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叶傅]鄙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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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叶傅]鄙名楼-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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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郎君道:“我听说林仙儿红颜薄命,晚年潦倒,她这一生中,只有一个真正信任的人,就是阿飞,所以她临终时,就叫她的女儿去找阿飞。”
  叶开道:“不错。”
  阿飞虽早已放下了这段情感,陪在李寻欢身边,不过出于道义,他还是会帮这个忙。既然阿飞已决定帮忙,李寻欢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可是上官小仙虽然长得美如天仙,但她的智力,却连七八岁孩子都比不上。
  她并不是个天生的低能儿,据说只不过是因为她在七岁的时候,受了一次重伤,脑力受损,所以智慧一直停顿在七岁。
  据说上官金虹生前,已将金钱帮的财富和他的武功心法,全部收藏到一个很秘密的地方。
  知道这秘密的只有荆无命,但他也是个对任何事都绝不动心的人,所以多年来,从未对这宝藏有过野心,他剑法狠毒,出手无情,别人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何况他的行踪也一向飘忽不定,就算有人想找他,也找不到。 
  但他却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一个人,一个真正配拥有这个秘密的人,上官金虹唯一的骨肉——
  上官小仙。
  于是阿飞将保护上官小仙的任务交给了叶开。
  毒郎君道:“这么说,她真的知道上官金虹的宝藏在哪儿?”
  叶开淡淡地说:“这我可不知道。”
  毒郎君冷笑:“无妨,杀了你后,再逼问便是。”
  叶开此时已拔出那大名鼎鼎的飞刀,毒郎君嘿嘿一笑,叶开大惊。
  他自然不知道毒郎君用毒出神入化,早在与他对话时,这“散功迷药”已经透过毒郎君的呼吸散进了空气中。
  小李飞刀需要全身的精神和力量。所以它只能发一刀,而且这一刀必定例无虚发,因为一刀后,就连李寻欢自己也没有精力发第二刀。
  可叶开此时却像个空麻袋一样绵软。
  丁灵琳看见叶开的脸色变化,自己也是一阵恐惧,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能做什么,不过她信任叶开,虽然自己不是毒郎君的对手,但她相信叶开一定有办法,因为他是她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上官小仙依然抱着那个陶土娃娃,无忧无虑地哼着不知名的歌。
  叶开一声轻轻地叹息,在这里的两个绝色美人,却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到了一双手,一双苍白冰冷却有力的手,左手握着一柄漆黑的刀。
  那双手的主人沉默寡言,禁不起一个玩笑,更是很长时间面无表情。
  但若此刻他在叶开身后,不管是双腕失力还是内力全无,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恶鬼地狱,叶开都能毫无畏惧,满怀信心。
  因为那是傅红雪。他不需要叶开的帮忙,他能和叶开并肩战斗,叶开也可以把后背完全地交给他。
  叶开此时最想做的事情是早点出去,找到傅红雪,然后痛痛快快地解掉自己的相思之苦,再和他喝一杯。
  傅红雪虽然会嘴硬,不过和普通一样对酒没辙。
  为了套出他口中的话,叶开只好用点小手段,比如把他灌醉,呃……问个清楚。
  当然,具体要怎么问,怎么解决,怎么灌醉,会不会来个酒后乱那什么,你非要这么清楚地问叶开,他大概会连连干咳,然后不自在地敷衍一番。
  反正都喝醉了,发生什么也不好说。
  反正叶开自信自己的酒量比傅红雪好。
  既然醉掉的不是叶开,叶开又会有什么……损失呢?
  叶开很惬意地笑了起来,毒郎君瞪大眼睛,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还怎么能笑得出来,而且那笑容实在狡猾地像只狐狸。
  丁灵琳的眼睛也放出了光,叶开有了办法,她就有了必胜的自信。
  可惜她不知道叶开一直在想什么,否则她说不定会打碎叶开的脑袋。
  叶开道:“毒郎君,你知不知道孔雀翎?”
