也探进头来。
  白晴急急忙忙地嘱咐着:“我把解药喂给傅红雪,你给他输内力。”
  她又转头关心地对傅红雪道:“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千万不要放弃。”
  傅红雪点了点头,其实心中自有苦涩处,他根本不该答应试一次,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傅红雪暗暗决定,失败的那一刻,搅乱内力自杀对自己而言,更容易。
  猎伊暗自担忧:“要是高轩然在就好了,小一练的是阴功,内力恐怕阳气不足。”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有担忧也不能,更不忍说出口。
  “一定没问题的。”她强制给傅红雪一个笑容:“还没有白晴姑娘治不好的人。”
  叶开握着傅红雪的手,不愿放,不敢放。
  傅红雪连动一下的能力都没有了,只得看看白晴。
  白晴走过来,强将叶开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开,劝道:“既然下了决心,就抓紧时间吧。”
  叶开张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哽咽了一下。
  
  疼!
  喝下白晴的解药‘清水’后,傅红雪的感觉只有这一个。
  跟这疼痛比起来,刚刚的疼痛竟然不算什么了。
  戚绵恨的内力不似高轩然那么阳气十足,效果也差了一些,不能完全止住那冷。
  傅红雪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汗出了一身,连衣服都湿透了。
  可身体竟是冷的,冷得如同没有穿衣服浸泡在在腊月寒冬中的冰水里。
  不知过了多久,戚绵恨只知道以自己的内力,是绝对绝对再也撑不下下一刻了。
  他低声唤道:“傅红雪,你……你……好点没?”
  不行,不行。傅红雪笑了笑,他平时并不怎么笑,没想到到了死亡降临的时候,倒是想好好笑笑了。
  戚绵恨惊道:“傅红雪,你在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傅红雪静静地想,不过是调乱内力而已。
  他突然想,自己以后都看不见那能够将冰雪融化掉的笑容了。
  好惋惜,不过,如果自己的存在只能让那笑容消失掉的话,
  还是不要存在了吧……
  “红雪!”叶开扑上来,叫道:“怎么?戚绵恨,这怎么回事?”
  此时,白晴惊叫道:“别放弃啊,还没到最后一刻呢!”
  叶开什么都明白了,他只觉得牙齿不停地打颤,恐惧遏制地他喘不过气,心里满满装着的情感,简直要炸开。
  “等等,求求你……”
  傅红雪什么也听不到。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耳边突然传来白晴和猎伊的尖叫声和戚绵恨难得失态的低声叫喊。
  像是有感应,傅红雪睁开眼睛看去,入眼处只见一片鲜红。
  叶开用小李飞刀深深地划破了他自己的手腕血脉,鲜血大片地喷涌出来,布满了青衫,青红之间映衬分明,视觉效果格外强烈。
  傅红雪大惊失色,却比不过叶开不顾一切的表情更加疯狂。
  “你死,你死。”叶开咬牙切齿地道:“你若死,我先亡,我们谁也别活,要死一起死,大家死在一起!”
  “疯子,两个疯子,疯子……”猎伊跺跺脚,脸色惨白,口中只能叫着这两个字,连一句其它的话都想不起来。
  鲜血刺痛了傅红雪,他全身都在发抖,刚刚的冰冷和疼痛都没能让他动一丝一毫,但是叶开的伤口却好似把他整个身心都穿透了。
  这时,戚绵恨生生吐出一口血,内力为之一震,竟然又提上来了。
  傅红雪体内的内力降了下去。
  ‘清水’也终于发挥出了作用。
  尽管不情愿,傅红雪还是昏睡了过去。
  白晴此时虽松了一口气,但仍觉得惊魂未定,后怕不已。
  叶开的脸失去了血色,白晴真的很怀疑他到底是怎么还能站着的,可他就是站着,不动,任由鲜血流淌,目光只是紧紧地牵在傅红雪脸上。
  白晴轻轻地走上去,拖拖他的衣角,道:“快让我治一下你的伤口,不然一会儿出事的就是你了。”
  一阵阵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袭击着叶开的头脑,手腕无力到连手指都捏不起来。
  但叶开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语气嘶哑道:“那他呢?”
  白晴柔声道:“你放心,傅红雪已经渡过危险期了。”
  叶开嘶声道:“我等他醒再治疗。”
  “……”白晴怀疑叶开已经失血过多导致大脑供血量不足而出现胡言乱语。
  他的血液再这样子流下去,恐怕还没等到傅红雪醒来。就先进棺材了。
  白晴不得已用一根金针刺在了叶开的昏睡穴上。
  猎伊及时扶住了倒下的叶开。
  戚绵恨的手滑下来,他的内力运用过多,也到在一边昏睡了过去。
  留下两个女人相对,看着这一片狼藉混乱,面目都流露着苦乐不得之意。
  

