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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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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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阡于是小心翼翼的把继子拥在怀里站了起来,纪沫练过缩骨,骨头的质量比常人来的轻,他的肌肉又削薄紧致,抱在怀里重量竟出奇的轻,简直像只乖巧且温驯的猫。
  跑车又一路闯着红灯超着速赶了回来,栗湛半道上打电话叫来了军部里几个交好的外科医生,他和柴羽性子不一样,在军部一整个医疗翼都很吃得开,那几个医生早早的就在别墅外头侯着,老远看到纪家的车不要命的开来了,门房急急挥手:“老板回来了,快放行!”
  栗湛宽慰道:“这几个都是军部里顶好的外科医,平时里给司令和厅级以上看伤看病的,您尽管放心。”
  反观别墅里那一帮子下人,翘首以盼的在门口张望了许久,想看看有能耐让老板急成这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军部外科多年来训练出的素质,车子一停下就一拥而上给纪沫进行了简单的抢救和输血,之后连垂在担架外面那一小截突出刺棱骨头的小臂都给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薄被下面,比小太子还要金贵的请进纪阡卧室去了,等了半天连根头发丝都没瞧见。
  国家对军部医疗的配给一向大方,仪器设备都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先进优良,在卧室里,像心脏复苏术,脑部CT和缝合外部创伤等等的基本措施都能完成,很快纪沫的手腕就被缝合好了,沐家人体质特殊,相比再过一段时间之后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紧接着给他打了葡萄糖和营养液,又全身做了个透视检查。
  检查的单子要十分钟之后才能出来,这已经是国际一流专家的水平了,趁着空档,医师大体和栗湛说了下纪沫的情况,长期营养摄入不良,心火淤滞,脱水和腕部动脉破损引起的失血量过多,其实这些情况都称不上多么严重,但是因为心理原因,可能会导致脑回体紊乱,造成诸如智力受损等等后果,他的话让纪阡很是忧心。
  但是CT图出来之后纪阡才真正感到不安了,因为栗湛对着那几张图片看了一会儿之后“啧”了一生,随口道:“真是脆弱的海马体。”
  “有问题?”纪阡沉声问他。
  “简单点说,因为海马体受损导致了一部分记忆紊乱遗失,这是学术上的说法,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栗湛指指纪阡手腕上的舍利,回答道:“这龙宫舍利跟了他十多年,它又极有灵气,日子久了就沾上了他的一魂一魄,您要是想他恢复,只消把这串舍利给他就是。”
  原本严重的情况经过栗湛口中说出来,竟也变得极为简易,但纪阡一时间只觉得心虚紊乱,不知该作何选择。
  若是让这孩子恢复了记忆,依纪沫冷清而敏感的性子,怕是要结开这心结也难,或许收了这舍利,他便会一直遗忘那些过去,又或者——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也说不定。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纪阡心头陡然一颤,刹那间升腾过无数旖旎的念头,如果纪沫忘记沐棉,忘记他和纪阡之间的父子关系。。。。。。
  纪阡望着Kingzine床上纪沫尚戴着呼吸机的脸,心上所有阴暗的想法都被他悉数的隐藏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存稿,默




☆、第十五章

  纪沫在内地休养了几天,虽然还未苏醒,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每天只消挂几支营养液便可,栗湛只道是损了元气,多休整几日自然无事,恰好纪阡在大陆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考虑把纪沫一并带回港岛去。
  打定主意之后纪阡亲自圈定了一架自己的私人飞机,虽然纪沫尚未醒,还是吩咐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栗湛手头正无事,一个人跟去安排,结果把整架机舱布置成了间漂漂亮亮的起居室,兔皮地毯,真皮沙发,小型冰箱里还准备了各色水果和饮品,哪里还有半点黑道教父专机的样子。
  纪阡对此倒是很满意,连看着栗湛的眼神都柔和了起来,栗湛心知肚明,这个军火巨头是打算讨儿子欢心了,说不准日后把这架私机送给纪沫也有可能,心下想这纪阡在情场黑道纵横了这么多年,不曾想临了竟阴沟里翻了船,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后来栗湛一个人留在军部位于大陆的药剂实验室里没有跟着回去,纪家的医护人员把纪沫放到担架上小心翼翼的抬着,纪阡当下心里就不痛快,机舱门一关大掌一伸把儿子揽到自己怀里,嫌那担架不舒服,纪沫的头靠在父亲肩上一直没醒,不过晕机的老毛病倒让他变了点脸色。
  纪阡于是从冰箱里拿了冰水,用棉棒沾着给纪沫润了嘴唇,又摸出栗湛准备的一小管精油,倒了一点在指腹上给小儿子按摩太阳穴,薄荷的味道极为提神,弥漫在空气里有点像特制的熏香,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的话,一定会发觉这个黑道教父此时的表情温和的过分,在纪阡的身上实在是太不常见了。
  但是最后纪沫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起来,纪阡暗道早知如此就该换艘船的,好不容易挨到停机了,又换车一路驶向纪家在香港的主宅,车子穿过大片的绿地和花圃,最后停在主宅大门前,腐蚀纪阡多年的老管家在门前眼巴巴的盼着,身后男佣女佣分两行排开,纪阡把心肝宝贝的小儿子横抱在手臂上,大跨步朝着纪家主宅走过去。
  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纪阡是何等身份,港岛如雷贯耳的名号,港督夫人的舅舅,堪称一方巨头,再者他性子生来狠厉又不近人情,这些年和后辈情妇都是钱货两清泾渭分明的模样,如今竟以这种亲昵的姿势抱着一个连面容都看不清楚的人堂而皇之踏进纪家大门,怎能叫人不
  叫人讶然?
