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冷锋过境cold_front_passage- 第9部分

　　
　　Sherlock不置可否地翻了下眼睛，他的胸腹因为长时间身体前倾而疼痛更甚，他只好微微后仰，整个靠在John的身上已缓解压力。“我们都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他忍住不耐说，“告诉我一切，我自会判断，再放你走。”
　　
　　“我为何要相信一个违背诺言的人？你这个骗子！”
　　
　　“你食言在先，容我提醒。”Sherlock指出。
　　
　　玻璃应声而碎，Khan穿过笼子一拳打在了车厢的窗户上，他将手慢慢抽回，瞪着Sherlock的眼神就像是会毫不犹豫把他当成窗户砸碎。
　　
　　“你没资格和我讲话，”他咬牙道，“叫Watson来跟我谈！”
　　
　　Sherlock只是晃了一下神，便错过了反驳的机会。
　　
　　“叫他和我谈，而不是你，清楚？面对面的。”他说罢扬起手，将对讲机在墙壁上砸个粉碎。画面很快就变成一片噪点，监控器不出意外地也化为齑粉。
　　
　　John在一片静默中直起身，血液里涌动着冷静自制，取代了他本以为会激增的震惊和惧意，他低头看向正冥思苦想的Sherlock，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去和他谈谈？”他望着Sherlock头顶的发旋问。
　　
　　他对Sherlock的反应没有把握，在听到Khan说出这个条件的时候，Sherlock的意外和排斥之意那么明显，但出乎预料的——“好！”Sherlock回答，接着立即开始动起来，试图掀开围在他身上的被子起身：“叫外面的人，我需要轮椅。”
　　
　　John愣住，伸出手不知是要扶他还是将他推回床上，“你听到他说的了，”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现在的状况他更倾向于和别人谈而不是你？”
　　
　　“没有任何理据和意义的要求！完全是感情用事。”Sherlock头也不抬，坚持不懈地移到床边，因疼痛勃发轻捂肋部，而好一会也没等到John的进一步的行动，他不满地扭过头瞪向John：“你不能一个人去见他，John！他擅长欺骗和蛊惑而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的目的是获取他的信息而非激长你的同情心！”
　　
　　John仅回了Sherlock一记严肃的瞥视抗议他不信任的妄断，但言语上没有再表示不满。
　　
　　车库那边开始传来更密集的响动，就像是催促的号令，John深吸一口气，重新动作起来，这次已经有了明确的决定。他架起Sherlock，一条手臂稳稳地环过他的腰，“走吧，反正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得在一起。”
　　
　　***
　　
　　如愿坐上轮椅并没有让Sherlock心情看上去好一点，John反而更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胸骨骨折加上严重缺乏营养最需要的就是静养，这么颠上颠下又违背医嘱的不停用到肺部讲话只能给这困境雪上加霜。即使Sherlock一味埋头在他失而复得的手机上什么也没讲，John也依然能从他绷紧的侧脸看得出他的忍耐。
　　
　　他尽量平稳地推着轮椅抵达了车库，Sherlock已经迫不及待地招呼那两名看守把门打开，John盯着那扇大门，脑海里翻腾的都是那些刺目的画面，K举手开枪，子弹砸进Sherlock的心脏，他走向倒下的Sherlock时仿佛要踏碎他的尸体，他通过镜头瞪着Sherlock的表情，他说要捏碎Sherlock全身骨头时的模样。
　　
　　John清楚这些滋生于压力和恐慌之上的画面多半只是自欺欺人的幻想，但他无法阻止它们出现，甚至还会在回想时添加些更可怖的东西。Khan要杀害Sherlock的决心，出于被挑衅和玩弄的狂怒，无一不成为这些可怖画面的添加剂，令John呼吸困难手脚发冷，而他真的，无法承受那些再一次发生。
　　
　　“Sherlock，”John在门被打开前移到了轮椅的另一侧蹲下，“我认为你呆在这里就好，我进去和他谈。”
　　　　　　　　　　　　　　　　　　　　　　
作者有话要说：　　