  毒郎君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叶开道:“不错,真的孔雀翎已经丢失,而假的孔雀翎,据我所知,全天下能够借住它的人也不多。”
  毒郎君冷笑:“不过是个假的,能有真的那么强不成?”
  叶开笑道:“正因为还有人能够接住,才是假的,真的无人能接。”
  毒郎君似乎并不相信,因为叶开此时已经是个使不出小李飞刀的废人。
  毒郎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谁会把一个废人的话当真?
  叶开缓缓道来:“能够接住假的孔雀翎的,自我某个朋友的家传一招后,我还没见过第二个人。”
  ——这一招自然是戚绵恨的“万物皆空”。
  “万物皆空”,叶开到现在依然会觉得那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接暗器的功夫,不仅仅是孔雀翎或者唐门的天女散花这些暗器,连傅红雪的刀都可以缓和,简直就是神功。
  想想他当时差点就要和这种功夫对战,叶开直到现在还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还好他和戚绵恨最后还是没有比起来,否则他实在没有把握保证,戚绵恨绝对接不住小李飞刀。
  叶开曾经揣测,戚绵恨的功夫未到十足,便这么强。
  那么,猎射,戚绵恨和猎伊的父亲,那个不管是相貌还是功夫都好似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人物,该有多么强悍。
  更恐怖的是,猎射明明这么强,江湖上却鲜少有人知道,不,是根本无人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和事件。
  这岂不是更恐怖。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向毒郎君,微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不知何时,叶开的刀已经收回,他拿出放在衣袖中的手,手中是一个圆筒_
  假的孔雀翎,发射。
  如一阵七彩光芒,明明灭灭闪闪烁烁,丝丝缕缕构成一幅美妙的画。
  它悄无声息地夺走你的目光,你的神志,让你迷恋那美景。
  最后,同样悄无声息地夺走你的性命。
  毒郎君应声倒地,这孔雀翎明明是个假的,但威力仍然不小。
  叶开松了一口气,假的孔雀翎是在他与猎伊他们分别时,高轩然悄悄地塞给他,当时高轩然还嬉皮笑脸地说是应紧急之需,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吓唬吓唬人玩玩。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而且还是个大用场。
  想到他们,叶开有时也会猜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高轩然应该还陪在双双身边,他无忧无虑,没有心机,没有恐惧,百无禁忌的少年心气,自然不会让那些经历使自己忧郁成疾。
  可戚绵恨和猎伊呢?他们该怎么收拾那场家庭惨剧?
  想到戚绵恨,叶开就会非常惋惜,无论如何,他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他也不应该为上一辈的畸恋落到如此地步。
  雨恨云愁,祭谁一缕孤烟细,
  平生事,此时凝睇,
  可悲的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可悲的是,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傅姑爷

    瘴气如雾霭沉沉,毒郎君已死,可瘴气却不散去,反而大有不受控制,蔓延开来之势。
  叶开正想要关窗,一阵仙乐传进来,这声音开始时如黄莺在花下啼鸣婉转流利,一会儿像泉水在冰下流动滞涩不畅。
  然后如银瓶破裂水浆溅射,带甲的骑兵急速冲出,刀枪齐鸣一样,爆发出激越,雄壮的乐音。
  曲终,四弦一声如裂帛。
  叶开,丁灵琳和上官小仙像是大梦初醒,又像堕入梦中,觉得心惊胆颤。
  再定睛看去,四周的瘴气竟随着刚刚的琴音翻卷,随着音律散了,窗外晴空一片。
  丁灵琳傻眼了,上官小仙一个劲儿地哄着怀中的泥娃娃,脸色也吓得发白。
  叶开反而更加镇定,反正小李飞刀也发不出来,最后的暗器孔雀翎也已经被用掉,担心也无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他上前抱拳笑道:“不知道又是哪位客人有指教?”
