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找过他吗？”齐子涵一边给刘君添了些咖啡，一边问。
“找过……可是除了他的事务所，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只能不断的在有空的时候绕着这座城市晃悠，希望有一天可以突然碰到他。”刘君低下头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找人帮忙？”
“我哥信里说……别找警察，我觉得……私家侦探应该和警察差不多，所以就……”
“那现在呢？”
“拼了。再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怎么样……至少让我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啊……”
“你知道他有什么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吗？”
“我……不清楚。”
“好吧，这件CASE我接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你……”
送走了眼眶红红的刘君，齐子涵回到办公室里有些茫然的拿着刘鹏的资料看。四年前失踪的，那么也就是说是在自己进了监狱以后半年刘鹏就辞职了，然后又过了半年他就失踪了。这会不会跟那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呢？他对公司的同事说是因为要移民才辞职的，可是辞职过后的那半年，照刘君来看，他哥是很忙碌的，他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而不是带弟弟一起走呢？他说惹了麻烦，惹了什么麻烦？
对了，移民？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拿起手边的电话，齐子涵迅速按下一串号码：“喂？李易吗？”
“子涵，什么事？”
“怎么我找你一定是有事吗？”
“没事你会找我吗？”
“好了，不跟你贫了，帮我查一下刘鹏这五年间的出入境记录。”
“……你当我是警察么？”李易无奈的笑道。
“你的意思是叫我找李楚言查？”齐子涵笑了，“少来了你，我能不知道你的手段吗？哪个政府部门里面没有你的相好？”
“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那能叫相好？”
“拜托了，谢谢。”
“我上辈子欠你的，等着。”
“好，谢了，事情搞定我请你吃饭。”
挂掉李易的电话，齐子涵有些焦急的等待着。查到这个的话，是不是有机会知道刘鹏到底去了哪里？可是直觉告诉齐子涵，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林琳和小欧收拾完手上的事情，跟齐子涵打了个招呼都离开了。
又等待了半个小时左右，电话响了，齐子涵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却忍不住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喂，什么事？”齐子涵狠狠的说。
“怎么了？”李楚言有些纳闷。
“我在等一个重要电话。”
“哦，好，那我挂了。”没等齐子涵说话，李楚言就先挂断了。
“靠，不是吧，抱怨一下就发脾气啊。”齐子涵看着手机喃喃说道，正在想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道歉，切，为什么要道歉，虽然自己口气不太好，但是是他自己先挂掉的，不管他！
电话又响了起来，终于来了，齐子涵重重呼出一口气，接起来。
“喂，查到了吗？”
“恩，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怎么说。”
“资料显示，他最后一次入境记录是四年前，我查了一下那天，刚好是刘君收到快递的前三天。之后他没有再离开过。或者说，没有再使用自己的护照离开过。”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得了吧，你少害我几次我就谢天谢地了。”
听着李易的话，齐子涵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他带来的确实不算好消息。
挂断电话，齐子涵并没有马上离开办公室。
刘鹏在离开以后，选择了回到这个城市，但是却没有去见自己的弟弟，只是发了一封快递。难道是……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去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而且四年多了，他都没有去找自己的弟弟，也没有离开这个城市的记录，暂时不能排除他是不是有使用其他的方法偷渡离开，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如果四年了同在一座城市而没有去找自己唯一的亲人，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
“怎么，还不打算下班吗？”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唤回了齐子涵的思绪；抬头一看乐了，这不是刚才挂自己电话的人吗。