☆、联手

　　“Sherlock，”John在门被打开前移到了轮椅的另一侧蹲下，“我认为你呆在这里就好，我进去和他谈。”
　　
　　Sherlock看上去立即被点着了，而John赶在他开口之前阻止了他，“我不会被他控制的，信我好吗？你就呆在这儿，依然可以听到我们说话。”
　　
　　“这完全没有必要——”
　　
　　“Sherlock，听我说，”John的话语轻柔而笃定，“记得我们的目的是排除危险，没必要再多一个敌人，他从出现就一直在急于弄清一些事，而我们现在困住了他，换做是你你也会生气，你现在进去除了更加激怒他做不了什么，这没必要。”
　　
　　他看着Sherlock逐渐软化下来，虽然看起来仍然很不情愿，“我先进去看看情况，稳住他，或许还能问问那些你想知道的东西，”John再接再厉，“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你随时可以进来？”
　　
　　车库里又响起碎裂的声音，Mycroft不知从哪弄来的笼子就算再坚硬，也无法估量还能承受Khan的破坏多久。Sherlock犹豫挣扎，最终攥紧的手重重砸了一下轮椅扶手。
　　
　　“好吧。”他说，一脸郁怒地任John将他交托给那两名看守，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车库里光线要比外面暗上一层，John走近货车，深吸口气，一把拉开了车厢的门。
　　
　　被束缚住的困兽重建光明，他几乎立刻停止了砸墙壁，转头冷厉地看向John。怒火仍未平息，夹杂着厚重的喘息从胸腔压出来，像是即将张开獠牙撕咬猎物的低鸣。他走向John，在无法再前进的地方停下来，双手抓住竖栏俯视着John。
　　
　　“Watson…”低沉的嗓音在车库引起厚重的回响。
　　
　　“你只有一次机会，”他盯着John看了一会，意有所指而颇为强势地说，“打开，这个，笼子。”
　　
　　“做不到。”John直截了当的回答，当即迎来了K一声咆哮般的怒吼，双拳砸向笼子制造一波振聋发聩的响动。
　　
　　“这是你的选择！！”
　　
　　“是的，没错。”John直视着他，站得笔直。
　　
　　Khan急促地低喘，像是在极力忍耐，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这从头到尾都是错误！我不该找上你！而现在这个错误该结束！”
　　
　　“那就让我们结束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找你来是为我打开笼子的，不是说故事！”
　　
　　“噢上帝，你真以为我会被说服为你打开笼子？”你差点杀了Sherlock！“说真的，你为什么要找我来？”
　　
　　“因为你是愤怒的痛苦的却还保有良知。”Khan飞速地说完抬头对上John的眼睛，John以为他会看到不屑于嘲弄，但那里只有近乎于绝望地哀求，“我的同伴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得以助我逃离，而我在逃亡中与他们失散，醒来就在这里，我现在必须回去，我的家人正处于险境当中！”
　　
　　这是John完全不知晓的部分，有那么一刻他似乎动摇了，但他很快记起了自己的不久前Sherlock的提醒，“听着，”他踌躇地说，“基于某一些原因现在暂时还没法放了你，但——”
　　
　　“因为我的出现会扰乱你那位朋友的回归…”Khan打断，同时直起身向后靠去，“因为你们需要我来完成一些事情？”
　　
　　John哑然，拿Khan当诱饵，的确是他们现在在做的事，但没多少时间给他去内疚，“或许这一切结束以后，你可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　Khan突然说。哀求与绝望在他脸上霎时褪尽，属于他原本的冷厉与漠然再次回归，在他脸上慢慢结冰，“不在乎你同伴的名誉，他的命。”
　　
　　John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那线索太过灰淡飘渺一闪而过，他只听见Khan沉下声音，“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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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erlock按下通话键。
　　
　　“情况如何？”Mycroft问。
　　
　　“照旧，什么事？”
　　
　　“我们抓住了Moriarty的一个旧部，刚问询完，他也参与了今天上午的袭击行动，但是在外围。”
　　
　　“嗯，有什么线索？”Sherlock问，眼睛仍紧盯着门缝，被局限的视线里John的背影站得笔直。
　　
　　“没有太多，Moriarty的人大多生冷不忌，”Mycroft发出叹息，“但有一点比较可疑。”
　　
　　“什么？”
　　
　　“他似乎认为他们的行动没有失败，从他的表现来看，就好像他们已经成功了一样。”
　　
　　Sherlock愣住，有什么攫住了他的心绪。
　　
　　“……”
　　
　　“Sherlock？”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下来，Sherlock望向虚掩着门的车库，周遭一片寂静，听不到电话里嗡嗡的唠叨也听不见John的话语，而在感官恢复周遭环境声层层叠叠涌来之前，他听见自己喷薄而出的喊叫：
　　
　　“John！！！”
　　
　　与此同时，枪声在车库里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人质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不在乎你同伴的名誉，他的命……”
　　
　　John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那线索太过灰淡飘渺一闪而过，他只听见Khan低沉的声音在车库里不断回响，“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放，还是不放？”
　　
　　沉默替代了回答，John依旧直视着Khan，在看着后者开始以一种诡异的冷静往后退步时迅速摸向了腰间的枪。
