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反正逢春他们还年轻，感情需要慢慢培养嘛。”朱老爷安抚道。
“老爷，这回轮到你心软了，他这么做跟害我们朱家的子孙有什么分别啊？”朱夫人越想越气，他们二老也没逼着他们马上就生出一箩筐来，只是这喝药避孕也太过狠心了。
“娘子，你真的不要我们的孩子吗？”站在一旁久久不语的朱大少突然走到凤洛水面前，神色忧伤地问道。
“夫人，洛水愿意受罚。”凤洛水瞥开眼，出声领罪道。
“少爷……”凤晓凤宵担忧地惊呼道。
“好，”朱夫人看他宁愿受罚也不愿认错的模样，气得脸红脖子粗道，“来人，把少夫人给我关到神楼，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给他送饭。”
“夫人……”朱老爷想求情，可是一看到夫人的眼神就停下了嘴边的话，哎，夫人也是心痛子嗣啊。
“娘……”朱大少缠着朱夫人，可是朱夫人这次似铁了心，怎么也说不动。
“少夫人，请跟我们来吧。”几个下人上前，却不敢动手道。
凤洛水被下人们带了下去，凤晓两兄弟也跟了出去。
处理了烦心之人，朱夫人还不忘关心一下朱家的希望。
“弱水，你放心，没事了，好好照顾自己啊。”朱夫人来到床前，安慰道。
“娘亲，我没事了。”凤弱水想要坐起身，让朱夫人看看。
“好了，好了，你先歇着，回头我叫花姑给你炖点补品，你可要全吃了，知道吗？”
“谢谢，娘亲。”凤弱水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道。
“嗯，有事就找人叫我，我先走了。”朱夫人叮嘱完就出去了。
“小姐，那药还说不准是有心还是无意呢。”小棠觉得这事可没大家想得那么简单，她直觉少爷是因为嫉妒小姐肚里的骨肉，所以才用避孕之药害小姐。
“你又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了。”凤弱水冷着声叫她闭嘴。
“是，小姐。”小棠乖乖地闭上了嘴，不过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过小姐，以后我们要更小心点才行了。”
“知道了，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凤弱水打发人道。
“那小姐，奴婢先出去了。”小棠见小姐心情不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凤洛水，你真的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吗？”虽然无真凭实据，可是每一个当母亲的眼中都容不得一粒沙子，如果凤洛水真的对她的孩子存了歹心，她绝不会放过他的。
第三十五章 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朱家小姐要出来了，大家热烈欢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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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内，朱夫人眉头深锁，更完衣坐于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夫人，你还在想今天这事啊？”朱老爷洗完澡出来，看夫人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一颗心还未放下。
“老爷，你说，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存心的啊？”朱夫人烦恼道。
“照我看，这洛水绝不是这种人，只是当时你气晕了头，没想明白罢了。”朱老爷向来看人准，总觉得凤洛水这人心肠不坏，断不会加害弱水腹中的骨肉。
“你又知道了，你没瞧见今天他那样吗？一句也不争辩，我看他是根本没把心留在朱家，还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呢？”朱夫人对凤洛水已有了成见，朱老爷说那人什么她都听不顺耳。
“夫人，你都把他定罪了，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朱老爷自讨了个没趣。
“老爷，说来今天这事也奇怪，早上我出房门口的时候收到一封密函，那信上说那洛水跟那个北傲辰私奔了，后来我寻去，那人明明在咱们大官的床上，可恰巧今天又出了这般事，哎呀，我心里就在琢磨着，这事会不会是有人在陷害啊……”朱夫人一向是聪慧之人，今天这事疑点重重，如果真有人陷害凤洛水，那不是有人把她也给利用了，这等耻辱朱夫人怎可受。但是洛水自己都承认了服用避孕之药，这事又着实让朱夫人心里留下了个疙瘩。
“夫人，你也别多想了，这事还是让时间去解决吧，现在你就算想破头也未必能想出个结果来，不如早点就寝吧。”朱老爷在商场闯荡多年，深知有些事急不得，时间是最好的良方，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就是这个道理。
“嗯……”朱夫人虽忧虑重重，但是老爷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还是等等看吧。
更夫刚刚打过三更（夜里12~1点），街道上已是一片寂静，挨家挨户锁紧了门窗，只有那不夜城似的花街柳巷才迎来一天最热闹的时光。朱府的神楼，建于高处，跪于案前透过敞开的窗户，远远地能看到京城的莫大夜景，不似白日的繁华似锦，万人空巷，只是给本就安静的夜平添了一抹孤寂罢了。