  轻轻一声吟笑,人已随声进入屋中,身法之快,连叶开都未看出究竟。
  此女抱着琵琶,面蒙白纱,一双桃花眼,未言先有三分笑:“婢女贱名映雪,有心助叶大侠,还请叶大侠不要多疑。”
  见是名女子,丁灵琳醋意大发,不依不饶,冷笑道:“到还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佳人呐。”
  她这比喻,分明是把来人比作了《琵琶行》中的歌女。
  映雪倒也不恼,仍是温水一般的声音:“婢女如若能像她那样找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知音,倒也是人生幸事。”
  丁灵琳跺跺脚,气极,狠狠瞪着叶开,好像这个女人真的是叶开招来的。
  映雪见她如此,歉然道:“丁小姐也不用生气,婢女身份低微,怎么敢与叶大侠相交。实是我家姑爷见婢女有三分入眼功夫,便命婢女来助叶大侠一力。方才看见瘴气就要蔓延至屋,才出了手。”
  她一解释,丁灵琳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叶开忍笑道:“不知道此姑爷为何人?你说说,改日我也好登门道谢。”
  映雪道:“其实还未真正称为姑爷,公子和小姐应该在明日才成亲,可是小姐心急,令下人们提前这么叫,婢女也只得从命,所以叶大侠不清楚也不怪。”
  叶开道:“哦?”
  映雪道:“而且小姐说,她最讨厌听到自己恋人的名字从别的女人口中说出来,所以婢女只有说,姑爷姓傅……”
  丁灵琳笑道:“这小姐的醋劲倒是更大。”
  可叶开的头顶上却是滚过一阵惊雷:
  “傅——!”叶开失声叫道,尖利的声音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丁灵琳被他吓一跳,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叶开不理她,只觉得脑中耳中嗡鸣声不断,人也虚软地竟是站不稳。
  不可能,不可能的。
  叶开咬住唇,控制着尖利的嗓音:“那姑爷是不是,傅,傅,傅……”
  他竟也说不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
  丁灵琳急了:“你傅傅傅傅个什么劲儿啊——啊……”
  丁灵琳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什么,一拍掌问:“傅红雪对不对?是不是傅红雪?”
  映雪含着笑点点头,看来她对她的“姑爷”也非常有好感。
  傅红雪要成亲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成亲!
  叶开的双手攥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他咬紧牙关,克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怎么会?为什么?自己正因相思之苦日日夜夜不得安宁,而那相思之人,他竟,竟要成亲了!
  比起叶开的痛苦挣扎,丁灵琳则是另一番感触。
  她自边城见过那个漆黑寂寞,强大又脆弱的少年后,就一直对他抱有同情之意。
  一个如此骄傲的少年,风华正茂的年龄,却有着那样撕毁自尊的疯病;
  为了仇恨,情人与他天人两隔,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换来的却是将他的一生撕得干干净净的绝望的现实。
  那少年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再也不会憎恨任何人。”
  眉眼在她心目中仍清晰如昨日。
  后来每当叶开提起傅红雪,她就希望傅红雪身边也可以出现一个能帮他遮风挡雨,知暖知冷,为他留出一个家的人,没想到现在,那个凉薄又寂寞的少年已成了青年,而且要成亲了。
  丁灵琳拍掌大笑:“这倒好,这倒好,不知道他们成亲的地方离这里近不近?说不定我们还能去喝一杯喜酒,送份贺礼。”
  丁灵琳双目含情瞥了瞥叶开,她相信叶开看得懂自己的暗示:就连傅红雪都赶在他们前面成亲了,他们也该商量商量这终身大事了吧。
  可她越来越发现叶开不对劲,那张脸上嫉妒愤恨的表情,好像是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抢了,而且是被一个比不上自己的人抢了。
  映雪笑道:“婢女放肆,代小姐接下丁姑娘的好意,可惜小姐和公子成亲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恐怕叶大侠和丁姑娘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不对。”叶开忍无可忍,大声反驳道:“傅红雪是不会成亲的,更不会跟你们小姐成亲。”
  映雪白净净的小脸沉了下来,道:“叶大侠莫要辱杀婢女家小姐,否则不管姑爷怎么吩咐,映雪都会和你过不去。”
  叶开死死地盯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困兽之斗的反击:“你可知道那傅红雪生性凉薄,怎么可能真的看上你们家小姐?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映雪怒道:“傅公子救了小姐,当日欺负小姐的人,血落雪地如映雪梅花,小姐后来把婢女的名字都改了,改成’映雪‘,就为了纪念这件事情。小姐心仪他,甘愿以身相许,难道叶大侠是在暗示傅公子是个玩弄女子感情的人么?”