           

冻解冰释

    叶开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一睁眼,猎伊在喂他一碗参汤。
  温热的汤水灌下去,身体一抖,有了几许温暖。
  “红雪呢?”叶开张口就是这么句话。
  他屏息等着答案。
  猎伊笑道:“比你醒得早。”
  叶开挣扎着站起身,道:“我要去看他。”
  猎伊知道制不住,只得放下碗,扶住叶开,便道:“你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并没有什么大碍,白晴姑娘救的很及时……”
  笑了笑,叶开道:“代我谢谢她。”
  说完,便拨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走进傅红雪的房间。
  傅红雪还不能站起来,见叶开进来了,面色一沉,一把飞刀就甩了过去。
  不过准头很差,叶开一扭身就躲开了,顺势扑到傅红雪身上,抱着他不放手。
  “红雪红雪红雪……”
  一声声呼唤又把傅红雪的心唤软了,只是看见叶开手腕上那裹得一圈圈的刺目的布带,傅红雪又是一阵恼怒。
  “你当时疯了!白晴说只要再深一点,你这辈子就别想再用小李飞刀了!”
  叶开安静下来,握住傅红雪的手,低低地道:“对不起……”
  傅红雪微微一颤,垂下眼睑,道:“你又要发什么疯?”
  叶开握住傅红雪的一只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心脏不紧不慢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这里很疼。”叶开的语气带着丝丝的失落:“那时候,很冷。”
  傅红雪的手轻轻一动,就想挣回,却被叶开更紧地按住。
  “我的心都空了,你不知道。”叶开低低的声音很温柔,好像害怕惊动了空气:“……我怎么能娶丁灵琳?我把心都给你了。你自己听听。”
  叶开定定地看着傅红雪的眼睛,傅红雪也没有躲闪。
  漆黑的眼睛里面,映着的只有他叶开。
  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离得越近,反而越害怕失去?
  为什么靠得越近,反而越落寞?
  所以,这感觉让叶开觉得必须把傅红雪留下来、
  不然,离开之时,即是永别之日。
  “我要你的心干什么。”终是傅红雪先躲开了叶开的目光。
  那目光,太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化作一道,不捕捉,便再也寻觅不见。
  叶开的另一只手将他紧紧圈在怀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你要也好,不要也罢,反正我不打算要回来了,你就凑合凑合收下吧。”
  沉默——
  半响,傅红雪叹口气,道:“伤口还疼不疼了?”
  “手腕的话,本来就不是很疼。”叶开轻轻地道:“心上的话,麻烦你为我治一下……”
  “少说莫名其妙的话,我也是伤患……”
  “没关系,我来治疗……”
  循着急促的气息,叶开迷醉般覆上去。
  傅红雪刚要说话,却被这吻逼得喘不过气。
  叶开覆身而上,将他深深地揽进臂弯,感受这具温润如玉的身体渐渐发烫。
  时光可以就此静止,多好。
  只有他,和他,一刻化为一生,再也不会分离,再也不用担心失去,多好。
  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漫长的吻,叶开舍不得放开他,低声道:“上次是我对不起你,那种傻事干一次就够了,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行不行?”
  傅红雪的身体轻颤,不知道是敏感还是不满,战栗间,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叶开,你……”
  “听……我好像听见箫声了……”
  叶开情迷意乱地贴着他的身体,一只手早已探到了傅红雪的衣服中,慢慢游走,滚烫的吻一一烙在那苍白的皮肤上。
  傅红雪轻吟一声,右手胡乱抓住了叶开包着绷带的手腕,终是没有进一步的挣扎反对。
  叶开顺手松开他的发带,抬眼间,禁不住呆了。
  傅红雪苍白至透明的肌肤,此时透着淡淡的红,说不出的诱人,平日总是含着杀气或者冷气的眼睛,此时盈盈地似有层水光,竟显出了几分温情,乌黑的发丝屡屡散在肩上。
  叶开的呼吸猛地沉重了几分,身体像着火一般炽热,竟一直烧到了心底,把心都烧痛了。
  傅红雪低声呼道:“叶开……”
  可惜,这声音夹杂着微微的喘息,比起愤怒,倒更像是引诱。
  如果叶开不会把握这个机会,他就真是个傻子了。
  含混的缠绵和深深地喘息代替了下面的事情。
  傅红雪迷蒙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叶开温柔和痴迷的表情。
  轻柔的动作,每到一处都能引起灭不掉的□。
  还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像是在念一句生生世世的承诺,一句永恒断不了的咒。
  “傅红雪,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天上的星星闪闪地亮着。
  猎伊在聆风的楼顶吹箫,箫声,为凉如水的夜添了几分温,几分伤。
  不知吹了多长时间,也许有几曲了。
  远处终于传来隐隐琴声,竟是用千里传音之力送来。
  昔日在聆风坐看血雨即来时的感觉又回来了。
  细细听着这琴声,猎伊心中一紧。
  果然,果然,夜雨就是‘她’。
  时代的乱洪,江湖恩怨日日更新,余下的人在这里安眠着。
  再也没有人能捕捉到“风”。
  极致的速度,危险的波乱,深切的锐利。
  却在这里生生停住了脚步。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一个以极速为傲的人,,竟然会因“太晚了”而重载一生。
  从开始到结束,速度最快的人,竟然永远都在迟到。
  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么?夜雨。
  临风而立,猎伊衣袂飘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登风而去。
  忧伤的,黑色的风,交杂在她身侧。
  希望今夜,不要落雨。
  