窗外的冷风肆无忌惮地吹进来，让跪在案前的单薄身影不自觉地抖颤了下，面对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凤洛水只是觉得自己凄惨，不禁自问：“凤洛水啊，凤洛水，你竟也会落得这般田地。”曾经自己的身上是光环四溢，尊贵不凡，如今竟因避孕之事落得这般下场，还妄称是一国国师，此等耻辱让他忍得几乎喘不过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为什么命运要这般捉弄于他，如果……如果当初他不曾去鹿城，或者没有在街上撞到朱大少，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如今兄妹两共侍一夫是事实，让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正当凤洛水沉浸在自哀自怜的思绪中时，门外传来动静，似有人上了楼。
本就不曾期待能见到谁，只是朱大少的脑袋这时候探进来，竟让凤洛水不禁发出一声惨笑，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身不由己的那个。
“娘子，我来看你了……”朱大少提着一个盒子轻手轻脚地进了房。
“你来做什么？”凤洛水不想见到此人，把头转过来无视他道。
“娘子，我知道你午膳和晚膳都没吃，你瞧……”朱大少殷勤地打开盒子，把里面美味的糕点推到凤洛水的面前。“这些都是我叫厨娘特意做的，你放心，没人看见，我趁大家都睡了才偷偷拿过来的。”
“我不要吃，你拿走吧。”凤洛水看都不看一眼，回绝道。
“娘子，娘说娘生我出来就是要我健健康康的，不吃饭就会生病，生病就是对不起父母……”朱大少照搬朱夫人的教导，滔滔不绝道。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凤洛水此时心烦意乱，哪理会得了这么多。
“娘子，你不要赶我走啦，我知道你不想生宝宝，没有关系啊，你不想生我们就不生了。”朱大少疼惜凤洛水，不忍心让他做有违心意的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凤洛水总算转过头来面对朱大少，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从来没有一个丈夫会允许自己的妻子不要生养，因为无后为大一直是坚定不移的信条啊，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朱夫人会千方百计地促成这门婚事，不介意自己的独子娶个男子的原因吧，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可以为朱家传宗接代。
“娘子，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朱大少歪着脑袋天真地看着凤洛水，“我们现在不生等以后你想生的时候我们再生嘛。”
“呵……”凤洛水讽刺地一笑，他竟然还会以为自己会有愿意的一天吗？
“娘子，你看我还带了一样好东西呢。”朱大少献宝似的从盒子底层拿出一壶佳酿。
“这是……”壶盖一开，凤洛水就知道这是一壶好酒，那醉人的芬芳像似惹人犯罪般。
“千杯不醉哦，娘子一定听说过吧，很好喝的……”朱大少赶紧拿出杯子给娘子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千杯不醉吗？”凤洛水鬼使神差般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接着还不忘拿起酒壶一阵猛灌。
“娘子，这酒不是这么喝的，这样你会醉的……”朱大少赶紧把酒壶夺了过来，可壶里的酒只剩了一半。
“醉了不是更好，给我……快给我……”凤洛水扑身过去夺酒。
“娘子……”两个人纠缠着滚到地上，朱大少居于上方俯视着醉态尽显的娘子。
“给我酒，给我酒……”凤洛水捶打着朱大少喊道，急切地想要酒，人人都说一醉能解千愁，现在只有酒能帮他。
“给你啦……”看着娘子急切的样子，朱大少竟于心不忍起来，拎起酒壶往凤洛水的嘴里倒酒。
“……”凤洛水就躺在地上张开嘴接着倒出来的酒，眼神哀戚，还不住地有液体从眼眶中流出，那模样怎一个凄美了得。
“不要哭，娘子……”朱大少俯身吻掉那如珍珠般的泪水，疼惜道。
“你不是爱我吗？今晚我是属于你的……”凤洛水两眼无神地说道。
“娘子……”朱大少没见过娘子这般模样，不禁被蛊惑了，俯身就是一阵狂吻。
“不要在这……”看着案上森冷的牌位，凤洛水阻止道。
朱大少迫不及待地抱起凤洛水往内室而去。凤洛水仰头看着一路的天花板，眼神绝望，嘴角又多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就让他堕落一次吧，就一次……
碧水阁灯火通明，凤弱水独自靠在床上，面对清冷的新房，孤寂的感觉油然而生，心里难免会胡思乱想。她在等谁呢？明明知道那人不会来，可还是宁愿坐到半夜三更，她这算什么，怨妇吗？呵呵，还真有点像呢，得不到丈夫宠爱的女人，不就是在形容她吗？摸着结实的小腹，嘴角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怀着那人的孩子却得不到他的爱，凤弱水，你也真是可悲啊……
用完早膳，朱夫人就让丫鬟伺候着按摩全身，闭目养神。
“神楼那怎么样了？”朱夫人眼也不睁道。
“回夫人，那人一晚上都待在那呢，不过……”花姑欲言又止道。
“不过什么……”朱夫人依旧闭眼问道。
“昨晚有人见到大官子时的时候提了个盒子进去，到今早寅时（凌晨3~5点）才出来……”花姑担心地说道。
“……这个孽障。”朱夫人睁开眼，坐起来叹息道。