  官家离得最近,瞥清了是个相貌漂亮的年轻人,但是一闪即过未分辨出男女,当下也有点拿捏不准这人的身份,只得迎上去战战兢兢的问:“先生,这位贵客,是要如何安排?”
  这话其实是句试探,毕竟管家自己现在也不敢妄下断言,只得拐弯抹角的去打探主人的心思,也好推算出那人在纪阡心里是什么地位。
  “你找几个能干的人,把我我是对面那间房收拾出来。”
  他不回话还好,一回话差点把老人吓得一个趔趄,纪阡方才的一句话,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世家身上都是不足以引起哗然的,下人只会猜测对方是他们所饲养的,宠爱的小情人,但是纪阡不一样,他位置太高,手里的权力太重,纪家主宅主屋七层高,直到第四层才是主人的睡房,纪阡一天二十四小时有重金聘来的雇佣兵严密保护,如果这个人被安排在纪阡卧室对面,那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他甚至可以在谁都注意不到的时间里一枪打爆纪阡那颗价值千金的头!——可怜的老管家哽住了,不敢传达主子下的命令。
  纪阡不耐烦了,他何等精明的一只老狐狸,怎能猜不透管家心里的想法,冷笑了一声:“这孩子难不成还能一枪崩了我?都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那一瞬间他所爆发出来的狠厉非常可怕,简直骇得管家变了脸色,忙不迭的吩咐手下人处理这件事,纪阡抱着纪沫径直就进去了。
  不得不说纪家家规森严,做事的效率极快,不消几个钟头就收拾出了纪阡隔壁的房间,几乎全部替换成了纯棉制品,,看起来显得极为干净且素雅。
  根据栗湛估计,纪沫醒过来大约就是这几天的事,纪阡遣了吓人到门外听候吩咐,一个人在床边守着继子,本来打算抽根烟,想了想还是垂手作罢,转而给管家挂了个内线电话。
  主子好容易回来一次,管家正在厨房看着晚餐,接了纪阡的电话,听他在那边吩咐了大堆事务,事无巨细林林总总说下来,管家连忙应腔。
  “这几天你找人把我对面的卧室再好好装修一下,具体修成什么样我待会儿列个图给你,叫厨房煮点粥出来,要清淡的,别太腻,再给做几套衣服……”
  “请您等一下,”管家鼓起勇气打断他的话,“您不说贵客的身份,我怎么去安排呢,这身高尺长没个数,总不能弄完了惹得人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不确定那人的身份,他说的极其婉转。
  纪阡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又因为怕吵着了什么人而压低了声音,缓缓的道:“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性子安静,房间弄得素一点,衣服尺寸我待会儿再跟你说。”
  “他是您……”老管家试探的问。
  “算我儿子。”纪阡语气忽然透出一股烦躁,管家对他含糊的解释不解其意,想了一会儿才惊讶道:“您是说小公子?十四年前沐夫人领进门来的那个?”
  “放肆,谁说他是小公子?”纪阡的声音陡然变大,透出掩饰不住的怒气,把管家吓了一跳,那怒意是如此明显,似乎是要隔着电话将他生吞活剥一般——“我纪阡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什么时候多出个小公子,他是养子,骨子里流的到底不是纪家的血,再说了,就算我不把他当成儿子来养,又有谁有那个胆子拦着我?”
