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伴？”夏阳怒视。
夏一辰把夏阳往旁边推，“没什么没什么，快走吧。”
夏阳打开他的手，怒道，“我刚才明明看到他对你……”
年轻人看看夏阳，摆摆手。“我刚才是想把他救起来，我看他喘不过气，才对他做人工呼吸的。”
夏阳还待说什么，却被夏一辰拉住，眼睁睁看着那人上岸离开。那人走了两步，掉转头来，对夏一辰暧昧地笑笑，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
夏一辰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阳看着夏一辰，心头火起。“干嘛拦着我，那也叫人工呼吸？”
“那你说是什么？你还嫌我不够丢脸么？”夏一辰撑着扶手，想从水里腾起来上岸，却一下失重，腿重重地磕在赤壁上，膝盖顿时紫了。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再也直不起来。
夏阳大惊，一下子从水里翻上来，“你怎么样？”见夏一辰疼的说不出话来，一手扶着夏一辰的背，一手抄起他的双腿居然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夏一辰又羞又恼，“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都成这个鬼样子了，吵什么吵！”完全无视旁人的目光，夏阳抱着夏一辰径直往外面的休息室走去。夏一辰挣扎了一番却怎么也挣不脱，只得把自己的脑袋往夏阳怀里缩，边缩边闭上眼睛想，“谁也看不到我，谁也看不到我。”
夏阳的皮肤光滑而有弹性，湿漉漉地有一点咸涩的味道，凑近了看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夏一辰不禁脸红心跳，话也说不出来。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抱着自己的身体坐了下来。夏阳看着他，目光从他的眼睛、鼻子扫过，最后停留在嘴唇上，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光芒，有一点怜惜，一点恼怒，还有一点，欲望。
“你，你在看什么？”夏一辰不禁颤抖起来。
“我在想，不知道人工呼吸是什么感觉……”夏阳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裂。
“别，别开玩笑了…”
双唇忽然被堵上，初时是青涩地试探，之后却慢慢多了□的味道。舌头撬开了牙关，与另一片柔软缠绕在一起，将初时的害怕与胆怯全部融化。
夏一辰的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游泳果然可以乱性”。
14
14、第 14 章 。。。
夏一辰现在有点后悔。
他后悔那天狠狠推开夏阳。
他后悔在夏阳道歉时骂他是变态和混蛋。
因为从那天以后，夏阳再也不理他了。
他觉得夏阳一定是觉得好奇和有趣来戏弄自己，可是这种玩笑是可以随便开的么？
理亏的是应该是夏阳才对，应该道歉的是夏阳才对，可是现在他这样的态度，仿佛自己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而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因为夏阳的不理不问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夏一辰在客厅里削着苹果，苹果皮一圈一圈地转下来。他想起上次夏阳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帮自己削了个苹果，虽然弄的像个土豆似的，吃在嘴里却特别清甜。他忍不住想，何小羽似乎没有帮自己削过苹果呢。
夏阳从厨房走出来，却没有看他，径直走向沙发，拿起遥控打开电视。夏一辰看着他，心里突然一阵恼怒，手上的力道不禁加了三分。指尖忽然一痛，夏一辰一声惊呼，把刀甩在地上，左手拇指上赫然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把苹果染红了一大块。
看到这个情景，夏阳皱了皱眉头，却站起来走回自己房间。
夏一辰气得连疼也顾不上了，冲到夏阳房门口大叫，“夏阳你这个冷血动物，我就那么可怕么？看到我流血你就开心了么？”
门里没有声音，房间安静的可怕。
夏一辰忽然有些沮丧。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他不过是和自己有点血缘关系，迫不得已才收留了自己，迫不得已才和自己相处。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因为不想让生活那么无聊罢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带着那么多面具，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角色。父亲难道真的喜欢寄人篱下？叔叔婶婶难道真的对自己和父亲的到来没有微词？自己难道喜欢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夏阳难道就喜欢自己忽然闯入他的生活？
他坐在沙发上，浑身提不起力气。手上的血汩汩地向外流淌，仿佛要要这样默默流干似得。有那么一刻他想，如果自己有一天死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为自己流泪呢？
夜幕将白天的炎热一点点吸去，夏一辰第一次在这个盛夏的夜晚，觉得有些寒冷。