“夫人，大官也是心疼少夫人，您可不要罚他。”花姑赶紧为朱大少求情。
“你就知道惯着他……”朱夫人责备地看了花姑一眼，话是这么说，自己又何尝不是溺爱着这独子呢。
“夫人……”花姑委屈地叫唤了一声。
“哎~罢了，罢了……把人放了吧。”朱夫人挫败地挥了挥手，吩咐下去放人。
“诶，奴婢这就跟大官说去。”花姑眉开眼笑地给大官报喜去。
“真是……”朱夫人看花姑那开心的样子，不禁替她惋惜，要是当年她生了一子，怕也是个难得的好母亲呢，可叹造化弄人啊。
凤洛水一被放出来就回了清风阁，不过神情疲惫，脚步虚浮。
“少爷……”刚听说朱夫人要放人，凤晓两兄弟正想去接人，没想到少爷就回来了。
“我好累，想睡一会儿，不管谁来了都不要叫我。”凤洛水无精打采地吩咐道，进了房就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把凤晓兄弟俩堵在门外。
“哥，少爷这是怎么了？”凤宵从来没看过少爷这般憔悴的模样，担忧道。
“大概真累了吧，我们先去备点膳，这样少爷醒了就能吃了。”凤晓想着凤洛水应该有几顿没吃了，便想准备食物去了。
“嗯，我去烧点水，待会儿好让少爷洗漱一下。”凤宵也找到事情去做了。
凤洛水步履沉重地移到榻前坐下，扶住脑袋，想着与朱大少一夜的荒唐，不禁后悔不已。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般做贱自己？如此自甘堕落，自暴自弃，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啊，可是面对这样的处境，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根本无力还击啊……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凤洛水烦躁地和衣躺下，泪水夺眶而出，湿了床上的枕巾，累了，困了，就径自沉浸在梦乡中……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喊他娘子，那人的声音好熟悉，是他，不，他不要听，他不是他的娘子，走开，走开……
睡梦中的凤洛水睡不安稳地摇晃着脑袋，皱着的眉头似在抗拒着某人。
“娘子，娘子……”朱大少锲而不舍地往屋里喊着，他一听闻娘子可以放出来就赶过去了，岂知娘子已回了清风阁，他立马就追了过来，可是这两个门神就是不让他见他的娘子。
“傻子，你不要再吵了，待会儿把我们家少爷吵醒了，我可饶不了你。”凤宵作势恐吓道。
“是啊，大官，少爷貌似很疲惫，你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少爷醒了，再通知你过来，好不好？”相对凤宵，凤晓的态度还算恭敬，好言劝道。
“嗯，那好吧。”想想也是，娘子肯定是因为昨晚太累了，那他就回去等着好了。
“哥，你干嘛对那傻子这般客气？”见那朱大少一步一回头地走远了，凤宵才不耐烦地问道。
“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待着的是哪里？”凤晓横了凤宵一眼，意味深长道，“只要少爷一天是朱府的少夫人，那朱大少就算我们的半个主子，有些事就算你不情愿也得忍着，这就是做人的道理。”
“我真搞不懂，当初少爷为什么还要回凤府成那该死的亲。”凤宵郁闷地坐于石凳上道。
“少爷心里的苦，又岂是你我二人能够明白的？”凤晓皱着眉头叹息道。
凤弱水刚吃下了一盅人参炖鸡，小棠就小跑着进来了。
“小姐……”小棠气喘吁吁道。
“干什么呢，跑得这么慌？”凤弱水瞟了一眼小棠，自顾自地漱口洗手道。
“小姐，奴婢听说少爷被放出来了。”小棠听到这消息就立马赶回来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放出来是迟早的事。”凤弱水不甚在意地擦了擦手。
“小姐你知道吗？昨晚朱大少就待在神楼上，到今早才走呢。”小棠担忧地看着凤弱水的反应，说道。
“是吗？”凤弱水停顿了下擦手的动作，映下眼帘状似不在意道。
“小姐，你难道都不生气吗？这朱大少成亲以来一直跟少爷在一起，把你干晾在一旁，实在太过分了……”小棠为小姐抱不平道。
“他们才是夫妻，我只不过是个妾罢了。”凤弱水言语间似是不争不妒，但是那话里的酸味怕是没有人听不出来的。
“小姐，所谓守的云开见月明，相信这大官迟早会发现你的好的。”小棠安慰道。
“呵……”凤弱水似乎在嘲笑小棠的天真，不置可否道。
“小姐，奴婢还听到一个大消息，你听了一定会开心的。”小棠继而爆料道。
“哦？是什么……”凤弱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道。
“听说……听说那朱家小姐就要回来了。”小棠看四周没人，俯身到小姐耳边道。
“你是说朱大少的妹妹？”凤弱水也听过有这个人，只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小姐，你不知道，朱家小姐和少爷曾经谈婚论嫁，后来朱大少把少爷给……所以才没办法嫁进了朱家。”小棠知道小姐不知少爷在鹿城的故事遂把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哦？原来民间传言的事是真的。”凤弱水也曾在街头巷尾听到过类似的传言，只是那时她以为是那些说书先生夸大其辞，吸引听众罢了，所以也没甚在意。
“是啊，这次朱家小姐回来，要是两人碰着了，还不知会有什么好戏呢？”小棠期待着道。
“这话可不要随便乱说。”凤弱水瞪了小棠一眼，要她把好口风。
“诶，奴婢省得。”小棠立马闭了嘴。
“朱家小姐，是吗……”凤弱水眼神阴暗，似在自问，不知又生了啥心思。
第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