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撞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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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瘫撞冰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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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你这么说,欠你命的人可不少。」
  「别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张痕呼吸一窒,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里的人,仿佛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丝迟疑,可是没有,一点也没有,他深吸一口气,「赵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又不是很知道」
  「……」
  「我说不来什么好听的话,只知道看着你步步算计,活得小心翼翼就替你难受,只知道我会因为想着你的事想了整整三天,连碗泡面都煮不好,只知道从第一次为你违反纪律开始,就可以为你再违反第二次第三次」
  张痕咬牙,「这……这不是违反纪律那么简单的事!你是警察,我……」
  「你是匪吗」赵延反问道
  「……不是,」张痕说道,看赵延又想说什么,他马上又接口道,「至少现在不是」
  
  只是脱口而出,张痕也不知道说这句话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试探,还是为了不想牵扯他。
  赵延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意,只可惜,隔着屏幕,看不清,「现在不是就好——不过其实,是不是都无所谓,我无所谓」
  
  他简直是疯了,张痕心里这么想,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还是个警察,简直视法纪于无物……
  「我…想见你」
  就连自己也疯了。
  
  「你等我」
  
  可能因为屏幕里看不清你的笑意,可能是因为屏幕里体会不到你的情绪,可能因为我再想伸手触碰,也只能触碰到一片冷冰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我的情绪,其实你说得对,很多个瞬间我都后悔了,后悔把你牵扯进来,后悔想要利用你,后悔却不得不继续,我更后悔的,是我心软的后悔,最后把自己赔了进去。
  
  等待的过程中是焦急、雀跃和心慌,等待的时间仿佛很漫长,长到张痕再也盯不住空空如也的屏幕,站起身,打开书房门,走到楼下,在客厅中站了一会,却又等不住一般,打开了房门,缓步走到庭院中。
  
  家门口的路很长很直,一眼可以望得到头,引擎的轰鸣声在路的那头响起,张痕心跳如雷,沉寂太久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声快过一声地撞击着胸腔。
  要开口说什么,要做什么。
  手足无措。
  
  引擎声息,却在赵延走下来的那一刹那,如雷的心跳声渐缓,犹如月色一般出奇地心安宁静。
  「我一直在等你。」
  月色极好,洒下来的浅浅银色铺陈在如黑缎带似的长发上,笑容里再也不见或嘲讽、或算计、或无奈,只剩最纯粹最简单也是最美好的笑意,连眼里都满满当当地溢出来,装也装不下。
  
  赵延并没有想到他会站在外面等他,直到停下车,看到他身影转过来的那一霎那,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他面带浅浅笑意说的那一句,「我一直在等你」
  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一刻,他推进他办公室的门,看他临窗迎风而立,眉目如画,初次让他心弦悸动的那一刻。
  只是此刻的张痕更令人心动,沐浴在月色下,洗尽一身铅华,少了当初的愁绪与琐事的牵扯,只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简简单单,纯粹只是因为,在等你,想见你。
                          



命运之齿

  炙热的吻来得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只堵塞不疏导的最终后果,只能在洪水凶猛来临之际,堤坝溃败不堪。
  而一路小心翼翼,在暧昧边缘将越未越,只在火苗燃起的那一瞬间,就霎时燃成了燎原大火。
  
  从屋外到房间门口,一路都没有亮灯,两人相拥着跌跌撞撞,不住在对方身上点火,迫不及待得仿佛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剩下喘息的空隙。
  「等会!」张痕只觉得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被压到了柔软而熟悉的床上,他狠狠地喘匀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压低着声音说道,「关门」
  
  赵延的眼神挣扎般地在身下面色如潮的张痕与门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强忍着无奈下床,回身关门。
  张痕心里偷笑,简直正中下怀,赵延根本毫无防备,怎知一转身,耳后忽然袭来一阵劲风,赵延下意识一侧腰,躲过了张痕突然发难扫过来的一脚。
  「喂——」赵延赶紧出手挡,却冷不丁脚下一歪——张痕房间里铺的是柔软的毛绒地毯,赵延一瞬不适应,身形一晃,张痕瞅准了时机——
  
  「嘭!」
  赵延被拎着衣领,束着手,撞了个眼冒金星,腰间正好嵌在门把手上,背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新伤加旧伤,疼得他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连声都叫不出来。
  「赵警官」张痕暖暖的吐息暧昧地曾在耳边,「来投诚这么没诚意?不以身相许就算了,一进门就把人往床上压,可不太厚道啊」
  