晚上不用再履行抱枕的义务了，因为夏阳直接在旁边铺了张席子打地铺，压根就不再上床。虽说一个人占用整张床应该是件很爽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夏一辰觉得心里空空的，不自觉地怀念起夏阳拥抱自己的手来。
他禁不住想抛弃自尊，对夏阳说，“润润，上来吧，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他转过身，夏阳躺在地上，背对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他看见自己坐起来，走到夏阳旁边，手搁在他的肩膀上摇了两下，嘴里有撒娇的意味，“润润，不要生气了好么？是我不好。”可夏阳依然冷冷地躺在那里，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他跟他说，“其实我不讨厌你亲我，甚至，有一点点喜欢……”。夏阳转过身来，脸上却是嘲讽的笑，“你那么认真做什么？我只是跟你玩玩，难道你竟然喜欢男人？喜欢你弟弟？好不要脸。”
他摇了摇头，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光是想像就让他如同冰锥刺骨。
不可能这么做，不可能给他机会羞辱自己。虽然他们相距不到两米，可是却如同隔着几个世纪。
蜷起身子缩在床的一侧，面对着墙，手放在心口，被子蒙着头。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全些，这个小小的黑暗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没有父母，没有何小羽，没有夏阳，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依靠。
他想，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15
15、第 15 章 。。。
夏阳这一觉睡的特别漫长。
他做了很多梦，梦到和夏一辰打架时候他狼狈的样子，梦到在古建外夏一辰看到自己的惊喜面孔，梦到在浴室里夏一辰□倒地的身体，梦见他睡着时候微微紧皱的眉头，梦见他说起何小羽那种紧张的神情，梦见泳池亲吻他时愤怒的模样；梦见夏一辰流血的手和失落的眼神……
他梦了很多很多，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了。
他摇摇头，手中没有熟悉的温暖，耳边没有习惯的笑骂。他颓丧地走出房门，母亲正有些责怪地埋怨自己：“你真是能睡啊，快洗漱了吃晚饭。”
他坐上餐桌，桌上放着一只烤鸭，一盘香菇青菜，一盘毛豆烧鸡，一碗鲫鱼汤。鲫鱼汤肥白鲜美，他想起这是夏一辰最爱吃的一道菜，他还总是挑剔说鲫鱼好吃，就是鱼刺太多。
大家纷纷坐定，开始吃饭，夏阳有些奇怪地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忍不住问道，“哥哥去哪了？怎么不来吃饭？”
母亲夹了快鸭腿给他，“他没告诉你么？他说学校有事，买了今天下午的火车票回去了。”
夏阳咬了口鸭腿，忽然回过神来，“什么？”
“他回学校去了。”夏一辰的父亲补充道，“他说学生会有点事，叫他早一点回去。”
夏阳的心忽然好像空了似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腾起来，“他居然走了？”
“怎么了？”家长们似乎被吓到。
“几点的火车？”
“五点三刻。”
夏阳一看钟，现在已经五点二十，揣了钱包就夺出门，“我去追他回来。”
还没等家长说话，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下楼去。
“怎么了？干嘛要追？”夏阳母亲奇怪地问另外两个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云。倒是夏阳爸爸很了解地说了一句，“这小子一定又干了什么混蛋事。”
候车室里，空气污浊的让人晕眩。不时的有人涌进来，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说着各种各样的语言，有的人笑，有的人哭。
夏一辰提着行李，手中捏着红色的车票，还有5分钟就要检票了，因为匆忙没有买到卧铺，只买了张座票。不过什么都无所谓，能赶快逃离这里就最好了。
夏一辰抬头看着天顶，车站的顶真是高的不像话，好像要从柱上抽离开去，光线从顶的两侧透下来，互相交织成一个个离奇的图案，如此不真实。这一个半月的生活，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最清晰的一个人，却是让自己最心痛的一个人。刚刚开始在心里成形的美好，只是轻轻一碰，便碎了。只是他不会让这种痛持续太久，因为他还没有将心门打开，因为那个人，不值得。
他苦笑了一下，也不应该。
回到现实吧，夏一辰，回到何小羽身边，回到那个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世界去吧。
广播里开始通知检票，他站起来，混入向前蠕动的人流，随着这人流，自己可以就此淹没。
“夏一辰！”一个嘹亮的声音突然在候车室里响起。人们纷纷回头望去，一个高挑的少年箕着塑料拖鞋，穿着休闲大裤衩，头发蓬乱，面容带着焦急和慌乱，在候车室门口大声呼喊，边喊边向里面跑进来。
夏一辰看到他，心忽然跳得有如擂鼓一般。
夏阳！居然是夏阳！
他的脚顿时好像钉在地上，只是傻傻的看着夏阳，心里却已经大声喊了出来，可是声音到嘴边，却无论如何发不出。
夏阳似乎不知道自己站在哪群人里，这里那么多人，又怎么看得到自己？
