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能幸免作者: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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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能幸免作者:不二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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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喊得太动人,像要把这个名字溶进骨血里似的。
  白十一忍不住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那些恐惧,他不能帮他分担一点,就只有想方设法把它变成美好的情感。
  林不换一开始非常僵硬,白十一尽量用自己温暖的唇舌安抚对方绷紧的口腔肌肉和轻微颤抖的牙关。像一只猫对新生儿的舔吮,温柔而仔细。
  没一会儿白十一的脑后就被强有力地按住,原本脆弱惊慌的新生儿很快羽翼丰满,恐惧成了疯狂的占有,林不换用力地吸吮他,啃咬他,甚至让他尝到了血腥味儿。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吻让白十一觉得绝望。
  放肆的吻很快开始蔓延,顺理成章得过分。男人用手和唇舌把他温习了一遍又一遍,白十一觉得后颈都快被剧烈的吮吻和反复的摩擦磨破皮了,又痒又疼。
  身体深处也是同样的感觉。被勾起的欲望太强烈,烧得他隐隐作痛。
  被进入得自然又突兀,白十一一边喊着不行,一边忍不住用身体呼应林不换的动作。还很干涩的内部被磨擦得火辣辣的疼,他却不忍心拒绝这个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怀里的男人。
  快感在彼此很快找到对方的敏感点后被点燃。林不换从白十一身后反复激烈地进入,结实的床板被震荡得吱嘎作响,很快就从两人交合的位置发出杳荡暧昧的黏稠水声,林不换扳过白十一的头,和他接吻。
  白十一的呻吟只能被吞没在喉咙里,百转千回酝酿成眼泪,从眼角渗出。
  发泄过后两人又忍不住六九了一次,唇舌功夫旗鼓相当,白十一也总算找到渠道发挥自己的床上优势。他也只是想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
  那种绝对不输给林不换的强烈的爱意。
  再之后就是面对面的插入,林不换一直喊着白十一的名字,声音里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白十一不忍心听,只能在激烈地撞击中挣扎着抬起腰,抱着身上人的脖子和他接吻。
  发疯一样的性爱持续到窗外亮起晨光。两人的体液弄得床单和被子都湿嗒嗒的,地上也一片狼藉。白十一半清醒半迷糊地被抱进浴室清洗,结果在浴缸中就又被进入了。
  后穴从酥麻到麻木,尾椎被撞得一片青紫,酸酸地疼。还是忍不住接着结合,像野兽发情一样不能餮足。
  最后躺在床上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两人都是精疲力竭地紧紧拥抱着,末日电影里相依为命的恋人大概也不过如此,像对天生注定不能分开的连体婴儿。
  早上醒来时白十一隐隐约约听见林不换在外面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隐约听到“他现在在我这里”“送过去”“一切放心”之类的话。
  白十一的头晕沉沉地疼,打着呵欠坐起来。拉开窗帘,透进正午的灿烂阳光。
  屋外讲电话的声音骤然停止。
  进来的林不换已经带着比阳光还暖和的笑意,温柔地抱住他。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苏如恰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你一个人在家里呆着,谁敲门都不要开,知道了么?”
  家长临走前警告孩子一样的话。就怕大灰狼来敲小白兔的门。白十一扑哧一笑,答应了。
  林不换在门外听着白十一落了好几层的锁才放心离开。白十一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正好看到自己之前电影的消息,好像正在接受审查,出了点麻烦,不能按期上映。
  白十一心里咯噔一下。
  摸过手机,想问剧组那边出了什么事,手机忽然振动起来,吓了他一跳。
  看清是杜岩的来电,他才松了口气。
  杜岩急匆匆地问他:“十一,你现在在哪儿?”
  “林不换家……怎么了?”
  因为对方是陪了自己快十年的杜岩,白十一并没有隐瞒自己的住处。
  杜岩听起来像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十一斟酌着:“我现在……”
  “你现在很危险。”
  白十一愣住了。
  “林不换在你身边么?”