　　
　　“Moran！”
　　
　　拔枪前他听见了Khan喊出了一个名字，而车厢右侧突然应声窜出一道阴影，John立刻举起枪瞄准，在他分辨清那是什么扣动扳机之前，他听到噗的一声破空轻响，伴随着左腿上轻微的刺入感。他低头，看见膝盖靠上的地方扎着一只针镖，而其下瞬间蔓延的刺麻感使他整个身子都朝左边倾斜过去。
　　
　　他奋力转身朝向针镖射来的方向，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朝他跑来，他不认识，但在失去平衡倒地之前他抓住了机会举枪射击——就算打不中目标，枪声至少也能警醒车库外的Sherlock。
　　
　　他的确没打中，子弹割破空气射进那人脚边的地面，John单腿跪到了地上，开始感觉到麻痹感爬上了他的右手，这么快就从腿蔓延到了上身？他无力地跪在那儿，调整呼吸，而后在他的右小臂上看到了另一只针镖，针尾还在颤动…。
　　
　　“Doctor　Watson，很高兴见到你。”
　　
　　陌生男人的声音吹进耳朵里，John朝他挥起拳头，只擦过了男人的下巴便被扣住手腕扭到了背后，John被架住脖子从地上硬拽了起来，等他像盾牌一样挡在男人身前面向门口时，刚好看见闯进门的Sherlock。
　　
　　“你好呀，大侦探。”Moran望向一脸惊骇定在那里的Sherlock，语气里满是欢喜。几乎是同时地，他用从John手里卸掉的枪朝其中一个跟进来的看守射击，那个看守捂着肚子惨叫倒地，防弹衣所能减轻的痛苦很有限，血水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而另一个看守立刻朝他受伤的同伴跑了过去。
　　
　　“你，”Moran用枪口示意那个关心伙伴的看守，“把他拷到那边去，然后麻烦你出去喊救护车。”
　　
　　那个看守停下动作，转头看向Sherlock，却被Moran出声喝止了：“不不不，不要看他，你不需要听从他的意见，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男人动起来，将他受伤的伙伴拖到了车库门背后，尽量远离Moran的角落，为此Moran给予了一个赞赏的微笑。
　　
　　“好了，现在，把你的手机车钥匙钱包统统扔到地上，”Moran命令道，在看到那人一一照办后点点头，“现在去叫救护车吧。提醒你出去之后直接跑上大路，如果我发现你和任何一个你们的人交谈…”他将枪口移到John的太阳穴作为警告，“你知道我看得见。”
　　
　　那个看守离开了，Moran得以将注意力集中回Sherlock身上，到目前为止侦探看上去还算是冷静，如果不算上他那僵硬的姿势和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水的话。
　　
　　“现在——”
　　
　　“——打开笼子，”Khan突然开口打断了Moran的命令，“按照我们的约定。”
　　
　　Moran这才记起车库里还有一个不可小觑的存在，他回头望向Khan，小心地倾了倾身子，“会的，只要稍等我——”
　　
　　“我说现在！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Khan怒吼起来，“你们人类都不懂得信守承诺么？！Sebastian　Moran！”
　　
　　“按照约定你只是把Watson引过来，而不是和他谈条件，”Moran宣告他的不满，“还有我原本也没打算在你的提醒下登场，你有遵守你的承诺么，Sir？”
　　
　　Khan没反击，他只是眯起眼睛冷觑着Moran，攥着笼柱子的手指嘎吱作响。
　　
　　“好吧我会打开的，我保证？”考虑到现在惹毛这个局外人并无益处，Moran建议道，“等我了结了和Holmes先生之间的事。所以你何不休息下看场好戏，顺便考虑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Khan松开了攥着柱子的手，Moran将这一举动视作是他的默许，“很好。”他点点头，转过身去专心面对Sherlock。
　　
　　“扔掉你的枪。”他命令道。
　　
　　Sherlock照办了，抽出腰间那只勃朗宁扔得远远的，就像它是个完全不值得留恋的废品。他的眼睛不断在Moran和John之间移动，趁前者和Khan对话的时候他已经迅速查看了John的情况——没有枪伤和新鲜的淤青，微跛的右脚和垂下角度不太自然的右手臂并非来自外打击力，神情介于清醒和昏眩之间，更接近清醒，还不算是最坏的状况。
　　
　　“你还好吗？”询问脱口而出，在做出判断后他发现还是需要一个保证才能安心，他看着John缓慢地点了点头，暗暗松了口气，转头面向Moran：“你想要什么？”
　　
　　“你告诉我啊，你不是神通广大通天之地还能起死回生，难道连我想要什么都猜不出？”Moran脸上在笑，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像极了伺机便要露出尖牙的豺狼。“现在，站起来！”
　　
　　Moran的愤怒看在Sherlock眼里，那种对自己还活生生站在面前的厌恶，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Sherlock清楚他不应该去激怒他，所以他闭上嘴，仅仅是抓住扶手尝试着从轮椅里站起来。
　　
　　那花费了不少力气，错误姿势带来的伤口压力令Sherlock眼底一阵阵发黑，他咬紧牙关直起身，迎上Moran交织着恨与怒的目光。
　　
　　“朝前走！挺直喽！你不是一直都雄赳赳的嘛！”
　　
　　Sherlock努力挺起胸膛，肋部的疼痛立刻让他全身汗涔涔，“Moriarty已经死了，”他嘶着气说，这或许没什么用，但却必须要试试。“你只是他附庸名单上的其中一个，没必要为了他的愚蠢命令坐实自己的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　　




☆、错棋

　　话音未落Moran就抬手开了一枪，子弹射进了Sherlock右脚旁的地面。John立刻反应激烈地挣动起来，Moran不得不停下射击的动作来把他的脖子紧点，“嘘…。怎么？心疼了？”他笑着，又开了一枪，这次打在左边。
　　
　　“你只是他的雇佣兵！”　Sherlock站在两个窟窿之间喊，“警方并没有拿到他的团伙犯罪的证据，但是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