“你怎么来了。”
“没钱吃饭，找你付账。”李楚言懒懒的回答道。
齐子涵笑了，这个人，还真是……
“走吧，我可不会请你吃食堂。”
离开了办公室到了离齐子涵家不远的一间餐厅，齐子涵想吃中餐，也点了三菜一汤，但是这个档次比起上次在警局食堂吃的就好太多了。
两人没有好像有些刻意的回避了会把气氛搞僵的话题，这顿饭吃的很开心，齐子涵甚至觉得，好像真的回到了五年前形影不离的时光。
“老大，这笔单子挺容易的，今天这趟跟完了就可以交差了。”林琳端着相机一边拍摄走进酒店里的一男一女，一边说道。
“差不多吧，等他们出来以后拍照摄像完了，跟跟看有没有下半场，明天可以通知周太太过来结账了。”齐子涵扫了一眼旁边有些兴奋的女助手，有些无奈，真不懂这个女人是太八卦还是神经粗，每天看着这些偷情的，她好像还很高兴。
“老大，要不我去买点吃的吧，今天可能没办法准时下班了。”林琳看了看表，已经5点多了，这个时候来开房，离开的时候怎么也得8；9点了吧。
齐子涵点了点头，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林琳。
“扬州炒饭，一杯咖啡。”
“遵命。”
齐子涵看着林琳打开车门离开的背影，有些好笑，这个女孩很活泼，起初还以为这么活泼的孩子一定受不了每天这么枯燥的工作，没想到，她还挺乐在其中的。
两人胡乱的吃过了晚饭，继续轮流监视着对面街的宾馆大门。
过了三个小时，仍然没有动静。
“老大……那……是……什么情况？”林琳有些结巴的伸手一指对面的酒店门口。
齐子涵顺着看过去，只见几秒间酒店门口拉起了警戒线，禁止任何人出入，齐子涵知道，在同一时间，酒店的后面和侧门一定也会有同样的警戒线。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要不今天干脆先收工吧。
正想着，齐子涵看到酒店门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李楚言。
需要动用到重案组出动吗？
是炸弹还是挟持？或者是杀人案？
“林琳，今天先收工，我们回去。”
“好的老大。”
第七章
“XX酒店发生一起谋杀案，警方称目前暂时没有进一步线索提供，据可靠人士透露，现场勘查的线索显示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所为。”
齐子涵一大早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翻了翻报纸，就看到这么一起惊悚的新闻。说它惊悚并不是因为它闹鬼，而是，在简短的报道下面跟着死者的照片，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最近一个星期每天都在监视这个人，周太太的老公，周强。
“老大，周太太来电话，说钱已经转到你账户上了，让你去查查看。”林琳敲门进来对自家正在走神的老大说着。
“她动作倒是挺快。”齐子涵越想越不对劲，拿起外头走出门口，“把后续收尾做了，案子归档吧，我出去一下。”
站在警察局门口，齐子涵微微叹息了一声，定了定神还是选择走进去。
“老大，有人找你。”大牛敲了一下李楚言的门，然后推开。
李楚言连头都没有顾得上抬：“是谁？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您还是自己跟他说吧。”大牛把人推进了李楚言的办公室，带上门离开了。
“有这么忙吗？我来得不是时候？”齐子涵坐在李楚言对面轻声问。
“你怎么来了，哎，最近事情一起来了。我就快前脚打后脚了。”
“我来当好市民。”齐子涵微微扬起嘴角说道。
“恩？”李楚言疑惑的看着对面的人。
齐子涵指了指李楚言翻开的档案：“你们正在查的这个案子，昨天我在场。”
李楚言挑眉，停下手上敲打键盘的动作说：“你继续。”
“你们当时去现场时，是只有周强一个人……不，一具尸体吗？”齐子涵不答反问。
“这个……”
没等李楚言回答，齐子涵就自顾自的接着说：“可是我看到进去的是两个人。给，这是她的照片。”
李楚言结果照片一看，微微皱了皱眉，这件事……好像和那个人扯上关系了。
“你……知道些什么吗？”李楚言犹豫了一下问道。
“如果我说我知道的需要用你知道的来换，你还想知道吗？”齐子涵笑了，绕口令一样的说着。
李楚言看着照片没有回答，齐子涵当然明白这是他无声的拒绝，没有在意的接着说道：“我知道的不多，这个女人是周强的情人，或者你要说是床伴也可以。我只跟了一个多星期，他们见面次数不多而且很隐秘，每次见面都是直奔酒店，以我的角度来看，这个女人不像是职业杀手，可是直觉告诉我，周强的死和她有关。”
李楚言抬头盯着齐子涵看，齐子涵摸摸鼻子：“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至于我的雇主是谁我就不能透露了。”
李楚言笑了，齐子涵故意说的这一句话，不就已经透露了吗？能雇佣私家侦探查人偷情的，还能是谁。
看着李楚言的笑容，齐子涵有一瞬的失神，随即回过神来就想锤自己一拳，靠，多管闲事，让他自己去查到死不是更好吗？干嘛要对他那么好？
“好了，我走了，你慢慢忙吧，我还有事。”说完，齐子涵站起身准备离开。
“子涵……”
“怎么？”
“没事，工作的时候，当心点。”
“知道了。”
齐子涵知道李楚言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但是他相信他，绝对不会是对自己有害的事情。相信？多么讽刺又无奈……齐子涵曾经以为自己再也可能对这个人用上这个词语了。