  “先,先生,我……”
  “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纪阡狠狠的判决,“如果被我知道这宅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有第二个人知道了,我第一个杀了你……”
  纪沫的卧室最后还是尽快收拾出来了,且严格按照世家少爷的标准找人看过了风水,纪阡本来想把他安排到对面,考虑到纪沫命格偏阴,就给迁到了纪阡隔壁紧挨着的那间向阳的屋子,绘纹的浅蓝色壁纸,总共四层窗纱窗幔,意大利纯手工羊毛地毯,装饰用的雕花壁炉,林林总总加起来总共七十多平米的面积,甚至纪阡还亲自去请来了一尊开过光的羊脂玉观音供到房间里,给小儿子压制体内的那股阴气。
  这就是做父亲的隐秘心思了,一方面纪阡蔚纪沫的身体状况担心,一方面他又不想让纪沫身体康复之后远离自己身边,这种心情已经超过了单纯的继父与继子之间的关系,甚至在亲生父子之间,都难以看到如此隐秘的心思,纪阡清楚,自从在纪沫书房里,半是威胁半是强迫的逼继子在自己手上达到□之后,他对养子就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欲望——
  二十出头正值青春的青年,清隽细秀,漂亮的夺人眼球,似乎每一个细胞每一处骨骼都饱含着蓬勃的生命力,纪阡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养子生出这样的冲动,想要拥有这样的生命,这样的灵魂,其实如果是普通的漂亮少年倒还好说,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养子呢,为什么是被世俗观念与道德所束缚的纪沫?这样的想法涌入脑海,让纪阡只感觉格外的心烦意乱。
  他目光落到蚕丝被下露出的那张脸,这些日子以来纪沫瘦了不少,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看起来仍然漂亮的惊人,从前额,鼻尖到削尖的下巴,每个部位的线条都极尽优雅完美,恍如在一块玉石上雕刻出来的剔透温润的弧度,显得五官棱角格外柔和,但偏偏又让人想起他睁开眼时的眼神,明明澄澈恍若湖水,却又寒冷的如同冰雪,似乎只是这样的看着他,就足以让人自下向上升腾起火燎般的欲望。
  这样足以焚烧一切的,简直不可能出现在黑道教父对于自己继子间的欲望。
  纪阡在继子床边居高临下的抽完了两根烟,片刻之后,他压下自己胸口翻滚的热浪,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憋出这一章就真的没有存稿了,默,话说我发现在家里还没有在网吧里码字速度更快,果然我这个人不能娇纵,皮鞭抽打之!




☆、第十六章

  纪沫醒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打瞌睡的侍女在侍候,他瞳孔涣散,随着头部的动作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房间,虽然也看到了床边的侍女,但是纪沫显然不想叫醒她,他支起一只手,想要去够床边柜子上的那杯水,可惜使不出力气的手臂软软垂下去,杯子随着落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溅出的水晕开了一片。
  那婢女本就浅眠,被纪沫弄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她猛地从铺了软垫的椅子上站起来,慌慌张张的问道:“沫少,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里是什么地方?”纪沫淡淡的问她,眉羽间疲倦虚弱却古井无波。“你是谁?”
  厨房一直在准备纪沫醒过来要喝的粥,凉了一碗又一碗终于盼到贵客醒来的消息,因此侍女一摇铃,就有人拎了汤盅送上去,侍女拨内线电话通知了管家之后,端起粥试图喂他:
  “沫少稍微喝一点吧,您的身子还虚着呢,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东西,加点牛奶好不好,还是您想多放点糖?”
  “……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纪沫收回目光,淡淡的道。
  纪沫这个人纵是平日里偏向寡言少语,但是他静下来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往往比那些名门世家正儿八经□出来的公子哥还要多几分贵族派头,冷漠,高傲,淡然的像传说中的东方美人,哪里还看得出行走江湖纵横墓室的那些草莽气,浅淡的一个眼神,就如冰雪般给予人一种实质的压迫。
  侍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拘谨的垂手站在床边。
  纪阡接了老管家的电话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时候,便见纪沫果然已经醒了,正和衣倚在床头,床边是侍女大气也不敢出的立在那里,纪沫的眼神浅淡而冷漠的瞥着前方,若硬要说的话,更像是在盯着一处虚无缥缈的地界,因为大病初愈,他的脸色看起来极苍白,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剔透的玉石质地,虽然是寒冷质地的白,看上去仍是非常赏心悦目的,他的目光极其冷清,如疏清寒星一般,望向纪阡的时候只轻轻一瞥就过去了,似乎不屑一顾,像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竟让纪阡在一瞬间产生了“其实这孩子不是真的失忆了吧”的想法。
  当然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被纪阡否决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快步走上去,从床头拾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背后,“这么硬也不知道找个东西垫着,你身子又虚,这怎么行。”
  纪沫在两个人肢体接触的时候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但是收效甚微,他被男人几乎是强制性的放到足足垫了三四个软垫的床头,直觉像陷在一片棉花上一样不适的要命。
  纪阡也不多说话,找了把椅子在他床头坐下,纪沫一连多日不曾进食进水,口腔里阵阵干涩,他清了清喉咙,嘴唇小幅度的动了几下,纪阡分辨出他问的是:“这个女人是你的人?”,愉悦的笑了起来,答了声没错。
  “这是你的房子?”
  这个问题让纪阡笑得更愉快了,会这么直白的提出问题的,在他认识的人里除了纪沫不作他想,“是我的房子。”
  “那么,我是你的——是你的什么人?”
  纪沫把目光从自己的手指移到纪阡身上,他不论何时何地做这个动作都勾人极了,似乎在看你,又似乎没有什么落到他眼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神气,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倨傲又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更能引起旁人的征服欲:想要这样一个冷清倨傲的冰山美人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哀求哭泣,因为被自己征服而崩溃,露出疯狂的神色,仅仅是这样的想象就让纪阡亢奋的几乎把持不住自己。
  所以很难说纪沫看向纪阡的一瞬间,这个黑道教父,军火业的帝王心底闪过了多么晦暗而旖旎的念头,这个孩子遗忘了一切,如果没有自己的首肯还将一直遗忘下去,他对这个社会的光暗两面都不甚了解,干净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在这个港岛,他没有去处,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他所能依赖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有自己,纪阡完全可以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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