  “他刚出去。”
  “十一,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冷静。”
  杜岩语气认真,白十一只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我终于找到了当年拍你和陆公子吸毒的那个记者。按证据看,当年买通他的人,是林不换的经纪。”
  “……”
  “林不换家里那位从政的大人,和陆家暗地里有利益冲突。极有可能是通过这种手段扳倒对方,过程中殃及了你。”
  白十一说不出话来。
  可能也不想说什么。
  “陆家现在准备反咬,你当年涉水太深,不管哪一方,都说不定就要除掉你以绝后患。”
  “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林不换那边靠不住。我最近调查了他的资产情况,作为艺人,他的蛋糕做得太大了……他和他的合作伙伴都有赞助政客和党派,很难说这事他不会牵扯进去。”
  “我知道你和他……无论如何,如果你还相信我,我就在XX街XXX号等你。”
  杜岩似乎很匆忙,不等白十一回音就挂断了电话。
  白十一坐在沙发上,电视里的娱乐节目还在不断重复着麻木的罐头笑声,而白十一则感到彻头彻头的冷。
  他和林不换前前后后,交往也不会超过半年。而杜岩从他出道到他潦倒,陪了他整整十年,不离不弃。
  杜岩绝对不可能骗他。
  饶是有再激烈的爱情,白十一也很难说服自己在此时相信明显有所隐瞒的林不换,而放弃相守十年的杜岩。
  再看向门上一重重的保险锁,白十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和当年陆家人的囚禁没什么区别。
  白十一腾地一下站起来。
  多坐一刻都觉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16

  白十一出了门,特别等过三台计程车,才重新招的士,报了杜岩说的地址。
  计程车绕进他从未来过的小巷子。白十一一路高度警惕地盯着沿路门牌地址,确定没错才下车。
  不大的门脸,像是陈旧的住家。走进门去,绕过屏风,却是个精致的小茶室。
  茶室里空无一人,白十一喊了一声,也没人答应。
  白十一警觉地四处查看,背后忽然想起脚步声。
  白十一全身紧绷,猛地回身,拳头已经带着风挥了出去,却在看到来人后紧急刹住。
  杜岩放了心似的紧紧抱住白十一。
  “十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十一也终于松了口气。杜岩熟悉的怀抱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杜岩抱着他不肯松手,像是要确认他的安全。好一会儿,白十一才开始问。
  “你到底是……”
  话说到一半,就僵住了。
  颈上传来的酥麻感再熟悉不过。他静脉注射那么多次,杜岩的技术堪称一流。
  陷入黑暗之前,白十一眼前是杜岩悲伤又冷漠的脸。
  再醒来时,白十一庆幸自己没有被关在又黑又冷又窄的小囚室,而是躺在条件还不错的大床上。
  被注射强力麻醉剂之后头疼欲裂,四肢无力,白十一既来之则安之,放弃反抗在床上乖乖躺尸。门开了,十几个黑衣壮汉涌进来,白十一一下子清醒过来。刚坐起身,就看见杜岩推着轮椅上的老人慢慢走进。
  老人面容刚毅,眉上有一条淡淡的疤,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隐隐地透露出不怒而威的气质。似乎是前几年经常会在新闻上看到的脸。
  白十一只恨自己太两耳不闻国家事,不认得这到底是哪一位。
  而杜岩神色如常,只是看也不看一眼白十一。
  白十一打起精神紧盯着眼前的两人,在被子下面握紧了手。
  老人甫一看见白十一,眼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错愕,速度太快,白十一都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白十一还来不及把自己多年在绑架戏里背得滚瓜烂熟的经典台词背出来,老人就挥了挥手,和杜岩离开了。
  白十一愣了片刻,就跌跌撞撞地爬下床。
  “杜岩,你为什么……”
  嘴巴被旁边的黑衣壮汉用力捂住,另外两个黑衣壮汉一个上前制住他的身体,一个专业而熟练地拿出小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熟悉得让白十一无比恐惧。他睁大了眼睛用力挣扎,回复他的只是钢铁一样的桎梏。
  这种人物身边的保镖果然名不虚传,一个一个都是人肉钢铁长城。
  白十一的脑子里因为过于恐惧,钻进很多胡思乱想。
  黑衣人在铁勺里烧制晶体的时候白十一满眼都是火光。明亮的,太阳一样的,快要烧起来的火光。
  那是带给他最酣畅淋漓,也最痛彻心扉的体验的火。
  对方非常专业,推针很慢,似乎可以相让白十一多享受一会儿。带着温度的液体注射到身体里的时候,似乎全身都从那一处开始暖和起来了。白十一清醒状态下最后的感叹是不愧是高级货,这种纯度他在最辉煌时也没弄到过几回。
  血液以微妙的方式循环起来,有点像武侠小说里走火入魔的状态,却比那描写的更加舒畅。身体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不安很快就随着脉动的气血蒸腾出去,白十一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很久不曾见过的白光花园。
  高度的快感从脊柱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连指尖都因为这久违了的安慰而欣喜得发抖。白十一感觉到自己下身也是勃起了。而周围的黑衣人都还没走。
  sex and drugs,二者缺一不可。白十一似乎又回到多年以前的极乐状态,和男男女女一起喝酒,抽烟,扎针,然后肆无忌惮地乱交。
  人的欲望在失去个人理智和公共道德约束的时候才会表露出原来的面貌。有多丑恶,又不是真的丑恶。只是最接近人性的渴望,一种被放大了的,肉体深处的需求。
  白十一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身边的哪一个人,渴切地顶着对方,发情小兽一样模拟做爱的顶动姿势。对方没什么反应,让他很不满意,又转过身用臀和背磨蹭对方的身体。
  不管是进入还是被进入,他现在只需要最直接的性的满足。他还应该庆幸,和只能接受一方的人相比,他更容易被满足。
  耳边似乎想起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很远,有点撕心裂肺的味道。
  白十一凭借本能嗅到了某种最能勾起自己情欲的味道,他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身上的束缚不知何时也解除了,他迫不及待地抱着来人挺动着身体,算是求欢的表示。
  对方却只是狠狠制住他,不肯就范。白十一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如果这个人不能满足他,他就要去找其他人。偏偏这个对象太不识好歹,只把他牢牢按住,让他不能动弹。
  白十一此时力大无穷,也不知疼痛,和对方凶狠地搏斗。肉体结实的撞击倒是多少缓解了他体内的躁动,但没一会儿,强烈的失力感就涌了上来。
  这是注射后的惯常反应。从迷失,狂躁,到脱力沮丧,短短时间里的小极乐人生。
  白十一在深深的晕眩中勉强清醒过来,瞳孔刚刚开始聚焦,眼上就被温暖的黑暗覆盖了。
  但他还是听到了男人压抑的喘息。
  那是种和欲望无关的喘息。很悲伤,有几声都像是抽泣。
  白十一忽然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人是谁。
  “……林不换?”