看着齐子涵离开，李楚言把玩了一下手上的照片。昨天到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不见了，案发现场找到不属于死者的头发、指纹很多，毕竟是酒店，不可能打扫的很干净，因为这样更难确定凶手。但是手上的照片，却让李楚言彷佛看到了曙光。
“大牛，你进来一下。”李楚言拿起手边的电话拨给自己的好帮手。
“老大，有什么吩咐。”
“先坐，”李楚言拿出照片递给大牛。“还认识她吗？”
“这个不是……”大牛微微一皱眉，这下麻烦了。
“正式开始监视他，辛苦一下你和小曾了。”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小心点，这个人不简单。”
“知道了。”
“顺便你们这几天留意一下，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再在他身边出现过。”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她很可能已经……”李楚言皱眉，恐怕又是一条人命吧。
“好，我知道了。”
最近几天零零散散的有些小客户上门，齐子涵觉得还不错，至少不用一直亏下去了。但是最让他挂心的还是刘鹏的下落，且不说自己的案子需要找到他问问，刘君这个孩子求助的眼神，让人不能不管他。
齐子涵到处查找刘鹏的下落，甚至不惜找到了自己以前还在当警察时的线人，让他在黑道里打听一下，同时也拜托了李易也帮忙留意。齐子涵自己则开始搜索这个城市的廉价酒店，虽然明知是大海捞针，但是不捞一下他也不会甘心。
忙忙碌碌的过了两三天，齐子涵难得回到办公室准备小休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一直都下意识的按照他还活着的方向寻找，那么如果……他已经死了呢？
想到这里，齐子涵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刘君的号码。虽然自己不愿意相信，虽然对刘君可能有些残忍，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确定一下。
半个小时候，刘君来到了事务所里，他恍惚的走进齐子涵的办公室：“你说有个办法可以帮我……确认一下我哥的大致情况？”
“恩……你先坐，要喝咖啡吗？”
刘君摇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齐子涵。
“呃……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用了些手段去查你哥的下落。你哥他没有经过正常途径离开，而且……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确实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所以，我想要不我们从另外一个方面去查探一下。”
“需要我怎么做。”
“报警。”
“可是……”
“我知道你哥说不能报警，但是那是四年前他还可以联系你的时候说的对不对。现在已经四年了，他没有联系你，连生死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报警才是正道，而且我有个朋友是警察，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现在的问题是，我希望你可以请警方取你的DNA，然后和他们档案库里的……无人认领的……尸体DNA对比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
“有这个可能。”
“不……不会的……我哥不会死的……”刘君喃喃的说着，声音小到好像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的话，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自己。
“刘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要……确认一下的，对吗？”齐子涵知道这很残忍，但是有的事，不能不做。
“好……我跟你去。”刘君红着眼眶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报案的过程因为有李楚言的帮忙变得很简单，期间刘君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
“你的DNA会送到法证科去做鉴定，三天内就会有结果，对比完了以后，我们会通知你的。”李楚言端了两杯咖啡过来，一杯递给刘君，一杯给了齐子涵。
刘君没有说话，接过咖啡的手微微颤抖，一直盯着冒热气的咖啡杯。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齐子涵轻声问刘君，这个孩子伪装的坚强看起来让人心疼。
“恩，麻烦你了，齐大哥。”
两人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跟在后面的李楚言微微拉了一下齐子涵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耳边传来的热气让齐子涵有一阵酥麻的感觉，拉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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