身后的人焦急地催促自己往前走，夏一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夏阳似乎找了车站的工作人员询问什么，工作人员指了指自己这一队，夏一辰心里一阵紧张，又向前走了好几步。
夏阳朝这里张望着，夏一辰慌得把头低下，让身后的高大身躯盖住自己。其实就算不低，这么多人，又有谁能看得到他？
夏阳张望了许久，似乎没有发现，沮丧地向门口掉转头去。
夏一辰顺着人流慢慢往前，心渐渐变的冰冷。是了，他是个可以一个多月就忘记自己女朋友的人，又会记得自己多少时日呢？他跟自己是不一样的，他这样也许只是良心不安罢了，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呢？他是你的弟弟，难道你还奢求能有别的什么么？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将票递过去检票，检票人在车票上咔嚓打下一个缺口，如同打在自己心坎上，痛的不能自已。
这样就好了吧，这样就可以离开了。
他刚迈出步子，左手忽然一紧，似乎被什么拽住。
“不要走！”
他调转身去，夏阳出现在眼前，一双眼睛红的像刚擦过血。
夏一辰又惊又怒，“你干什么？放手！”
夏阳紧紧拽着他，眼中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说了，不要走！”
夏一辰使劲甩掉他的手，“不要闹了！火车要开了！”
后面的人吵嚷起来，检票员不高兴道“你走不走？不要挡着后面的人。”
夏一辰急道，“我当然要走。”拎着箱子就要往里钻。
夏阳一看拽不住他，大叫，“哥哥，你不要离家出走啊！爸爸在家还生着重病呢！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你让我跟爸爸怎么办啊？”
群众一片哗然，有的人拉住夏一辰，“还不快跟你弟弟回去，真是不孝子！”旁边人更是七嘴八舌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夏一辰急道，“不是这么回事……”
夏阳凑上来，“你敢说你不是我哥哥？我不是你弟弟？”
“是……可是……”
“可是什么？”检票员正义感大发，“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像话，你到一边去，别挡着后面的人，为了你都耽误好几分钟了。”
后面的人一涌而上把夏一辰和夏阳挤到一边，夏阳一下拽起夏一辰的手，大步往车站外走去。
出了车站门，夏一辰好不容易甩开夏阳的手要往回跑。夏阳上前拉住他，“不要跑，我知道你走是因为我对不对？学校其实只是借口对不对？”
“你太高估自己了吧，我就是学校有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夏一辰恨恨地看着他，“你有什么错？错的人是我，我知道你讨厌我，就让我走不好么？我走了你也开心。”
“我怎么会开心呢？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要吻我，然后又不理我，你到底想怎样？”
“我……我……”
身体忽然被抱住，夏一辰震惊之余想推开他，“你，你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你走！”
身上的少年有些哽咽。
夏一辰无力道，“火车要开了，放手吧。你以为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了么？这个世界岂是什么都由着你说了算的？”
“不行，我不要你走你就不能走！”
“我知道你觉得我幼稚，觉得我脾气坏，觉得我很讨厌，我知道你喜欢何小羽，可是没有办法，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我喜欢你！”
一瞬间，夏一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滴水珠，下雨了么？
他推开夏阳，“别闹了，我是男的……”
“我知道。”
“我是你哥……”
“我知道。”
“知道就不要胡言乱语，我走了……”
身子一下子被抱住，双唇忽然被一片炽热所覆盖。这片炽热焚烧着他，将他的整个人烧的几乎要融化开来，心里似乎听到一声坚冰碎裂的声音。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和轮轴滚动的轰隆声。
夏一辰想，看来这次是真的走不了了。
16
16、第 16 章 。。。
夜，如同黑色的纱帐，将天地笼罩在混沌之中。
房间里传来粗重的喘气的和东西碰撞的声音。
“夏阳，你，你不要这么激动……”夏一辰喘着气，衣服被掀开，裤子也被拉下来，腿被弯曲成另人羞耻的形状。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啊……这个是自发的。”夏阳的□顶着夏一辰的后面，脸上因为□泛起一片红潮。
“你，你先放开我……这样不行……”
“什么？你说我不行？对男人可不能说‘不行’两个字……”
“好好好，你，你先放开我……”
夏阳好不容易才让理智控制了动作，松开夏一辰的腿。夏一辰歪到一边赶紧把裤子拉上。
“你真是个下半身动物。”夏一辰脸红道，“哪有这样霸王硬上弓的？”
“不会啊，我觉得我的气质比较适合这种方式……”
夏一辰气结，“你的脸皮真有够厚。”他把头转到旁边，声音低了一点，“你以前，有没有过……”
“有什么？”
“和男生……”
“怎么可能？！”夏阳好像受到了奇耻大辱，“别开玩笑了！”
“怎么？觉得很丢脸么？”夏一辰怒道，一把将他推开，“那你离我远一点！”
“不是啦，我和女生也没有过啊……”夏阳感觉到自己说错话，“我，我只是一时不能习惯……”
“那等你习惯了再说。”夏一辰扯过被子，“我睡了。”
“别……别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