  赵延哭笑不得,眼前正是痛得一阵泛黑,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想来应该是一脸得意吧,「那你想怎么样」
  张痕眯着眼笑, 「比如,乖乖躺着让我上?」
  「你有这个本事?」
  张痕挑高一边眉毛,「小看我?」扭着赵延的手一用力,「近身搏击虽然不太擅长,我也不至于太差的,警官」
  「唔——」赵延咬着唇闷哼一声,忍痛皱眉强笑道,「下手这么重?」
  「不下重手吃亏的可是我啊,」张痕状似郑重其事地开始思索,「打晕你怎么样,这样你就没力气反抗了」
  赵延闻言浑身一僵,却忽然听到张痕一声低笑,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张痕眼中亮晶晶的,眯着眼的样子如同白狐一般狡黠,眼梢带着片片桃花,「我可没兴趣奸|尸」
  他松了一只手,顺着赵延已经敞开的衬衫往下,清晰的拉链声在黑暗中响起,轻轻搔动两人躁动不安的神经,「只是不喜欢被动而已……」
  
  获得自由的双手抚上长发,探入发中,赵延将他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衣衫半解。
  「不要做到最后,明天还有事……」
  
  ……
  
  「嗯——」张痕抓着赵延的十指猛然收紧,望着赵延双眼的瞳色越来越深沉迷惘,突然小腹一阵抽搐,颤抖着倒伏在他身上,媚眼如丝吐出一口气,额上的汗湿了几缕长发,赵延宠溺一般地拢着他的头发收到脑后,铺陈在枕头上。
  「烟」张痕懒懒地扫他一眼,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斑斑驳驳的痕迹,嗓音微微沙哑,慵懒的样子让赵延又差点把持不住,张痕毫无威慑力地睨他一眼,手指伸过去,重复道,「烟」
  
  赵延尽职尽责地把烟给他点上。
  「乖」张痕眼角红晕未退,嘴角带笑,仿佛是对着听话的小男孩,捏了捏赵延的脸皮。赵延瘫着一张脸任他揉捏,说「老实点,再动手动脚我就来真的了」
  张痕叼着烟没出息地一摊手,算了。
  
  赵延吸着二手烟,两人静静靠着,很久没有出声。 
  「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个警察」张痕突然说。
  
  赵延一愣,揽着他的手紧了一些,让他往自己的胸前靠靠,问,「怎么说」
  
  「小时候总是受欺负。在最穷苦的地方,两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吃不饱也穿不暖,有个警察给了我们俩姐弟住的地方,小的可怜。不过那时候,有个住的地方就已经很满足了,还在乎什么小不小的,我那早死的爹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大恩。小时候心眼儿实,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痕平静地吸了一口烟,再吐出来,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最开始是混在小混混里,打听些消息,再回去告诉他。好像真自己在做警察的卧底,得意得不行,我记得我问过他,我问,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一样当个警察,他说只要我长大了,长大就可以了……」
  张痕说到这里,忽然停住,赵延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空洞又无神,那支烟燃到尽头,张痕只觉得指尖一烫,手一抖,烟头就落到了被子上,一下就烫出一个洞来。
  张痕看着那个洞忽然笑了,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后来发生了什么」赵延问。
  「你好像很不善解人意啊」张痕调侃他,教育道,「你应该说‘不想说就不说,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这样才对」
  「电视剧?」赵延冷冷白他一眼,「你这种烂性格,不问你就等着烂在你肚子里」
  张痕额头青筋直跳,什么叫我这种烂性格?!要不是两人现在还在一张床,一张被窝里呆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之前在电话里和现在这个是同一个人。
  「你心里憋得事情太多」
  「……」好吧,他勉强承认还是同一个人。
  张痕看着他,问,「赵延,我可以相信你么」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迟了」
  「嗯……」张痕疲惫地点点头,确实,他是多此一问。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荒谬,他已经来不及抽身而退,他已经走了最危险的一步
  张痕闭上眼
  ——我已经给你很多机会,而现在,不论胜负与否,我都会拉你一起陪葬。
  
  命运之齿,就此开始转动。
  
  商周的演唱会依旧是空前的成功。纵然他从前主要的发展线路是在国外,可国际巨星的名号可不是他自己空吹出来的。
  「在国内发展?」商周推了推眼镜,摸下巴,「也可以有啊……」
  「是吧?」小宋趁热打铁,「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国嘛,趁这个机会回来多好,反正合约也快到期了。」
  商周眉毛一挑,「你跟着我跳槽?」
  小宋摊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他妈早就受不了那个臭色鬼金毛老板了,妈的眼睛成天在你身上转悠,要不是有在中国的行程,我看他早就瞅准了时机把你拐上床!老子看着他就反胃!老子要跳槽!反正跟着你有肉吃!」
  这才是重点吧……夏商脑门上挂下一串黑线,「也行啊,不过再看看吧,时间还有,国内有哪些好的公司我也不了解。」
  「啧啧啧~」小宋忽然咋吧咋吧嘴,「你什么时候操心过这些事了,这些事不都是我操心的嘛……」
  