  男人没有回答,类似抽泣的声音更明显了。
  “你为什么遮着我的眼睛?”
  白十一伸手,无力地想要掰开男人的手,男人却捂得更紧了。
  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从男人的手指间隙漏在他的脸上。白十一还闻到了血腥气。
  “林不换,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对不起啊,我……刚刚走神了。”
  “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都是男人,大不了待会儿让你打回来啊。”
  “……乖,不要哭了。”
  男人忽然就崩溃了似的,趴在白十一胸前痛哭失声。
  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泪水很快湿透了白十一的衣襟。
  白十一轻柔地摸着男人的头,他的头发柔软得像云朵。
  “我没事了。你看,我没事了。”

   17

  冷静下来的林不换全身都松弛着着,像只战败了的的狼犬。脸上还有白十一打伤的痕迹,更显得颓丧了。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白十一有气无力地问。
  “……我爷爷留下的老宅子。”
  白十一用手遮着眼睛,嫌阳光太刺眼似的。
  “你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么?”
  许久,才听见林不换轻声问。
  “十一,你还记得……你爷爷么?”
  白十一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爷爷是□□的时候死的。他是个高中老师,那时候……逃不过去。”
  父亲很少说爷爷奶奶的事情。白十一也只模糊的知道,高中教师的爷爷娶了被打倒的地主的女儿,两人感情并不算好,在那个年代算是相依为命。这种结合注定逃不过当年的浩劫,两人都死得很惨。
  父亲被送养在乡下亲戚家里。回到城里时,爷爷奶奶的坟上都长草了。
  母亲是对岸来的艺人,父亲算是入赘。后来母亲和父亲都开始吸毒,母亲的家里就和他们断绝了来往。
  白十一只在很多年前去过一次爷爷的墓。杂草丛生,无人打理。家里从来没人记着。
  “你爷爷白可笙,或者,不叫这个名字……”
  “是这个名字。”
  白十一看过墓碑上的这个名字。有种那个年代的粉墨味儿。他还想,会不会爷爷那代就是戏子,演艺的传统才流传至今。
  林不换还在慢慢地说着:“他原来是我爷爷林改年的手下。战争时期,两人一起打天下的。”
  “后来我爷爷被内部人构陷,在战场上孤立无援,被敌军俘虏了。”
  “敌军没有立刻杀死他,构陷他的人就派了己方军队,说是营救,其实是害死了我爷爷,又赖到敌军的头上。”
  “而派去营救的队伍的长官,就是白可笙。”
  白十一默默地坐起了身。
  “任务完成后,白可笙也失踪了。当时兵荒马乱,军方找了一阵子,最后不了了之。”
  “我爷爷的副官,就是我的世伯,一直陪在我爷爷身边。因为我爷爷的庇护逃过一命,后来投了□□。战胜后,找到我父亲。再再后来就有了我。”
  “你应该,都明白了吧。”
  白十一过了好久,发出并不好听的笑声。
  像是看了一场不好笑的喜剧一样,干涩又嘲讽的笑。
  “所以,杀父之仇,累世宿怨?”
  林不换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家还真传统啊,复仇意识都这么古典。”
  白十一看向林不换,眼睛里笑出了水光。
  “你说你参加那场选秀是为了我。哈哈,还真是专门冲我来的,是吧?”
  “杜岩之前虽然是诓我来,但也没说假话吧。当年的确是你买通了记者,拍了我和陆小公子。哈哈,仇人和政敌一手解决,一箭双雕嘛。”
  “嗯,也是我们自己的错。谁让我们行为不端呢。”
  “我竟然还活着,陆家小公子死得真冤枉。”
  “那些都是我世伯做的,我没有……”林不换忍不住抬起头来。
  白十一平静地注视林不换的眼睛。
  林不换的表情一瞬间又震惊又绝望,没一会儿,就又颓丧起来。
  沉默冰冷,林不换还是忍不住去握白十一的手。
  白十一没什么力气,却很坚决地挥开了他。
  “林不换,你到底为了什么?”
  “……”
  “我在你们眼里,傻透了是吧?”
  “你应该很厌烦艺人的工作吧。以你的能力资格,这种事是不是无聊又恶心?”
  “对不起啊。为了我这种人,真是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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