  傅红雪清醒时,天还没有亮。
  叶开靠在他身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他的发丝。
  “……疼不疼?”叶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表情中却充满了歉意和爱惜。
  身体已经被叶开清理过了,傅红雪很认真地觉得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动,因为这阵隐隐的疼痛还没有消失。
  “是我不好……”叶开后悔地反省。
  “……”
  傅红雪彻底败了,再次败在叶开的神情上。
  他把头扭过去,目光随便停在某一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其实……感觉也没那么差……”
  所以把那副神情收回去,不要再啰嗦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
  看着傅红雪耳根处都是一片淡红,叶开忍不住笑了,不安分的手又去捏住他圆润的耳垂,轻轻揉起来。
  忍无可忍的傅红雪,一把拍掉他的手,生硬地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一团麻?”
  叶开缩进被子里,看着他笑道:“这话题转移得好快。”
  傅红雪冷哼一声,叶开按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明天先让戚绵恨说说情况。”
  他笑道:“别忘了上官小仙在这里,我们能问出来很多东西。”
  “但愿……”傅红雪闭上眼睛,淡淡地道。
  叶开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扣进怀中,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此时此刻。
  他知道自己和傅红雪之间的距离渐渐地被弥补起来。
  纵使还留有些裂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裂痕未必不能变成花纹。
  叶开有信心。对自己,对傅红雪。
  
  

           

倾尽天下为君安

    在这个时代的变迁是如此迅速,也许某时一回头,就已物是人非。
  也许某时一回头,时光过境,一切寻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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