  叶开也怒道:“这就是了,恐怕是你们用什么方法逼他的。”
  映雪气极反乐:“以傅公子的能力,只有他……只有他逼我们强夺小姐的份,哪有小姐,小姐逼他的份。”
  丁灵琳不知道叶开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一个劲儿地打眼色,无奈叶开根本不看她,仍然一副不争辩究竟不罢休的模样。
  “傅红雪根本不可能看上你们家小姐,他眼高于顶,你就不怕你那宝贝小姐成亲不到几日就被人甩了?”
  映雪“啪”地一声摔了琵琶,直起身道:“笑话笑话。敝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务女红样样拿手,两江子弟与小姐对一棋,为小姐一副画,为小姐一首诗,为小姐一副刺绣,皆不惜花金千两。
  若论小姐的相貌更是腰若束素,指如削葱,口如含朱砂,纤纤细步,精妙无双,不知道多少风流俊杰为了一睹小姐风采,不惜拿出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
  傅公子就算再眼高于顶,难道还能对这样完美的小姐挑出毛病不成?”
  丁灵琳不知叶开怎么了,竟说出这等毁人姻缘的话,只是觉得映雪每说一个字,叶开脸色便阴上几分,映雪说完后,叶开的脸色早已如一片压顶黑云。
  叶开脱口而出,道:“你可知道翠浓?”
  映雪已平了气,此时冷笑道:“你若想以此来挑拨小姐,那就算了吧,小姐对傅姑爷早已经调查过了,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曾经没有过老相好?小姐根本不在意。”
  叶开也冷笑道:“你家小姐吃定傅红雪,我怎么可能挑拨,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小姐,当年傅红雪爱翠浓爱得那么深,最后还不是弃她而去,你家小姐还是自愿以身相许,难道还能指望傅红雪负责到底?”
  丁灵琳不由得“呸”了一声,叫道:“叶开,你说的这叫什么混帐话?!”
  映雪恼羞成怒,道:“叶大侠不必替小姐担心,小姐说傅姑爷其实很有家庭意识和责任,虽然跟他做情人很不安定,但是一旦做了他的妻子,给他一个家,他就会照顾到底,绝无二心。”
  这岂非是很多人的心境,对于一个家,人总是温柔负责的。
  就算是再狠毒再阴冷的人,对于这么个地方也总会宽容些。
  况且傅红雪一直想要的就是一个归属,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但是叶开觉得,这个“家”,这个归属应该由他来给,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来做?
  叶开冷冷地说:“你们家小姐根本不知道傅红雪想要什么,还想跟他成亲,简直是笑话。”
  映雪道:“你这么咄咄逼人,说到底不过是你不允许罢了,你不允许又怎样?傅姑爷是你什么人?他不跟小姐成亲,难道还能跟你成亲不成?”
  叶开冷冷地说:“你若有心,就转告他,叫他等我来,我要亲耳听他说,否则你的话我根本一个字也不相信。”
  映雪冷哼道:“你这人不识好歹!你以为自己是谁?今天看在姑爷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叶大侠,你若是再无礼,我来替我家小姐清理你这个不识趣的东西。”
  她口中的自称已经由“婢女”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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