  第二天大早,全公司都沐浴在张痕的好心情中,细微的变换在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连夏商跟着他身边都一阵一阵渗得慌。
  赵延在消失了几天后又出现在大家视线里,和老板的距离似乎出奇地合?
  夏商的眼神在两人间瞎转悠,被张痕一眼瞪回去,乖乖跟在身后低着头不敢再乱看。
  「事情办好了?」张痕忽然开口问道。
  夏商回答,「已经差不多了,批文应该不久就能下来。」
  「嗯」张痕点点头,事情很顺利,却又太过于顺利,他难免心存疑虑。
  赵延等两人都走进了办公室,才问道,「什么事?」
  「嗯?」张痕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楞了一下,才答道,「哦……关于公司转型的事。原本只是经纪公司,现在要改成娱乐有限公司,涉及的方面会更广一些。」
  赵延并不是很懂这些,只能问道,「程序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就是因为没有问题。
  「因为没有阻碍?」
  「嗯」张痕点头,看赵延在思索的样子,摇摇头,「并不是警方的关系,这是干干净净的生意——不过萧翰已经入境,却一点动作也没有,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在生意上打压他,就只有——
  张痕眼神一黯,摁下电话,「夏商」
  
  不多久,夏商敲门进来,「怎么了?」
  「多派几个人看着尼克,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好」                        
作者有话要说:赵延:张痕,今晚吃什么
张痕:吃螃蟹
赵延:河蟹?
张痕:嗯。
半个小时后。
张痕:没河蟹吃了,只有豆腐。
赵延:为什么?
张痕:河蟹太凶猛,宰不掉。
【请原谅我!!!】




警告

  「明目张胆登堂入室啊」云里气咻咻地抱着胸,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再自然不过地并肩而行,真是碍眼的相配……
  「喵~」遥遥从桌上轻跃下来,眯着眼绕着两人的腿亲昵地蹭了一圈,表情很是享受。
  
  「有何贵干」云里提着遥遥的后脖领拎回来,赏了他一个脑崩儿。
  「有没有萧翰的消息」张痕单刀直入。
  「没有」云里皱眉,「有我会不告诉你吗。什么消息都没有,自从他入境以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云里拉长语调,眼神飘向好整以暇靠在吧台边的赵延
  
  还没等赵延有什么反应,张痕忽然说道,「不行」
  云里立马回头看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让赵延去试探单少峰,」张痕了然地说,随即摇摇头,「不行,太冒进了」
  「冒进?!」云里猛然拔高了一个调,笑道「你告诉我怎么样不算冒进,躲在壳里不出来?张痕,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什么,拖拖拉拉当断不断,等着萧翰找上门来的时候送死吗?」云里越说越火大,「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想保他?你看上他什么?!他警察!过去吃的苦头没吃够?!」
  
  张痕脸色一青,最终强压下怒气,无奈道,「云里,萧翰不想我找到他的话,我是怎么样都没办法找到的。只能他出招,我接」
  「你——」
  
  「老板!」门突然大开,领班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干嘛?!」云里调转枪头,「没看见我在谈事情?!」
  「老板……」领班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来不及喘气,一把抓过桌上的遥控器,「你看新闻!」
  
  电视被打开,根本不用换台,各大电视台都充斥着同一条新闻——【全国第二大连锁超市——奥美沃被爆出以次充好,导致大量顾客食物中毒事件】
  电视上的主播正在滔滔不绝地播报新闻:「日前,许多医院发生多起食物中毒事件,并引起少数人员死亡,经查,食物中毒者多数在三天内购买了奥美沃超市的专供食品,据知情人员透露,奥美沃内部员工经采用以次充好,更换食品日期的方式来减少损失。近几日,由于天气转暖引发食品问题暴露,导致多名顾客食物中毒。相关报道,请看以下详细新闻……」
  「放屁!」云里的手捏得死紧,一把将遥控器砸到电视屏幕上,屏幕应声砸出一块深深的凹陷。领班站在一边抖如筛糠,张痕的脸色也不好看。
  「傻站着干嘛?给老子去查!」云里双目通红,朝着被吓得一愣一愣的领班怒斥,「还不快去!一群饭桶!」
  
  领班白着脸哆哆嗦嗦跑了出去,房里的三人一片静默,只剩下没有图像只剩声音的电视里还不断传出女主播断断续续的声音。
  云里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号码,没多久后,他一脸阴沉地放下手机,说,「关机了,打不通」
  「云里……」
  「等会,」云里开口,眼睛直直盯着张痕,「让他出去,我有话问你」
  
  张痕与赵延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让他先出去,赵延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转身走出去,顺便帮他们带上门。
  嗒地一声,门扣住了。
  
  云里看着张痕许久,都没有开口,张痕也并没有催他,耐心地等着。半晌,云里说,「小痕,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栽了,你告诉我你信他什么」
  「……云里,趁现在还早,你跟重遥能抽身就快抽身。萧翰他……不会要我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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